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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雲敖洲近況

還記得染曦體內的那名不知名大能曾經說過,她會和染曦一同陷入沉睡,大約一年的時間。

可是,從長河之戰開始數起早就滿了一年,就算多少有點誤差,也不至于這麼久了都沒半點動靜吧?

姜容月不喜歡那個前輩,就是因為她的話,小靖才會做出先寫上那個命的舉動。

不過姜容月對于染曦卻很有好感,相較于前者,染曦就像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動物,除了讓人憐惜還真生不出其他負面感情。

但願染曦沒事吧……姜容月想著想著,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南宮瀟瀟把姜容月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狹長的狐媚眼略顯遲疑,欲言又止了好半天,還是出聲道︰

「其實……有個地方也許能夠喚醒染曦也說不定。」

姜容月聞言杏眸微怔了下,偏過頭來看著南宮瀟瀟,疑惑道︰

「什麼地方?」

南宮瀟瀟腦海中浮現出了某個身著白衣仙裙、鳳眸冷然的孤傲身影,心有余季地干笑了一聲,開口道︰

「染曦小丫頭是妖魔後羿,同時懷有妖族與魔族兩種血脈。魔族暫且不論,畢竟早就已經滅絕了。可妖族幾千年來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就算輸了比起天誅時代銳減了不少,至少還存在于九洲大陸。」

姜容月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美目恍然地道︰

「你是想把染曦帶到妖族那邊,看看他們有沒有辦法救治嗎?」

南宮瀟瀟「嗯」了一聲,稍微有些心不在焉。

什麼叫‘我想’,我南宮瀟瀟好歹也是千年大妖,看起來像是那種閑著沒事兒給自己找麻煩的乘黃嗎?

還不都是那個女人……

想到這兒,南宮瀟瀟長嘆了一口氣,思緒卻回到了昨晚——

夜風撩起了散落在長廊中的枯葉,皎白清幽的月光灑在樹影交錯之間,朦朧模湖、夢幻非常。

南宮瀟瀟一手拿著香氣逼人的尤魚串,懷里抱著被尤魚塞滿的紙袋,眯著彎成月牙的眼楮,一蹦一跳的走進了小院。

「開放真好呀~之前弄來弄去菜品就那幾個樣,現在總算有其他的小吃了~就小許子來說,唯獨這件事做的還不錯……回頭要不要獎勵他一下?」

南宮瀟瀟表情愉悅地走向自己的房間,時不時還哼起了繁雜無章的小曲,看起來心情當真是不錯。

不過沒過多久,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為了明日慶典掛在檐角的燈籠還未點亮,本就有一棵古樹遮掩光源,不大的小院昏暗陰森……

恰逢此時,一陣冷風吹過,清月藏匿在了雲霄之間,僅剩的那點光亮也失去了蹤跡。

嗯……現在已經不是昏暗和陰森的問題了,至少在南宮瀟瀟的視角在看,這跟進棺材板的區別不大。

南宮瀟瀟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女人、一個讓乘黃本能感到畏懼的女人。

她穿著一件雪白無痕的輕紗衣裙,烏黑的長發與夜色融為一體,好似瀑布一般長長地披在身後;肌膚白女敕似新生不久的嬰兒,五官精致的像是得地間自然生出的藝術珍品,除了完美再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

白裙女人的身材很高,高聳的雙峰被抱起的雙臂托起,撐起了整條衣裙的前後曲線;她背靠在門框上,鳳眸澹漠靜若自威,彷佛生來就站在了眾生的頂點,讓人不自覺甘願拜服。

「……」南宮瀟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明明女帝大人重返九洲這幾年中,冷傲的性格已經在許守靖的‘矯正’下好了許多。

唯獨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還是一副從骨子里把人……把乘黃當螻蟻的既視感。

就在南宮瀟瀟僵住的期間,冷若刺骨的晚風停歇,頭頂的雲層散開,明月再度向大地散落著清幽光輝。

趙扶搖臉襯月爽,視線澹漠地在南宮瀟瀟的身上掃了掃,語氣平靜地道︰

「我有事情交給你辦。」

聞言,南宮瀟瀟備受驚嚇的意識被強行喚回,稍微花費了幾秒鐘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接著,南宮瀟瀟眼中的茫然消散一空,童孔瞪得滾圓,吭吭哧哧地道︰

「什……什麼事?」

我的天吶!

女天帝在她面前竟然沒有自稱「本帝」,這是吹的哪門子的西風,太陽都給吹沒了……

哦,現在是晚上,本來就沒太陽,那沒事了。

見到南宮瀟瀟那夸張的顏藝,趙扶搖略感莫名地蹙了蹙眉,平靜道︰

「你做還是不做?」

「……嗯,做!肯定做!」

南宮瀟瀟一副「我是女帝大人最忠實的小伙伴」的表情,心中卻暗暗月復誹︰

我要是不想做,也要有拒絕的權利才行啊……

察覺到趙扶搖審視般的視線,南宮瀟瀟晃了晃小腦袋,連忙把爛七八糟的思緒拋在腦後,旋即義正言辭地說道︰

「有什麼事您盡管吩咐。」

趙扶搖點了點頭,沉聲道︰

「我要你帶著那個妖魔後羿帶去衡陽洲,順帶著把姜容月也帶上。」

南宮瀟瀟微是一愣,听到姜容月也牽扯在里面,連害怕都忘記了,下意識出聲問道︰

「為什麼要帶姜容月?不……不是,我是說為什麼要把染曦帶到衡陽洲。」

南宮瀟瀟會感到疑惑也是自然,以她對衡陽洲的了解,至少在目前來說,是絕對不適合一個龍門境人族亂晃的場所。

衡陽洲位于天南洲的西北方向,是九洲眾多洲際中,除雲敖洲以外,為數不多由人族與妖族共同生存的洲際。

不過比起重視商業發展的雲敖洲來說,衡陽洲的人妖兩族可就沒那麼和睦了。

雲敖洲的人妖兩族,每個城市之間都混雜在一起,無論是上街購物、購置院子、其他的種種活動,人妖之間都沒有特別具體的區分。

就算是名聲響亮一點的大門大派,也一定會專門給妖族設置一個峰頭,並且高薪憑請妖族長老授課,以免妖族弟子被人族超過太多。

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雲敖洲是從古至今,唯一一個最接近‘天地大同’的社會體制了。

反觀距離雲敖洲並不算遠的衡陽洲,盡管大陸上兩族在數量上並不輸給雲敖,可彼此之間種族意識仍然像刻進骨子里一般深刻。

衡陽洲的所有人族穩居在東側大陸,而剩下的妖族則是群居于西側大陸。彼此之間的貿易往來可以說是沒有,一旦發生一點小小的摩擦,很快就會在當局者的影響下,演變成一場事關種族尊嚴的戰爭。

後來還是雲敖洲當鄰居的看不下去了,特地跑過去在兩族的分界線建立起了一座中立都城——碧雲仙府。

自那一年起,衡陽洲過于廣袤的土地上,才算是第一次出現了跨種族的交流。

但也只是出現而已,人妖兩族的關系,並沒有僅僅因為一個中立都城而發生任何改變。

說到底,如果不是雲敖洲的各大商會,捏住了衡陽洲進口的命門,他們甚至不會同意建設中立都城……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即便碧雲仙府明令禁止了兩族間的任何紛爭,可背地里的明爭暗斗絕對不算是少數。

就比如碧雲仙府曾經當作典型張貼出來的軼事,什麼‘妖族商家故意給人族必需品抬高價格’、‘人族酒樓掌櫃偷偷往妖族客人的飯菜里放蒼蠅’等等……

像這樣不算太大,但也足以引起憤恨的事情,每天都在碧雲仙府的各個角落里發生。

每一次的沖突,都讓人緊張到以為馬上要爆發戰爭的程度,但偏偏每一次都出奇地碧雲仙府執法隊的力保下平息。

久而久之,碧雲仙府的人妖二族心中,當真出現了理解了對方,並組成家庭的先例。

第一對人妖結合,自然引起了周遭群眾的全力否認,兩邊都是毫不吝嗇口舌,恨不得當場開除人籍或者妖籍。

但隨著第二對、第三對,甚至第一對的混血都誕生之後。

碧雲仙府的兩族漸漸融洽了起來,盡管彼此仍然看對方不順眼,但總歸還是有人能傲嬌地說上這麼一句——

「雖然我最討厭你們妖族了,如果不是這破規矩,我都恨不得把你們一只不留全部驅逐。不……不過,你也不是全身都是缺點,也是有那麼一丁點優點沒被人發現……只有一丁點哦!」

……相信听到這句話的妖族一定是滿頭問號。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就這樣,盡管過程艱難且伴隨著磕磕絆絆,衡陽洲這些年總歸還是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相信變成和雲敖洲一樣,人妖一家親的場面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如果妖神暨丹沒有出現的話。

在天淵宗與長河蘇氏的那場大戰之後,大約半年左右的時候,失去蹤跡依舊的妖神暨丹,獻身在了衡陽洲。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他會選擇衡陽,或許是看中了那里妖族的戾氣,覺得衡陽洲是最適合統領妖族的洲際;又或者干脆是覺得人妖和睦這種事情太過愚蠢,作為妖族的祖爺爺的祖爺爺輩,想要自持身份打破這不堪的和平妄想。

不管是哪一種理由,相信暨丹的目的早已達成。

妖族與人族之間本就藏著一條隨時可能點燃的引線,這根才剛剛被碧雲仙府撲滅不久。卻暨丹的突然到來搖身一變,化為了雷管,「彭」的一聲,將衡陽洲整個戰局徹底引爆。

現如今的衡陽已經不再是一個洲際,而是一個有著黑白分明棄子的巨大棋盤。

暨丹操控著妖族企圖在九洲打贏屬于妖族的第一仗,整個世界的人族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面,便紛紛派出弟子與之對抗。

兩者都想商量好了一樣,皆是沒有動用頂尖戰力,眼睜睜看著族人、弟子死去,也沒有改變心願。

就像人族大能忌憚妖神一樣,忌憚對于整個人族的頂尖戰力,也不敢肯定完全不會落入下風。

事實上,在暨丹剛剛解開封印的時候,就有一個與他實力相當的恐怖女人,輕而易舉的和他的領域打成了平手。

衡陽洲的戰事一直持續到今天,如今除了宗門的命令,已經沒有散修或者其他修士,願意去衡陽洲一觀山河美景了。

就是喜愛雲游四方的老道,看見衡陽洲也躲得遠遠的,生怕被牽連到半分。

在這樣動蕩的局勢下,任何自發前往衡陽洲的行為,都可以視為想不開的自殺行為。

有一說一,南宮瀟瀟其實並不怎麼怕,她就算再水,也改變不了是妖族瑞獸的本質。

像乘黃這種天誅時代都只是傳說級別的血脈,放到現在有妖神坐鎮的衡陽洲……

那肯定是要被當成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的,吃香喝辣都是最基本的貢品,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被頤指氣使。

別說是辦一件事,就是辦十件事估計也不在話下。

當然,這是南宮瀟瀟獨身一人的情況下,勉強帶個妖魔後裔的染曦,應該也無傷大雅。

問題就在于姜容月身上了……姜容月的天賦在人族中只能算中上,說得難听點,以她當前的修煉速度,再努力個一百年也趕不上許守靖那個層次的天才。

把這個人族,丟進人妖混戰的戰場上……那不跟羊入虎口一樣嗎?

念及此處,南宮瀟瀟幾次想要讓女帝大人收回成命,但欲言又止好了幾次,都沒敢開口。

沒有見識過毀滅整個詭界的「極夜」,就永遠不知道女天帝的名號究竟有多嚇人。

南宮瀟瀟當時還是幼兒期,也沒親眼見過。不過光是看家中長輩那一個個談虎色變、只听名字都差點休克致死的模樣,也大概能想象出來是怎樣的慘狀。

妖神暨丹在如今人們的眼中,是一個被封印了上萬年的遠古大魔頭,並且一出來就想著挑起紛爭,屬于罪大惡極人人得以誅之的存在。

但放在知曉過去歷史的妖族眼中,他反而是想要替族人討一個公道反被封印,想要替逝去族人報血海深仇的悲情角色。

趙扶搖又沒有失憶,她應該很清楚暨丹的復仇心才對,欲卻還想要讓姜容月以身犯險。

她到底在想什麼?

南宮瀟瀟「咕嚕」咽了口唾液,偷偷瞄了眼趙扶搖的臉色,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氣,小心翼翼地出聲道︰

「如果只是要找妖族幫忙的話……雲敖洲和東荒洲不也可以嗎……那邊的妖族對人族還更友好點……」

趙扶搖看到南宮瀟瀟這副樣子,猜都不用猜都知道她的想法了,眉頭微微一蹙︰

「以姜容月現在的修煉速度,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許守靖與蘇浣清拉開差距。」

趙扶搖頓了下,腦海中浮現出了許守靖的臉龐,鳳目柔和了幾分︰

「憑借她的天賦想要再追上來就是痴人說夢,遲早會演變成少年不老,紅顏白頭的情景……那種事許守靖絕對不會接受的。」

南宮瀟瀟听到這里也有點模不清趙扶搖的意思了,疑惑地問道︰

「那您的意思是?」

「姜容月需要一場銳變。」趙扶搖轉瞬間又恢復了平靜,澹漠道︰「銳變的契機就在衡陽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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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打錯了沒法改了,是「衡陽洲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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