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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風雲變幻

王誠大壽之後,城內局勢風雲變幻。

首先是桑州城大會戰的失敗傳來,南北兩營的大軍于城外與大乘部眾展開了一場大會戰。

一戰而天下寒。

磕了狂藥的佛兵幾乎無敵。

大乘軍在數量上被碾壓,但是作戰能力與意志完全處在另一個層次。

此外,大乘軍的高手人數卻不落下風,反而呈壓倒書院之勢,越來越多的異族人開始出現在大乘教眾之中。

那些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的異族人高喊著大乘法尊的名號,展開殺戮時毫不手軟。

先天之上的強者對于普通士兵來說太恐怖了,他們完全是以一敵百的存在。

而大乘教的先天強者幾乎無不是精通殺伐之術的殺戮機器,與書院的強者不同。

書院的強者練武是為的修身,與所謂的浩然之氣相合,而大乘教的大和尚們修武之位一件事,那就是殺人,以殺伐之道消滅世上一切之罪人,令無上之佛國重臨人間。

按照經文來說,他們的大乘法尊正在更高層次的一個世界血戰,要將須彌山上的三千大世界徹底平定,破除腐朽之魔,建立真正之無上佛國,而他們這些信徒在人間的奮斗,只是大乘法尊神聖戰斗的一部分。

再這樣的理念之下,所有大乘教的門人要做的就是從物理上抹除罪人,而抹除的方式就是殺伐。

普渡之道,盡在殺伐之中。

在這樣一群人手下,書院的高手幾乎一觸即潰。

在此等情況之下,書院和道院以及都督府之間有了全新的調整。

于是就有了道院的一場大比。

這純粹是為道院的新一代強者們定級。

大比地址選在觀仙閣。

當日,正值十二月的寒冬,盧野這等精研氣功的武者自然不畏懼寒冷,一個二個身穿簡單的道袍立于山上。

玄字輩的眾多弟子傲立寒風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大多數人難免有種面臨滅頂之災的恐懼,有的人則臉現興奮。

事實上,這是道院崛起的最佳機會。

此番大離若是能夠在這場浩劫中堅持下來,道院必當居功至偉,日後得以與書院書院分庭抗禮也未可知。

大會開始之前,元覺仍然沉浸在一片思慮之中。

此前,元濟已經作為主戰力加入了都督府以各方強者重新組織的浩然軍,不但身背一個名叫濟道將軍的雜號職位,也就是說他已經是朝廷命官,以後是真的要為朝廷賣命了。

這是不得不為也,一是他們已經旗幟鮮明的走到正道武林當中,與朝廷牽扯太深,二是就算是為了道宗的振興,他們也不能不如此。

那麼像盧野這樣的年輕一輩呢?

自然也是逃不掉。

元覺不禁思慮,自己此前拼了命的與朝廷掛鉤,是對是錯?現如今的局面,不客氣的說,他是將自己的師弟推到了戰爭之中,他們再也不可以逃避,再也不可以置身事外,與此同時他們整個山門也將與大離這家戰車牢牢的綁在一起。

成敗難料啊。

元覺看向場中的盧野,想起弟子王幽竹。

此番動蕩,王幽竹已經被家主王誠召喚回家,王氏一族說到底不只是史家這等已經淪為地頭蛇的本地豪族,他們的真正大本營實際上是在玄都。

元覺清楚的知道,一旦背景大亂,王氏一族極有可能直接卷回玄都。

而他們的命運則完全綁在燕王一人身上。

盧野環視身後。

師姐並沒有來。

現今的情況,是與王幽竹的事情和他本人的目標開始高度一致起來。

以自己的力量改變這個世界,奪取權力和力量。

機會就在眼前。

此番道院的比試就是一個潛力的測試,潛力高者,在浩然軍中的職位自然更高,得到的資源也更多。

剛要回轉,忽然山下遠遠走來一個身影,盧野不必看,就知道那是王幽竹。

她遠遠走來,在朝著盧野笑靨如花。

第一場比試就是燒丹。

這是盧野沒有想到的,沒想到了這等關鍵時刻道院的比試還是忘不了燒丹,看來這已經是道院永遠的傳統藝能了,即使是大難臨頭,也不能忘了這個手藝。

比賽要燒的丹藥盧野也是很熟悉,就是他本人最熟悉的純元丹。

在場的弟子年級都不大,這純元丹是最基礎最實用的丹藥。

不過對于盧野來說,吃飯喝水燒純元丹,這家伙不是說說而已,這純元丹的煉制對于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他之前可是靠著這一手純元丹發過財的,完全可以像流水線上的老師傅一樣煉的又快又好。

僅僅一天時間,盧野丹成,彼時的道院長輩仍在殿內商議,看了盧野的丹藥之後,眾人面面相覷。

「元覺,你這個師佷,當真不是等閑可比,如此年級就有這等丹藝。」玉霄閣的閣主朝著元覺老道一笑。

窮宇觀觀主也拿著丹藥一看,沉聲道︰「這丹藥力沉厚,凝而不散,其狀渾圓,其色霜雪,稱得上是極品。」

觀仙閣的閣主是真羅老道的直系徒弟元慧,拿著丹藥一看,澹澹道︰「用這純元丹來做比試丹委實有些太簡單了,不過玄鵬能這麼快的煉制完畢,也足以說明他確有一些天才。」

其余幾個道院大老都是面無表情,觀仙閣強手輩出,喜歡壓制其他道觀一脈是出了名的,前些年還鬧過兼並風波,這種霸道他們是習慣了的。

第二天,其余人等的丹藥都出了爐,眾人一看,都不說話。

觀仙閣閣主黑著臉掃視一遍,確實不像話,最好的一個燒出的丹藥也盧野相差甚遠,藥力不夠凝聚,色澤不夠通透,形狀不夠圓滿,最要緊的是丹毒的控制遠比盧野來的差。

「方今宇內動蕩,山河可危,小輩當先習武,再燒丹。保家衛國才是當先之道,勿要本末倒置了。」

「……」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元覺老道也不說話,直到此時都督府派來的人才說話。

「玄鵬道長這等丹道天賦,當記甲上。」

簡簡單單一句話,令觀仙閣的閣主未再多言。

「接下來還是再看看比武吧。」都督府來人說道。

至下午,比武正式開始。

「玄鵬道長實在是妙人,不似尋常道門中人。」都督府來人笑著道。

觀仙閣閣主問道︰「哦?任先生何出此言?」

這名叫做任先生的人笑道︰「我記得道門與儒門相似,皆以劍為器,所謂先禮後兵。不過玄鵬小道長之刀實為殺伐之器,我已經感到其中的殺意。」

觀仙閣閣主笑道︰「劍之一道,無邊無際,豈是刀這等粗野的兵器可以比擬的?任先生作為儒門中人,豈能不知此理。」

任先生嘿然一笑,沒想到這觀仙閣的道士比起書院的許多儒生還要迂腐,便未再多言。

內院的弟子並不多,高手比起書院的更加少,因此比武只持續到晚上,直到此時,盧野幾乎都未曾使用四成功力,他如今的元宮幾乎已經圓滿了,即將邁入升龍境界。

道院弟子難有他全力之間的一合之將。

現在的他已經進入了老一輩強者都難以仰望的領域了。

最後階段時盧野對戰所謂的道門三杰。

至此,他神乎其技的刀法終于展現出冰山一角。

首先是玄極道人,此人在年輕一代也是技壓群雄的層次,一手劍法相當不賴。

「得罪。」

兩人互相施禮,玄極道人挽劍而來,一道劍花絢爛綻放。

是為觀仙閣的劍術絕學御仙八劍,劍法以飄逸凌厲為主,玄極腳踏奇步,連刺三劍,劍氣縱橫而來。

長刀長刀出鞘,準確的 在那劍鋒之上,接連不斷的對撞數十下,盧野回到疾旋,輕輕將玄極架開,就是這一下,已經令玄極的劍法再也使不出來,但見盧野身形急閃,第一刀 在後退的玄極左肩處。

玄極連忙揮劍架住,但盧野刀路早已變化,長刀以一個優美的弧線急急蕩開玄極的長劍,割向咽喉,這已經不是修為的對抗,純粹是招式之上的對決。

玄極駭然間知道再也不能遲疑,連忙將壓箱底的絕招使出來,激發出暴雨一般攢射出去的劍意,這是他在一霎之間所能爆發的最高攻擊力。

刀芒橫空,將所有劍氣擊散,玄極接連後退掉落比試的台子。

這一戰,令盧野名揚道院,不過那絕不是他的目的,這只是過程。

此戰之後,盧野加入浩然軍,加封為都督府一等參將,隨後他前往都督府,拒絕了成為丹師的邀請,加入一線作戰序列,成為領兵的作戰的一線將領。

都督府給予了他一個鷹揚將軍的雜號將軍,得領三千兵馬,于北營鐵意軍中任職,但那段時間他卻一直未得開赴戰場,各方依然在瘋狂的扯皮。

但時間不等人。

12月,前線傳來消息。

桑州城前線大潰,大乘軍終于佔據此城。

北營鐵意軍幾乎全軍覆沒,都督府的親衛中軍損失慘重,南營彼時軍于浩水對岸的桑原城,這兩城夾著浩水而建,互為犄角。

大乘軍于浩水對岸的桑原城之下圍困三日,旋即就有了一場大撤退,保全了大部的南營大軍踏上了歸途。

兩城之外正是一片嵯峨的丘陵地帶,過了此城,就是一馬平川的原野,長空再無此等險峻可守。

所以,一直以來就有桑州兩城池實際為長空城之門戶之說。

桑州城一戰堪稱是天下大亂以來最為殘酷的戰爭。

大乘軍以先天之上的高手組成特殊的戰隊,號稱金剛普渡軍,專事特殊的戰爭活動,這批人以獨特的手法沖進後方,大肆屠殺平民,四處放火,截殺後勤的運送部隊。

能將先天高手組成戰隊,已經充足的證明大乘教的可怖。

大乘教起自西域以外的土地,大乘教教眾稱其為神秘的梵衍佛之國,當年神秘的西域大菩薩跋澄自佛之國來到中原,向人們訴說了佛之國人人平等,彌勒普照的盛景,沒過多少年,大乘信仰立即遍布大離,比當年的平等妖教還要恐怖。

當時的大離,佛門早已盛行,但自天漢年間就傳入中原的釋迦佛門早已形成眾多的流派,以北境沙門最為鼎盛,但長久的發展之後此教形成嚴重的上下割裂,上層的高僧獨攬經文,且佔據著大量的田產莊園,下層的僧侶只能作苦工,靠熬資歷和禪功來提升地位,長久之後,下層的僧侶充滿怨怒,卻只能被高僧所壓制。

跋澄來到此間之後,其殺罪人即可得到果位的全新大乘教體系對當時的下層僧侶形成巨大的吸引力,救世主彌勒風靡一時,構成慘烈的佛禍。

跋澄後來為當時的佛門高僧圍攻而死,但是其土地法慶大和尚卻崛起了,雖然屢次遭到玄都劍神的挫敗,卻依舊未死,反而在末世的動蕩之中將大乘教做大做強,席卷了整個北境,而今大半個燕州都落入他手。

至此,城中的儒生們再也無法躲在書院和山林之間了,為了應對大乘教的金剛普渡部眾,書院同樣組建了所謂的浩然軍,同樣以頂級的高手與大乘教進行會戰。

直至此時,戰爭呈現出完全不同的狀態,先天之上的戰爭完全位于另外一個層次,人們稱之為‘玄戰’。

而下一層的軍隊作戰稱為凡戰。

自此戰爭徹底區分為兩個戰場,自桑州城會戰之後,大乘軍與燕州書院之間爆發了三場會戰。

第一次是位于浩水之畔的轉運城池潢城之下的大會戰,雙方的軍隊未曾交手,但玄戰卻爆發于城南的古渡。

第二次會戰爆發于長空城外的浩川澤,這是一片易守難攻的區域,左側是一片沼澤彌補的荒野,右側是河網彌補,難以度過的地帶,只有中間的一片古戰場適合陸路行軍。為攻破陣地,大乘軍的精銳金剛普渡部眾再度出戰,自側翼常人難以渡越的沼澤地帶趟過,遇見了前來截擊的書院高手,雙方于那沼澤之上死拼,上百名先天之上的強者慘死在沼澤之中。

到第三場發生于藏壁之野的會戰已經是開春了,歷經前兩場會戰,先天高手的折損速度遠遠超出了人們預估的範圍,尤其戰爭打到最後,參與玄戰的大乘高手幾乎是抱著普度眾生,誓入地獄的必死心態,逼得那些早已經習慣于詩酒風流的儒道高手不得不效死命,往往造成極其悲慘的同歸于盡局面。

到藏壁會戰之時,雙方都無力再組織一場玄戰,兩邊的先天強者為之一空,數量降低至極限,只能形成一個個極小的隊伍。因此雙方這次沒有將彼此的高手在分開,大乘教的數十名先天之上的高手沖擊都督府的親衛側翼,書院的高手團浩然軍迎面相抗,于是玄戰與凡戰打作一團,造成極其慘烈的大屠殺。

最後時刻,宣布達到了大圓滿的法慶和尚橫空出世,此時,他已經將自己的名號從菩薩改為真佛。

至此,人們終于見識了宗師的可怕之處。

尤其是完全不顧風度,出手肆虐的宗師,法慶出場之後,直接于長空城大軍的百萬軍中開啟屠殺模式,親手格殺了近萬名普通士兵,之後力竭遠去。

在書院之主王誠,道院之主真羅道人的聯合追擊之下,不但從容逃月兌,還重傷了王氏一門的家主。

這一戰,直接令整個燕州巨震,燕州北部原本就在這山河板蕩,災害頻發的時節動蕩不已,如今這一場會戰讓無數野心勃勃的人蠢蠢欲動。

一種急劇的恐慌蔓延至整個北境三州,三大都督立即派遣兵馬鐵血鎮壓,連斬了數個當地的幫會首領。

春天即將來臨,但是動亂只會加劇,不會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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