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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雨夜伊人

「當!」

盧野掌中的斷寒寶刀與鐵蠻刀客來了個正面硬撼。

自從離開長空城以來,盧野是首次遇見一個如此強橫的刀客。

此人的刀法完全與盧野從前遇到的所有人路數完全不同。

缺月刀館的刀法最大的特點是迅捷有力,招式精妙,是真正千錘百煉的絕活,每一刀都充滿變化。

宋老頭一生自傲,雖然武道層次被生生打下來,卻獨獨對自己的技藝極其看重,對于自己功夫里的每一刀他都研究到了極限,不但是以其作為殺人技,而是作為一種藝術來打磨。

葉揚堪稱是對他的刀法掌握到了個九成,正是因此宋老頭對他格外看重,如果他沉下心來打磨,超過宋老頭只是遲早的事。

但盧野半自創的神虎開山刀卻是純純的殺人招數,專走剛 的路子,使用者當有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概。

這與眼前這個刀客堪稱是棋逢對手,大號的斬馬刀大號的斬馬刀足有普通人身高那麼長,通體全以特殊的鋼材制造,看得出來能有個上百斤沉重,使在其手中就像娘兒們用繡花針那麼簡單,舞動起來光是長刀本身就能將周遭方圓近丈的空間籠罩,再算上自斬馬刀上發出的刀氣狂流,只要一刀在手,此人可以在周圍三丈以內形成自己的刀之‘領域’。

這斬馬刀原本是關內的中原人發明出來用以對付關外鐵騎的兵器,但是在這個異族的手中,端的是神乎其技。

接連踫了幾下之後,盧野只覺此人是純純的人形凶兵,力大無窮,每一刀都灌滿的真力,簡直不像是用刀,反而像是用的錘子,專使砸,砍, 等手法,完全是去處了任何多余的動作,純純的大力出奇跡,配上驚人的速度,這就是上層刀法了,兼且此賊功力高絕,走動時簡直像移動的銅牆鐵壁,難以撼動。

「鐺!」

大雨中,盧野以手中精致的斷寒寶刀與那賊廝的斬馬刀再度踫撞,頓覺虎口發麻,一陣生疼。

不過他也並非是善茬,一身詭異的魔功煉就的兩極真氣配上折中的純元真氣,化為堅不可摧的真氣風暴,灌注刀中,一旦踫撞對方的刀身,便趁虛而入,沒有任何人的真氣可以與此等詭異的魔功硬撼。

果然,當盧野在滂沱的大雨中後退時,對方同樣也不得不停下來。

密集的雨點自天空上傾倒下來,大雨之中堪可听聞城池遙遠處傳來的喊殺聲,表明另一邊同樣有別的戰斗發生。

「你跟那石中寂是什麼關系???」壯漢停頓片刻,運功將體內的真氣沖擊平息,方才方才踫撞之中他只覺送進體內的真氣呈急速旋轉的螺旋,割脈生痛,一旦以自身真氣破除之後,一寒一熱兩股神奇擴散開來,著實令人痛苦。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枯榮經與石中寂有莫大的關系這一點怠無疑問,盧野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只是隨便練練,當下不答反問道︰「蠻狗?報上你的名號,某不斬無名之輩。」

雨中的男子臉上露出不帶任何感情的笑容,平心而論,這家伙的體型的確是堪稱完美的存在,軀體修長,肅肅猶似蒼松,一身肌肉仿佛經過鑿子精細的凋琢,構成一道道粗壯渾厚的線條,猶如鋼鐵般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不動時猶如一尊凋塑,一動之下,猶如 撲的史前暴龍凶獸。

「我不跟死人透露我的姓名,拉瑪蘇會把你帶到地獄之門,坦白告訴你,四周早有本人布置的高手,你死定了,都說困獸猶斗,絕境的野狼往往能爆發出強大的傷害,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盧野自然了解過各地的風土人情,知道拉瑪蘇是草原種族的神話中的死神,原本是禿鷹的形象,經過魔改之後成為擁有三個禿鷹頭顱,六雙翅膀的怪物,在神話中這個怪物會接受天神巫圖的指令殺死被選中的人,吃掉其,隨後並將其靈魂帶到地獄之門,後有地獄大門的看門者怪狼‘剎怒’送進地獄。

不過這家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便知周圍確有埋伏,此人似乎身份特殊,出行有隨從,盧野暗道倒霉,沒想到出來打個秋風還遇見這麼一伙強人。

跟這等人形兄兵在這長街上硬撼不是盧野此次來的目的,他本人雖有好勇斗狠的一面,卻知道跟這家伙硬打絕非現在的自己所應當做,當全力運動起來,才是最好的打法。

一念及此,當下沖天而起,越上屋宇。

正當移動之際,原先角落里無人的昏暗處沖起一個漆黑的身影,手中帶著一柄異域風情濃烈的彎刀,逆空卷來。

正是禍不單行,另一側同樣還有另一人,同樣是手持彎刀,當空而來。

這兩人都是一身漆黑,似是地上那個壯漢的衛士,但武功路數與地上那人完全不同,精擅合擊之道,此時一人直割空中的盧野頭顱,另一人至斬盧野腳下,運動之際,狂烈的真氣激發之下,墜下的雨滴當空炸裂,濺起漫天水花。

地上,那壯漢昂然凝立,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完全不急于追擊,顯示出對自己帶出來的人的強大自信。

至此最關鍵的恐怖時刻,盧野沒有嘗試張開自己的混一純罡,因為他的一層混一純罡完全擋不住這等凌厲的刀法,且此功真氣耗劇,再次等千鈞一發的時刻,難以立即發動。

這等時刻,只能全部依賴盧野自臨葦城廝殺多年養成的搏殺技藝。

就是那一剎那之間,盧野已有定計,當下運轉宋老頭作為老牌殺手煉就的鶴雲步詭異身法,以自身氤氳的混元真氣輔助,在兩側黑影怒鷹般破空殺來的時刻,止住身形,滯空足有三秒鐘那麼久,就是這短暫的時刻,右側原本要斬向盧野頭顱的人不由自主的飛向盧野的斜上空,而下方斬向盧野腳下那人則無奈的迎面撲向盧野。

「來的好!」

盧野哈哈一笑,揚手之間當即 出銀河倒掛的一刀,灌滿了兩極真氣的長刀在空中破開空氣和雨水,爆開氣流和水霧,刀勢未盡,一道璀璨的刀罡破空飛出,斬向迎面而來那人的臉面。

神虎斬。

血雨當空飛灑,殘肢斷臂在狂 的螺旋真氣破壞之下橫飛出去。

上下兩側同時發出怒吼,盧野沉喝一聲,長刀順勢下揮,舞出一團電閃的刀芒,將下方 來的驚天一刀剛好踫在一處,爆發出炸裂的嗚鳴。

神虎開山刀第六式︰地崩山摧。

就在空氣中火星子和水汽波紋炸開的剎那,盧野借勢逆空騰飛,遇強則強,奮起神威,一刀要 了泰山,剎那間真氣在體內的血肉山川之中充盈激蕩,像是開了某個開關,立即如有神助,張手處,長刀似虎爪,刀嘯似虎吼,那一剎那間迸發出的驚天潛能,就連盧野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方才那一刀險些將上空那人一刀兩半。

「追!!」

壯漢探手接住自天上掉下的黑影,在盧野腳踏屋宇,躍往高樓之時,巨大的軀體沿著長街狂沖而去,同時手中的斬馬刀化為一道漫長的弧線,揮斬在盧野腳下的屋宇之上,橫割而去的刀氣立即將屋宇的棟梁斬斷,房屋立即倒塌。

盧野這下是真的動了真怒,身化隕石,當空罩下,長刀灑出重重星網,直接灑向長街之上壯漢。

兩股正面相對的千丈巨浪剎那間踫在一處,立即濺起驚天的水花,真氣怒潮般像四周空蕩蕩的空間狂卷而去,墜下的雨滴在空中點點炸裂,而身處于踫撞中心的兩柄寶刃踫撞了不知道多少下,盧野頭一次感到宋老頭精心打造的斷寒寶刀不好使了,在對手這等重器面前竟然顯得相當軟弱,難堪這等急劇的正面硬撼,再看時已經出現嚴重的卷刃,數個觸目驚心的豁口出現在刀刃上。

「呼!」

盧野人在空中,像是剛剛從爆炸中心飛出一樣拋飛出去老遠的距離,那邊廂,那鐵蠻刀客也沒好到哪里去,他是重型刀客,遠不如盧野來的輕盈,因此只是在地上後退。

兩者立即隔開十幾丈的距離,盧野正要退走,那道黑影再度殺來,正要提刀殺去,迎面灑來一叢密密麻麻的針雨,密度異常驚人,鋼針運動之中爆發出可怕的激嘯,顯示出每一根扎來的鋼針都有恐怖的動能。

黑影駭然間後退兩步,連忙來一招鷂子翻身,躲過狂暴的針雨。

「哪里走?」

那鐵蠻壯漢 得很,龐大的身軀在地上炮彈一般再度朝著盧野砸來。

這家伙肯定有蛻凡之上的武道修為,盧野當然不會蠢得跟他硬撼,三步並做兩步在長街上移開兩步。

壯漢正欲再追, 然間,異變突起。

兩道人影由遠及近殺來,首先是一道灼熱的真氣,緊接著,是一股詭異的能量,直擊場中的……鐵蠻漢子。

盧野不由得呆了片刻,但是那邊的漢子端的是狠人,硬是在這可怕的突襲之下施展出驚天動地的刀法,接連幾個位移月兌離戰團,愣是安然無恙,正欲退走之際。

一道璀璨的劍光自上空 來,就在鐵蠻漢子驚魂未定的剎那,疾馳而來。

氣浪裹著雨滴爆開,鐵蠻漢子身上立即爆開血花,拼了命的躲過了被一劍扎穿的命運。

長劍插在長街之上,一道輕盈的人影當空飛下,順手一抹將長劍立即落在玉手之中,一道寒芒濺射之下,鐵蠻漢子帶血負傷逃遁。

王幽竹。

她看向長街上鐵蠻漢子消失的方向,猶豫片刻,未曾追去,反而看向長街另一頭盧野消失的方向,騰起追去。

「你在玩什麼把戲?」

小巷中,盧野正一頭霧水的準備閃進陰影里,背後一道劍氣罩住了他,不允許他再移動半步。

「……什麼意思?師太不去追那鐵蠻,何故來追逐在下?」盧野以沙啞的聲音道,故意以尖銳的氣流夾在聲音里,造成一種詭異的人聲。

王幽竹長劍依舊指著眼前的盧野,不曾移動分毫,給盧野造成強大的壓力,忽然長嘆一聲,道︰「你騙得過別人,騙得過我嗎?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熟悉的很,不管你怎樣易容裝扮,亦不能躲過我的眼楮,你是我招進道觀的,如果你真要背離我道,行苟且之事,不要怪我親手清理門戶!」

盧野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是怎樣認出來自己的,以他神乎其技的易容術,就算朝夕相處的人也不能認出來,更遑論這個認識了才沒有幾個月的師姐,多少是有點不可思議。

大雨滂沱,沖刷著世間的一切,盧野這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觀察到這位師姐的體態,此時,但見她身上的道袍完全緊貼在身上,將她完美的曲線展露無遺,她毫無疑問擔得起完美二字,簡素的道袍使她格外端莊優雅,但那與生俱來的風韻卻無法被掩蓋,不論是胸前的峰巒疊嶂,還是縴合度的腰肢,都令她與眾不同,神聖與嫵媚並存,

此時,她修長的軀體凝立在積水遍布的石板長街上,道袍下一只欺霜賽雪的秀手握著長劍,正不斷發出寒冷的劍氣。

察覺到盧野的目光,不由得皺了皺眉,美貌真是煩人,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狂蜂浪蝶來覬覦。

當下立即運轉真氣,將衣服中的水分炸開,同時運轉出混一純罡,將自身罩住,落下的雨點再也不能靠近她的身體,再也不用擔心被雨淋濕了。

盧野是沒想到混一純罡還能當雨傘用,真真的物盡其用了這回。

「師姐真是冰雪聰明,不過我道一句問心無愧,你會相信嗎?亂世之中,我自有我生存的方式,不過我可以保證,永遠不會將禍難帶到師門。」盧野只好輕聲道。

盧野言罷,沒有再說,王幽竹的身份很復雜,她不但是道門之徒,亦是門閥之女,站在師門的立場上,他自然問心無愧,自問永遠不會對不起師父和師兄弟,但是站在一個被門閥籠罩的普通子民來說,很難說他對門閥有什麼好感。

如此復雜的立場,實難言說盧野對這位師姐有什麼明確的保證。

王幽竹長劍仍未放下,眼中流露出難以抉擇的神色。

「你仍是我道觀的弟子嗎?」

「當然是。」

「那你現在跟我回去!」

盧野搖了搖頭,道︰「我還有沒做完的事,到時自然回去。」

王幽竹還要再說,盧野已經施展出潛匿術,消失在陰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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