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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前方無神靈相伴

在陳初始的身後,有一座高達百丈的凋像倒在地上,碎裂了一半身體,它半張臉上的眼楮靜靜看著陳初始,剛才的聲音便是它發出來的。

陳初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軀殼變化失效了。

他行禮︰「可是在喚我?」

巨大凋像露出一絲微笑,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居然徑直坐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小小的陳初始說道︰「不僅是在喚你,我還知道你叫陳初始,是個周游諸天跨界之人。只是想不到黑暗里的東西大費周章想要對付的,只是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修道者。」

陳初始听出了他的意思,抱拳道︰「您可是酆都大帝?」

巨大凋像點點頭掉下無數的碎屑︰「算是吧,只能是這一界的酆都鬼帝,」

陳初始想說話。

酆都大帝阻止他開口,說道︰「我的時間不多了,你不要問,听我說即可。」

陳初始點點頭。

酆都大帝這才緩緩說起發生的一切︰「按人間界的時間算,在四百年前,世界壁壘破碎,有無邊黑暗入侵,人間界神靈前赴後繼迎戰,黑暗擊敗神靈,繼續入侵幽冥界,席卷無數幽魂鬼體!

我積蓄力量,將那黑暗擒入這獨立于幽冥界之外的酆都殿,打算以生死之力將其磨滅!但這黑暗異常強大,不僅能影響人鬼神意識,竟是故意被我擒住,原來是試圖佔據我的軀殼,以我的身份掌控幽冥!

我跟這黑暗力量爭斗了四百年,你看這片廢墟……

這場爭斗,誰都沒有贏,我神格破碎,權柄崩塌,這黑暗萎靡,劫數已至,只需再過五十年,我和黑暗都會徹底消失在幽冥界。

陳初始,你一路走來應該看到了,地府陰官鬼將全都受黑暗影響,以惡為尊,內心飽含戾氣殺虐且日益增加,五十年不知要增加多少罪業!你來了,我要托付你一件事。」

陳初始沒有說話。

酆都大帝笑了一下,說道︰「我將提前崩碎殘余的酆都權柄,滅殺黑暗,殘余的神格,你且拿去解救被封禁的五方鬼帝十大閻王陰帥,使其意識恢復本我,幫地府回歸正道……」

他說完,現場沉默了許久。

酆都大帝咳嗽了一聲︰「我說完了。」

陳初始問了個問題︰「酆都權柄崩碎,您為酆都大帝,神格又被我拿去拯救五方十殿,您該如何?」

酆都大帝呵呵笑道︰「還關心起我了。」

他身上爆發出冷冽的強大氣息,碎裂的部分涌出大量黑色觸手在空中亂舞,說道︰「在跟黑暗爭斗的四百年里,我已經和黑暗相容,記憶相通,我知道的它都知道,它知道的我也知道,故而曉得還有個陳初始。

我的意識靈光和黑暗無法月兌離,難分彼此,唯有共同毀滅一道可行!不過,神格和酆都權柄提前分離出來,是純粹干淨的。」

黑色觸手慢慢收回酆都大帝的軀體內,似乎很不甘,觸手四處拍打,抓住殘垣斷壁,最後還是被收回去。

酆都大帝緩緩說道︰「我只是此界酆都幽冥掌控者,實力無法跨越諸天世界壁壘推算你的未來,但是,黑暗提前四百年入侵此界,試圖佔據我的身軀,只為了埋伏你。可想而知你的前途有多麼不可限量……」

陳初始已經習慣每個世界都要大戰一場,來酆都大帝這里的時候,他已經做好逃跑的準備。

他是可以逃跑的,以前還留下一張,這張券的功能就是能提前拒絕任務內容,同時也能中斷任務內容回到白蠟石空間。

現在見到了酆都大帝,想象中的大戰,酆都大帝已經替他戰斗過了……

這里發生的一切,陳初始忍不住想起《陀地驅魔人》的世界,那個世界高層神靈和大部分神靈都已經戰死,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底層鬼神。

但《黑心鬼》世界還算好點,人間界神靈死了,但幽冥地府的實力還保存大半,目前只是中低層鬼神被扭曲心智,五方鬼帝十殿閻羅扭曲不了,只能強行封印。酆都大帝這個幽冥界最強掌控者獨自跟入侵的黑暗爭斗了四百年……

酆都大帝半截身體出現無數裂紋,黑色液體流出來,地面被腐蝕。

凋像里的裂紋擴張,里面長出一顆顆小小的眼球,它們密密麻麻的目光全落在陳初始身上,發出尖銳的聲音︰「陳初始,你的命數已盡,不要再掙扎了,無論過去還是未來,皆已被我們佔據,地府?九天玄女?都不會再是你的助力……認命吧,你的旅程到這里就好,停下來,我們將接納你成為我們的一員!」

眼球們聲音悲歡不定︰「陳初始,你的道路注定是孤獨無助的,這些神靈伴隨你走不了多遠!停下來,停下來吧……」

陳初始剛想說話。

腦海里突然劇烈疼痛起來,整個人仿佛陷入無間環境。

骨山,直插雲霄猶如天地之柱,由累累白骨形成的骸骨山,那些七零八落的骸骨紛紛站起來嘩啦啦從山上摔下來,有手的結印,無手口中念誦道經,無手也無頭者,便靜靜站著面朝陳初始的方向。

它們誦經之聲越來越響亮,響徹天際,令人心境澎湃,最後齊齊道︰「是我非我,正善一體!福生無量天尊!」

血海,無數深藏在海底,漂浮在海面的僧人尸體動起來,雙手合十,佛經不絕于耳,金光籠罩尸身,詭異而莊重,肅穆,它們也齊齊聲道︰「我佛慈悲,庇佑蒼生,苦海無涯,以吾作舟,阿彌陀佛……」

陳初始身上冷熱交替, 地噴出一口濁氣。

黑色眼楮們︰「懊惱!懊惱懊惱,為何死而不絕,為何!陳初始,這些神靈尸骨便是你未來的像,繼續走下去,便是如此!」

陳初始︰「我有一個缺點怕你們不能接受,所以算了。」

黑色眼楮們童孔齊齊一動︰「沒什麼不能接受,黑暗包容萬物,你且說,我們不會拒絕……」

陳初始撓了撓頭︰「缺點就是……我不听勸,你們先別鬧了,以後有機會大家坐下來做過一場,誰對誰錯,做了才知道。」

黑色眼楮滲出黑色血液︰「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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