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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戰在即

三年。

三年的時間里足以發生許許多多的事,足以讓一個舊的時代落幕,一個新的時代崛起。

劍神他依然離開于數月之後了人間。

最後的幾天之中,他不斷告訴盧野他看見了另一個世界,他言之鑿鑿,聲稱自己看到了已經消失很久的霍龍聖,正站在一座雪山之上呼喚他。

他說他看見了漫天的光雨,看到了許許多多慈眉善目的智者,眼中充滿智慧,略無爭斗,他表現的十分理智,不像是昏了頭。

沒過多久,他被發現失去生命體征,那時的他含笑端坐在室內的蒲團上。

他們為這位國師進行了火葬,結果尸體在火堆里燒了三天三夜,毫發無損,盧野以特殊的灼熱的陽極真氣灼燒了長達七天七夜,終于將其化為灰盡,灑在祖河之上。

李道沖死後不久,北方的洪流就沖擊了鐵羽城。

盧野、桓鋒、王玄渾再度以步騎大破敵于城池之下,尤其是盧野,再度硬撼當時如日中天的石中寂,那時的他已經可以跟這位宗師正經過招了。

不過鐵羽城以南的土地對于北境的豪杰們並不是那麼有吸引力,他們首先專注的是消滅彼此。

北境最大的燕州之內立即變成軍閥絞肉機,除了強勢崛起的大燕政權,大乘佛國,鐵蠻人所佔領的區域之外,還有眾多豪杰趁勢而起,互相攻伐,戰爭的烈度空前劇烈。

趙、衛兩州的變化更加劇烈,城頭變換大王旗。

與北境三州隔著一重山脈的雲州很快崛起了割據政權,那些在邊鄙之地卓有聲望的大族紛紛以拱衛朝廷的名義起兵,稱王稱霸,動亂蔓延至玄都以西的安州,西北的甘州,原州,天州。

玄都以下的南州,封州等地同樣騷動不止,南境三州霧州,池州和漢州平等道復起,豪杰遍地。至乎東面的昌州乃至于南面的巢、淮兩州,亦是戰端無盡。

尤其是昌州,簡直成了霸王快樂屋,數月的時間里他幾乎把這個原本魚鹽豐饒的大州給玩壞了。

尤其是他比任何人都要徹底的門閥滅絕政策,堪稱是逆潮而行,六月的時候他還在昌州之北,征服了那里的土地,但是原本已經臣服了他的昌州南部開始作亂。于是到十月,他再度征服了該州的南面,但是北面再度作亂,于是他只好再次披掛上陣。

如此往復,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整個昌州變成一個完全的戰爭海洋,到處都掛著人頭,清算風暴屢刮不止,地面上的靈長類生物為之一空。

那段時間盧野等人並非是閑著,而是過于忙碌了。

首先,在失去了李道沖這個帝國柱石之後,剛剛即位沒有多久的大離皇帝在天下大亂,大離藥丸的恐懼之中不停地詢問身旁的太史令歷代亡國之君的下場,並開始親自帶著宮里的太監四處亂挖地道,似乎只有揮舞著鐵鍬鑽動時他才感覺到安全。

最終他們外出了好幾條從宮里直達宮外的地道,然後太監告訴他這地道會導致宮外的賊人進來。

于是聰明的他很快想好了對策,將地道出口附近的居民全部處死,並將參與挖掘的太監全部活埋,弄至天怒人怨,百官惶惶不可終日。

這種類似于失心瘋的癥狀持續了半個月之後他于某一晚驚厥吐血而死。

當然也有傳聞是某個太監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結果了他。

于是這位只在位幾個月的皇帝得到一個‘隱’的謚號,是為離隱帝。

旋即是燕王李潁的即位。

李潁主政之時大離實際上掌握的土地只有玄都所在的天州了,理應整合手中所有的力量,重整旗鼓。

不過這位年富力強的皇帝同樣有自己的野望,上台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想著手清楚自己手底下的兩個寒族將領,重新恢復門閥控制的時期,說起來他更加懷念游氏兄弟為他拼命的歲月。現在的所謂鐵意雙驕過于強悍,不利于他指揮。

兩個鐵意雙驕此時早已成了各自勢力的絕對首領,盧野是道院以及眾多落魄士子的希望,桓鋒身後站著無數寒族強者,隱隱還有魔宗的高手支持。

于是,在李潁上台後的次年,盧野被封為司空,兼尚書左僕射,中書舍人。桓鋒則被封為司徒,兼尚書右僕射,兼領侍中。

只看字面,堪稱位極人臣,可惜沒有一個官職與軍事有關,也即兩個戰無不勝的將領要入朝為文官。

玄都的大門閥兼皇親範氏、林氏即將接替兩人。

此外,他還在天州四處招兵買馬,形成了眾多番號的軍隊,比如忠離軍,感天軍等等,眾多雜號將軍像是不要錢一樣分封下去。

一時之間,整個玄都群情震駭,無數的有志青年走上街頭上書抗議,為鐵意雙驕鳴不平。

但玄都的大門閥則都言稱這是皇恩浩蕩。

大離727年的春天,離帝的特使手持皇帝御令,帶著全新的接班人馬分別前往盧野和桓鋒的軍營,彼時兩人還在鐵羽城以南,祖河以北的中間地帶,為的是一旦有變進可攻退可守。

結局是特使團和前來交接的人馬的腦袋全部被掛在桿子上,兩人給他們的罪名是︰謀反。

僅僅一天之後兩部軍馬以清君側之名自祖河以北席卷而下,僅僅三天大破玄都對岸的河陽三鎮,強勢渡河,于玄都之下與王玄渾領導的神衛軍展開了一場大戰,結果盧野陣前擒拿了這位車騎大將軍,要不是王幽竹以及王氏一門在道院中的勢力擔保,他真的就被宰了。

鐵意軍涌進了玄都巨城,于皇宮之下大破了忠離軍,感天軍等烏合之眾,大造攻城車,僅僅是裝了個樣子,宮城內的李潁下得泣不成聲,龜縮在里面不敢出來,不到幾天的時間里,玄都城內與所有此時有關的門閥闔家被用繩子綁著沉入了祖河之中,無數個巨大的莊園田宅失去了主人,幾乎是一夜之間,那些詩酒風流就散盡了,鐵蹄踏碎了一切。

在此等恐怖的清算氛圍之下,李潁終于舍得上得城頭來,泣不成聲的問著兩個鐵意軍舊部是否還記得舊恩,是否還記得往日生死與共的歲月。

盧野和桓鋒兩個舊部也是一時潸然,君臣三人在陣前直接開始抱頭痛哭,但是剛剛將李潁送回宮內,此前所有慫恿他的大臣于當夜被秘密處置。

至此,盧野和桓鋒二人真正的權傾朝野。

盧野本人被指派掌國師府,封大司馬、中書監、錄尚書事,加侍中,太傅。桓鋒則封太尉,中書舍人、錄尚書事、加侍中、太尉。

不過,僅僅只是數日之後,李潁以身體不虞為由引咎退位,以他十歲的兒子接掌皇位,在大儒王誠、道宗魁首真羅道人等宿老等人親自扶持之下,這個小兒登基。

至于李潁,活著的時候就得到了謚號,謚號為光,是為離光帝,廟號為德,為離德宗,是嘉獎他禪讓之德。

新皇登基後不久,德宗死于風寒。

夏天,鐵意軍雙驕分頭行事,桓鋒進擊安州,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平定了該州,大軍所到之處,秋毫無犯,當地居民簞食壺漿,喜迎王師。

盧野則南下進擊南州和封州,成事之速,驚掉了朝野的下巴,雙驕返回玄都之時在無人敢多嘴。

但盧野並未急著出發,而是于當年秋天結婚,與王氏正式聯姻,跟師姐修成正果了,原因是肚子大了,再等下去就不合禮法了。

但結婚只是抽空。

秋高氣爽之際,他們踏著落葉沖進昌州,與通天霸王三戰三勝,絕望時刻,這位霸王開始搖人,回應他的,是國土在于昌州之輩的衛州龍王。

結果龍王被捎帶手給斬了,直接引發了連鎖反應,更北部的大燕政權沖進龍王的領地,旋即揮兵南下。

到此時盧野再度跟這位有實無名的師父再戰,這一戰,天昏地暗,石中寂自此再不是盧野的對手。

盧野正式位列天下宗師強者之境。

他與所有武人都不一樣,常人邁入宗師,常常要先連太陰太陽兩極之一,在衍生出另一極,因此有地境和天境的區分,像石中寂就是地境宗師,李道沖顯然早已邁入天境。

但是盧野上來就是兩極同修,陰陽兩全,且都提煉至極高的水平,所以自號天地大宗師。

大燕政權夾著尾巴遁走之後通天霸主以逆天般的能耐再度突圍,遭到了當年李道沖劍下一般的待遇,在海上被盧野追了數千里。

待盧野等人班師回朝之際,他再度返回昌州,掀起了一場不小的動亂,但是很快被撲滅,他再度遁入海中。如此往復三次,他人望盡失,人嫌狗棄,于昌州當地的高手合伙擒拿,送往朝中,自此,昌州重回朝廷的懷抱。

太平奇跡般的回來了。

旬月之間,盧野和桓鋒兵分兩路進入平等道作亂的南境三州,在山澤彌補雲霧繚繞的蒼茫大地上擒殺了最後一個平等道主,他比自己的任何一個前任都要弱,在盧野神乎其技的天地寶刀之下三招都過不了,最後被斬首當場,大部分殘黨被同為道門的正統道宗給吸納了。

整個南境的豪杰盡皆伏誅,至乎巢、淮兩州的叛軍像灰盡一樣在一場震蕩之下立即消失不見,成排的人頭落地,一時之間整個玄都以南暴亂皆平,群敵皆死,王師過處,到處都是山呼海嘯,軍隊是越大越多,民意如此。

過年的時候,整個西部的眾多自立的叛軍都自去王號,乞罪于天。

朝廷沒理他們,來日兵鋒所指,自有處置。

那段時間,北境的角逐也達到尾聲,首先是鐵蠻人和大乘軍之間的混戰,從727年初打到年末,大乘軍的地盤越打越大,不但佔據了燕州的絕大部分地區,還橫壓至趙、衛的土地,一時之間,一個跨州連郡的巨大佛國拔地而起。

北境的豪強之中大燕政權和鐵蠻人都只有側目的份兒。

秋季,鐵蠻人和大燕政權聯合,與大乘軍之間發生了一場大會戰,此戰堪稱是天昏地暗,法慶一人獨抗兩大宗師,決戰千山之巔。

地面上,大乘軍的鐵血佛兵在鐵蠻人輕騎的火力壓制之下硬是靠著堅強的意志穩住了陣腳,他們的重步兵是整個北境之最,凝聚性超過任何人,打起仗來舍生忘死,殺人時口宣佛號,似行正義,壯懷激烈,剛強無比,緊緊的咬住了正面,扛住了燕軍鐵騎的沖擊,僅以少量的騎兵支援,就從正面突破了燕軍和鐵蠻人的陣型,幾乎將對手全殲。

鐵蠻人的騎兵跑路最快,因此保住了元氣,以保證他們得以繼續在中原逞能。

但是以步兵為主的燕軍則幾乎全軍覆沒,經此一役之後,大燕政權一蹶不振,再也無力角逐北境的主宰權,甚至連最新獲取的衛州一代的土地也很快交了出去,很快淪為鐵蠻人的附庸。

不過,鐵蠻人也只能在法慶的婬威之下瑟瑟發抖,不過他們家底雄厚,再不濟還可以回到塞外的大草原老家里,因此仍在史家的鼎力相助之下,以長空城為基地背靠燕雄嶺,硬是扛住了大乘軍的兼並。

在這樣一個沒有信仰的年代,有那樣一伙人以虛無縹緲的大乘法尊為信仰,真的成為一股無敵的洪流,自從南下,他們幾乎戰無不勝。

趙衛兩地的群雄在他們的強度面前簡直差太遠了,法慶不是好惹的,他從來都是親自出手,導致兩軍陣前甚至沒有一只軍隊敢把帥氣掛出來,因為掛出來就等于把指揮官的位置告訴法慶,那自然是難逃一死,就算是營壘相對,法慶一人就是萬人不敵,直接橫掃一翼,擋者披靡。

不到一年,趙衛兩地同樣落入大乘軍手中。

接下來,他們的怒流就卷到了玄都的門戶︰鐵羽城。

彼時的大離,正在鐵意雙驕的南征北戰之下,剛剛形成鐵桶一片。

大乘軍的風暴在即。

大離最後的宗師盧野,像當年在臨葦城一樣,將一封戰書交到了法慶手中。

戰于何時?

正是風雪滿天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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