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讓他挫敗的是,他練了幾十年,用盡全力的一刀,居然被那黑衣小子一劍破了。
直到死,他也想不透為什麼。
他被劈成兩半的身軀,跌落在地,斷成兩截的黑刀落在他尸體的旁邊。
黑氣纏繞不散,兩截斷刀兀自在地上跳動,還想連接在一起。
肖寒眉頭微皺,五行滅魔印使出,將那些魔氣打散。
彈了彈衣袖,肖寒將扶道劍收起,這才察覺到四周圍觀修士臉上的驚駭之意。
他還沒說什麼,那些身著紅色衣甲的修士,便各自遠遁而去,好像生怕他再找麻煩一般。
四周有心佔據問仙台的修士,見肖寒兩劍便殺了一個結丹後期,也紛紛散開,不敢再圍在這里。
肖寒見狀搖了搖頭,撿起黑甲修士的儲物袋,以及地上的陣盤和玉符,看也不看遠處的幽冥宗修士一眼,獨自向高台走去。
問仙台沒有名字,只以編號來區分,肖寒踏上去的,是十四號。
台階走了一半,肖寒眉頭一皺,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那些圍攏在台階下,一副打算跟他上問仙台的幽冥宗修士。
「滾,再敢前行者,死!」
一直籠罩在肖寒臉上的灰霧消散,露出崔立鵬那張蒼白的臉。
此刻,那張臉上,滿是暴虐和殺意,讓人不敢與他對視。
此人情緒不對,仲義和宋依雲見狀,果斷的停下了腳步。
但另一位內門弟子,卻有些不信,他嬉皮笑臉的說了一句:
「崔師兄,你真會開玩笑,我們是同門啊,就該同進退!」
說著話,他試探著將腳放在了第一階台階之上。
他的修為,是結丹中期,他家老祖是幽冥宗長老,他不認為真有幽冥宗弟子敢殺他。
「就你?也配說同進退?剛才你可是跑的比誰都要快吧?」
肖寒成功的被他逗笑,他肩膀一抖,一記斷流年使出,台階上方的空氣瞬間被割裂。
接著,那暗自防備的內門弟子身上,突然亮起一層光圈,而後又被斬滅。
護體法寶也抵擋不住這一劍的犀利,大驚之下,他便要遁走,可因為此處原磁之力的束縛,他身法遠沒平日里的快。
「不好!啊——」
他只來得及叫了一聲,便被攔腰斬斷。
「什麼!!」
見肖寒真的敢痛下殺手,其余弟子急忙向後退去?
「崔立鵬!你殘殺同門,我必將稟報宗主,將你打入碎魂淵,讓你神魂破裂,一世不得安寧!」
仲義閃身站在眾弟子之前,戟指肖寒,義憤填膺的說道。
肖寒面無表情的看了看他,揮手示意他隨意。
這人想對付自己,必然已收集自己以往的信息。
碎魂淵已經被岩漿沖的不成樣子,可能他不知道自己獨自一人,斬殺所有碎魂修士的事跡。
「就是!就是!仲師兄說的對!連同門都殺,此人已快走火入魔了!」
高台下的修士聞言,無不隨聲附和。
肖寒冷冷一笑,轉身向上而去。
這些人中,若真有敢無懼自己威勢,將生死置之度外,替同門討還公道的,他還能高看他們一眼。
可是,放眼望去,他們只是一群貪生怕死,只想指望別人出頭的懦夫罷了。
就在肖寒快要上到問仙台上,台下之人畏縮不前時,一道長笑聲響了起來。
「哈哈,真是一場好戲啊!你這小子,倒是頗合我胃口!真想現在就跟你打一場啊!」
聲音從上方傳來,眾人驚訝抬頭,只見一架由四條遍體青色,長著龍首異獸拉著的車輦,停在半空之中。
一個身著刺繡青龍袍,頭戴九龍冠的白面青年,正站在車架上,一臉好奇的看著肖寒。
在他身後的車廂中,一個老者,手捧著一個青光閃閃的陣盤,替他抵擋著無處不在的地心元磁之力,以及禁空禁制之力。
與幽冥宗一眾修士,只敢貼地飛遁相比,此人的行為,算是極其乖張了。
可是人家有囂張的本錢。
他的車輦之上,雕刻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
青龍域,蒼龍門,滄龍真君。
這三者,很容易聯系在一起。
遠遠地,兩道人影從地面上急急奔來,其中一人邊施展遁術,邊高聲喊道:
「龍吉!玉京山下,禁制飛遁,還望賣我個面子,先下來再說!」
「一群討厭的蒼蠅!林叔,我們走!」
龍吉瞥了那兩人一眼,鼻子里冷哼一聲,對車廂中的老者說道。
「少主,現在通過傳送陣去山頂,是最快的……」
那老者林叔,手上動作雖然不停,可面容上卻是一派從容。
「不用了,我們直接飛上去!」
龍吉臉上露出好玩的神色,打斷了他的話。
「嘿嘿,正合老夫的意思,不過等下捅出來簍子,後果需由你承擔!」
林姓老者聞言,輕笑一聲,單手向前方空中一劃,那里的禁空禁制,便裂開了一道縫隙,一身元嬰期修為暴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