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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被「濁化」的頻率越來越快。

起初,只是幾個人被「濁化」,變成嗤笑古塔里面的壁畫或浮凋,幾乎不會被察覺出來。畢竟,綠洲里八百多個人,少了那麼幾個,根本沒什麼區別。

但的確如娜塔莎所說,與被「濁化」的個體接觸越深,越容易被傳染。

玩家們按照小隊行動。小隊隊員之間的接觸最密切。

所以,最先被濁化的,都是許韋曲的隊友。

而她所在小隊的隊長,跟小隊所屬大隊的大隊長接觸非常密切。而這位大隊長,因為要負責傳達指揮陣營的安排,不可避免地跟其他小隊隊長有過密切接觸。

于是乎……

傳染鏈就這麼形成。

而「濁化」的傳染,存在這種特性︰當多個與你接觸密切的人都被「濁化」了,那你被「濁化」的幾率會變得更高。

在這種傳染特性下,「濁化」速度和數量不斷遞增。

古塔里,玩家的數量在迅速減少。

此時,身在第九層的從靈,最先注意到周圍有玩家莫名其妙消失了。並且,牆上的壁畫和浮凋,多出了一些。

大量副本的經驗,讓她意識到不對勁,立馬對戈年一說,

「出問題了,快離開!」

她不多解釋,立馬下塔。

戈年一也反應迅速,連忙跟著一起下塔了。

離開嗤笑古塔後,戈年一問,

「發生什麼了?」

「塔里的玩家,在變少,而牆上的壁畫和浮凋,在變多。」

戈年一愣住了,

「我怎麼沒注意到?」

「如果你精神沒受傷的話,肯定能注意到。」

戈年一正想說話,忽然一個玩家以極快的速度撞開他,沖進古塔。他惱火地喊,

「喂,你什麼意思!」

但撞開他的那個玩家,發瘋了一般,對他說的話充耳不聞。只見那個玩家一邊歡笑著,一邊把整個身體貼在強上,動作十分癲狂。

然後,戈年一看到了驚駭的一幕。

那個玩家的身體,以一種十分詭異的方式,扁掉,然後變成牆上壁畫的一部分。

戈年一的童孔開始發顫,他問,

「這……這是怎麼回事?」

從靈皺眉說,

「這座塔,比我們想象得要復雜的多。看樣子,應該有不少玩家都變成壁畫了。」

戈年一冷靜下來,

「得讓他們離開這座塔。」

「是的。」

他們立馬把情況反饋到指揮陣營。此時的指揮陣營,是由賴深在主導。

賴深因為跟他們不對付,一開始還不信,直到他也親眼看到一個好端端的玩家,忽然發狂地沖進古塔,變成一幅壁畫,才意識到,大事不妙了。

他連忙通過指揮陣營的溝通機制,通知所有玩家,立馬離開古塔。

玩家們也都是熟練者,沒有太過慌亂,井然有序地退出了嗤笑古塔。

然而,不斷有玩家莫名其妙地發狂沖進古塔。

玩家發狂毫無征兆,全都是突然發生的,並且發狂後,完全不受控制,以最大的能力往古塔里沖。以至于有人想去阻攔,還會遭到毫無保留的攻擊。

一時之間,整個綠洲人人惶恐不安。他們不知道,下一個發狂的是不是自己。

眼見著隊伍開始醞釀恐慌,賴深有些著急,他不想讓關經緯回來看到支離破碎的隊伍,于是冒著險,把古塔關閉了。

然而,即便古塔被關閉後,依舊有玩家發狂,撞上古塔的大門,變成大門上的壁畫或凋紋。

指揮陣營,幾名指揮官緊急商討。

「怎麼辦?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玩家前一刻還是正常的,下一刻就發狂了,這根本沒法反應。我能感覺到,隊伍的恐慌指數在不斷上升。」

「關經緯呢?他去哪里了?賴深,你說話啊。」

賴深冷著臉,

「關哥做更重要的事去了。」

「什麼事比現在的情況還要重要?他是總指揮,他不在這里,我們怎麼辦?」

「冷靜,我正在想辦法。」賴深說。

「怎麼冷靜啊,都有一個大隊長發狂了。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馬上撤出綠洲。再不撤的話,下一個發狂的說不定就是你我!」

賴深立馬說,

「不行!我們剛把這里變成營地,現在離開的話,損失太大了。而且綠洲外面一點都不比里面安全。沒有關哥在,我們在沙漠里更加容易走散。無論如何,也要等到關哥回來再說。」

「關經緯他又能做些什麼?這種時候都不在,說不定是一個人早早地先逃了。」

賴深狠狠地看著他,

「關哥是我們里最希望能夠順利通關的人!」

指揮陣營的氣氛,逐漸變得不和諧。

一名指揮官連忙轉移開話題,

「你們注意到沒,去過安全屋的那五十多個玩家,好像一個都沒發狂。是巧合嗎?」

「應該不是。據他們說,安全屋里有能提高精神抗性的裝飾品,還有提高應急能力的特殊服務,以及精神補劑之類的魔藥。」

「不行,我得去找他們買點魔藥。」

「我也去。」

然而,並不是只有他們才注意到這種情況。不少玩家都注意到了,找到那些進入過安全屋的玩家,希望從他們那里買一些魔藥。

但因為限購的緣故,他們本身魔藥也不多,自然是想留著給自己用的。

有些比較急的玩家,見他們不賣,性子一跳,居然開始威逼。

漸漸地,有玩家受不了隨時都可能的發狂,開始逃離綠洲。按照他們的想法,在沙漠里遇到危險,還有機會進入安全屋,但要是在這里發狂了,只有死路一條。

很快,原本被關經緯聚集起來的玩家隊伍,陷入了恐慌與內亂。

賴深看著這種情況,心里十分著急……要是關哥回來看到這樣子,肯定會對我很失望,不……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但是,我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啊!

對了,從靈他們說不定有辦法。他急忙尋找他們。此時,從靈組織好了自己帶領的隊伍,正在綠洲邊緣觀察情況。

賴深一路疾馳而來,喘著粗氣問,

「從靈,戈年一……怎麼辦?現在的情況,你們有辦法嗎?」

戈年一挑眉,

「你是指揮官,我是普通隊員,你問我?」

賴深說,

「我們是一個團隊。」

「拿好處的時候,我們是競爭對手,現在踫到緊急情況,就是一個團隊了?」

賴深咬著牙說,

「我為我之前的言語過失道歉。但是,現在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戈年一雙手一攤,

「不是我不幫,而是我也沒什麼辦法。」

從靈倒是很直接,

「去安全屋。這是你目前唯一可能解決這次危機的辦法了。」

安全屋……又是安全屋!

賴深咬著牙想,為什麼所有人都那麼在意那個安全屋啊!

事實上,當他知道,吳青是因為安全屋才搶走關經緯的階段高光玩家時,他就很不舒服了。

在他看來,吳青不是憑借真本事得來的高光玩家,而是作弊。

作弊手段就是那個什麼安全屋!

最讓他氣憤的是,連關哥都不得不要去安全屋尋求幫助。在他眼里,關經緯是無所不能的,是不管踫到什麼危機,都能迎刃而解的真正的強者!而不是什麼依靠作弊手段的虛偽者。

賴深狠狠地咬著牙。

他不想去那什麼安全屋。

但是……他更不想讓關經緯失望,不想讓關經緯耗費心神,聚集起來的玩家隊伍就這樣散掉。

「去,我去!」他咬著說完,轉身離開。

戈年一看著賴深沉重的背影說,

「他好像很討厭安全屋。」

從靈平澹地說,

「他只是討厭關經緯被搶風頭而已。在他看來,玩家遇到困難,應該去向關經緯求助。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希望能去安全屋尋求庇佑。」

「他跟關經緯到底什麼關系?」

「不知道。」

戈年一心想,果然是白問。從靈根本不關心這種話題。他好奇問,

「你真的沒什麼想法嗎?從開始到現在,你都還沒怎麼出過手。我感覺這次危機還是很關鍵的,要不,你去安全屋向老板問看看?」

從靈稍稍垂目,

「我暫時不想接觸那位老板。」

戈年一愣了愣,

「怎麼,他難道欺負你了?他看上去挺正經的啊!」

從靈搖頭,

「不。他很友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讓我感覺有些害怕。」

「害怕?」

從靈沒再說話。她心想,那位老板似乎能輕而易舉地改變一個人。而她……不想被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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