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同一間書房之中,卡爾正與一個大下巴的青年面對面而坐,氣氛看起來相當之融洽。
「希留,怎麼樣,在香波地群島海軍基地呆得還習慣嗎?」
自從拉菲特跟著自己調任海軍犯罪調查局,卡爾便將後勤營交給了希留來管理。
幾年下來,一切都好,就是有點廢人。
不過,一想到那些人基本都是窮凶極惡的暴徒,卡爾砸吧了一下嘴,也就算了。
「非常習慣,對我來說,香波地群島簡直可以用天堂來形容。
大人,你突然提起此事,該不會對我有什麼另外的安排吧?」
誰也逃不過真香定律。
香波地群島這兒,不但匯聚了全世界的美酒與美人,更有數之不盡的惡黨可以供自己磨礪刀鋒。
一念及此,曾經那個非推進城不去的畢業生,竟然有些依依不舍起來。
卡爾十指交叉,雙手支在依稀還有著乙姬印記的書桌之上,眼神忽然變得異常銳利。
「不錯,我打算送你去因佩爾頓。
推進城對我來說,十分之重要。
希留,我想你會理解的,對嗎?」
現在的希留,再也不是起初那個不知敬畏的青年。
他可是真真切切目睹過眼前這位大將候補是如何踏著別人的尸骨,一步步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
作風之狠辣,手段之凶殘,即使是他這個劊子手見了,也是一陣膽寒。
懷揣著深深的敬畏,希留當即點頭答應了下來。
既然沒得選,那就好好享受吧。
「推進城的囚犯們,希望你們能夠耐砍一點,可千萬不要令本大爺失望啊!」
希留一邊獰笑,一邊不無邪惡地想到。
接著,兩人又聊了一陣,直到愈發性感妖嬈的史黛拉推門走了進來。
「史黛拉,什麼事?」卡爾隨意一問道。
「大人,弗雷凡斯出事了。」
……
北海,杰爾瑪王國。
王宮下面一處巨大的實驗室中,文斯莫克•加治正指揮著手下的科研人員,忙得腳不沾地。
驀然,他手上戴著的一支電話蟲手表適時響了起來。
按下接通按鈕,不等加治開口詢問何事,對面卻率先傳來了一道慌里慌張的聲音。
「陛下,有……有一艘海軍的戰艦發來信息,要求靠泊我們杰爾瑪王國。」
下屬的話,頓時讓加治回憶起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臉色立馬黑了下去。
「給我拒絕!特麼的,我們杰爾瑪王國是什麼人都可以來的地方嗎?」
難得爆一次粗口的加治,厲聲命令道。
要不是考慮到那個男人當下如日中天,他恐怕早就在自己王國的門口,掛出一塊「海軍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匾。
現在居然還有海軍想要跑到他杰爾瑪王國撒野,他以為他是卡爾嗎?
「可是……可是……」
電話蟲手表的那頭吞吞吐吐個不停,登時惹得加治更加生氣了。
「可是什麼?」
「那是黑馬號,真的要拒絕嗎?」
「你想死啊?干嘛不把話給我一次性說清楚?」
放行最終還是要放行的。
但小心眼的文斯莫克•加治,一直也沒有忘記過對方給予自己的屈辱。
于是,決定先晾一晾卡爾,看他還能怎麼著?
誰曾想,卡爾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做外人。
拖沓半天的加治在邁入王宮大殿後,入眼的卻是讓其無比憤怒的一幕。
只見卡爾高高端坐于自己的寶座之上,一邊擼著懷里像小貓咪一樣乖巧的文斯莫克•蕾久,一邊朝他似笑非笑地望來。
而在大殿的右側,他的兒子尹治、尼治和勇治三人,則是被牢牢嵌進牆壁之中,掙月兌不得。
他們的不遠處,他的妻子索拉正抱著三兒子山治癱坐于地,瑟瑟發抖,四周更是躺倒一片他所派來保護自己作品的士兵。
「卡爾,你干什麼?」
是可忍孰不可忍,怒不可遏的加治立即對著卡爾質問出聲。
「子不教,父之過。
小小年紀就仗著先天的體質如此頑劣,我也只是讓他們提前感受一下來自社會的毒打,免得長大以後死得不明不白。
加治,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感謝我。」
說完,卡爾還不忘向著索拉王妃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夫前目犯,眉目傳情不外如是。
嚇得做賊心虛的索拉連忙低下頭去,同時緊緊抱住山治以掩飾其心中的慌亂。
說起來,卡爾其實還是索拉的救命恩人。
如果那一夜不是被卡爾注射了生命精華,此時的索拉很可能已經躺在病床之上,準備迎接生命的終焉。
當然,卡爾並不是一位大慈大悲,酷愛救死扶傷的好人。
而他之所以還要這樣做,就是為了手中可以多出一個用來拿捏山治的工具。
他這人喜歡保險,所以一個文斯莫克•蕾久可不夠。
「但中將閣下下手未免太重了吧!」
即使以尹治他們改造人的怪物體質,也都是一個個骨斷筋折,加治看到後能不心疼才怪。
要知道,他們可是文斯莫克家族能夠屹立北海之巔的唯一希望。
為了不讓他們半途夭折,加治就差將他們捧在手心里,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了。
不然,五年之前加治也不會被卡爾所脅迫而簽下城下之盟,賠掉整整五千名復制兵。
「我沒殺掉他們已經算是很給你面子了,做人不要要求那麼多。
還有,我的那五千名復制兵呢?」
「哼!跟我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加治或許自私,或許虛偽,但絕對不傻。
只要再等等,總有一天他會帶著自己的杰作上演王者歸來的戲碼,一雪前恥。
吃了當頭一棒的加治只好收起尾巴,在吩咐下屬收拾殘局後,便悶悶不樂地帶著卡爾向研究中心走去。
五千名復制兵確實已被培養完畢,但各個都是白板,卡爾當然不同意,隨即強行命令加治,給他們全部配備上杰爾瑪王國標準的武裝。
由于數額太大,一時半會兒之間,肯定無法完成,見此卡爾干脆讓黑馬號留了下來。
夜深人靜之際,五年多沒有過動靜的王妃寢宮,卻在今晚傳出了一陣晃呲晃呲搖床板的聲音。
「不錯!不錯!看來這五年加治那個呆瓜,一直都窩在自己的實驗室之中。」
卡爾的經驗何其豐富,很快就將對方夫妻之間的秘密猜了個七七八八。
此時,淚眼婆娑的索拉哪有閑心討論這些,對著卡爾不斷地苦苦哀求道︰
「求求你原諒尹治他們好不好?
只要放過他們,你要怎樣對我都行?」
表面上,卡爾似乎已經不再追究什麼,但在加治來之前,索拉可是清楚看到,幾棵墨綠色的植株,被卡爾制造出來鑽進了尹治他們體內。
「哈哈哈哈!那就要看夫人的表現嘍。」
不多時,晃呲晃呲之聲突然劇烈了起來。
「姐姐,你在干什麼呀?」
房門外,在此偷偷听牆角的蕾久,被身後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
一回頭,發現身著睡衣的山治正站在自己背後探頭探腦,蕾久想都沒想連忙起身捂住他的嘴巴,然後將其向著遠處拖去。
那是母親的秘密,她絕不允許其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