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麼,又接著說道:
「我有一位同門師姐,當年她身上有些棘手的禁制,我幫她解除後,她卻出手暗算了我,並且還冒充我招搖撞騙,害我進清心堂面壁了一年之久,還損失了許多靈石。」
見他終于想起了自己,青四凝神望向他。
「原本我是很惱恨她的,只是過段時間後再去想想,以她當時的修為,即便取我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可她並沒有那樣做,這就說明她心中還是念著一些香火情的,只是心中被仇恨蒙蔽了而已!」
「如此一想,我心里便會好過許多,所以,之後每每遇事,我便會往好的地方想,手上卻去做最壞的打算,這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了吧。」
「其實同為修士,每個人都有自己看重的東西,或名利或財寶,或氣節或本心,有人重利有人重義,你不了解別人,別人也不了解你,一直盯著丑惡看,你的心神也會慢慢丑惡起來的。」
「我之所以說這麼多,並不是勸你放下心中深植的仇恨,而只是想對你說……」
皮膚黑黑,並不俊俏的青年抬著頭,認真看著眼前面容同樣平凡的女修說道:
「你可以為了報仇去拼命,但卻切不可為了報仇而去仇恨所有人啊!」
「說的好听,你倒是沒拼命去仇恨所有人,可現在不還是一樣落的個被人監禁,不得自_由的下場嗎?另外,真看不出來,你其實蠻嗦的嘛!」
好似被肖寒感染,青四話語中也有了笑意。
「還有,你以後對別人進行疏導時,能不能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否則看上去真的很像說教哎!」
可能是她難得听到肖寒的長篇大論吧,當然,也可能是有別的一些原因,但是不管怎麼樣,她的心情現在是前所未有的好。
「我要走了,你多保重,希望將來,你可千萬別因為心軟而送了性命!」
青四笑著沖肖寒搖搖頭,說道。
「呸!你才會送命呢!」
肖寒回罵一句,然後接著問道:
「對了,你是哪個門派的,以後有時間我去看你呀?」
離去的腳步頓了頓,然後青四一言不發的推門離去。
肖寒使勁模了模鼻子,大概是想把上面的灰抹掉。
房門外,收拾停當的陸語凡正向長廊處走去,見青四出來時還在不停撫模著腕子上的手鐲,便微酸的開口道:
「鐲子看起來不錯呀!你也要離開這里吧,要一起嗎?」
「不了,你的頭釵看上去也不錯呢!」
青四輕輕的回了一句。
「會再見嗎?」陸語凡抬手撫模了一下秀發,然後問道。
「可能吧!」青四回答。
「到時候再打?」
「到時候再打!」
兩人擦肩而過,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月輪宮,某處通道之中,棘如火正同棘遲邊走邊交談著。
「你真的答應了那小鬼六個要求嗎?」
棘如火開口問道。
「確切的說,是你替我答應的。」
棘遲笑了笑說道,可能是神魂增長了許多的緣故,他一改之前魯莽的樣子,變的有些睿智起來。
「實際上後面的只算是口頭協定,你完全可以不認的!」棘如火不好意思的回道。
「可能不行,違誓會影響道心,並且若不答應他,估計他就不會再相信我了,更不會跟我們回來的。」棘遲回答道。
棘如火點了點頭,而後又問起了別的事:
「你這次去毒龍宮,那頭老蛟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當然是我說什麼他听什麼了!想來,便是我問他要回整個祖龍傳承之地,他也會答應下來的,被他們壓制了這許多年,今日總算揚眉吐氣了一次!」
棘遲哈哈笑道,聲音震的通道上的石塊漱漱而落。
「看上去你還需閉關一段時日,徹底適應元嬰期才行啊!」
棘如火拂開頭上的落石,繼續發聲問道:
「對了,那龍魚族的反應呢?」
「無外乎是既驚喜又害怕罷了,對了,潛翼的魂火滅了!據推測,他應該是隕落在亂魂海眼中。」
「為了一顆落兀靈丹,死這麼多人到底值不值得?他們又沒有元嬰初期修士!」
棘如火搖了搖頭,口中只有兔死狐悲般的感慨,卻並無譏諷之語。
落兀丹是突破元嬰初期的妙藥,自從龍魚族得到後就一直將之視為奇珍,只等族中有修士進階元嬰後便可服下此靈丹。
如此一來,幾十年後,他們族中便有極大可能會出現一個元嬰中期修士。
元嬰中期修士啊!那是能跟西衍三宗分庭抗禮的存在,到時候這東嵐的陸地和海洋,所有人只怕都要仰龍魚族鼻息了。
可現在倒好,進階元嬰的人沒出現不說,那靈丹居然也沒了。
「據說盜走靈丹的是玄薇派的人,如此算來,能用到此丹藥的,恐怕只有乾元真君了!」
棘遲出聲說道。
「那龍魚族這次有派人來這里嗎?」
棘如火點點頭,復又問道。
「此次攻伐麒洲島,他們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據說幾個資質較好的後輩,全部折在這一戰里了,是以他們今次只派了五個築基初期的修士前來,我收了他們不少好處。」
棘如火聞言,搖頭笑了笑道。
「收了就收了吧,量他們也不敢說什麼。看來他們這次確實是元氣大傷,乘著他們捉襟見肘,也是時候要回之前被他們割讓去的眾多海島了!」
他臉上滿是躊躇滿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