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深看著沈清秋,深邃的眉眼氤氳著淺淡的笑意。
沈清秋這次在江城的表現著實有些出乎意料。
他設想過沈清秋能夠順利月兌險,倘若不能,他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只是他沒想到沈清秋只利用了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能順利月兌身,讓邊境的維和部隊施壓,以高階軍官的身份應對。
她就像一個寶藏,總會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帶給人不一樣的驚喜。
很快,飯菜上齊,大家圍坐在桌前吃著東西。
孤狼禿鷲和安衾三人很識趣兒的坐在沈清秋和傅庭深的對面,因此他們的動作自然一個不落的被他們拾盡眼底。
他們知道小十二的口味一向刁鑽,吃東西挑剔得很。
所以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每每提到吃東西的事情,他們都要為難一陣子。
記得有一次沈清秋吃了某種野菜,上吐下瀉折騰了整整一天一夜,有了這個慘痛的經歷,硬生生將赤炎行動組的人逼成了五星級大廚。
大家有秩序的排班當起了廚子,為此還被對家嘲笑了很長一段時間,說他們拿鍋鏟比扛木倉更順手。
可饒是如此,眾人誰也不曾像傅庭深這般對待沈清秋。
他默默將她不喜歡的配菜默默地挑揀出來,默默地剝蝦放在她的碗里,夾起的魚肉小心翼翼的挑揀出魚刺放進她的碗里。
似乎在他眼中,沈清秋就是個不能自理的小孩子,即便如此,他心甘情願,默默付出。
看到眼前這一幕,安衾突然覺得自己剝的蝦不香了。
她視線的余光瞥見禿鷲,就連胡吃海塞的念頭也被一並打消了。
同樣都是男人,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這個木頭疙瘩怎麼就一點都感應不到她的心意呢?!
吃過飯後,傅庭深幫沈清秋泡了一杯洛神花茶,「你們繼續,我公司有事先走了,下班後去接你。」
聞言,沈清秋的心頭微動,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和感動在心底悄無聲息的蔓延。
她知道,公司有事是借口,想給他們留下充足的空間相處才是真的。
她莞爾一笑,「那我送送你。」
順便干點別的。
兩人並肩離開時,安衾的眼里滿是羨慕。
嘖,這才叫郎才女貌啊!
想讓人不羨慕都難!
旁邊的禿鷲听到安衾又一聲嘆息,沒好氣的說了句,「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挖小十二的牆角,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我挖你妹的牆角!」安衾暴跳如雷的怒吼著,抓起旁邊的抱枕往禿鷲身上狠狠地砸,「你哪只眼楮看到我要挖小十二的牆角了!幾年不見,腦子沒有半點長進也就算了,怎麼眼楮也瞎了!」
說完,安衾的心底涌上一陣酸澀,嗆得她眼眶不禁有些泛紅濕潤。
禿鷲注意到她眼角泛紅,忍不住問了句,「你怎麼情緒這麼失控敏感?該不會被狗男人給渣了吧?」
安衾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可不嘛!」
丟下三個字後,她走出包廂去了洗手間。
禿鷲不明所以的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低頭玩手機的孤狼,「誒,我怎麼感覺她剛才好像在罵我?」
聞言,孤狼掀起眼簾,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你猜呢?」
——
夜色深沉,在色彩斑斕的霓虹燈的照射下生出幾分紙醉金迷的奢靡華麗。
沈清秋一行人坐在頂樓的露天酒吧。
幾個人共同仰望著頭上的同一片天空,卻心思各異。
沈清秋看著安衾一瓶接一瓶的喝,眉頭不由得皺了皺,「你今晚到底是想不醉不歸,還是想一命嗚呼?」
這麼喝下去遲早是要出事的。
安衾卻並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放心吧,我酒量大著呢。」
說著,她舉起手中的啤酒瓶對著天空,大聲地喊道︰「敬我們曾經的歲月,敬多年後的久別重逢!干杯!」
這一番敬酒詞,著實讓人無法拒絕。
大家只能仰頭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在酒精麻痹的作用下,大家多年未見的隔閡漸漸消散,也漸漸向彼此敞開了心扉。
安衾雙手撐在身後,閉著眼楮享受在晚風拂面的愜意自在。
「清清,你真的決定和傅庭深在一起了?」
聞言,沈清秋偏眸看著她,指尖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翹,「都答應他的求婚了,你覺得呢?」
「我只是覺得你們之間的進展有些太快了。」安衾借著酒勁兒,將自己內心的擔憂和顧慮一一說了出來,「他那樣的男人霸道強勢,佔有欲強烈,你跟他在一起遲早是要吃虧,受委屈的。」
沈清秋卻不以為然,「他不會的。」
「你以往身邊的追求者,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安衾頭腦冷靜的分析著,「你想想,他是誰,他可是獨立州傅家迄今為止最年輕的家主,這樣的出身,也成就了他身上的傲氣,自然不會隨隨便便就將一個人視為自己的對手。」
「但若某一天,你的身邊出現一個與他出身相差無幾的追求者,他真的還會保持現狀?」
不等沈清秋回答,安衾直接道︰「反正我不信。」
如今傅庭深部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無非是對自身有足夠的自信,也更是從未將那些人放在眼里。
若有朝一日出現了強有力的對手,難保他骨子里那股佔有欲不會被激發出來。
四個人毫無芥蒂的推杯換盞,不知不覺來到了深夜。
當傅庭深來到酒吧接沈清秋時,就看到她盤腿坐在地上,仰頭望著夜幕下的那輪彎月,像極了一只孤傲的白貓享受著片刻的孤獨和寧靜。
听到身後的腳步聲,她扭頭忘了過去,看到傅庭深,她勾唇一笑,「你來了。」
「醉了?」傅庭深的眉頭微蹙,走上前,月兌下西裝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沈清秋搖了搖頭,「沒醉。」
她渾身上下酒氣很重,但有問必答,邏輯清晰,一時間還真讓人看不出來到底醉了還是沒醉。
「時間不早了,跟我回家?」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