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婉轉反復,目之所及,情景都有些類似。
這讓肖寒有些同情幽冥宗的修士,難怪他們的神魂總會在修煉之中出問題,生活在這種壓抑的環境里,能不出問題的,都是心智堅韌之輩吧!
前方通道的連接處,有一間自然形成的寬廣洞窟,幾個幽冥宗修士坐在那里,听一個滿臉褶皺的中年修士高談論闊。
見到他後,幽大故意將肖寒往那里帶了帶,以便所有人都能看到他。
「哎呀!這……是崔師伯嗎?」
坐在外圍的一個老年築基期修士,見肖寒過來,遲疑的問了一句。
幽冥宗以修為論資排輩,皓首修士尊懵懂少年為長輩的事情,時有發生。
其它幾人听到後,齊齊轉頭,看向了正走過來的肖寒。
「嗯,果然是崔師兄,這可許久沒見了!」
中年修士也好似剛發現肖寒,驚訝的說了一句後,站起身來。
見他神色,肖寒在心中搖了搖頭,此人的偽裝太過隨意,被他一眼看破,並且,之前在與谷歡交談時,肖寒曾察覺到他的氣息。
現在他還在這里裝,肖寒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這崔立鵬在宗門里混的到底有多差?除了這些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外,居然一個朋友都沒有嗎?
這讓出生青華宗,師兄弟關系一向和諧的肖寒,很是不適應。
他本想借口去諸事閣,可就在這時,他貼身佩戴的那枚感應玉符,突然有了微弱的反應。
肖寒停下了腳步。
「諸位……」
肖寒沖在場的修士拱了拱手,語帶遲疑的表示,自己已經不認識他們了。
可能他的這種情況,在場的修士已經有所了解,並無幾人詫異,當然,也無人安慰他。
「崔師兄,老早就听說你回宗了,想不到直到今日才見到,小弟馬京,你還有印象嗎?」
中年修士說著話的同時,向肖寒靠近了幾步。
肖寒身上的感應玉符,溫度又增加了一絲。
「此人必然是接觸過那件什麼東西,這玉符才會有如此微弱的感應,想不到得來全不費工夫,這麼快就有線索了!」
肖寒心中涌起一股興奮之意,對站過來的馬京,也不像之前那般排斥了。
「原來你是馬師弟,我記起來了,當年我離開宗門時,你還沒結丹,對不對?」
裝作努力思索的樣子,而後肖寒才驚訝的開口對他說道。
此人與谷歡,張行軒三人,是崔立鵬懷疑的重點,他的回憶書冊中,對他們的來歷,功法特點和修為境界都有詳細的記載。
這馬京是三人中修為最差的一個,二十年前才築基後期,想不到區區二十年間,他也進階結丹了。
見崔立鵬對自己印象不深,馬京心中松了一口氣。
忘了就好,否則一見面就喊打喊殺的,多傷和氣啊?並且還會引來宗門的追查,雖說有谷家做後盾,可終究會背上一個殘害同門的名聲,那樣便會很影響前途啊!
二者各懷心事,可表面上,卻愈加熟絡起來。
肖寒甚至將臉上的灰霧散開,以示信任。
「果然是他!」
見到他的「真容」後,幾個心懷鬼胎之輩,隱晦的對視了一眼,並微微點頭。
眼前這人,確實是崔立鵬無疑,這樣一來,後續的計劃便可以施展了。
「正是在下,僥幸結丹,慚愧慚愧!崔師兄,你這是要去哪?」
馬京故作不知的詢問道。
「諸事閣,我記性不好,要去換個地圖,以免以後不方便。」
肖寒客氣的回答道。
馬京聞言,自然的說道︰
「既如此,我陪你去吧!」
他等在這里,就是這個目的,肖寒自然要如他所願的。
三人一同上路,一路上,每到大的路口或者傳送陣,馬京就會熱情的解說一番,以至于肖寒還沒換到地圖,便對整個幽冥宗熟悉了七八分。
那名為風雅堂的修士小憩之地,肖寒也搞清楚了路徑。
不知他們是不是在故意兜圈子,三人走了近一個時辰,還未去到諸事閣。
三人邊走邊交談,看上去倒也其樂融融。
「崔師兄,這麼多年,你還未找到彌補神魂之道嗎?」
馬京探問道。
「哪有那麼容易!我這神魂,天生脆弱,宗門功法對神魂傷害又大,兩相疊加之下,才造成現下的局面,能修煉至結丹,已是邀天之幸了!」
見他主動言及結丹,馬京心里高興,當下便接話道︰
「是了,我記得師兄你結丹後不久,便下山歷練去了,當時與你同去之人,回來說你已經不幸隕落,我們幾個與你相熟之人還難過了許久,不想今日又見到了師兄!
不知你是如何的月兌大難,全身而退的?」
「啊!這個啊,此事說來話長。我……」
說道這里,肖寒眉頭一皺,忽然頓住。
「我……又忘了!」
肖寒開始翻崔立鵬的舊事錄。
自然,那上邊不會有任何記載。
「唉,醒的時候就在一條小溪邊,後來覓地療傷,繼續尋找彌補神魂之法,一晃這許多年,也沒什麼好說的。」
馬京聞言,自然不太相信,他刨根問底的又問了幾句,肖寒只是推月兌自己前事多忘,並未透露給他太多的消息。
當下,這幾人還處在懷疑和試探的階段,他們原本不相信崔立鵬還活著,可是當事實擺在眼前後,他們則急著想模清肖寒的後盾和實力。
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崔立鵬好歹是個結丹修士,想下殺手,想得到他身上那件東西,也得講究策略。
就在幾人相互之間虛與委蛇之時,諸事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