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通知你們的長官,就說軍部的調查員到了,讓他準備接受詢問。」
拿出自己的任命書,畢維斯在擋住他們去路的鎮洋軍士兵眼前晃了晃,然後就要推開對方繼續向前走。
可惜他這次的打算落空了,鎮洋軍士兵壓根就無視了他手中的狗屁任命書。
而是將步槍上的刺刀向前一頂,把畢維斯嚇得收回邁出去的腳連連後退。
「你們是要違抗軍部的命令嗎?」
畢維斯有些惱羞成怒,手直接向著腰間的槍套模去。
但沒等他抽出轉輪手槍,周圍的鎮洋軍士兵已經先一步舉槍瞄準了他們一行人。
看著港口那里的鬧劇,李鋒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做的還不夠明顯。
為什麼紐芬蘭的人會認為他能乖乖听從他們的命令行事呢?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釋然了。沒有人能想到一個之前還听從政府命令出去與印第安人作戰的小小海陸團的團長,敢生出與紐芬蘭對抗的念頭。
「讓岸防炮警告射擊,然後派人接管戰艦。」
放下望遠鏡,李鋒覺得自己不用被動等待紐芬蘭陸軍的攻擊了。
從對方毫無防備的將戰艦駛入港口來看,可能紐芬蘭陸軍壓根就沒得到進攻新鄉鎮的命令。
聖約翰斯港的那些大人物們,可能還幻想著光靠政治手段就能將新鄉鎮收回政府手中呢。
「你們敢將槍口對準一名海軍少校?」畢維斯的臉被氣的通紅,作為海軍中的實權人物,什麼時候被幾個小兵給嚇唬住了。
挺起前胸,將上面掛著的一排徽章展示給眼前的鎮洋軍士兵。
「知道這是什麼嗎?」右手撫模了一下其中的一枚勛章,畢維斯大聲怒斥道︰「這是不列顛頒發的戰爭勛章,知道它的出處嗎?」
將這枚正面凋刻著維多利亞女王側臉的勛章向前拽了拽,畢維斯顯擺道︰「這是擊敗你們東方那個腐朽的國家之後頒發的。知道嗎,當初設計的是不列顛雄獅踩在東方惡龍上面的,可惜後來更改成了這種。」
說著,他將這枚勛章頂在鎮洋軍士兵的刺刀上,然後繼續向前邁步。他不相信眼前的士兵敢真的傷到自己。
剛抬起腳,新鄉鎮的岸防炮就發射了第一枚警告意味的炮彈。
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隱蔽起來的炮台也第一次被外人看到。
伴隨著炮彈落進海中爆炸,六米多高的水柱在紐芬蘭戰艦側面高高揚起。將甲板上準備看熱鬧的水手淋成了落湯雞。
岸防炮使用的開花彈裝填的可不是黑火藥,自從幾個月前尹曼紐爾成功制造出黃色火藥之後,就被運用到了許多地方。
比如尹曼紐爾在沙俄發明的地雷,比如同樣在沙俄發明的水雷。當然也少不了岸防炮的炮彈,以及少量制造出來的實驗款手雷。
這下紐芬蘭戰艦慌亂了起來,剛剛降到一半的船帆開始被水手們玩命的拉起,船側的炮窗也緊急打開。
船錨更是沒有時間重新收回,幾名水手在戰艦的軍官指揮下準備砍斷連接船錨的鐵鏈。
但已經沒有時間了,隨著第一發炮彈的落下。兩艘紐芬蘭戰艦的周圍又接連升起四道水柱。
那巨大的爆炸聲,就算在船艙內都能听的十分清楚。
最先打開炮窗的那艘紐芬蘭戰艦,船尾直接被炮彈擊中。伴隨著爆炸,船尾上的那門六磅小炮扭曲著甩向甲板,兩個倒霉的水手當場被砸死。
畢維斯保持著抬起腿的動作僵硬在原地。瞪大雙眼看著港口中的己方戰艦方向,嘴里發出了幾聲不明意義的聲音。
跟隨他一起下船的陸軍軍官,此時早就高高舉起了雙手。等待鎮洋軍士兵上來解除他們的武裝。
尤其是剛才提醒畢維斯的陸軍軍官,他在心里已經不知道咒罵畢維斯多少次了。
早在鎮洋軍士兵們舉起步槍的時候,他就有種不妙的感覺,現在看到岸防炮朝著戰艦開火,他腦海中更是只有一個念頭——東方人造反了!
岸防炮沒有擊中戰艦,這不意味著敵人的炮手水平不行。而是因為對方沒有擊沉戰艦的意思。
所以被擊中艦尾的戰艦指揮官,來不及心疼自己船長室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連忙吩咐炮手將炮窗重新關上。
看到沿著棧橋向他們跑過來的鎮洋軍士兵,戰艦指揮官明智的讓水手們將踏板放了下去,等待鎮洋軍士兵上船將他們帶走關押。
沒辦法,停在港口的戰艦,除非是法國在克里米亞戰爭中出動的那種依靠拖船的浮動炮台。別的風帆戰艦跟待宰的假豬沒什麼區別。
這也是李鋒最近幾個月不再乘船前往聖約翰斯的原因。
走陸路雖然慢,可不會像這些被岸防炮指著的紐芬蘭海軍一樣無助。
很快,畢維斯就被押送到了李鋒的面前,包括他的那枚在第一次鴉片戰爭中獲得的戰爭勛章。
把玩了幾下這枚‘清國戰爭勛章’李鋒看著被柱子挨個踹在腿彎上迫使他們跪在地上的調查員們,問道︰
「你們來的時候,沒有人告訴你我的脾氣不是特別好嗎?」
一抬手,將這枚代表著恥辱的勛章丟到畢維斯的臉上。
李鋒抽出武器工廠專門為他訂制的鍍金左輪手槍,頂到了畢維斯的腦袋上。
「你參加過1840年入侵華夏的戰爭?」
被左輪手槍頂著,畢維斯臉上的高傲早就不知道丟到了什麼地方。
微微抖動嘴唇說道︰「沒有,我以前只是東印度公司武裝商船上的航海員,我連船都沒有下…」
原本想著殺雞儆猴斃了這個討人厭的家伙,但听到對方的話,他又下不去手了。
偽清的萬里海疆就被這種人打破了?
李鋒心中不知道是該悲哀還是痛苦。
一腳將畢維斯踹倒在地,李鋒吩咐道︰「柱子,找幾個人看住這個家伙。」
說完,李鋒又看向那幾名陸軍軍官,問道︰「這次過來你們接到的命令是抓捕我還是當場擊斃?」
幾名陸軍軍官互相看了看,最後一名軍官才回答道︰「我們這次過來只是跟著畢維斯調查關于您的指控,我們…」
‘砰’
一聲槍響,這名說話的陸軍軍官直接栽倒在地。鮮血很快就順著胸部的傷口染紅了半邊陸軍軍裝。
李鋒又將左輪手槍頂在另一名軍官的腦袋上,問道︰「你們這次來接到的命令是什麼?」
不怪李鋒心狠手辣,實在是時間不等人。
要是這些人接到的命令是當場擊斃自己,那就說明紐芬蘭已經做好了武力收回新鄉鎮的打算。
要是光逮捕不傷害,那就說明聖約翰斯還不知道他最近擴軍的計劃,依舊認為新鄉鎮的武裝力量還是上次見多過的那五百多人。
其中大多數還都是白工們組成的雜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