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骷髏怪廢話之際,小公子的幾名護衛已發了瘋沖上前來,個個心懷無窮怨恨,紛紛亮出看家本事。
各種破空聲,陰寒氣,呼嘯入耳。
許舒心知是死是活,就在這一搏。
他取出一枚源珠,吸入口來,瞬間精神狂震,幾乎同時,他將鮮血滴入一枚赤色玉玨。
轟地一下,一頭龐然的光暈麒麟,轟地沖出。
無數陰損、怨毒的攻擊,都被光暈麒麟擋住,許舒展開天常步,朝西面狂奔。
來的路上,他仔細打量過左右地形,知曉向西三百米就是一處絕壁。
三百米的距離,許舒連續吞下兩枚源珠,才勉強跨越。
光暈麒麟也被各種攻擊,打得風雨飄搖。
忽地,許舒凌空一躍,高聲怒喝,「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隨即,騰身朝崖下躍去,他墜崖剎那,光暈麒麟便被眾人的狂攻打散。
他握在掌中的的五行符失去最後的能量,頓時化成齏粉,山風一吹,飄飄搖搖。
急速墜落中,許舒再吸一枚源珠,墜下十丈後,雙臂同時握住剔骨刀,奮力朝山壁扎去。
砰的一聲,剔骨刀扎進山壁中,止住了急墜,他雙手被震得發麻,若不是源珠的效果還在,他立時就得昏死過去。
他雖有過人的武力,但到底還是血肉之軀,出力最大的左臂已然月兌臼。
源珠效用一過,他又開始渾身難受,數處穴竅都在突突狂跳。
他趕緊又服下一枚源珠,趁著精神稍好,趕緊安好月兌臼的左臂,又解下褲子作繩,將自己的右手綁在驚妹刀上。
才做好這一切,他便疼得昏死過去。
崖頂之上,骷髏怪探頭朝崖下望去,天風卷動,雲霧鳥鳥,一片茫茫。
「馬的,便宜他了。」
「非剁碎了這賤種,給小公子復仇。」
幾名護衛無不餃恨咒罵,人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細說來,小公子被擒,和他們無關。
畢竟小公子身懷護體閬玉,除了肉身打擊,幾乎能免疫一切攻擊。
即便有人能欺到近前,小公子還煉出了鬼童,足以克敵。
最關鍵是,談判之時,小公子根本不讓他們入內。
按道理說,小公子被挾持,根本就和他們沒多少關系。
可這幾名護衛深知,自己將大難臨頭。
除非生擒許舒,或許能稍稍將功補過。
偏偏眼下,許舒墜崖,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幾名護衛如喪考妣,咒罵不絕。
「諸君,也許人沒死。」
骷髏怪沉聲說道,他的禾語無比標準,是禾國主流正宗的關西口音。
「沒死?當他是神仙麼?若不是你們這些廢物蠱惑小公子,焉能有今日之禍!」
「胡扯八道,即便他有翅膀,掉下崖壁能飛,可他中了惡頭陀的飛魂針,就是一頭大象,也須扛不過去。你卻說他沒死?周國人都這麼信口雌黃麼?」
「卑劣的周國人,我知道你想討好我們,想加入我們。可你越是如此,越是讓人討厭。小公子今日之災,你和那個穿花褲子的要負全部責任,我希望你能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
「……」
骷髏怪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幾名護衛的沖天怒火全沖他了。
叱責一通後,一眾護衛只能硬著頭皮返回去找小公子。
骷髏怪無奈,只能尾行。
骷髏怪一行離開不過五分鐘,三道人影朝這邊 了過來。
「沒有啊,白老大,咱們找了一圈都沒有。」
神槍手抹了抹頭上涔涔汗液。
「按方位,只能是這邊了,怪只怪苦頭陀實力太強,我們不敢靠太近。」
巨漢嗡聲道,「希望嫖客能撐住。」
神槍手道,「只怕沒那麼容易,單槍匹馬陷入狼窩,除非三頭六臂。」
「夠了,大禾號那麼凶險的陣勢都挺過來了,我不信小嫖會栽在這里。」
白老大面色慘白,但氣息已經很平穩了。
三人輕聲議論著,迅速散開。
很快,巨漢看到了崖壁邊的腳印,招來白老大和神槍手。
「白老大,嫖客真的跳崖了,這,這……」
神槍手很是神傷。
他們三人放棄和園那邊的機緣不要,一路遠遠綴著許舒,只希望在關鍵時刻幫許舒一把。
現在好了,忙還沒幫上,許舒人先沒了。
「跳崖是無疑的,看中間那一腳,踩得很深,借力極重,足見不是被打落懸崖,而是自己跳下去的。」
巨漢擰眉分析道。
「有什麼區別麼?自己跳就能生出一對翅膀來?」
神槍手心情差,還有另一重原因。
他還惦記著許舒教他射術,許舒這一死,他希望全無。
巨漢道,「以嫖客的韌勁,不可能認命,即便跳崖,說不定也有後手。要是能往下探探,或許能有收獲。」
白眉從背包里取出一條纜繩,將繩頭扔給巨漢,「不管怎樣,救命之恩,不能不報,人真死在下面,老夫替他斂了骸骨,也算還他人情了。」
說著,白眉便往腰上拴起了纜繩,才試了試勁兒,便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神槍手嘆息一聲,「還是我來吧?」
白眉怔怔盯著他,「你能行?」
「再不行,也不能讓你下去,老巨把穩了。」
巨漢點頭,「肯定摔不著你,只是你老不練習,能行?」
「行了,別廢話了,把穩了!」
神槍手拿住繩子,徑直朝崖邊走去,一腳踏出懸崖,身子一歪,便掉了下去。
白眉和巨漢一驚,趕到崖壁邊,卻見神槍手歪歪斜斜地虛空踏步,行進極慢。
有時,還會在半天里摔上一腳,接著又爬起來。
就這樣,神槍手搖搖晃晃一直往下。
下落十余丈後,神槍手看見崖壁上正掛著個只穿一條內褲的胖子,胖子正解著手腕上的褲子。
「嫖客,是你嗎?」
神槍手驚聲道。
「是老子啊,快快……」
許舒眼淚都要下來了。
此刻,他體內的毒性,已徹底蔓延開來。
有綠戒護住心脈,雖不至于中毒而死,人腫得厲害。
好消息時,毒素擴散,他人沒那麼難受了,能活動開了。
他便想著一直掛在半空也不是事兒,正準備展開自救。
這時,一眼看見神槍手,如見親人,甚至都忘了驚詫神槍手怎麼會飛。
「你小子還真是屬橡膠的,怎麼折騰都沒事兒。」
神槍手趕緊歪歪斜斜飛過去,將繩子在許舒腰上系了。
他沖許舒點點頭,許舒抽出牆壁中的驚妹刀,身子急速朝下墜去。
崖壁上的巨漢才感受到纜繩繃直,便催動全力扯繩。
不消片刻,許舒便騰空飛上崖壁,竟比神槍手還快上一步。
「臥槽,小嫖,這是被豬啃了?」
白眉吃了一驚。
巨漢蹲,抓過許舒左手,兩根粗大的指頭,搭在他脈上。
「毒發全身,奇怪的是,毒邪如此霸道,竟沒攻破他的心脈,這家伙還動得了?」
巨漢嘖嘖稱奇,「你可知中的什麼毒,誰下的手。」
「一個胖頭陀,灑出的飛魂針。」
許舒一邊說話,一邊穿褲子。
奈何,雙腿腫得老粗,根本套不上去。
「惡頭陀,飛魂針!」
白眉驚聲道,「飛魂針上抹的是百草枯,最是陰毒,大象中了也扛不住啊。這小子竟還活著,老巨,有沒有辦法?」
巨漢沉思片刻,忽然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中聞了聞「,往北走,找找看。」
許舒擺手,「行了,我撐得住。
白老大不過挨了一刀,老巨你都沒轍,我都腫成這樣了,你又何必裝神醫湖弄我。」
巨漢哂道,「瞧,一不小心還被人小瞧了。白老大當時的情況能跟你比?
他是中刀了,我沒點穴止血的手段,不敢拔刀。
你現在是中毒,找草藥解毒就行了。」
許舒還待說話,白老大呵呵笑道,「你看老巨五大三粗的,在吉祥號時,肉身還曾抗住過子彈,恐怕以為他是體士途徑吧。
其實不然,他是地利者途徑,階序二的植物學家。辨識草藥,乃是一絕。」
許舒肅然起敬,忽然想起鐘甄手下的那個身材壯實的老者,他也是地利者途徑,只是階序一,掩埋尸體的手段犀利,令人印象深刻。
沒想到巨漢,竟也只是罕見的地利者途徑。
「等等,老槍怎麼回事,他能飛,流風者途徑!」
許舒瞪圓了眼楮,快速盤算道,「體士途徑,辨陰士途徑,強徒途徑,盜火者途徑,水卷者途徑,地利者途徑,流風者途徑,學士途徑,九大途徑,自己已領教了八個。
其中,體士途徑佔了七成,辨陰士佔了一成,剩下的好像共分剩下二成。途徑的分布這麼不均衡麼?」
巨漢以為許舒在驚訝神槍手歪歪扭扭的踏空姿態,笑著道,「老槍是流風者途徑階序一,可以導引空氣氣流,騰身空中,只是速度慢的驚人,暫時沒什麼大用。他自己又恐高,疏于訓練,反倒是痴迷槍術,看著根本不像超凡者。」
神槍手撇嘴,「好鋼使在刀刃上,不然你飛一個。還我恐高,我恐高,嫖客誰救的?我不像超凡者,不過是我善于隱藏。
關鍵時刻,還得是老子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