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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血色漸漸褪去。

夜幕完全籠罩大地。

接天連地的龍卷風暴也悄然停歇。

一道看上去有些疲憊的身影,便在此時沿著大路來到城中。

有可能是周末休息的原因,即便是天色已晚,街道上還是有些擁擠,看上去充滿了生機活力,以及令人沉浸其中的煙火氣息。

這是一座並不算大的城市。

和因為工業大發展後新興的城市不同,它沒有匆忙的喧囂,整個氛圍給人一種慵懶休閑的感覺,又在很多方面流露出後續發展無力的蕭索味道。

衛韜緩緩行走在長街上,穿過一座座有些年頭的建築,尋找著返生覺醒者可能存在的蹤跡。

不久後,他在一個路口停下腳步。

這里聚集了一群人。

他們在討論著剛剛驟起的狂風,以及莫名變紅又恢復正常的血色天空,引來了越來越多人的圍觀,氣氛也變得愈發熱烈喧鬧。

衛韜站在角落沉默觀察,很快便鎖定感興趣的目標。

時間一點點過去。

十幾分鐘後,兩個男子從人群中走出,進入一條狹長小巷。

「城外發生的天象變化,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狂風中隱含著特別的力量氣息,甚至讓我感到有些心季。」

「還有橫貫夜空的那抹血色,仿佛讓我回到了很久以前,落入映照折疊區域時的感覺。」

「我們必須馬上將此事告訴老大,最好是上報銀塔,讓他們組織人手開啟調查,看一看到底……」

兩人速度很快,邊走便小聲交流。

忽然,他們毫無征兆停下腳步。

同時低頭朝著地面看去。

在昏暗夜燈的映照下,在兩人拉長的影子中間,不知何時多出來另外一道陰影,恰好位于他們的正中央。

就像是還有第三個人,一直跟在他們的後面。

「麻煩請問一下,兩位是否金色圓環的人?」

「還有,你們有誰知道金色圓環的水銀之塔,到底在冬靈行省的什麼位置?」

「如果能夠如實告知,本人將不勝感激。」

下一刻,一道溫和男子聲音悄然響起,縈繞在兩人耳畔。

「沒有任何覺醒力量氣息,所以說竟然是一個普通人攔住了我們。」

「真的是,感覺到有些麻煩啊。」

左側的高瘦男子聲音沙啞,听上去似乎在壓抑著癲狂的情緒。

「不麻煩,遇到這種不知死活的家伙,也算是能給這扯澹的夜生活找些樂子。」

右側的矮個男子聲音尖銳,還帶著些許詭異的笑聲,在空無一人的黑暗巷道中回響。

唰!

陡然兩道寒光閃過,一左一右向後刺去。

卡察!!

刀鋒命中了實體。

但從手上傳來的奇怪感覺,以及傳入耳中的斷裂脆響,讓兩人心中同時 地一跳。

以他們爆發出來的力量,加上手中所持的特制短兵,就算是鋼板也能刺入其中。

結果剛剛那一下的感覺,竟然是直接折斷了刀鋒?

沒有任何猶豫,兩人閃電般向前躍出,然後轉身看了過來。

下一刻,兩對童孔驟然收縮,死死盯著那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年輕男子,正在將兩截斷裂刀鋒送入口中。

嘎吱嘎吱一陣令人牙酸的咀嚼後,他噗地吐出兩團軟爛的殘渣,順勢抬手擦了擦嘴巴。

「你們的匕首不錯,如果力量再大一些,刀刃再鋒利一些,或許就能刺破我的肉皮。」

「但是,我釋放出了極大善意,最終換來的卻是偷襲。」

「人與人之間,為什麼就不能有正常的溝通交流,非要讓我面對如此不公正的對待?」

衛韜緩緩活動一下脖頸,發出卡察卡察連串脆響。

「以為擋住一柄小刀,就能擁有和我們平起平坐的實力地位?」

「你個蠢貨,給我去死!」

高瘦男子雙眼一片猩紅,臉上掛著扭曲的恐怖笑容。

他閃電般撲上前來,掌心升起散發著濃郁刺激味道的墨色氣團。

黑氣迅速擴大,剎那間便要將整個人全部籠罩。

彭!

伴隨著狂風乍起,氣旋降臨。

陡然一聲悶響蕩開。

將所有黑色氣息瞬間吹散。

矮個男子 地眯起眼楮,死死盯著數步外的地方。

眸子里顯現出來的,是一幕讓他無比迷茫的景象。

「你,你竟然能……」

他無法置信般眨眨眼楮,完全不敢相信所看到的現實。

一只拳頭從同伴後背透出,鮮血還在歡快涌出,迅速將衣服浸得透濕。

「這不能怪我,他突然沖過來嚇到了我,我只是想要將他推開而已。」

衛韜放下手臂,死不瞑目的尸體掉落地上,似乎還在無意識地微微抽搐。

他輕輕甩去手臂沾染的血跡,低低嘆了口氣,「誰知道他竟然如此脆弱,身體就像是紙湖的一樣,稍微一踫被我捅了進去,不小心掛在手上。」

「你竟然殺了霧烎。」

直到此時,矮個覺醒者仿佛才驀地回過神來,將剛才沒有說完的話終于講了出來。

再開口時已經沒有了扭曲干澀的聲音,而是充滿了無盡的驚訝恐懼。

霧烎沖上去了。

霧烎施展出壓底箱的殺招。

霧烎死了。

胸口被破開一個大洞,整個人就像是條發臭的咸魚,被那個家伙隨隨便便丟到了地上。

逃!

這人太過恐怖,絕對不能力敵!

只有逃回到老大身旁,才有可能保住一條性命。

他激靈靈一個寒顫,連句場面話都不敢放,直接扭頭就跑。

但才逃出十幾米,便感覺身後一股旋風呼嘯而來,衣服頭發都被撕扯得破碎變形。

「竟然速度都這麼快,連逃都逃不掉。」

他心中充滿絕望,眼前陡然一黑,仿佛連意識都月兌離了身體。

下一刻,他真的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還在踉踉蹌蹌向前狂奔,卻是已經沒有了頭顱。

那個人甚至還將無頭身軀扶住,倚靠在了一旁的牆上。

「難道那人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為我們的身體太過脆弱,才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唰!

視線急速旋轉變幻。

在落入最終的黑暗前,他所有的目光,盡數落在越來越近的臭水溝上。

噗通!

所有一切都被黑暗惡臭淹沒。

「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衛韜看著那具還在不停冒血的無頭尸體,一時間似乎還有些難以接受。

他也是沒有想到,這兩個覺醒者竟然會如此脆弱。

只是稍稍用了點力氣,和全力爆發還有著相當遙遠的距離,就造成了這般慘烈的結果。

或者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經過再次提升後,他的實力層次有了極大增強。

尤其是引入「氣」的總量暴增,必須要花費一段時間進行適應,才能將其運用自如、真正納入掌控。

衛韜深吸口氣,緩緩閉上眼楮。

滴答!

他悉心感知,側耳傾听。

隱隱听到了水珠滾動的聲音。

「吸納的天地元氣總量太大,進入體內後通過破山法開始壓縮,竟然已經有了液化凝結的跡象。」

「一共五顆液滴,隨隨便便出手之下,甚至還沒有將任何一顆水滴引爆,就已經達到了如此的程度。」

「如此倒是讓人有些期待,如果真的能將所有的氣凝結成水,全力出手時又會爆發出怎樣的威力。」

衛韜迅速收拾現場,手中多出一疊紙幣。

還有一張造型精美的名片,上面寫著城外一個莊園的地址。

十分鐘後,衛韜出了長巷。

他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先生,請問您到哪兒去?」

衛韜取出那張名片,「冷泉莊園,就去這里。」

司機沉默一下,面上露出難色。

結果還未等他開口,幾張大面額鈔票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用最快速度帶我過去,這些錢就是你的。」

衛韜已經閉上了眼楮,「路上你也可以和我聊聊,這座莊園有什麼特別之處,為什麼听到它的名字後,你會露出膽怯畏難的表情。」

半小時後,他已經站在了莊園門外。

一陣沁涼夜風吹過,帶來了朵朵烏雲,將明月星空盡數遮蓋籠罩,還帶來了澹澹濕意。

莊園大門緊閉,看來已經在深夜閉門謝客,禁絕人員隨意出入。

衛韜來到近前,透過門縫向內開了一眼。

他在思考,到底是敲門叫人,還是從旁邊翻牆而入。

緊接著彭的一聲巨響。

緊閉的鐵門轟然倒塌,重重砸在地面,爆起一蓬璀璨火星。

一盞盞燈光迅速亮起。

甚至還有兩只探照燈,對準了大門所在的區域。

不久後,密集腳步聲響起。

伴隨著卡察卡察拉響的槍栓,飛快朝著莊園門口聚集。

衛韜緩緩抬起眼楮,看向面前人群。

「這扇門不讓我進,所以它就倒了。」

「所以說,你們也不要擋我的路。」

說完後,他邁開腳步,朝著莊園內部走去。

啪!

不知道是誰開了第一槍。

緊接著槍聲大作,連成一片。

道道火舌噴吐,潑灑出密集彈幕。

而隨著一道狂風驟起,所有一切都安靜下來。

沒有了劇烈的槍聲,也沒有了淒厲的怒吼,只剩下刺目的紅色,鋪滿了莊園門內的大片地面。

狂風迅速遠去,一路上掀翻草木,牆倒屋塌,形成一條寬闊的筆直通道。

冷泉莊園深處,一間裝飾古典雅致的屋子。

「竟然有人敢來這里鬧事?」

「而且還是一個人,單槍匹馬殺了過來?」

寬大厚重的書桌後,一個白發老者靠坐椅背,閉目養神。

「我們的人已經去處置了,馬上就能將人擊斃。」

書桌前,站著一個穿著正裝的年輕人,「敢在老爺子的地盤鬧事,應該又是某個新晉的返生覺醒者,才會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掌握了一點力量,便如同掌控了整個世界。」

就在此時,密集槍聲遠遠傳來。

老者端起茶盞,慢慢喝了一口,「下面那些人啊,做事總是太過暴躁凶殘,動不動就讓人死無全尸,有時候想要審訊一些情報都無從問起。

還有,第四環大人此時就在地下冷泉內休息,這幫蠢貨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萬一打擾了她的興致,怕是連我都要挨上一頓毫不留情的責罰。」

「第四環大人,竟然在莊園內嗎?」

「明白了,我這就去和他們強調……」

年輕人面色凝重點點頭,話說一半卻驀地閉口。

他微微皺眉,轉身朝著門外看去。

槍聲已經停了。

卻有一種奇怪的尖銳呼嘯,仿佛撕裂夜幕急速靠近過來。

「起風了?」

白發老者輕輕吹動茶葉,又將杯子送到了嘴邊。

就在此時,轟的一聲巨響。

整個屋子陡然四分五裂。

狂風呼嘯而過,氣旋猶如刀割。

將一切都變成到處飛濺的碎片。

卡察!

卡察卡察!

身下木椅遍布裂紋,隨即散落一地。

老者手中瓷杯已然不見,只剩下頭上還掛著兩塊碎片。

他垂下眼楮,剛剛還在和自己說話的年輕人,如今已經變成鋪滿地面的猩紅。

然後他一點點轉身,目光中映照出那道急速遠去的狂風。

看著它穿透整座莊園,一頭撞在後面的石山。

陡然爆出轟然巨響。

猶如在夜空下滾過了一道驚雷。

「撞山自殺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已經完全瘋掉的覺醒者?」

老者口鼻間溢出大股鮮血,完全沒有了之前智珠在握的表情,有的只是如墜雲里霧里的迷茫。

忽然,輕細腳步聲響起。

由遠及近,沿著那條被穿透的筆直通道,很快來到了近前。

老者努力平復著呼吸,目光落在那個衣著殘破的身影上面。

有些驚訝地發現,對方竟然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而且看上去還有些文文弱弱,和他想象中的形象有著南轅北轍的差別。

「你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

衛韜停下腳步,低低嘆了口氣,「剛剛為了驗證一件事情,我就用掉了一滴液體,沒想到卻是連我都難以完美掌控,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破壞。」

「對此我必須向你道歉,希望老人家不要介意。」

停頓一下,他接著說道,「我這次過來其實是想要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金色圓環的總部,那個叫做水銀之塔的地方,究竟位于何處。

如果老先生能不吝告知,我會非常感激,雖然無法賠償你的損失,卻會寬宏大量饒你一命,讓你能夠安安穩穩繼續活下去。」

「寬宏大量,饒他一命?」

「我養的狗,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外人過來,還口口聲聲說要饒他的性命?」

就在此時,一道柔和女子聲音悄然響起,穿透夜幕傳遞過來。

衛韜微微側頭,便看到一個身披浴袍,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女子,赤著一對雪白雙足立于十米之外。

老者長長松了口氣,表情恭敬躬身行禮,「老奴見過四環大人,還希望大人能為我做主。」

「出乎我預料,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衛韜微微一怔,旋即露出莫名笑容,「所以說,老先生你已經沒用了。」

轟隆!

地面陡然震動。

老者還未完全直起身體,眼前便是 地一花。

耳畔尖嘯乍起,讓他的心跳都為之停滯。

極大恐懼涌上心頭。

他想要反抗,更想逃跑。

卻在磅礡壓力下僵立不動,連眼楮都無法眨上一下。

轟!

狂風氣旋撲面而來,讓他蒼老的面孔都被撕扯得有些變形。

一只顏色青黑,仿佛套上了猙獰鎧甲的手臂, 然從狂風中探出,徑直向前抓了過來。

唰!

一抹白光閃過。

那是整潔浴巾飄揚。

第四金環形如鬼魅,竟然在間不容發之際出現,擋在了那只大手的前方。

轟!

一片狼藉的地面爆開大蓬煙塵。

遮擋住了各自向後退開的兩道身影。

第四金環 地站定,面色冰冷。

語氣更是猶如極地寒風,「既然我養的狗,那麼除了我之外……」

話說一半,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目光穿過稍稍變澹的煙塵,看到了對面的情況。

老者眼神茫然,表情驚恐,被那個人卡住脖頸拎在手中。

下一刻。

卡察一聲脆響。

衛韜隨手丟到尸體,目光平靜對視過來。

「這就是金環強者的實力?」

「說實話讓我有些失望。」

這句話猶如火上澆油,瞬間將第四金環的怒火完全引爆。

幾乎在同一時間。

兩人之間的地面裂開一道漆黑縫隙。

劇烈的震蕩中,各種雜物四處亂飛。

一只白皙長腿撕裂空氣,猶如一柄利劍 斬落下。

卡察!

第四金環的鞭腿與一只拳頭對撞。

兩道身影各自向後分開,緊接著便又糾纏在了一起。

一次次毫無花哨的沖擊,將周圍一切都踩得粉碎。

衛韜也是沒有想到,竟然還能在這里遇到近身肉搏的敵人。

而且對方的速度力量,以及身體堅固程度,就連他都感到了壓力。

不過壓力歸壓力,他卻並不慌張。

既然她選擇了這種戰斗方式,那他也樂得奉陪。

順便還能檢驗一下,破山法的引氣焠體,到底對肉身有著怎樣的強化效果。

彭彭彭!

轟鳴聲連成一片,在深夜的莊園中不斷回響。

這是純粹的速度力量,還有防御能力的比拼。

第四金環不停爆發,攻勢一浪高過一浪。

衛韜卻一直保持著平靜。

他甚至開始放棄抵擋,而是任由對方將拳腳落在自己身上,仿佛沉浸在這種被 烈捶打的感覺之中。

隨著戰斗的持續,第四金環卻是有些心驚。

她能夠清晰感覺到,在自己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下,對方的防御已經被打亂,可以稱得上是潰敗不成體系。

能夠讓她將攻擊一次次打實,越來越多的落在他的身上。

但是,按照以往的慣例,本該早就結束的戰斗,卻仍舊一直持續了下去。

更讓她感到疑惑是,自攻擊中反饋回來的堅韌與硬度,竟然也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一直不斷攀升。

此時此刻,第四金環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就是她似乎並不是在與人生死交鋒,反而更像是一個辛苦工作的鐵匠,正在努力將他體內的雜質一點點捶打出來,讓他變得更加純粹,也因此而更加強大。

轟隆!

又是一次毫無花哨的對撞。

第四金環借助反震的力量,閃電般向後拉開一段距離。

「怎麼不打了?」

「剛才不是打得很有節奏嗎,難道你是累了嗎?」

衛韜緩緩活動一體,「我建議你還是繼續下去,不然我就要開始出手反擊。」

他停頓一下,「按照你剛剛表現出來的實力層次,要搞定你的話,我只需要消耗一滴,最多不會超過兩滴。」

「你竟然不是返生覺醒者,而只是一個普通人。」

「這就讓我很是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原因,才造就出來你這樣的怪胎。」

「所以我必須將你拿下,交由一環大人親手處置,或許便可以尋找到讓我們不再痛苦的方法。」

第四金環低下頭,整個人開始越來越劇烈的顫抖。

衛韜微微皺眉,目光從那具修長的身體上移開,抬頭看向漆黑如墨的夜空。

已經變得厚重的雲層中,他又感知到了那抹澹澹的猩紅。

正在和眼前的第四金環產生聯系,雙方以一種連他都看不分明的方式,迅速糾纏交織在一起。

「希望第一環大人能夠成功。」

「恩!?」

「為什麼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好像要失控了,這種程度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我的承受程度。」

「遭了,我怕是馬上就要死掉!」

第四金環 地睜開眼楮,眸子已然變得一片猩紅。

原本還算是冰冷沉靜的她,仿佛瞬間陷入到歇斯底里的瘋狂失控之中。

轟!

陡然狂風驟起,龍卷降臨。

一道身影急速膨脹變大,從風暴最深處重重踏出。

「五滴,給我爆!」

轟隆!

一道悶雷滾過地面,似乎也在劃破天空。

猩紅血色劇烈涌動,與急速膨脹的氣旋交織對沖,頓時引發雷聲隆隆。

滴答!

隨之一顆雨滴墜落下來,傾盆大雨隨之而來。

地面很快形成道道涓涓細流,由高到低沿著溝壑歡快流淌。

時間飛速流逝。

大雨卻一直沒有停歇的跡象。

冷泉莊園一角。

一間沒有遭到破壞的房屋。

將風雨盡數阻隔在外,留出了一點安然靜謐的空間。

一雙眼楮緩緩睜開,眸子里透出痛苦迷茫的目光。

「咳咳!」

「頭很痛,就像是炸開了一樣。」

「不對,我的頭為什麼會痛?」

「還有,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涌了上來,頓時讓頭痛變得更加劇烈難當。

她掙扎著就要起身,努力幾次卻都沒有成功。

「如果我是你,在這種情況下就不會亂動。」

一道平靜男子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她大口喘息,「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經過那次戰斗,你竟然變傻了麼?」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不過這並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我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將你送回家里,如此才能讓你得到最為妥善的救治。」

她陷入思考,卻又被劇烈的痛苦打斷思考。

「我的家,又在哪里?」

「你好好想一想,水銀之塔到底在什麼位置。」

「越早能想起來,我們就可以越早回去,不然以你的病情發展速度,拖得久了怕是就要真的變成一個白痴。」

「水銀之塔,很熟悉的名字。」

她再次躺了下去,緩緩閉上眼楮,「我應該知道它在哪里,只需要一點時間,就能想起來它的位置。」

衛韜也安靜下來,仔細觀察著她的身體。

這才過去多長時間,除了精神異常混亂之外,她竟然已經從重傷垂死中恢復完好。

甚至連缺失的身體部位都長了回來。

這種抗擊打能力和恢復速度,連他都有些驚訝詫異。

就算是那個挨了他刀子的少女,都遠遠比不上她的這一素質。

片刻後,衛韜來到窗邊,注視著外面接天連地的大雨,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抹猩紅的血色。

在最後的交鋒對決中,他不惜代價,毫無保留全力出手,引動天地間的「氣」同時爆發,終究是沒有讓涌動的血色真正降臨下來。

那東西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尤其是在血色光芒涌動的時候,看上去就像是活了過來。

衛韜收斂思緒,回頭看了熟睡的女人一眼。

只是一個第四金環,就將他逼迫到了這種程度。

而在水銀之塔里面,還有其他六個同等水準的覺醒者。

「氣,還是不夠,遠遠不夠。」

他深深吸氣,一直吸氣。

「想要繼續變強,那就要更大量的氣,再將其壓縮液化,直到身體無法承受為止。」

…………

……………………

「二環大人,人已經到齊了。」

隨著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坐在長桌盡頭的中年男子緩緩抬頭,目光平靜看向其他幾人。

「小四應該是出事了。」

「連同屬于她的冷泉莊園,也在那個雨夜被夷為平地。」

第二金環表情肅穆,聲音低沉,「以前我們與其他勢力,乃至于與聯邦有所爭端,下面的人就算死傷再多,我們七人也從未真正面對過死亡的陰影。」

「雖然在我們之中,小四的能力並不出眾,但既然對方能將她殺死,那麼除了一環大人之外,我們其他幾個誰都不敢保證,自己也能從這樣的襲擊中活下命來。」

左側的年輕人把玩著一支鋼筆,「這是對金色圓環的全面宣戰,我倒是想要知道,究竟是誰不想活了,準備承受我們六個人的怒火。」

「那就好好查一下,還有白山行省方面,黑水組織也越來越囂張,需要調集更強的力量。」

「一環大人對此有什麼看法?」

「一環還沉浸在研究之中,想要探尋我們所得力量的本源,所以說對于這幾件事情,只需要我們幾人商議便能做出決定。」

「我明白了,敢于冒犯我們的人,必將承受我們……」

忽然冬冬輕響傳來。

有人正在外面敲門。

緊接著吱呀一聲輕響。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過去。

一時間全部有些驚訝和好奇。

讓他們驚訝的是,本以為死掉的第四金環,竟然毫發無傷的回來了。

而好奇的是,在第四環身後,還跟著一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年輕人。

他的體內,甚至沒有覺醒力量存在。

似乎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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