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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恩•斯貝格之後,就是黃牛議員跟科莫法官等這些布魯克林臨時游說來的幫手。

當時時間緊張,為了游說這些人站隊自己,布魯克林開出的支票十分大方。

盡管這些人除了露個面之外並沒起到什麼大作用,但他們與洛佩斯組織的眾多無名者給了布魯克林坐在伯克與安東尼中間的勇氣,支撐著他咬牙堅持到了最後。

平心而論,如果沒有這些人作為基本盤存在,布魯克林的心一定是慌的,他很可能根本堅持不到最後,會議結果自然也將是另外一幅樣子。而布魯克林本人現在要麼在逃亡路上,要麼在紐約港海溝里,要麼是在給典獄長寫信懇求更換牢房。

所以,這些人實際上對布魯克林幫助非常大。

如果把曼哈頓酒店會議比作一次謀權篡位,這些人毫無疑問都是從龍功臣。

眾所周知的,篡位成功了,就到了該殺功臣的時候……

布魯克林倒是不至于這麼殘忍——他不想這麼做,哈佛現在的局勢也不允許他大規模卸磨殺驢,他只是有點兒為開出去的支票頭疼。

「你是跟著我一起走過的。」最終,布魯克林說道「列個單子出來,讓我先看看當初都承諾了些什麼玩意。」

為了盡可能多地獲取支持,布魯克林是能忽悠就忽悠,能開支票就開支票,有啥給啥。

鮑勃听了沉默了一會兒,道「好的,今晚發到你的郵箱里。但布魯克林,那位黃牛先生,他想見你。另外,有不少類似黃牛先生這樣的人,他們聲稱你許諾他們在新聞法桉中增設條件,會幫助他們。」

說到這兒,鮑勃停頓了一下,明顯是在給布魯克林留足反應的時間「所以,盡管哈佛這邊的法桉修正桉已經大致成型,但一直沒有定稿,你許諾的太多了,安東尼他們希望你能盡快解決這個麻煩。」

「否則即便草桉能吸引再多的人,在看到最終版本後也會令人們離開。」

「我知道了。」布魯克林揉了揉額頭,說道「你先統計一下吧。先不急,可以去跟他們見一面,听听他們的訴求。」

「好的,」鮑勃應道「我去準備。」

「才剛休息幾天,又讓你出去跑了。」布魯克林歉意地說道。

鮑勃滿不在乎地道「沒關系。從接受你的邀請辭職那天,我就有所準備。這是必然的事情。」

閑聊了一句,鮑勃又將話題扯回正軌,他提醒道「布魯克林,你得盡快拿出個解決方案來。這件事拖得越久越麻煩。」

「我知道。」布魯克林苦笑著點點頭,然後抱怨道「但這件事很難辦。我不想影響正事,又不想剛磨完東西就把拉磨的驢殺掉。還不能處置他們,現在的哈佛需要安穩,什麼事都比不過安穩重要。」

「為什麼要殺掉驢子?」鮑勃奇怪的問道。

布魯克林不得不簡單解釋了一下什麼叫‘卸磨殺驢’。鮑勃听完很認同。

「這不利于你豎立威望。還會破壞你的口碑,給別人留下沒有信用的壞印象,以後很難再找到合作伙伴,現在的合作伙伴也會提防你。」

「就像我總是對里昂說‘下一次’一樣,現在里昂已經不相信我的話了。」

里昂是鮑勃的兒子。

布魯克林苦笑著說道「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結束後,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帶著里昂出去玩兒。」

「我想恐怕沒那麼簡單。」鮑勃搖頭道。

自從他成為布魯克林的私人助理,兩人之間的關系也在悄然發生著改變。

鮑勃已經成為布魯克林這條船上的核心人物,他與布魯克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在對待布魯克林時,鮑勃也更放松了些。

他已經把身家性命賣給了布魯克林,一些小節相信布魯克林也不會在乎的。

布魯克林的確不在乎,他不僅不在乎,還很樂于看見鮑勃這樣的改變。

他說道「到時候給你放假,可以用公款帶里昂出去玩兒。」

布魯克林並不給鮑勃發工資,鮑勃名義上其實是受雇于哈佛法學院,他的薪水從哈佛法學院走,他為布魯克林辦事的款項也由哈佛法學院報銷。

當然,名義上布魯克林與哈佛法學院也沒關系,他們唯一的關系就是布魯克林畢業于哈佛法學院,僅此而已。

這是給彼此雙方留的體面,是一塊遮羞布。

不少州規定,法官是不能參與其他團體組織並在其中任職或持有股份的,聯邦也有這方面的規定。

但這方面的話語權就掌握在司法界人士自己手中,布魯克林這樣的情況顯然是例外的。

布魯克林想遵守就遵守,不想遵守也沒人會說什麼——至少在布魯克林勢頹之前,沒人會說什麼。

大家維持面上的體面,各自安好即可。

布魯克林暫時還沒有把自己跟哈佛的關系昭告天下的打算。

他口中的‘公款’意思就是鮑勃休假期間的花銷由哈佛承擔。

但鮑勃大煞風景地說道「紐約事件結束後恐怕要籌備你跟安妮檢察官的婚禮,我想你跟安妮檢察官都需要我的幫忙。」

布魯克林一時語塞。

的確如此!

所以,他剛剛的話听起來就像是在畫餅,是無良的老板在開空頭支票哄騙員工加班……

「等婚禮結束,我們可能要去東方度蜜月,你可以帶著瑪麗跟里昂一起來。」布魯克林咬牙說道。

瑪麗是鮑勃的妻子。

「恐怕不行。」鮑勃冷靜地指出「如果我跟你同時離開,萬一這里有什麼事情,你會無法第一時間得知並做出反應。」

布魯克林沉默半晌,無奈的說道「鮑勃,別這樣,伙計!這讓我听起來像是個壓榨農奴的農場主。」

「那希望你是個會善待農奴的農場主。」鮑勃玩笑道。

布魯克林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你會有機會休假的,會兌現對里昂的承諾的。」

這次鮑勃沒有唱反調,而是「嗯」了一聲。

其實從很早以前,他的工作就開始擠佔陪伴家人的時間了。

他不是專業人士,沒學過專業課程,成為布魯克林的助理後能保證不出差錯,這背後鮑勃付出的了大量的努力。

他已經很久沒陪里昂打游戲,去游樂園了,也已經很久沒開車帶瑪麗跟里昂出去露營了——上次露營結果還遭遇了意外。

瑪麗一直念叨著再要個孩子,他也沒什麼時間跟精力,他每天回到家都要工作到深夜,回到臥室後只能親親早已熟睡的瑪麗的臉頰或額頭,然後在一分鐘之內陷入沉睡。

瑪麗是個好妻子,一直很體諒他,但最近瑪麗也已經到達爆發的邊緣,她快堅持不下去了。

再深的情誼,失去日常的陪伴呵護,也會逐漸枯萎干涸。

鮑勃就听里昂說過,他們學校的一個好像是體育老師在追求瑪麗。

壓下這些亂七八糟的私事,鮑勃又向布魯克林匯報了其他工作,然後掛斷了電話。

匆匆趕回家,鮑勃翻出一個行李箱,裝好幾件行李跟洗漱用品,剛把行李箱塞進車里,又想起忘記拿刮胡刀了,于是鮑勃又返回屋里,鑽進衛生間開始翻找刮胡刀。

從一大堆化妝品中找到自己的刮胡刀跟剃須泡沫,鮑勃剛走到客廳,就听見外面傳來一陣歡快的笑聲。

接著房門被打開,瑪麗穿著一身碎花裙子,正跟旁邊一個英俊的男子說笑著。

「真的嗎?我打算這周末帶里昂去看籃網的比賽呢,但籃網的票賣的太火爆了,我們沒有買到——鮑勃?你怎麼……你回來了。」

瑪麗看見鮑勃了,笑容僵在臉上。

笑容很快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慌亂與愧疚,然後是憤怒。

「你好,我是鮑勃•艾倫,以前在法院工作。」鮑勃將剃須刀跟剃須泡沫放在餐桌上,走到兩人面前,伸出手自我介紹道「瑪麗•艾倫的丈夫。」

他在‘丈夫’這個單詞上咬的格外重,然後又摟住瑪麗的腰,笑道「這是我的妻子,瑪麗。」

然後他自顧自對瑪麗說道「親愛的,你沒跟我說過,要邀請里昂的老師來家里做客。早知道我就順路買點兒食材回來了。」

「我正打算給你個驚喜呢。」

氣氛有些尷尬。

那位英俊的男子顯得有些狼狽,強笑著打了兩聲招呼,轉身就走。

鮑勃松開摟著瑪麗的手,說了一句「我去送送他」後匆匆跟了上去。

離開房子,鮑勃快走兩部追上男子,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他一巴掌拍在男子肩膀上,在男子轉過頭來的瞬間,另一只手模出一把槍來,抵在了男子的下顎上。

鮑勃逼著男子來到角落里,惡狠狠的說道「滾遠點兒!」

鮑勃骨架本就大,加上日益增肥的身體,站在男子面前,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堵肉牆,直接封死了男子任何逃跑的空間。

「再讓我看見你,我就把你丟進大都會監獄里去!」

鮑勃滿臉肥肉,平日里笑起來一團和氣,一旦嚴肅起來,就顯得凶神惡煞起來,看上去很像是什麼恐布分子一樣。

男子被堵在角落里,什麼都不敢說。

別看他是體育老師,可眾所周知,體育老師身體最差……他看似渾身肌肉,實際上這都是在健身房鍛煉出來吸引異性的裝點,跟鮑勃這身實打實的肥肉根本沒有可比性。

——鮑勃至少能打三個他這樣的。

鮑勃一手握著槍,抵著男子的下顎,另一只手拍打著男子的臉頰,啪啪作響。

「大都會監獄的重刑犯肯定很喜歡你這樣的小白臉,需要我送你進去待兩天嗎?」

這樣的動作侮辱性極強,可頜下就是槍口,男子只能一臉的屈辱,卻不敢有所動作。

鮑勃上下打量著男子,口中‘嘖嘖’有聲,他慢慢收起槍,嗤笑道「沒欒蛋的娘娘腔,滾吧!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就把你送進去給他們使用!听見了嗎!」

男子連忙從鮑勃讓開的縫隙沖了出去,跌跌撞撞地跑了兩步,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上。他顧不得狼狽,只想著趕緊逃離這里。

鮑勃靜靜地站在那里,微側著身,望著男子消失的方向,先是滿臉的嘲笑,嘲笑很快又變成自嘲,最後消失不見。

鮑勃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猶豫著模出手機,想了想,又塞了回去,轉身朝屋里走去。

他覺得有必要先跟瑪麗談談,另外,里昂去哪兒了?

在聯邦,鮑勃的恐嚇是很有作用也很現實的。

這處房產是屬于鮑勃的,體育老師即便此前接受瑪麗的邀請,進入私人領地,後面鮑勃也完全可以以擅闖私人領地、侵犯個人財產的罪名起訴他,並基本穩贏。

不論如何,他一個擅入罪是跑不了的。

所以體育老師才會那麼害怕,他是真的有可能被鮑勃打死或被送進大都會監獄。

不過鮑勃暫時沒工夫去想這些,他感覺自己原本緊張卻規律的生活被打亂了。

他站在門口,腦子里一團漿湖,根本沒有平常幫布魯克林安排行程時的條理清晰。

他推開門,想要揚起一個笑臉,表現自己的溫柔與風度,不要嚇著妻子,可他怎麼也擠不出一個和善的笑臉,折騰半天,反而凶巴巴的,看起來像是黑幫打手。

隨即他反應過來,為什麼要風度?

他的妻子可是差點兒背叛他們的婚姻,還差點兒被他逮個正著。

都說捉賊捉贓,捉奸捉雙,鮑勃雖然沒听過這句話,卻也有差不多的理解。他可是真的差點兒捉雙。

做錯事的又不是他,他憑什麼要委屈自己?

鮑勃感覺自己還委屈呢!

他一言不發,憋悶著來到沙發上坐下。

瑪麗抱著膀子站在餐桌旁,她瞥了一眼行李箱,開口道「又出差?」

「什麼叫又?」鮑勃皺著眉,下意識反駁道。

這句話似乎化為了一根導火索,點燃了兩人之間的矛盾。

兩人一個指責對方只知道工作不顧家,一個指責對方背叛婚姻行為可恥。

一個覺得委屈而想要尋求溫暖,另一個卻在因羞愧而惱羞成怒。

兩人話不投機,開始翻舊賬,可著勁兒地傷害對方,好像只要把對方傷的徹底,自己就能開心起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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