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對崔立鵬,他內心十分的怨恨和嫉妒,原因無它,只因從築基到結丹,他都被此人壓了一頭。
並且對方所修習的,還是一門被做過手腳的功法,這讓他很是挫敗。
不過,如今他被制住,那可就好辦多了!
自己要親手廢了他!這樣,他便再也不會成為自己的心魔了。
想到開心處,他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遠遠地,他便看到了佇立在法陣旁邊的幽大,和神色恭敬的馬京。
在谷歡眼里,站在那里的馬京,和閉目坐在法陣之中,一副全力控制法陣模樣的張興軒,今日的神態,都有些異樣。
可他並未太過在意,因為倒在玄黃陣中,氣息衰弱,死狗一樣的「崔立鵬」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問出來什麼了嗎?」
盯著陣中那人,谷歡出聲,向裝扮成馬京的肖寒問道。
肖寒沉默地搖了搖頭。
他不敢出聲,怕自己模仿的不像,會露出破綻。
「叫醒他,我來問他!」
肖寒聞言點了點頭,並做了個請的手勢。
與此同時,玄黃陣裂開一條通路,一直通到陣中那人的身旁。
如同是張興軒控制的一般。
谷歡沒有起疑心,他帶著幽大和「馬京」,終于進入到了法陣之中。
幽大落在最後,剛跨進法陣,他便驚駭的看到「馬京」暴起一擊。
一只灰光閃爍的拳頭,重重擊打在谷歡身上。
與此同時,一道灰色氣箭,也穿透了他的前心。
昏過去之前,他听到了谷歡驚怒交加的怒吼聲:
「馬京!你想獨吞那傳承法寶不成?!」
法陣之中,幾道劇烈的踫撞聲響起後,谷歡重重倒在地上。
他大口吐血的同時,眼楮卻未離開馬京,臉上滿是不解之色的問道:
「我自問……自問從未虧待過你,你為何會做下今天之事?!」
「哦?是嗎?」
肖寒抬手往臉上一抹,露出崔立鵬的面目。
「什麼!!怎會如此?」
見此情形,谷歡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露出驚怒交加的神色。
他大叫一聲後,下意識的彈起站穩,並快走兩步,向躺在地上那人看去。
離的近了,他才發現,那人只是穿著崔立鵬的衣服,一張臉,卻是馬京的。
而那端坐在法陣之中,看似正在控制著法陣的張興軒,更是雙目緊閉,身上已無半分法力的波動。
看到這里,谷歡如何不明白,自己的謀劃已被崔立鵬所識破?
此人的神魂難道已經補全了不成?
他二話不說的身軀一抖,整個人便化作一縷灰氣,消失在原地。
肖寒冷冷一笑,輝光甲突然浮現在身軀之外,接著,他雙手一召,被廢去修為的張興軒,和人事不省的馬京,被他層層橫在身前,向身前某處擋去。
火焰灼燒之聲響起,馬京和張興軒的月復部,被一團突然出現的灰色火焰擊中,並被灼燒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孔洞。
余火擊打在輝光鎧上,被肖寒一把掐滅。
兩俱失去生命的軀殼落在地上,兩團微弱的光團,想要飛起,卻被肖寒隨手點碎。
行雲流水做完這一切後,他才一拳用力擊出,砸在身前空無一人之處。
巨響聲發出,谷歡的身影狼狽跌出,他在地上一滾,準備再使出手段時,九道幻化出的黃龍,憑空閃現,並將他緊緊束縛在了地上。
「你控制了這玄黃陣?!」
谷歡驚訝叫了一聲,與此同時,他壓在身下的雙手,不斷的打出法決。
這玄黃陣,是他提供給張興軒的,有些部分被他動過手腳。
這也是他敢進入此陣的底氣所在。
肖寒佯裝不知他的動作,腳下一抬,緩步向他逼近過來。
任憑谷歡使勁掐訣,可是,捆住他的那九條黃龍,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陣法,是你補全的的吧?想不到不過區區二十年,你竟已成長的如此地步。
今次是我失策了!打個商量,放過我,我和我身後之人,從此後再不會來找你麻煩!」
看著幾乎近在眼前的肖寒,他強自鎮定的說道。
「身後之人?你說的,應該是你的族叔兼師尊谷連城吧?」
肖寒神色一凝,口中淡淡說道。
谷歡愣了一下,連忙點頭。
他見肖寒有猶豫之色,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正是,看來他們兩個已經跟你說了,只要你……」
「放了你是嗎?」
肖寒冷聲打斷了他的話。
「我倒是可以答應,可是……」
他湊到谷歡的耳邊,輕聲說道:
「崔立鵬不答應啊!」
「什麼!難道你……你不是……!啊……!」
谷歡驚駭大叫,可就在這時,無數灰色氣息,如同細蛇般灌入到他的口中。
谷歡痛苦嘶吼,絕望的慘叫聲持續了一刻鐘才停止。
土龍縮回陣中,谷歡原本躺著的地方,只余一堆灰白色的細沙,呈人形的躺在那里。
這灼神術,是幽冥瞬殺術中的惡毒功法,施展起來慘絕人寰,可肖寒又不得不用它。
否則,現場便會露出馬腳了。
他借谷歡之手,在馬京和張興軒身上留下了致命傷,再借助幽大昏迷前所看到的景象,坐實了他們三人為了傳承法寶,自相殘殺的事實。
這樣一來,若幽冥宗有人來此探查,便可以輕易得出這個結論,從而忽略他,因為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受害者。
細雨樓的任務還沒完成,他還不想就此月兌離幽冥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