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過十余回合,陸寅賣個破綻,那女菩薩起身向前攻擊,陸寅硬吃一擊爪記,一槍捅在了那慧真羅漢身上。
「噗!」
慧真口吐鮮血,手中純金禪杖也砸在地上。
見陸寅又急速沖來,當下也不管傷勢,強提一口氣,便向西逃去。
陸寅大喊一聲︰「休走!」
也化作一道紅光追去,
那赤炎子獻菩薩看了看身下開裂干涸的地面,眉頭皺起,嘆了口氣,又回轉方向進那寺廟去了。
心道︰反正也幫了慧真這個忙,剩下的就看他計劃了。
且說陸寅兩人一前一後逃出了這地界。
那慧真便化作天空之上的一道金光,陸寅死命追趕,使出全身解數催動火遁,可仍慢那慧真一頭。
陸寅心生好奇之下,也並未放棄追逐的念頭。
可時間一長,陸寅就感到陣陣阻力。
有狂風吹拂面孔,不讓自己前行,有候鳥撞死于山前,試圖讓陸寅止步。
有連綿暴雨阻斷陸寅追逐,也有天外隕石落地,攔住陸寅前路。
可陸寅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天邊那刺眼的金色流光,心中殺意便瘋狂躁動,不顧眾生阻攔,一門心思追趕。
那天邊的刺眼的金色流光,依舊懸于天空之上。
于是,這般日夜變遷,千山萬水,陸寅只覺得心中怒火中燒,對于周圍一切都失去感應。
直到一聲鑼響!
「鐺!」
陸寅一愣,條件反射的去看頭頂那道金色流光,那流光卻消失不見。
「怎麼會!」
陸寅驚道,一瞬間心神震動,仿佛百竅齊通,怒道︰「是何人在此做局!」
眼內法力空空如也,精氣神也不穩固,整個人都累到了極點。
只听見一聲大喊︰「陸寅!你看看我們是誰!」
陸寅轉身看去。
長著黃色眉毛的胖和尚,身形句僂手拿三股鋼叉的老鼠精,一臉平靜的靈吉菩薩,還有那張狂大笑的慧真羅漢。
四人身後有一個宏偉震驚的寺廟,上面寫著。
【小雷音寺】
那黃眉老祖輕笑一聲,道︰「著!」
便有無盡業力襲來,陸寅只覺得天空一暗,便有東西把自己裝了進去。
是黃眉老祖的金缽!
陸寅神魂回體,可體內再無法力運用,縱是有千般變化,也難逃困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金缽合上。
小雷音寺外,慧真羅漢長舒一口氣,笑道︰「這廝果然神勇,僅是法力遁術,便能橫跨大洲,不愧是黃天大聖。」
一旁的黃風怪臉色一變,叫道︰「便是再厲害,不還是中了靈吉菩薩的妙計,進了黃眉老祖的金缽里?」
「是是是!」
慧真羅漢連忙點頭,這黃風怪的臉色才好了幾分。
靈吉菩薩平靜道︰「此番小心不為過,當日陸寅苦戰孔雀大鵬三人時,可是連佛母都震動了,幸好拿了這陸寅,不然,難解佛母心頭之恨。」
慧真羅漢點點頭,「若不是這廝,那佛母也難同意。」
「不可說不可說,」靈吉菩薩連連搖頭,又看向黃眉老祖,躬身道︰「如此,還麻煩老祖了。」
黃眉老祖笑了笑,道︰「倒是不麻煩,只是要多嘴叮囑幾句,這小子手里有老君的九轉金丹,若是貿然打開金缽,全力施為之下。」
「便是我,也難逃一死。」
靈吉菩薩眉頭一皺,伸手接過關押陸寅的金缽。
「行了,快去吧,免得夜長夢多。」
黃眉老催促祖道。
這陸寅實力不弱,若是被他惦記上,難有好日子過。
這靈吉菩薩又行一禮,道︰「黃風,慧真,你兩人且自行離去,我這就返回靈山,把陸寅交于佛母處置。」
「是。」
兩人齊齊應了一聲,駕雲遠去了。
靈吉菩薩行了一禮,也向靈山飛去。
花果山。
那獼猴王耳朵一動,便愣在原地,幾人看的好奇,心知他如何本事,倒也沒有催促。
幾息後,這獼猴王放聲大笑,道︰「牛哥啊,你這仇算是報了!」
「哦?」牛魔王一喜,「難道是那陸寅死了?」
「也差不多,」獼猴王笑道,「那陸寅被人抓住送到那靈山佛母手上去了。」
「啊?哈哈哈哈哈!」
牛魔王立刻一陣大笑,「好好好,這廝害的佛母弟弟身處天牢,又連累她兩個子女在地府受罪,此番過去,非吃了他不可。」
眾人一听,又是一陣歌舞助興,仿佛心頭大恨已解。
金缽中。
陸寅隨意的躺在黑暗里,他沒有服用九轉金丹,也沒有費力試圖打破金缽,這寶貝質地如何,陸寅心中有數。
只是靜靜躺著,感受著這一刻空虛的自己。
又像回到了幾百年前,自己一個人吃下了朱果,一邊哀嚎自己快要死了,一邊又期盼著事情還有轉機。
那時藏在山洞,也如這般冷清。
「唉!」
陸寅幽幽嘆了一口,見到那小雷音寺以後,心中便明白一切了,明顯是有人算計自己。
而且這般人物搭配,絕對是沖著自己來的。
伸手敲了敲金缽,便響起一道聲音︰「大聖莫急,我們馬上就到靈山了。」
陸寅問道︰「你是誰?」
靈吉菩薩一頓,隨即笑道︰「在下靈吉。」
果然,陸寅暗道。
「你也加入妖庭了?」
靈吉菩薩搖搖頭,「非也非也,妖庭行事囂張跋扈,我堂堂一尊菩薩豈會和他們同流合污?」
「那?」
「大聖就別多想了,還是想想自己怎麼在佛母手中活下來吧。」
靈吉菩薩回道,之後,無論陸寅如何出聲詢問,都沒有回應。
不可怒殺佛陀,原來是在這嗎?
陸寅恍然道,便是自己殺心太重,才一路迷失,最後落到如此境地。
可惜啊,我還沒見到敖冰。
陸寅嘆了一聲,從懷里取出一紫金道符,沉吟一會,才伸手撕碎,這道符是多目的,他給觀中每人都弄了一張,一旦陷入危險,便撕碎此符,其余人也好明白。
金霞觀,胡柳突然睜眼,三兩步竄出靜室,發現那黑風也一同竄出,兩人對視一眼,齊聲道︰「你留下來,我去問問多目道長!」
「」
「還是一起去吧。」
胡柳道。
黑風點點頭,一同出去。
兩人帶上七女,留下兩個童子守山,便直奔黃花觀而去。
剛剛落地,便見到多目站在法壇前,閉目沉思。
胡柳剛想上前詢問,那黑風卻伸手拉住,搖搖頭,看向一旁的童子。
那童子主動道︰「老爺這樣已經有一會,耐心等等吧。」
幾人才沉住氣耐心等上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多目才慢慢睜開眼,見胡柳幾人到來,也不意外,道︰「放心,陸寅暫時沒事,只是被彌勒佛的金缽困住,暫時月兌不開身。」
「彌勒佛的金缽!」
胡柳驚道,「大哥怎麼會惹上彌勒佛這般人物?」
多目苦笑道︰「若是真佛還好,可惜只是個假的。」
「假的?」
黑風不解道。
多目搖搖頭,「先不與你們說了,我身上還有上次陸兄給我的令牌,如今只能再上天庭了。」
胡柳幾人皆是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多目換上法衣,一揮袖子,便有雲彩遮住山脈,縱身一躍,便腳踏祥雲,直奔天庭而去。
見了南天門,多目立刻把速度放緩,手中舉起陸寅的令牌。
「站住!」
立刻便有左右天兵阻攔。
多目道︰「下界散仙多目,是黃天大聖的好友,今有要事要尋哪吒三太子。」
天兵一听,這廝還有些背景,當即道︰「你且稍等,我去稟告一下。」
多目拱手致謝,便站在雲頭上張望著。
不過時,那當值的持國天王便走了過來,問道︰「你就是那大聖的好友?」
多目連連點頭,又舉起手中令牌。
持國天王接過令牌,仔細看了許久,才道︰「好,暫且放行!」
說完,把令牌還給多目,又給了那天兵一個眼神,那天兵便道︰「我給你引路。」
多目自無不可,兩人便向那雲樓宮走去。
凌霄寶殿上,玉帝突然停下動作,看向大殿入口。
太白金星好奇,也一同看去。
不多時,只見一身穿黃袍的道人前來,仙風道骨,正是那中央黃極黃角大仙。
這道人走到殿前,躬身行禮,玉帝也微微頷首,道︰「大仙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黃角大仙輕聲一笑,「此番前來,還是為了陛下攝封的那個黃天大聖而來。」
且說天庭種種,皆為陸寅所動。
而陸寅這會在金缽中,醒醒睡睡,也不知過了多久。
睜眼眼楮便是一片黑暗,渾渾噩噩不知方向。
直到那耳邊傳來靈吉菩薩的聲音。
「大聖,你有福了,靈山到了。」
陸寅恨不得跳出去一槍砸死他,這會又被那耳邊漸漸響起的梵音吸引。
當下也顧不得隱藏,一拍後腦亮出功德金輪,維持元神清明,又吃下一顆九轉金丹,快速恢復法力。
功德金輪亮起,耳邊梵音還在,但卻不引動陸寅元神,陸寅仔細去听也是心神穩固,不動分毫。
陸寅也敏銳的察覺到有不少目光落在這金缽之上,過了幾息又帶著笑意移開。
很明顯,是在笑困在里面的自己。
陸寅干脆閉上眼楮,任由眾佛打量。
一兩個時辰後,那靈吉菩薩才停下腳步,道︰「參見佛母大孔雀明王。」
陸寅心頭一動,握緊手里三尖兩刃槍。
高台寶座之上,那大孔雀明王才睜開眼楮,微微頷首,道︰「把金缽留下,你先退下吧。」
「是。」
靈吉菩薩應了一聲,把金缽放于地面之上,隨後轉身退去。
高台上,大孔雀明王容貌艷麗,似魅惑天成,穿白繒輕衣。有頭冠、瓔珞、耳、臂釧等裝飾。
比起敖冰也不差分毫。
「陸寅,你可知我是誰?」
孔雀明王輕聲問道,眼中含著一抹怒火。
陸寅道︰「知道,如來佛母,靈山上不出世的尊者,孔雀大明王,身份高貴,地位尊崇。」
「你即知如此,為何還抓捕我胞弟,欺負我子女?」
孔雀明王質問道。
陸寅輕笑一聲,「孔雀明王莫要與我開玩笑,難道這世間有只許他們打我,而我不能打他們的道理?」
「金翅大鵬凋,作惡多端,行徑卑鄙,以萬千生靈性命祭祀天魔,孔雀大公主,小明王,是非不分,助紂為虐。」
「如今這般懲罰,已經是小懲大戒,不然,那大鵬早就斬仙台上走一遭了!」
「可現在他們的處境,又和上了斬仙台有什麼區別!」
孔雀明王怒道。
「當然有,區別就是你還能有個念想。」
陸寅如實回道。
那孔雀明王再也忍不住怒火,身形一動,凌空一指,陸寅便覺得天旋地轉,從那金缽中掉了出來。
打眼一掃,因孔雀明王的容貌暗暗贊嘆,又被那一身修為驚道。
正兒八經的大羅金仙。
只是一揮手,陸寅得之不易的法力再次消失,變得如同凡人一般。
見陸寅出現,孔雀明王也暫時穩住了情緒,道︰「我要用你和玉帝做個交換,把我那兒女都放出來。」
陸寅老實搖頭,「大天尊不可能同意的。」
孔雀明王一怒,一揮衣袖,便有一道金光穿過陸寅身體,那百般磨難的金剛不壞之軀被輕易洞穿,陸寅捂住胸口,臉色發白。
這差距,太大了。
見陸寅如此,孔雀明王心頭暢快了一些,道︰「大家都說你是玉帝眼前的紅人,難道就不能換我兩個子女回來?」
陸寅擠出一絲笑意,「這個我說的也不算,你可以問問大天尊。」
孔雀明王不屑道︰「這會不裝硬漢了?想通知玉帝把你救回去?」
「哼,別做夢了,我堂堂孔雀大明王,便是不把你交出去,天庭又能耐我何?」
陸寅沒有出聲,因為自己也不能確定,天庭會不會強行把自己要回去。
自己又不是孫悟空,還有取經大業沒開始。
想了想,還是道︰「大鵬死有余辜,你的兩個孩子的罪行不過萬年便能解月兌,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聞言,那孔雀明王又揮動手掌,又有數道金光飛來,輕易洞穿陸寅身軀,她笑道︰「你懂什麼?難道只有天庭才能做這方天地的主人?」
陸寅心中一動,可眼前又一片模湖,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