坦白說,知道雲雪堯還活著,甚至來到興業之後,李鴻劍最怕的就是,她這些年都是被江家護著的。
但他盡力打听過了。
當初十歲的雲雪堯得了失語癥,住進了醫院,後來卻無故失蹤了。
江家這些年,也沒有听說過他們有收養女兒,而關于江凌霄,他也在探望李明姍的時候問過了。
李明軒明確的告訴李鴻劍,她從來沒有從殷柔晴那里,听到過一星半點關于雲雪堯這個女人的事。
總之,雲雪堯絕不可能和江家有任何的關系。
她但凡有半點江家的護佑,怎麼可能落得如今這樣的田地?
「要不我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給搞了。」宋栩弛越想越氣。
雲雪堯沒背景,那李鴻劍到底在猶豫什麼?
找幾個人,下班直接把她給綁了,想干什麼干什麼!
「不行。」李鴻劍一臉嚴肅,「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你干的?其實羅銘晨就猜得到是你搞的鬼。」
「那把羅銘晨一起綁了。」宋栩弛恨恨咬牙,他就恨不得直接抹了羅銘晨的脖子。
「你瘋了嗎?」李鴻劍警告,「想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你就再努把力!」
宋栩弛一愣。
李鴻劍又接著道,「你和羅銘晨的矛盾,公司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到時候警察來了,你以為你逃得掉,一通給你扒拉,說不定到時候你就就得從公司里滾出去,宋家的一星半點兒你都沒資格拿到手了!」
宋栩弛不吭聲了。
「那怎麼辦?這口氣我實在忍不下!」他咬牙切齒。
李鴻劍嘆著氣看了他一眼。
宋栩弛這麼不中用,他是沒想到的。
以往看他搞羅銘晨那勁兒,還以為是個扶得上牆的。
沒想到,最後還需要他來出手。
但李鴻劍心中不滿,臉上不顯,「你暫時別插手了,需要你的時候你出力就好,我這邊會安排了。」
……
從那晚上暴揍了宋栩弛之後,江凌霄倒是又消停了。
雲雪堯回珅城這麼幾天,他甚至都沒再回來過了。
但雲雪堯有時候晚上會突然醒過來。
她靜靜聆听屋子里的動靜,卻只有她一個人。
她想,她是被上次江凌霄突然潛入強迫她有關,她是有些害怕了。
但最後,她什麼都沒听到,什麼都沒發現。
雲雪堯白日里工作閑暇偶爾想到這事,也只是笑笑,江凌霄剛剛追到她這里來的時候,她還真的擔心他會一直住在她這里。
沒想到這才多少時候,他自己先是忍受不了了。
也難怪。
他從小就養尊處優,衣食住行都是豪華頂配,哪里能忍受她這種「貧民窟」的生活。
仔細回想他們相處的這麼多年,從十歲到現在。
但凡是有關到她的事情,他都是熬不過的三分鐘熱情。
對她那點稀薄的好也是,現如今對她的「悔」也是,最終最終,他都會回復成那個她真正熟悉的江凌霄。
冷漠、霸道、自以為是……
「雲姐,這次的面試,恐怕你要去酒店面一下了。或者你看你等一等,等我們那邊裝修好了……」
面試室和好幾個會議室,從昨天開始突然裝修。
人事因為這事情專門來找雲雪堯。
她倒是笑得滿是歉意,「耽誤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這話,雲雪堯也不能多說什麼。
盡管會議室的裝修來的很突兀。
她現在在的辦公室,其實也是之前隔出來的,假如她有宋栩弛那樣的單獨一間也可以將就。
但現在,她也是和大家坐在一起。
讓她等……恐怕要等很久去了。
新裝的地方會有甲醛,她能忍,肚子里的寶寶不能承受。
「那就麻煩你安排一下酒店吧。」
人事辦事很盡心,下午就把地址給了雲雪堯。
「雲姐,你一個人去面試嗎?」羅銘晨說不出來的擔心,「我怕,宋栩弛會報復你。」
宋栩弛不可能知道那天晚上是挨了誰的打。
他昨天回來了,看雲雪堯和羅銘晨的眼神,很可怕。
他一定是把所有的賬都算在了他們的身上。
但雲雪堯都無所謂,羅銘晨也不會多說什麼。
總而言之,他現在是雲雪堯部門的人了,有雲雪堯罩著,宋栩弛鞭長莫及,他也總算是過了上「人」的日子。
于公于私,羅銘晨都不想雲雪堯出任何事。
「他不敢有人身傷害的。」雲雪堯很篤定,就算宋栩弛想要動手,李鴻劍也應該也攔著他。
李明姍還被關著,李鴻劍也投鼠忌器,害怕把雲雪堯怎麼樣,觸怒了溫斯那邊。
他現在還抱著一點幻想。
想和溫斯那邊促成和談。
但就讓他那麼閑著,估計他也不甘心,所以……
「你放心,我都能應對。」雲雪堯安慰羅銘晨。
她第二天就去了酒店,按照程序面試了預定的面試者。
完了之後,她順手把所有面試者的意見總結寫了,基本敲定了名單。
看了看時間,雲雪堯也不打算再回公司了,今天還早,她把郵件轉給了人事,然後提著筆記本走出了酒店的房間。
才沒走兩步,有個男人毫無預兆地撞了過來。
雲雪堯反應一向神速,當即後退,然而不知道後方有誰,突然伸手推了她一把。
她直直地朝著眼前陌生的男人撞了上去。
情況突然,但雲雪堯的大腦出乎意料的清晰,關鍵時刻,她突然一揚手,手中的電腦擋在了兩人之間。
而男人已經朝她伸出的手,也被擋在了中間。
「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男人當即抱歉地對雲雪堯說到。
雲雪堯望著對方,她記得這個男人,今天來面試過。
但他各方面條件和她的部門需求不太合,所以她已經把他從錄用名單里剔除掉了。
「沒事。」雲雪堯放下了筆記本,她禮貌且距離感十足地對男人點了點頭,繞過他繼續走。
與此同時,她不著痕跡得朝後面看了一眼。
沒有人。
剛剛那只神秘的推她的人,已經完全隱身了。
男人卻跟了上來。
「剛剛是我唐突了。我那個,我其實守在外面,就是專門等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