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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三才劍客,講道理的官御天

「李瑾瑜虎狼之輩、貪婪狠辣,思漢飛難道是吃素的大善人不成?

如果思漢飛進入棋王洞,你信不信他會先與李瑾瑜合作,把一切外人都給清場,然後再與李瑾瑜一決雌雄。

兩虎相爭,獵人得利,想要做得到一切的獵人,就要做好被老虎聯手吃掉的準備,你做好這個準備了麼?」

任千行冷冷的說道︰「李瑾瑜、思漢飛,還有魔教,全都是虎狼,與任何一方合作,後果都是被人生吞。」

了如神苦笑道︰「少城主,無論咱們是否找尋合作者,這些人都已經到了此地,與其被某一方吞噬,不如多引入幾方勢力,試試能不能渾水模魚。」

任千行道︰「我同意了,你現在立刻出發,去找思漢飛商議合作,如果成功得到寶藏,雙方一人一半!」

任千行處事頗為大氣,隨口便允諾了一半寶藏,听他的語氣,似乎還可以繼續妥協,交出六成甚至七成。

了如神驚道︰「少城主,這豈不是給思漢飛獅子大開口的機會?」

任千行冷笑道︰「反正寶藏還沒有到手里,許諾又有什麼意義?難道得到寶藏之後,我們還能繼續合作?

獅子大開口?我現在巴不得思漢飛獅子大開口,那說明他還可以對付,如果他不貪錢,那才是真正的危險!」

了如神道︰「少城主英明,屬下這便去聯絡思漢飛,商議合作之事。」

說罷,了如神快速離開。

看著了如神的背影,任千行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了如神,我爹說的沒錯,你這狗東西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這麼快就找到了新主子,蒙元的思漢飛麼?

思漢飛何等人物,怎麼可能會信任你這小人,最多不過是兔死狗烹。

了然如神?

連自己的貪心都看不透,也想了然如神,去陰曹地府了然如神吧!」

了如神感覺到了任千行的殺意。

但他不在乎。

無論是任千行,還是思漢飛,亦或是李瑾瑜、魔教教主,全部都是他用來制衡的棋子,是他辛苦維持的平衡。

西域三十六國的廣闊領土,才是真正的棋盤,才是真正的生死棋局。

「財寶,我要,武功,我要,西域三十六國,我當然也要,我的貪心並不是很大,只要佔據西域便足夠了。」

了如神邊走邊算計,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隨著貪心加劇,他的眉眼變得猙獰許多,眼楮變得越發細長。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成了精的劇毒蟒蛇,扭來扭去,擇人而噬。

待到走出數里後,了如神面上的猙獰快速消失,恢復到原本風輕雲澹的瀟灑姿態,頗有幾分古之謀士的風範。

與此同時,焉耆都護府內,蕭秋水領著一隊士卒巡城,酒中仙拿著一個大酒葫蘆,擋在了蕭秋水身前。

蕭秋水道︰「如果我沒看錯,閣下便是酒中仙吧?久聞閣下以霸王拳名傳西域,不知為何擋住我的去路?」

酒中仙醉醺醺的說道︰「我沒有擋住你的路,是你在擋我的路!」

蕭秋水神色立刻變得冷厲,他沒有興趣和酒中仙打機鋒,眼見酒中仙不肯讓開去路,手立刻搭在了劍把上。

劍斑駁,陳舊,劍鋒閃爍著一種似波光似水光又似毒蛇獠牙的寒芒。

劍長三尺七寸。

劍鍔刻著兩個篆字——長歌!

蕭秋水不想長歌一曲,長歌古劍卻想要血染鋒刃,在這殘陽如血、大漠孤煙的都護府,任何人都會變得冷肅。

冰冷!

肅殺!

人有熱血,軍法無情!

「說出你的來意,要不然就去都護府的大牢,我沒有時間和你廢話!」

「倒要看看你的本事!」

酒中仙也來了脾氣,想要試試這個小輩的武功,揮拳轟向蕭秋水坐騎。

蕭秋水飛身而起,寶劍綻放出千百朵璀璨寒芒,如寒梅吐芯,似隨著西風搖曳的蘭葉,更像是沙鷗劃過海浪之時輕靈的羽翼,劍氣千變,美輪美奐。

酒中仙的拳勁固然強力,醉酒出拳更是忽上忽下、變化多端,但無論他的拳頭如何變化,眼前總是一片寒芒。

酒中仙心中驚駭,他在西域也算是拳術宗師,就連當初的赫連霸,也不敢硬接他的霸王拳,沒想到面對一個二十多歲的晚輩,竟然出手便落入下風。

落入下風也就罷了!

偏偏這還是自己沒事找事!

處于上風叫前輩指點晚輩,被人揍了那就是不知所謂、沒事找抽!

酒中仙呼喝一聲,拳勁一發更比一發迅捷,剛 凌厲,無堅不摧。

蕭秋水劍勢半點不見變化,酒中仙的拳勁雖然強力,足以開碑碎石,卻如何比得上金輪法王的拳腳?

劍光閃閃,劍氣如虹,劍鋒擦著酒中仙手腕脈門,畫了七八個圈。

酒中仙快拳、慢拳、輕拳、重拳連連出招,畢生拳法盡數施展,卻不能月兌離劍光片刻,反而被牢牢束縛住。

劍鋒橫在脈門之上,只要蕭秋水稍有幾分殺意,揮劍輕輕一掃,他名傳西域的拳頭,便會永遠的離開身體。

激戰至此,酒中仙已經完全落入到蕭秋水的節奏,進不得,退不得,只覺得落入棉花叢,渾身上下虛不受力。

這特麼是什麼劍法?

這小子難道從娘胎里開始練武?

「小子!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我是來給你送信的,你快點住手!」

「送信要用這種態度麼?你先證明自己不是蒙元的奸細,否則就算我的寶劍饒過你,軍法卻是饒不得你!」

「我就是耍耍前輩威風,你小子到底想要怎麼樣?再敢動手,老子可要出全力了,你想嘗嘗霸王拳麼?」

蕭秋水後退兩步,收起寶劍。

「不知前輩送的是誰的信?」

酒中仙哼了兩聲,想要拿起酒葫蘆喝兩口酒,手探到腰間,才發現綁縛酒葫蘆的繩子已經被斬斷,酒葫蘆則是被蕭秋水彈到了一旁的屋頂上。

卻是蕭秋水做事細致,心知酒中仙必須喝酒,才能爆發出霸王拳。

沒了酒葫蘆,酒中仙就好似失去爪牙的老虎,便是有千般本事,也只能施展出一兩分,無法造成任何影響。

酒中仙道︰「了如神的信!」

蕭秋水道︰「我不認識他。」

酒中仙道︰「那家伙說,你小子福緣異常深厚,與一樁寶藏有關。」

蕭秋水道︰「多謝前輩傳信。」

酒中仙道︰「你不去找麼?」

蕭秋水道︰「兵凶戰危,現在正是守城的重要時刻,莫說金銀珠寶,就算是戰神殿臨凡,我也不想參與!」

酒中仙贊道︰「好小子,你果然有志氣,罷了,我去替你試試那什麼金輪法王,看看他的拳頭究竟有多強。」

蕭秋水道︰「多謝前輩。」

說罷,飛身上了屋頂,想要把酒中仙的酒葫蘆還給他,不想方才比斗,劍氣震碎一塊瓦,恰好踩在碎瓦上。

蕭秋水打了個趔趄,隨即沉腰墜馬穩住身子,不想力氣用大了,又踩碎了十幾片瓦,瓦片紛飛,煞是狼狽。

更讓蕭秋水感到詫異的是,他竟然沒能穩住身子,直接落入屋內。

蕭秋水武功根基何等穩固,踩碎瓦片已經頗為玄奇,身子不受控制的落入到屋內,更可以說是無稽之談。

可他偏偏就落下去了。

屋內有三個人。

兩個男子,一個女子。

女子相貌普通,眼神靈動,手持一根青綠色的玉笛,笛子比一般笛子更粗一些,孔也更大一些,頗為奇怪。

一個灰袍男子,手持胡琴,稜稜高瘦,肩膀低垂,看上去二十來歲,神情卻如七八十歲、行將就木的老人。

一個白袍男子,雙手撫琴,這男子稍為清俊,相貌亦覺稚女敕,膝上的揚琴又寬又長,雙手虛彈,並無琴韻。

蕭秋水反應靈敏,頓時知道屋頂是這三人所為,問道︰「你們是誰?」

「笛劍,江秀音!」

「琴劍,溫艷陽!」

「胡劍,登凋梁!」

蕭秋水驚道︰「三才劍客?」

「虛名而已,不值一提。」

「三位來此作甚?」

「來找有緣人。」

「誰是有緣人?」

「誰進來,誰就是有緣人!」

蕭秋水覺得腦子有些混亂,明明在西域一個人也不認識,偏偏有這麼多人來找自己,還說是什麼「有緣人」?

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天上掉的餡餅不能吃!

奇遇往往會伴隨著風險!

這話可千萬別被唐方听到!

……

「岳丈,你恢復的不錯啊!」

李瑾瑜給劍尊檢查了一遍,發現劍尊雖然武功全失,身體卻非常健康。

當初鑄劍城大戰,劍尊和赫連霸雙戰官御天,官御天被逼急了,以一劍隔世發動強攻,強行轟開一條道路。

赫連霸被一分為二,當場身死。

劍尊以九把烈血劍抵抗,再加上靳冰雲和厲勝男護持,以及胸口處的玄鐵精英護心鏡,堪堪保住了性命。

命雖然保住了,但劍尊的損傷實在是太重,丹田被劍氣點破,經脈被轟的寸斷,雖然靠著凌霜劍的生機治好了筋骨損傷,這身武功卻沒能保住。

曾經的劍尊或許會悲哀欲死,現在卻沒什麼好在乎的,畢竟江湖的變幻實在是太快,他早就已經無力爭鋒。

與其成為某些天才的踏腳石,不如在鑄劍城養老,也算是頤養天年。

劍尊沒好氣的說道︰「怎麼,你小子難道希望我死了,好借機把鑄劍城收入囊中?你可真是好算計!」

李瑾瑜笑道︰「岳丈誤會了。」

劍尊道︰「怎麼誤會了?」

李瑾瑜道︰「就算你身體完好,武功大漲,城主之位也是劍雄的!」

劍尊︰!!!Σ(?⑸?в)в

你特麼就不能稍微委婉一點?

強盜搶劫之前還要念定場詩呢!

劍尊道︰「我很好奇,你的武功到了什麼地步,距離無上大宗師,還有多遠的距離,你如何對付玉羅剎?」

李瑾瑜道︰「岳丈,我為什麼要對付玉羅剎?我沒有對付他的理由,至于我現在的武功,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你還能不清楚?」

「武功高低,全看發揮,如果是最為契合的環境,再加上飛花相助,應該可以和無上大宗師過十來招。」

「加上凌霜劍呢?」

「這種級別的對戰,凌霜劍能提供的加持並不大,魔劍遺族前前後後,等了五百多年,實在是瞎了心了。

換做是我,就專心培養族人,哪怕只是鑄劍的六十年,也是三代人,每代出五個高手,就是十五個高手。

十五個精通先天罡氣、一劍隔世的高手,再加上數百一流、二流的高手以及魔劍遺族的劍陣,足以在西域之地完全的立足,魔教也不敢輕易招惹。

假如佔據一片富庶之地,辛苦經營幾十年,未必不能把寶藏賺出來。

所謂的心劍、魔劍,只不過是兩把神兵而已,能不能發揮出威能,還要看自身的契合度,以及武道修為。

有些人縱使神劍在手,也不能成為劍中之神,有些人手中無劍,卻能夠一劍破萬法,敗盡天下魑魅魍魎。」

劍尊不屑的說道︰「你以為魔劍遺族沒做過麼?五百年時間,他們無數次想要建功立業,但全都失敗了。

失敗的次數實在是太多,才把希望放在先祖的寶藏之上,你以為官御天沒有考慮過這些?但他就是做不到!

這不是他們五百年的執念,而是他們建功立業的希望,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道理,你就當是他們的天數吧!」

李瑾瑜道︰「岳丈不知道,官御天肯定知道,我可以去問問他。」

劍尊道︰「他在何處?」

雖然被官御天廢掉武功,劍尊卻並不怨恨他,畢竟是自己先違約,而且官御天出手光明正大,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擊敗了他,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李瑾瑜道︰「鑄劍城門口。」

劍尊道︰「他還挺講道理。」

官御天在門口卻沒有進來,顯然是擔心打起來傷及無辜。

李瑾瑜道︰「岳丈要去麼?」

劍尊道︰「我就不去了,去了又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在家里賞花。」

「岳丈你慢慢欣賞,我……」

「我懷里缺了一樣東西。」

「缺什麼?官御天的腦袋?」

「呸!有抱著腦袋賞花的麼?我缺的是外孫,你這混蛋努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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