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涼介感覺自己被渣了,而且是渣得很深的那種。
遠離家鄉,來東京上班,犧牲如此重大。
而西島愛理那個渣女不僅一點表示沒有,還說什麼愛走不走。
「哎媽呀,太傷心了,街上也沒有大白腿撫慰我幼小的心靈了。」
北原涼介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東京的大白腿,其實還有個地方有,白馬家。
北原涼介此刻所在距離白馬神社也就兩三公里的距離。
「乃香媽媽是值得相信的,我去問問體內的怪物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錯,為了正事造訪白馬家沒毛病。
順便還能在先祖神像面前祈個福什麼的。
北原涼介的期望不高,甚至不奢望掌控怪物,他只是不希望成為怪物,看在自己幫忙照顧白馬家兒女的面子上,祖女乃女乃啊,一定要保佑他。
然後,北原涼介就看見了乃香媽媽的大白腿。
不光腿,還有精致的鎖骨,白女敕女敕的手臂,以及不可描述。
……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
白馬乃香梳好了頭發,狠狠地剜了躺在旁邊的男人。
「卑鄙。」
北原涼介說︰「昂,是。」
「下流。」
北原涼介︰「對對對,都是我的錯。」
就他這個態度,讓乃香媽媽的火氣更大,「你的意思是我願意跟你這樣?……上次就是,趁我睡著,給我灌了奇奇怪怪的東西,說好的最後一次,結果才過去幾天,你居然又來!」
奇奇怪怪的東西?
紅色小藥水。
乃香和別人都不一樣,北原涼介不當反派,就得有什麼東西再推她一把,紅色小藥水是很好的借口嘛。
咳咳。
北原涼介佔了大便宜,嘴上吃點虧不算什麼。
他拽了拽白馬乃香的衣服,道︰「天還沒黑呢,再躺一會兒。」
這話說的,忒不要臉。
天還沒亮再躺會兒還差不多。
然而這種時候,白馬乃香也很無奈。
打怕不小心打死,罵完全沒有用。
北原涼介這個年紀,胡鬧還可以理解,她比他大了這麼多歲,總不能跟他一般見識。
如此,兩人重新肩並肩。
北原涼介說︰「其實我今天過來是有重要的事想請教一下前輩您。」
白馬乃香︰呵呵。
已經不能再呵的那種。
相處至今,乃香明白了個道理,這個男人說的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真的。」
「我是模著大良心說的。」北原涼介一本正經地道。
白馬乃香︰「把你的爪子拿開。」
「好咧。」
改成模著腰線就沒事了。
北原涼介說︰「您不是告訴過我,想要晉級第6階先要過自己那關麼,那天有您壓陣,我試了試,水下面果然還有一個我。」
「他比我厲害,還不是一星半點的那種,不過他比我想象中的友好,願意跟我合作。」
白馬乃香︰「別听他的鬼話,世界上就沒有兩個你,我不清楚你心底的自己是什麼樣的,當初我心底的自己只告訴我兩個字︰報仇。」
「我很想報仇,殺光害得白馬家,害得我和瑩子變成今天這樣的人,但我知道這些人里不全是死罪,里面還有我的叔叔伯伯,殺了他們,我不會怎麼樣,白馬家百分百要分崩離析。」
「當年的仇是我的心魔,你內心深處往往都是你最想干而又不能干的事情。」
北原涼介頷首說︰「沒錯,我想要力量,他擁有力量,我想要和大家在一起,那麼阻擋我的人就全部是我的敵人。
那……您是怎麼說服她的?」
白馬乃香︰「我把她給殺了。」
殺,滅殺心魔,很霸氣有沒有?
「總之,不要再搭理他,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換成他殺了你,你就會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怪物。」
心魔,听起來還挺嚇人。
換一個修仙背景,這個玩意隨時都有可能要了人的命。
不是誰家都有6階大老,能有位大老幫忙解答疑惑,這種待遇已經超越了九成以上的靈師。
心靈之海下的「北原涼介」讓北原涼介別搭理白馬乃香的危言聳听。
反過來也是一樣,乃香讓北原涼介千萬別相信怪物的話。
「可能是我的層次太低,理解不了太多東西,所以乃香才把怪物比喻成心魔。」
北原涼介琢磨了一下,再次問道︰「那有沒有一種方法,能讓我既不陷得太深,又能借用一點他的力量?」
白馬乃香說︰「好端端的,你非要往深淵里面鑽干什麼?」
「是這樣」
北原涼介把「隔代大遺傳」與「上位血脈」等等猜測說了一遍。
他沒說這些猜測來自于瑩子。
對了,還有今兒在東京街上,秋野隆與咒詭的跟蹤。
他們明顯沒憋好屁,要不是北原涼介與「怪物」在交流中,借用了一點力量,不一定能活著來到白馬家。
還有,
S級新人任務中的「詭」,已經死了四個,還剩一個老太婆,早晚要來找北原涼介索命。
依照他們索命的順序,孕婦、詭童、鬼頭男、詭夢老太太應該是最強的一個。
北原涼介需要保命的手段。
雖然美惠子可以保護他,但美惠子出手是有限制的。
他一個大男人讓老婆保護也很丟臉啊。
北原家乃香的見識最高,所以就給想想辦法唄。
「不要再去接觸那東西。」
白馬乃香道︰「至少在你5階之前,別再去踫他。」
換句話說,想要借力,5階是底線。
「這樣啊」
此話說的夠直白,北原涼介完全能夠理解,也有那麼一丟丟的失望。
白馬乃香看出來了,雖不想跟某人說話,心一軟,還是安慰了句︰「你提升的速度太快了,劍道、咒法、詭異能力、規則之力,你都會一些,與其去想危險的捷徑,不如從自己身上下手,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無論你往哪個方向努力。」
「嗯,我明白。」
不說其它,北原涼介接觸到的規則便有三條。
因為吃掉了詭夢,噩夢規則即將成形,詭夢是B級,等進階完成,北原涼介至少算是掌握了一條不輸南希虎恐懼規則的4階高手了吧。
而弱點規則,應是北原涼介在副本當中觸模到的。
該規則的效果就是要害攻擊,打中了基本是個死。
但北原涼介僅僅是觸模,時靈時不靈,出現的時間完全不受控制。
北原涼介對其的態度也是順其自然,這就很不對。
最後,是拼湊出來的規則斬,再+血刃紋身的強化效果。
這一斬很厲害,很早之前便砍死過4階。
缺點同樣明顯,其上雖蘊含了規則之力,拼湊出來的力量遠沒有正常規則那麼直接。
它需要準備時間,哪天北原涼介要是失去了短刀,這項規則就不存在了。
出自劍道技能,血刃紋身則是北原涼介最新從鬼域帶出來的能力,深挖一下,應該有機會整合,形成完整規則。
「時間」
是啊。
北原涼介的很多問題全部來自于時間。
他成為除靈師的時間太短了,天才之名大部分是由撿屬性的外掛而得來的。
他該踏下心來好好修煉修煉自身。
還是拿南希虎作比喻,人家只掌握了一條規則,照樣在4階之內橫著走。
相比之下,北原涼介一身本領雜而不精。
「謝謝前輩教導。」
這一句是真心的感謝。
白馬乃香說︰「你要是感謝我就離我遠點。」
是啊,聊天歸聊天,某人的臉此刻都快貼到她臉上了。
「昂,行、行。」
北原涼介後退,而後尷尬地笑了笑,「我還有個小問題。」
白馬乃香︰「說。」
「我覺得我再進鬼域執行任務八成不會有啥好下場,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往後拖延一下我進入鬼域的時間?」
依照正常規則,北原涼介的下次鬼域任務應該是第四次進階任務。
然而他的進階在即,第四次進階任務大概率會跳過。
如此一來,他又壞了鬼域的規矩,再加上的稱號,下次任務A級起步、S級很正常,里面還得有這樣那樣的坑。
沒有十足的把握前,北原涼介不想再去那鬼地方了。
乃香媽媽卻說︰「關于鬼域,你找西島家比找我更合適,她們家對鬼域的研究比我這個只會砍人的莽婦厲害多了。」
西島家?
北原涼介記得自己第一次听到有關鬼域的研究理論來自愛理。
西島家,陰陽師家族,有式神才能稱作真正的陰陽師。
當今只能將詭異轉化為式神。
而詭異通通是鬼域的資產。
找西島家,說的很有道理。
不過北原涼介怎麼感覺話里有醋味。
隨即他道︰「我跟西島家不熟。」
白馬乃香冷哼︰「我跟你也不熟。」
他們倆現在這樣像不熟的嗎?
乃香不管那個,還把某人掛在自己腰上的爪子扔了回去。
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那天北原涼介向她坦白了將出席西島雄太老爺子60歲生日的事情。
當然,北原涼介選擇了一個非常恰當的時刻,讓乃香保證不生氣、也不會在宴會上生氣。
他趁人之危了,後遺癥就這麼不請自來了。
「乃……前輩,別這麼絕情。」北原涼介舌忝著個臉說︰「其它事您不幫我沒什麼,我是真想要點時間,按照您的指導充實一下自己。」
絕情?
白馬乃香要真是絕情,都不會讓他進這個門。
從被窩里爬起來,在外衣中翻找,一枚藍水晶吊墜出現在了北原涼介面前。
「叮冬」∼
提示︰你獲得了。
︰來源未知,作用未知。
白馬乃香說︰「戴上它,應該能為你多爭取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足夠了!」
北原涼介興奮地說,晃了晃明顯有些年月的藍色吊墜,湊到鼻尖,聞了聞,上面有一股乃乃的香味。
「你是變態嗎?」
乃香媽媽臉紅,伸手要把東西奪回來。
「誒?!」
北原涼介不給,「送人的東西哪里還有要回去的道理?」
如果猜得沒錯,這枚吊墜原本應該是藏在最深邃最溫暖的地方。
待把其收入儲物欄,兩人再次肩並肩。
北原涼介笑嘻嘻地說︰「前輩,還有最後一件事,最後一件。」
白馬乃香慍怒道︰「你是不是沒完沒了了?」
北原涼介說不是,「就是今晚我沒地方住,能不能收留我一宿?」
「不行!」
「就一宿!」
「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了,你現在就從我面前消失!」
北原涼介伸出一根手指,「最後一宿!」
白馬乃香冷哼道︰「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說的話?」
吃過這麼多的虧了,誰再相信一個叫做北原涼介的男人就是傻子。
不過……
「我拿秘密換怎麼樣?」
北原涼介湊到了那微微散發著熱氣的耳畔,「上一次我的確趁前輩你睡著用了點東西,不過當時前輩你沒完全睡著吧?」
意思是白馬乃香完全可以不喝。
武力值的差距擺在那里,北原涼介想要強行也做不到。
「你胡說!」乃香媽媽堅決不承認。
沒關系,北原涼介說︰「今天,我給您喝的只是我偷偷喝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可樂。」
白馬乃香︰「!!」
有些事是不能捅破的,一旦捅破,就是第二天,北原涼介拖著疲憊的身軀趕往特事總部大廈繼續接受心理治療。
……
接下來的三天皆是如此,一開始西島愛理躲著某人不肯見,躲著躲著她自己都覺得沒啥意思了。
又沒辦法一輩子不見,而且西島愛理一直覺得某人跟白馬家的關系「非同一般」。
而她被北原涼介找到的那一天,自然又是幾十億倍的斗爭。
當前︰北原涼介,?階43級,經驗值75%,可用技能點60。
60個技能點足夠讓往上升一級,不過具體選擇哪一個,北原涼介還未想好。
經過總部的治療,那種一做夢就入海的夢境得到了抑制,更多時間他是一覺睡到大天亮。
此外,他感覺輕松了不少。
身體上的輕松,亦是心理上輕松。
他的秘密不再是一個人窩在心里,美惠子、愛理、瑩子、慫慫姐香澤鈴分別知道了一些,甚至有些無關緊要的,他也告訴了總部的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