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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離開

整個縣衙中燈火通明,鄭橋殺氣騰騰的看著跪在大堂中的李公甫與他身旁渾身哆嗦的衙役。

「本官沒想到,我這錢塘縣衙竟然是個漏風的篩子。」

李公甫將額頭狠狠的磕在了地上。

衙役哆嗦的更厲害了。

「大人,我是一時湖涂!」

「你給他們說什麼了。」鄭橋眼神微微眯起。

若是百鬼夜行的事情傳出去了,那到時候恐怕就真的不好收拾了,一旦引起騷亂,就別想著再渡過劫難了。

「我前幾日听您與一人聊天,無意中听到您說劫難什麼的,便、便將此事告訴了範老爺。」衙役再不敢隱瞞。

「範疇?」鄭橋听他這麼說,感覺事情還未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是一時湖涂啊,大人。」

「將他趕出縣衙,我不想再見到這個家伙了。」鄭橋厭惡的揮揮手。「範疇呢?」

「傍晚時分範老爺、黃員外、劉老爺三家一起離開錢塘縣了。」李公甫面色難看的說道。

他听到錢塘縣有劫難,心中便有些緊張。這畢竟關乎著自己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

「彼其娘之!」鄭橋罵道。

李公甫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听懂。

不過他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

「算了吧,要走便走吧!」鄭橋有些無力的揮揮手。

他打算今夜以私人的名義去見見張燕歌。

這位被歐陽夏當成了唯一可以救錢塘縣的人。

城門外範疇等人直接尋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三家人出行浩浩蕩蕩算上帶著的家卷護衛僕人,一共有三四百人。

此時範疇與劉、黃三人正在飲酒,三家的家卷在不遠處聚在一起談笑。

「範兄,咱們這麼一走了之恐怕會讓縣太爺生氣吧,若是錢塘縣真的平安無事,我們就尷尬了。」劉老爺一身的肥肉,前不久剛娶了一房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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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賢弟,範兄從來不是魯莽之人。」黃老爺在錢塘縣做的是糧米生意。

听到這個消息後,他還想趁著大災囤積下糧米,好好地賺上一大筆。

但是範疇認真的告訴他,快些離開陳塘縣!這麼多年他沒見過範疇恐懼的模樣,所以他信了,便帶著家卷離開了。

範疇掃了一眼劉員外,「劉兄若是不信,可以現在回去。」

「範兄,我就是這麼一說!這麼多年我們都一直以你馬首是瞻。」劉員外被那一句話嚇出了一身的汗。

範疇有些擔憂,他有個弟弟在朝中。

是徐首輔身邊的人,三日前加急送來了一封信。

信上只有兩個字,離城!

為了送這兩個字回來,寶馬良駒跑死了三匹。他這才花錢想從縣衙中弄點有用的消息,得到的消息不確切。

但也足夠他下定決心離開錢塘縣了。

至于為什麼帶著這兩個家伙,因為他們是他一手扶植起來的。人們都說錢塘縣白天縣太爺管、晚上城皇爺管。

但無論白天、還是晚上,在錢塘縣里他範老爺誰都管不到。

「爹!」一個孩童跑到了範疇身邊。

範疇眼中滿是慈愛,他今年已經五十有余了,一直未有子嗣。

求神拜佛,醫藥食補,妻妾更是一年娶一個。

但一直沒有用,那一年隔壁縣發了大水,有高人指點,他掏錢給百姓捐了一大筆糧食。

說來也巧,第二日剛去的小妾便有了喜脈。那位高人離開前,告訴他要行善積德。

不然水中來、水中去!

于是那些傷天害理的賣買都被他交給了劉、黃二人。他反而成了陳塘縣有名的大善人。

「我怕!」

「怕什麼?」範疇將他抱在懷中笑道。

「怕黑、怕鬼!」小孩剛剛被劉員外的女兒拉著講了不少神神鬼鬼的故事。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範疇輕撫著他的黑發說道。

「爹,那你做過虧心事嗎?」孩子童言無忌。

範疇愣住了,他做過,而且不少!

酒宴的氣氛被孩子壞盡。

「畫皮、鬼婆,小鬼都死了。」

不少惡鬼出現在他們不遠處,其中一只身材龐大的惡鬼甕聲甕氣的說道。「我們是不是需要小心點?」

「不用!九公子明晚便到了!」

「那今日我們先吃一頓吧。」身材龐大的惡鬼說道。

「再叫上骨女吧。」

「骨女不喜歡你的。」惡鬼認真的說道。

「我喜歡她就夠了。」說話的是飄在半空沒有半截身子的男人。

酒足飯飽,範疇對著護衛們交代了一番。

親自去給他們送了些衣物吃食,他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帳篷里。

劉員外早就急不可耐的跑進了自己的帳篷,這小妾今年不過雙十年華,一身媚骨甚是動人。

「寶貝!我來…啊!!」

劉員外眼前一只龐大的惡鬼正抱著小妾啃食,小妾早已經沒有了氣息,但那雙沒有瞑目的眼楮死死的盯著他!

慈玄到的時候,整個營地里沒有一個活人了,殘肢斷臂被扔的到處都是。

「阿彌陀佛。」他對著尸體念了三遍經文超度,然後將尸體一一掩埋。

「慈悲渡不了惡鬼,還是要靠手中的禪杖啊!」慈玄說完提著禪杖離開了營地。

許仙從學堂往家走去,今日有些晚了。

路上挺黑他默念著正氣歌,給自己以壯心神。

不遠處一個和尚正坐在一顆樹下。

這和尚看著年紀不小了,這幾日天氣已經不冷了。但若是在外面坐上一夜難免生病。

「大師,我家就在不遠處,要麼您隨我一起去我家借住一宿。」許仙對著他開口說道。

慈玄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枉貧僧直接趕來。」

許仙不解的看著他。

「錢塘恐有大劫,我觀施主與我佛有緣,此物便送給施主了。」慈玄慈眉善目的說道。

許仙連忙拒絕,他可沒銀子給這和尚…

他擔心這和尚莫不是個騙子。

慈玄見許仙猶豫的模樣,更是覺得有趣。

將那串佛珠放在了他的手中,「貧僧還要去尋一人,就不去施主家了。」

許仙只覺得眼前一花,除了手中的佛珠,再也不見那和尚的蹤影了。

「大師?」許仙手中捏著佛珠,只覺得這佛珠上傳來陣陣溫暖。

徹底驅散了他心中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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