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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官城的上空,一片火光與血色交織在一起。

「道友,貧道已是必死之人,不可為了貧道放虎歸山啊。」

明玉道人此時正在月華囚籠之中,艱難地催動流光錐抵擋著月刃。但還是不時被劃出一道道恐怖的刀痕。神色焦急的朝著謝衡喊道。

望著明玉道人干癟的身軀,不時有鮮血溢出。謝衡望著眼前化作了一座水澤國度的錦官城,腦海中回想起這半年來發生的一切,一時間心中不由地茫然。

「嘿嘿嘿,小雜毛,怎麼樣,你不是說著明玉小兒是你的至交好友嗎?」

「用他的命來換老子的命,如何?」

似乎是察覺到了謝衡內心的掙扎,劍氣囚籠內,鼠蒼發出了一聲興奮的慘叫。

這一刻的鼠蒼,仿佛不是被太陽真火灼燒的魚肉,而是掌握著眾人的生死般。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隨著鼠蒼與明玉道人的話傳來,謝衡的心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劍氣牢籠中的太陽真火頓時減弱了許多。

明玉道人看著謝衡道心已亂,心中大駭,厲聲喝道︰

「謝衡,貧道死不足惜,想想這滿城的百姓生民,想想我青羊宮弟子,你難道真的想要他們都枉死嗎?」

此時,劍氣牢籠中的鼠蒼,已經掙月兌了太陽真火的束縛,堂堂化形大妖的法體,在太陽真火的灼燒下,更是變得面目全非。

此刻的鼠蒼,正在劍氣牢籠內,應付著越來越弱的劍氣。察覺到謝衡道心似乎有崩塌的趨勢,一雙綠豆小眼更是滴溜溜亂轉。隨即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小雜毛,這明玉小兒本身天資絕佳。可惜了,這麼多年為了鎮壓老子,自身的修為居然毫無寸進。」

「如今更是為了殺老子,連自己的老命都要搭上了。」

說到這里,鼠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被困在月華囚籠中的明玉道人。語帶惋惜的說道。

「既然你要殺老子,那就讓這個明玉小兒給老子陪葬吧,哈哈哈。」

「只是可惜啊,這明玉老道一死,這傳承了萬年的青羊宮,便只能從這世間徹底消失了。哈哈哈。」

明玉道人看著謝衡神色變幻不定,心中也是焦急萬分。

馱著謝衡的小白,此時也是察覺到了謝衡的異樣,扭頭看去,只見此時謝衡渾身的氣息十分紊亂,一身的道韻更是即將崩潰一般,不由得大驚道︰

「小道君,穩住心神,緊守靈台。」

不遠處的鼠蒼,瞧見謝衡的狀態,似乎有走火入魔的趨勢,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冷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謝衡突然撕扯著自己的頭發,雙目通紅,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被困在月華囚籠中的明玉道人。語氣顫抖的說道︰

「小白,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要為這全城的百姓報仇,我也想要救人。」

「我不知道,師尊,我不知道。」

「啊~」

謝衡雙手抱頭,仰天長嘯。他那純粹的道韻,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見到謝衡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邊緣,鼠蒼卻是大笑不止。

「哈哈哈,果然,昆侖山的雜毛都是這樣的貪心求全,哈哈哈。」

明玉道人看著謝衡,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不再理會謝衡,而是看向了張狂的鼠蒼。恨聲道︰

「妖孽,想要借貧道之命擾亂謝衡道友道心,簡直是痴心妄想!」

說到這里,明玉道人看向謝衡,語氣中竟然帶有一絲懇求。

「謝衡道友,貧道先走一步,還請替貧道誅殺此獠。貧道在此謝過道友大恩。」

謝衡等人還沒反應過來,明玉道人已經收回了與托月刃糾纏的流光錐。眨眼間,托月刃在明玉道人身上劃出數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隨著明玉道人不斷施展法決,原本氣息微弱的明玉道人,此時渾身修為卻是陡然暴漲,蒼白的老臉,也是泛起陣陣潮紅,而身前的流光錐更是光芒大盛。

與此同時,那晶瑩如同琉璃般的尖錐上,更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不要~」

「老道,莫要做傻事。」

看著明玉道人燃燒自身精血,同時更是準備自爆法寶,為的就是不讓謝衡陷入兩難的境地,從而擺月兌鼠蒼的威脅。

謝衡和小白俱是大驚失色,更是想要阻止。但為時已晚。

「道友,貧道去也。」

話音剛落,明玉道人手中的流光錐就像是承受不住了一般,轟然炸開。明玉道人更是瞬間兵解。

轟隆~

就在流光錐自爆的一瞬間,月華牢籠猛然膨脹起來,仿佛達到了極限一般,轟然炸開。

轟隆~

恐怖的氣浪徑直將下方已是澤國的錦官城,掀起滔天的巨浪,城中的建築更是在這氣浪中再也堅持不住,成片倒塌。

看著自行兵解的明玉道人,被太陽真火灼燒中的鼠蒼,瞬間好似被掐住了脖子般,口中更是不斷的喃喃道︰

「瘋子,瘋子,這明玉老道就是個瘋子。」

鼠蒼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將托月刃收回,趁著謝衡心神失守的空擋,眨眼間,將劍氣牢籠破開。頭也不回的朝著遠處激射而去。

此時謝衡早已是雙目赤紅,臉上的神色更是無比地扭曲,看著即將逃走的鼠蒼,爆喝一聲︰

「鼠蒼,納命來。」

說著,謝衡左手一甩,那乾坤如意鐲就朝著鼠蒼砸了過去。同時,更是一劍揮出,一道璀璨的劍光,直接將鼠蒼的一條腿給切了下來。

「啊~」

撲通~

一記乾坤如意鐲,將鼠蒼狠狠地砸進了錦官城之中。眨眼間,鼠蒼的身影便消失不見。只是在水中逐漸浮出一些暗紅色的血跡。

謝衡,小白,瞬間趕到,無數道劍氣,朝著鼠蒼落下的位置轟去。

一道道劍光在下方不斷炸開,形成一道道沖天而起的水柱。

「鼠蒼,給我出來,出來~」

寂靜的天地間,回蕩著謝衡那憤怒的聲音。可是,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小道君,那妖孽是不是逃走了?」

看著暴怒的謝衡,小白小心翼翼的問道。

謝衡雙目赤紅,看了小白一眼,恨恨地說道︰

「想逃,沒那麼容易。」

旋即,謝衡將焰光珠扔進了水中,然後不顧一切地催動起了混沌識海中的那一縷人道氣運。

此時,混沌識海內的人道氣運,徹底的燃燒了起來,在謝衡的催動之下,化作一層薄薄的霧氣,完全融入到了先天元魄之中。

下一瞬,原本萎靡不振的先天元魄,仿佛充氣了一般。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先天元和法力,在他體內游走大周天。

與此同時,謝衡那虛弱的身軀,陡然間,仿佛充滿了力量,整個人都有些臌脹起來。

隨著體內法力和元氣流轉,謝衡雙手印連綿不絕,下方焰光珠內的太陽真火驟然散開。轉眼間,方圓數十丈之內,便出現了一片真空地帶。

「小道君,下面沒有人。」

看著下方早已經被燒得空無一物,有些氣餒的說道。

「嗯?沒人?」

「他跑不了。」

謝衡話音剛落,體內法力仿佛沸騰了一般,下方的太陽真火,更是驟然暴漲數倍。在方圓數百丈範圍內猛烈地燃燒起來。

與此同時,謝衡祭出仙劍,在火海周圍布下一道劍氣屏障。

隨著時間的緩慢推移,卻始終不見鼠蒼的半點身影。

「為什麼會沒有,為什麼會沒有,為什麼?」

「鼠蒼,給我出來,我要殺了你,出來~。」

眼看著謝衡即將暴走,小白更是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的時候。

突然間,天地間響起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隨著這聲佛號的響起,一道穿著月白的僧衣,脖子上掛著一串念珠,身高七尺的俊俏年輕和尚,出現在了謝衡面前。

看著那滿臉猙獰,渾身法力沸騰不已的謝衡,周身的道韻也不由自主的消散。空蟬和尚雙手結印,一個「卍」字法印浮現,眨眼間便印在了謝衡的眉心。

法印一出,那狂暴的法力便逐漸地平息了下來,而謝衡則是逐漸地安靜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空蟬和尚,旋即便是昏厥了過去。

「你是何人?對我家小道君做了什麼?」

騎著謝衡的小白,看著突然出現的空蟬和尚,警惕地問道。

「我可警告你,小和尚,我家小道君可是昆侖山玄成道君的最疼愛的弟子。」

看著小白緊張得連昆侖山玄成道君都搬出來嚇唬人的樣子,空蟬不由莞爾一笑。

「阿彌陀佛,小僧乃是峨眉山智仁菩薩座下弟子,空蟬。小施主不必緊張。」

听到對方是峨眉山金頂洞天的傳人,小白心中的防備頓時去了大半。隨即將焰光珠和七星龍淵仙劍收回,扭頭問道︰

「小和尚,我家小道君如今身受重傷,我要將他帶回昆侖山。」

小白扭頭看向錦官城,看著一片狼藉的城池,不時傳來呼救聲,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只是如今這錦官城如此模樣,不能坐視不理,還請小和尚出手相助。小白感激涕零。」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小施主宅心仁厚,小僧又豈會拒絕。」

空蟬看著小白遍體鱗傷的模樣,臉上露出不忍之色。

「如今小施主也是重傷在身,這錦官城的水患,就由小僧來解決吧。」

空蟬說完,也不待小白反應,揮袖間,將小白與謝衡送到了城牆上,與昏迷不醒的上官雲聚到一處。

剎那間,空蟬來到錦官城上空,盤膝而坐,雙手合十,一段莫名的經文緩緩誦出。

盞茶時間,金色的經文便以空蟬為中心,朝著錦官城的四面八方飄蕩而去。

轟隆隆~~

一道道金色的經文飄蕩在城中各處,錦官城內的江水,仿佛受到了吸引一般,紛紛涌向城門。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之時,城池中的漫天江水便是徹底地干涸。整座城市,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昨晚那水淹全城的災難一般。

城市里的申吟聲,隨著經文的飄散,漸漸消失,只剩下隱約的抽泣聲。

施法完畢的空蟬,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飛身來到了城牆上。看著一旁的上官雲,眉頭微皺。隨即一道元送入上官雲的體內。

「小白道友,如今你家小道君氣息紊亂,體內更是法力枯竭,元魄也是虛弱不堪,實在不宜長途跋涉,不如隨小僧回峨眉山,請我家師尊救治。」

空蟬說到這里,微微一頓,看著小白繼續道。

「如今,你自身的傷勢也是相當嚴重,以現在的你,恐怕是很難回到昆侖山的。」

小白看看謝衡,又看看自己,最終沉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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