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頭的話，艾森臉上露出了濃濃的疑惑。什麼叫做二十多年時間，只有他能看到對方？闌
「我剛剛沒听錯，你說二十多年來只有我能看到你——你的意思是這里的人都看不到你？」看著老頭一臉樂開懷的姿態，艾森卻滿腦子的問號。
二十多年的時間都沒有人能看到他，那他是不是在說謊呢？如果是在說謊，那他就純粹是一個老騙子，但如果沒有說謊，豈不是意味著他所說的都是真實的！
唔——，心念轉動間，艾森催動拉普拉斯妖系統，施展了攝神取念變種應用之一的讀心咒。一瞬間，從對方身上反饋的情緒和想法告訴艾森，對方並沒有撒謊。
但如果真的二十多年時間都沒有人能看到他，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呢？
「沒錯！怎麼？不相信嗎？」老頭笑眯眯的看著艾森，似乎在看什麼珍寶一般，看的艾森有點頭皮發麻。
「沒有沒有，只是，你說二十多年的時間沒有人能看到你，是不是二十多年以前其實是有人能夠看到你的？」艾森擺了擺手，反問了一句。
「年輕人你說的沒錯！」老頭收回了不斷打量艾森的視線，說起這事他的眉頭卻突然皺了起來。闌
不僅如此，他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了變化。片刻後，又似回憶到了往事一般，唏噓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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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神情姿態變幻，艾森卻是心中一凜。
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等等——
二十多年前？二十多年前突然就沒有人能看到他了。
「老人家你說的二十多年前，突然沒有人能看到你，具體時間是哪一年你還記得不？」腦海中思緒轉動，艾森追問了一句。
「具體時間？是周赧王二十九年——不對，是1972年。」老頭回過神後，掐手好似在計算一般，隨後竟說出了一個讓艾森大吃一驚的時間。
如果對方沒說錯的話，1972年，豈不正好就是他出生的那一年！難道，因為他降臨此世，所以引起了一些奇怪的變化？闌
等等——
奇怪的變化？難道是他前段時間穿梭時空回到過去一萬年前，然後從1971年直接跨入1972年，因為世界「震動」所產生的變化？
呃，這麼說來，莫非當初不僅艾森自己被從1971年之前的平行世界震到了主世界的鏡像空間，就連眼前這老頭，也被震到了一個別人都看不到的特殊空間當中？
「老人家，既然你說二十多年時間都沒人能看到你，那你就沒想過通過其他方式跟別人溝通嗎？」念及此處，艾森露出好奇之色。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很遺憾，這二十多年來我就像是幽靈一樣，無法對這個世界造成任何影響！」老頭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艾森的意思，說話間直接蹲用力在地上劃了一下。
看對方的姿態，艾森本以為對方能在地上畫出一道明顯的劃痕出來。但卻不料，對方手指從地面劃過之後，沒有絲毫的痕跡留下。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艾森明明感受到對方的手指已經接觸到了地面，但從地面劃過，卻沒留下任何痕跡。闌
也就是說，這老頭想要通過寫字的方式來跟其他人交流，其實都是做不到的。一時間，艾森腦門上又掛上幾個問號。
難道，對方也像他那樣，被困在了鏡像空間之中？
但是，也不對啊！
艾森先前被困在鏡像空間的時候，倒是能夠在兩秒鐘之內摧毀外界的環境。只不過，因為現實世界物質映射的緣故，兩秒鐘之後就會恢復原樣了。
而眼下這老頭在他面前的動作，卻顯得比較奇怪。雖說對方能夠觸踫到現實世界，但卻無法施加任何影響。
這很明顯，和艾森之前遇到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但如果和艾森遇到的情況不一樣，那這老頭又是怎麼回事呢？闌
「年輕人你是英國人吧？」老頭站起來笑眯眯的問著，但語氣卻很堅定。似乎早就知道艾森的來歷了。
「老人家你知道英國？」艾森按捺住腦海中欲要冒出的各種念頭，臉上作微笑中帶有一絲驚訝的表情。
「哈哈，知道！我還經常去那邊轉悠呢！」老頭又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也別叫我老人家，我叫莊周，按照你們那邊的叫法，叫我莊也可以。年輕人你怎麼稱呼？」
「啊，不好意思，我叫艾森•特納，你叫我艾森就行了！」艾森一臉訕訕之色，「不過，你的名字挺厲害的啊。莊周，跟歷史上的名人一樣。你知道吧，就是道家學派的代表人物莊子！」
「知道，我就是你說的那個莊周！」老頭笑眯眯的說著。
「哦，你就是莊——你沒開玩笑？」艾森臉上的表情先是僵硬了一會兒，但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化作一抹震驚。
是了，是了，方才問他具體什麼時候別人看不到他，他在說1972年之前，還說了個周赧王二十九年。闌
這個時間節點——不正是莊子逝世的那一年嗎？
這——難道莊子一直沒有逝世，而是隱匿了起來？這豈不是說，對方直接活了兩千多年的時間？
如果對方真是莊子，而且說的都是真話，那活了兩千多年時間，都沒有人看到他。也就意味著他已經兩千多年沒有跟人交流了。
兩千多年時間沒有跟人交流，竟然還沒「瘋」，還能在初次見到可以看到他的艾森時，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里，就能從大喜的狀態轉為平靜，那真的是太恐怖了。
唔，或者可以換種說法，那就是對方的心境修為恐怕會非常恐怖。保不準，張明文所說的道心永固，對方肯定已經達到了。
不對不對，方才對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只是二十多年的時間沒有人看到他。並不是說兩千多年時間都沒有人看到他。
這也就是說，即便他真的是活了兩千多年的時間莊子，也只是在最近二十多年時間里沒有跟人交流而已。闌
這般想著，艾森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但是，歷史上的莊子如果真的一直活到了近代，那沒理由巫師界不會出現對方的傳說故事啊？
畢竟，只要莊子跟人交流，接觸，那就必然會在各個時代結交一些朋友。即便他再崇尚自由，再清靜無為，也不可能誰都看不上吧。
比如說，張道陵、呂洞賓、張三豐等等人物。
一旦莊子跟人結交，生活，那麼必然會留下相應的痕跡。繼而流傳出一些關于莊子依然存世的傳說。
就像尼可勒梅夫婦一樣，再怎麼隱藏自己，除非真的徹底斷絕跟外界的交流，否則總有蛛絲馬跡流傳下來。
難道，莊子會像《這個男人來自地球》的主角一樣，每過幾十年時間，就要換個地方改名換姓？闌
理論上確實有這種可能，但實際上這並不符合莊子的風格。
沒錯，按照莊子無拘無束的性格來講，他應該不是那種會改名換姓的人。
「哦？艾森對老頭子我的身份了解的很清楚嗎？」莊周看到艾森變化的臉色，頓時微笑了起來。
「咳咳——，沒錯，我是知道一點。最有名的就是那個名傳後世的「莊周夢蝶」嘛，現在看來，你應該是巫師吧，哦，按照這邊的說法，是叫做修士來著。」艾森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一臉好奇的看著對方。
「看來，艾森你確實對老頭子有些了解。」莊周捋了捋白須，臉上露出點點自得之色。
「對了，你剛才說，二十多年時間沒有人看到你，那之前的兩千多年時間呢？」艾森雙手抱臂，將剛才所想的問題拋了出來。
「誰跟你說，我一直活了兩千多年時間來著？」听到艾森的問題，莊周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微微搖了搖頭。闌
「沒有活兩千多年時間？」艾森一下子懵逼了，「你不是莊周嗎？那個寫了《逍遙游》和《齊物論》的莊周？」
「沒錯啊，我就是你說的那個莊周！」莊周點了點頭。
「莊周是戰國時期的人，對吧？」艾森臉色怪異的看著的對方。
「沒錯，我確實出生于戰國時期！」莊周似乎明白了艾森的意思。
「戰國時期距離現在已經兩千多年時間了。你既然出生于戰國時期，現在又出現在我的面前，你還說你沒有活過兩千多年時間——」艾森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沒錯，事實都擺在面前了，常威你還說你不會武功！咳咳——
「你還記得剛你剛才問我具體什麼時候沒人能看到我，我是怎麼回答的嗎？」莊周又一次提及此事。闌
「你說1972年！」艾森伸手在下巴上摩挲了一下。
「不對！」莊周搖了搖頭。
「不對？」艾森皺緊了眉頭，覺得莊周說的話有些顛三倒四起來。
分心二用，他將一部分意識進入夢境世界，將先前發生在現實世界的一幕重現了一遍，頓時發現了一處被忽視的細節。
「你先說了周赧王二十九年，然後說不對，才說了1972年，難道——」艾森好似想到了什麼，頓時瞪大了眼楮看向莊周。
「沒錯，周赧王二十九年，也就是公元前286年，老頭子我自感修為更進一步，料想自己已近得道，卻不想突然時空變幻，就來到了1972年！」莊周說著，眼中也透露出濃濃的疑惑。
啊~這——闌
艾森突然想到了自己從1971年的平行世界跨入現實世界的「鏡像空間」之事，頓時有了一種猜測。
難不成，當初從1971年跨入1972年，所產生的世界震動，不僅僅將艾森震到了主世界的鏡像空間，還把戰國時期的莊子給震到了現在的時空？
難怪莊周說自己並沒有活過兩千多年，原來是這麼回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莊周跨入這個世界之後，沒人能夠看到他，他也無法干涉這個世界，這又是什麼情況呢？
難道說，對方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後其實已經死了，並且變化成了一種誰都看不見的特殊幽靈？
念頭轉動間艾森探知著對方的情況，發現對方的身體就是正常的血肉身軀，不是什麼虛幻的幽靈身軀。
顯然，按照莊周的說法，他雖然如同幽靈一般在這個世界游蕩，但實際上他並不是幽靈！闌
但是，這又是什麼情況呢？
「你是怎麼知道我能看到你的？」思緒翻飛中，艾森一臉狐疑的看著對方。
沒錯，先前他都已經打算離開了，但是突然被對方叫住了。從他說話的語氣來看就知道，他好似已經提前知道了艾森能看到他。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誰能看到我，我只是算到，有人會在這個地點這個時間點，給我帶來一些轉機和變化！」莊周指了指腳下的位置。
不太可能吧？听到莊周的話，艾森陷入了沉思。
雖然張明文曾經說過，擁有佔卜天賦的人，且系統的學習過奇門遁甲，那麼要測算某人的話，不論對方是不是巫師，都會得到一個相當精確的結果。
但現在艾森經過近萬年時間的「積蓄」，實力已經達到了近神的程度。闌
就這樣，難道還無法逃過某些人的測算佔卜？
當艾森將這個疑惑拋出之後，莊周的回答卻讓艾森有些尷尬。
因為對方說，他之所以能夠測算到艾森身上，是因為他來到這個時空，好像和艾森之間有著一定的因果。
咳咳，什麼因果？艾森想到了先前自己從1971年「躺」到1972年所引起的世界震動。
大概，也許，可能，就是那個原因了！
咦，等等——
如果說，莊周可以憑借所謂的因果測算到艾森身上，那他為什麼要在今天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等他，而不是在之前任意一天等他？闌
唔——
時空穿梭！
是了，他雖然從1971年跨越進入1972年，引發了世界震動，但返回到現實世界的時間，卻是在1995年的10月5日。
也就是說，之前的時間他屏蔽了莊周的測算？
那麼，現在的時間是1995年12月13日，也就是莊周測算出來的時間節點？
「那，我為什麼能夠看到你呢？難道也是因為所謂的因果？」提到這一點，艾森又疑惑了起來。
沒錯，如果說莊周能夠測算到他會在這里出現，那他姑且認為對方真的能夠通過所謂的因果測算出某些事情。闌
但具體到他能夠看到莊周，就明顯說不過去了。
畢竟，艾森雖然因為植入拉普拉斯妖系統的緣故，已經能在某種程度上支配現實了，但距離觸模因果、操縱因果，還是差了不少距離的。
既然如此，艾森又怎麼能看到莊周呢？
總不會是因為他融合了幾份超凡特性，眼楮蛻變了兩次，搞出了一個所謂的簡易版的天眼通，就能看到莊周了吧！
但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又是因為什麼呢？難道因為他身上有金手指？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艾森你身上一定攜帶著天材地寶。」莊周一本正經的說著，但他說的話，卻讓艾森有種無語的感覺。
天材地寶？闌
拜托，他身上哪有什麼天材地寶！
而且，這個世界上有天材地寶這樣的說法嗎？
艾森回想了英國巫師界那邊的具體情況，然後又想了想這段時間在正一學校的種種見聞，似乎都沒有這樣的說法哎。
什麼？你說千年人參，萬年地心乳之類的玩意兒？拜托，這個世界是魔法的世界，又不是什麼玄幻世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再者說了，就算這個世界是魔法的世界，艾森也從來沒听過，有哪些地方因為魔力充盈而產生了類似魔力晶礦之類的天材地寶啊。
「我身上可沒有什麼天材地寶！」艾森直接擺了擺手。
對此，莊周卻是沒再反駁，只是一臉微笑的看著他。闌
見對方這般姿態，艾森頓時心生疑惑。難道說，他身上真的攜帶著什麼天材地寶？
好吧，就當他身上攜帶了天材地寶吧。
但按照對方的說法，莫非只有身上攜帶了天材地寶的人才能看到莊周？但是對方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種事情其實是很離譜的。
就比如說，艾森現在突然穿越到異世界，然後像莊周那樣，無法被任何人看到，也無法影響干涉現實。
結果，在這種情況下，他知道了一個人只要擁有「天材地寶」就能看到他。
這不是離了大譜是什麼？闌
這般想著，艾森再看向莊周的時候，內心已經產生了一絲懷疑。
回想先前對方所說的內容，艾森知道自己因為震驚的緣故，而不自覺的相信了對方的說辭。
但此刻懷疑之心一起，便覺得對方所說的內容，似乎確實存在一些解釋不了的漏洞。
難道——
對方根本就不是莊周，他所說的，二十多年時間沒人能看到他，也只是在胡說八道？
唔——
用手指劃過地面，而不留下絲毫的痕跡，用魔法應該是能夠做得到的吧？闌
種種思緒在腦海中翻滾，艾森看著眼前這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已然暗自戒備了起來。
「年輕人，身上攜帶天材地寶怎麼了，你在擔心什麼？擔心我會搶走它？」似乎是察覺了艾森的心態變化，莊周說話間搖了搖頭，似乎在嘆息著什麼。
沒等艾森說什麼，眼前卻發生了一幕讓人驚訝的變化。
卻見這仙風道骨的老頭搖頭嘆息之後，身形一閃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人影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只蝴蝶，忽閃著翅膀徑直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