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人的商船還是沒等到救援,接下來的兩輪炮擊讓他們的船側開始漏水。
船身傾斜沉沒的速度比之前大大加快,而殘余的水手只能將甲板上放置的劃槳船丟到海里,然後游上去求得一線生機。
李鋒能放過他們嗎?
顯然不能!
繞了圈調整好位置的新鄉號開始用散彈攻擊劃槳船,李二虎還帶著鎮洋軍的士兵們在船舷處向著對方開槍。
一直持續了二十多分鐘,確認海面上再無活人後,李鋒才下令離開這里。
又過了幾個小時,從哈利法克斯出發的戰艦才姍姍來遲。
「那些人不是海盜,對方只是單純來屠殺的!」
一名軍官望著海面上漂浮的商船碎片以及被打翻的劃槳船,表情凝重的說道︰
「看樣子這些西班牙人惹上了什麼他們得罪不起的狠角色。」
這時,一名剛從不列顛調過來的副官上前幾步,敬禮之後說道︰「長官,我們是不是追過去在海面上搜尋一下。」
「那條船在航線上一路追過來,肯定有見過他們的商船。只要花點時間確認一下就能鎖定對方,那些人敢在咱們港口殺人,這是在藐視不列顛的威嚴!」
看著自己的副官,軍官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問道︰「追上之後呢?是不是還要跟對方來上一場海戰?」
「你以為我們屬于不列顛皇家海軍嗎?我們現在是新斯科舍的海軍,記住了!」
對于不列顛政府,這名軍官是不太在意的。他身上流淌著四分之一的阿卡迪亞人血脈。
自從1755年不列顛驅逐了大部分阿卡迪亞區域的居民之後,他們這些阿卡迪亞後裔對于不列顛的態度就一直很微妙。
正好現在新斯科舍成立了自己的責任制政府,他們這些阿卡迪亞人後裔以及大部分法國人後裔,對不列顛的態度已經沒有那麼恭敬了。
說實話,要不是跟不列顛有沖突,他們又怎麼會成立責任制政府試圖擺月兌不列顛的控制呢?
「你是長官我听你的,但我回到港口之後會寫信給不列顛皇家海軍,詢問他們新斯科舍這里的海軍難道已經不是大不列顛的海軍了嗎?」
副官一看就是個愣頭青,換個老油子根本就不可能明目張膽的與長官對著干。
「我不管你回港之後要干什麼,現在,我要你去將所有的桅桿都擦一遍,記住,我不希望桅桿上面有哪怕一點的鳥糞!」
軍官被氣的不清,這個被不列顛海軍部發配到殖民地的家伙,難道以為他來到這是度假的?
還寫信回去質問呢,可能他這輩子都回不到不列顛了。
「這是您對于我頂撞您的懲罰嗎?」年輕副官緊緊攥住拳頭問了一句。
「不,這是你見習期間的任務,我記得你的見習期是三個月吧,那麼這三個月,桅桿就交給你了。」
軍官訓斥完這個毛頭小子之後,下令戰艦在周圍游弋一段時間再回去。
畢竟他們出來一趟什麼都不干就返航實在是說不過去。
與此同時,李鋒的新鄉號已經回到了第一艘西班牙人商船的位置。
他們到的時候,之前踫到的那幾艘花旗國武裝商船正在救助失去動力的西班牙商船。
這一幕直接給李鋒氣笑了,他就沒見過這麼多事的人。
「靠過去,直接擊沉那艘拖拽西班牙商船的多事鬼!」
隨著李鋒下令,新鄉號開始向著武裝商船們逼近。這里遠離任何港口,所以李鋒也不怕遇到紐芬蘭的戰艦。
畢竟沒有作戰任務的時候,紐芬蘭的戰艦根本就不會離開聖約翰斯港。
出海可是個苦差事,誰會閑的沒事出來找罪受?
躲在聖約翰斯港等來往的商人給他們送禮不好嗎?
只有出現不遵從他們意志亂來的商人時,停在聖約翰斯港的戰艦才會出來巡邏。
而他們的意志中從來不包括在大海上搶劫與互相攻擊。除非是你手賤搶了給紐芬蘭海軍運送走私貨物的船。
至于布雷頓角島那里的戰艦會不會追過來?
那更不可能了,因為這里是紐芬蘭的海域,新斯科舍的海軍過來就屬于越界。
真來了的話,這可不是兩個省之間的糾紛,而是兩個擁有自己主權且完全平等的兩個政府之間的沖突。
花旗國的武裝商船沒想到新鄉號會出現的這麼快。在瞭望手發現新鄉號的時候,水手們就在瘋狂的砍著連接西班牙商船的纜繩。
這個沒有雷達沒有戰艦測距儀的年代,想要在大海上發現敵人,只能在望遠鏡的可視範圍內才行。
而等瞭望手從望遠鏡中認出新鄉號時,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已經非常近了。
西班牙人的船長就在這艘花旗國武裝商船上,听說新鄉號出現之後,不用人來找他商量,立刻決定放棄自己的商船。
至于船上殘余的水手以及傷員,只能希望上帝可以庇佑它的信徒了。
‘轟∼’
武裝商船率先開炮,位于船尾的唯一一門6磅炮發射出了自己的炮彈。
圓形的鐵球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準確的砸在了新鄉號的船首像上。
看著自己船頭上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女神,胸前的高聳被炮彈打成了大坑,李鋒恨不得親自上去操控船頭的那兩門9磅炮。
「能不能瞄準了打?這特麼瞎子都能將炮彈丟到敵人腦袋上!」
很明顯,對方的炮手要比李鋒從白工中挑選出來的炮手技術要好的多,這不是硬件的差距,這是軟件不行!
很快,又一發炮彈擦著前桅桿飛過,將桅桿上掛著的網繩打出了一個大洞。
嘆了口氣,李鋒沒有再指望炮手的技術。只能靠新鄉號戰艦比對方速度快這一點來搬回劣勢了。
船尾炮與船首炮在戰斗中象征性往往比比實用性大的多。可現在新鄉號就是被這種像是裝飾品的小炮給羞辱了。
雖然對新鄉號的傷害不大,可對士氣的打擊非常大。
任誰被人家壓著打了半個多小時都會憋著一股火,可自家的炮手又打不中對面,慢慢這股火就變成負能量了。
又是十幾分鐘過去,終于船頭位置傳來了歡呼聲。
李鋒舉起望遠鏡看過去,發現對方船尾的那門6磅炮竟然炸膛了。
應該是那門炮長時間不用,這次發射頻率過高導致的炸膛。
暗暗在心里記下這一點,李鋒準備回去之後就嚴格實行武器的保養制度。
「準備戰斗∼」
水手們的呼喝聲響成一片,桅桿的繩網上爬上去了一群白人水手。瞭望台上則蹲著十幾個拿著步槍的鎮洋軍士兵。
李二虎那個不省心的也跑到瞭望台上去了,也不怕風大被吹下來!
靠近武裝商船這面的船舷上更是站滿了白人水手,他們為了得到李鋒許諾的獎勵,甚至將原本準備第一波接戰的鎮洋軍士兵都擠到了後面。
五花八門的短槍被他們拿在手里,還有人嘴里叼著刺劍或者短刀。也有人腰間別著斧頭。
李鋒也沒想到這幫白人水手在听說戰斗有雙餉,俘虜對方商船之後還有百分之三十的戰利品分配權後,一個個跟瘋了一樣。
甲板上已經灑滿了干沙子,防墜網也被打開架在船舷周圍。抓勾也被水手們準備好,就等著雙方炮戰之後的跳幫戰了。
「注意,我們要靠過去了!」
沒有了船尾炮的騷擾,新鄉號已經從側面一千多米的距離上追平了對方。現在正準備拉近雙方的距離。
「打開炮窗!」
隨著軍官的喊聲,新鄉號側面的兩排炮窗全部打開,長長的線膛炮伸出了炮窗。
「都別在使用鏈彈了,少爺說了,誰在用鏈彈把火炮弄炸膛了,回去打斷腿!」
伴隨著軍官的囑咐,前來學習操作火炮的鎮洋軍士兵們默默將鏈彈放到一邊,開始裝填尖頭圓柱形的炮彈。
沒辦法,上次戰斗因為不熟練這種新式火炮,水手們听從李鋒的吩咐,多次使用鏈彈。
導致有幾門炮被球形的鏈彈塞住炮口導致炸膛,幸虧發射鏈彈的裝藥量小,否則操作火炮的水手活不下來幾個。
吃一塹長一智,李鋒從來不把自己的錯誤推到別人頭上。
「該死的約瑟夫,送新式火炮就不能配幾個炮手嗎?」
李鋒罵罵咧咧了幾句,完全忽視了當初是他自己不要新鄉號上原來的水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