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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你說老師見過‘佛’麼?

《春秋》。

乃是儒家六經之一,法海作為當世高僧,且行于儒釋道並行的宋代,對于這些儒家經典自然是有所涉獵的。

《春秋》法海是認真學習且融匯了自身的理解的,至于釋義《春秋》的《公羊傳》,法海就僅限于通讀了解了。

又或者他有些淺薄的見解,但相較之于專門研習《公羊》的大儒來說,自然無法可比。

但對于法海來說其實也沒有深研之必要,畢竟相對于佛門高僧來說儒經道典,終究還是「課外」讀物。

只是以其增長見聞,充實自我。

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只是法海對于這些別家的經典,從來沒有抗拒之意,融匯于自身,才不負他「法海」之名。

海無量而法之,正如其心也。

《公羊》所奉行的「復仇思想」,法海是清楚的,但這也不過是《公羊》中的一部分內容而已,其中還有很多值得深入學習的地方。

而即便是「大復仇」,其實也是基于儒家禮儀道德中的「忠君與孝父」而誕生,並非字面上看上去的簡簡單單的「復仇」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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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法海並不會擔心楊天佑會做出什麼過火的事情來。

如果楊天佑之心不可控,想必大聖國師王菩薩自也不會做出這樣選擇。

只是有些人恐怕就要麻煩了。

對于別人家的家事,如今的法海是打定了主意不隨意插手了,除非這件事情有危及三界,亦或是為禍生靈的跡象

其實若非楊天佑此番尋到了自己,借用自己的大日佛焰煉心,這件事情跟自己壓根也沒有什麼關系。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是要會引發什麼天翻地覆之事,雖然自己有渡化三界之志,可三界中還有玉帝、佛祖、菩薩這些大能在,似乎也輪不到自己這區區一介凡僧亂操心。

最多就是二郎真君與天庭或者是天規鬧翻了的時候,自己出手相助。

畢竟二郎真君也幫助了自己很多次,自然是要禮尚往來的。

最壞的結果也無非就是自身蜉蝣之力,難以撼動天威,好似螻蟻一般被鎮壓。

但二郎真君會因此而畏懼麼?

法海說不清楚,畢竟他早已不是孤身一人了,他有妻子,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他還有妹妹,以及剛剛才入世的父親。

念及此處,法海難免想到了自己。

自己是否也一直能夠保持剛直之心呢?

法海看向了一旁的幾個弟子

三界之大,無奇不有,法海暫時將這些自擾之念按下不提,畢竟再往深處想,容易偏差走火,他這一身魔道業障,縱然有一顆佛心駕馭,若一旦失控,也是極其可怕的一件事。

法海並沒有將《公羊》交給悟淨保管,而是收攏到了自己的袖子里,準備路上閑來無事的仔細研究一下其中的真意,這可是孤本。

上面有作者名——公羊高口述成文•楊天佑錄。

楊天佑生于商,自然是在兩周之前的。

但因為他受了準提聖人佛枷緊箍,又融合了兩世記憶,自是閉關修行,壓制佛性。

等到他出關之後,不止封神大戰早已結束,便是聖人們都已經避出了三界,老子化胡而優婆羅陀佛坐化圓寂。

而後行于三界時,偶遇公羊高,方得此書。

如今贈與了三藏法師。

自其實自漢後,公羊學早不復以往之盛,即便是家仇國恨之下的兩宋時,縱有復起之象,但也掀不起什麼波浪。

楊天佑出了小西天。

西方教現在沒有了,師父也坐化圓寂了,楊天佑跟如今的靈山佛門,其實並沒有什麼香火情。

更何況如今的楊天佑,自認人間一書生,少不得還要做一回狂生,只是向著靈山望了望,便作罷。

並沒有故地重游的意思。

「楊天佑何德何能啊。」

楊天佑長嘆了一聲,不論是前世佛祖門下親傳的「靈童」,還是適才主動入大日佛焰煉心,復歸于楊天佑的大聖國師王菩薩,都是心甘情願的要成全自己

雖然他們都說俱為一體,融匯之後只是不分彼此,但當真是如此麼?

楊天佑說不清楚。

楊天佑能做的,便是做到不辜負自己。

不辜負自己,便是不辜負前世靈童與大聖國師王菩薩。

收心之後的楊天佑並沒有選擇去灌江口或是華山,因為他還沒有想好如何面對二郎畢竟如今的二郎是三界司法天神。

望子成龍,不過如此。

便是三妹如今也成為了庇護一方華山聖母,這是他以往不敢奢望之事。

或許自己與長公主的相遇,本就是一場安排好的算計,但對于楊天佑本身來說,卻並非如此真心才能換真心,若他別有二心,也不可能得到長公主的傾心。

且不論的楊天佑前世如何,即便是楊天佑以本身的秉性,放眼三界也是少有的可靠郎君。

首先。

楊天佑下了一趟地府。

準提聖人門下的幾位親傳之中,與楊天佑最要好的是二師兄緊那羅,而自己入門的時候,二師兄已經證得了菩薩果位,且是二師兄帶著自己修行。

一同跟著二師兄修行的,還有四師兄地藏。只是後來二師兄被逐出了靈山。

陰山。

「師兄,久違了。」楊天佑向著地藏王菩薩行佛禮,他畢竟是出身佛門,又是面見師兄,自然不會失禮。

「陰山簡陋,無招待之物。」地藏王菩薩看著眼前這個「還俗」小師弟,一時感慨良多。地藏王菩薩自然不會因此就不認楊天佑這個小師弟,即便是師父將他逐出了靈山,但在地藏王菩薩看來此事,也不能全怪小師弟。

畢竟他們兩個是跟著二師兄學佛的,而二師兄的佛法他們兩個能有如今這般景象,似乎也證明了他們自二師兄處學來的佛法,並不「正宗」。

想當年他們跟著二師兄學佛時的景象,依稀還在眼前,只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或許旁人不知道,但有諦听在地藏王菩薩自然知道二師兄成為了魔界大聖的消息,只是他卻也拿不準該不該將這個消息告知給眼前這位小師弟。

「坐吧。」

地藏王菩薩伸手一指,在他正對面出現了一只蒲團,楊天佑坐在上面的,雙手合十,神情依舊虔誠。

正如大聖國師王菩薩所言,他的佛法並不會因此而消亡,反而會同楊天佑所習之文道,融會貫通。

門戶之見不可取。

話是這般說,可三界之中能做到這一點的,實在是太少了。

很多時候不是別家的學問不外傳,而是別家的傳承便在眼前時,許多人也避之不及,生怕「玷污」了自身所學。

「恭喜師弟尋得本心,如今鷹擊長空,龍游大海,于三界自得逍遙矣。」

「師兄說笑了。」楊天佑招了招一旁臥著的諦听,「過來。」

真正的師兄弟之間,本也沒那麼多矯情,如今雖然是楊天佑,但在師兄面前,依舊如往常那般自如,況且小師弟一向都是最受寵的。

諦听不情不願的走到楊天佑的身邊兒,翻了個身,把肚皮露出來雖然有些羞恥,但被楊天佑撓癢癢的時候,很舒服。

它還閉上眼楮享受了起來。

地藏王菩薩見了也不在意,這諦听本就是從小被他們兩個擼到大的,而今小師弟此來與其說是來見自己這個師兄,倒不如說是專程來尋諦听的。

畢竟小師弟遇難,自己這個當師兄,雖然出不了地府,但卻不能不聞不問,正巧諦听能听天下事。

因此,除了一些諦听實在是听不到的事情,小師弟一家的遭遇,地藏王菩薩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楊天佑向著諦听開口詢問了,「我問你答。」

諦听向地藏王菩薩求救。

地藏王菩薩給楊天佑送去了一個眼神,似乎再說︰為兄只有它在地府作伴兒了,下手輕些。

楊天佑自然知道分寸,他也知道諦听之所以能安安穩穩活到現在,憑借的便是「地藏王菩薩」和「不亂說話」,因此他換了個說法︰「現在把我想知道的且你能說的,都說出來。」

呼——

諦听大呼得救,在楊天佑手下翻了個身,這才開口道︰「小師叔容稟——」

說完這一句,卻見他閉口不言,還把雙目緊閉。

楊天佑先是一愣,然後嘴角微揚,最後神情漸漸嚴肅起來,但他听得愈發認真。

因這諦听以天賦神通法門,將他想要說的話,直接以神魂為念,傳入自己的識海之中

而見到這等景象,連一旁的地藏王菩薩都忍不住搖搖頭,心說︰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廝竟修成了這般神通。

同樣他也好奇,這諦听究竟要說些什麼內容,竟然連自己都不能听?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諦听睜開了雙目,似是做了天大的壞事一樣,還向九幽之上望了望,見並沒有什麼特殊變化,這才心有余季的緩緩退回到地藏王菩薩身後若非下來的人是小師叔,還是個學《公羊》的小師叔,它絕對不會說出這般多的內容。

即便是如此,很多事情它也不敢言明,只是在邊緣試探好在只是自己嚇自己,並沒有犯了什麼大忌諱。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楊天佑也沒有在地府多做停留,稍與地藏王菩薩閑話之後,便就此告辭了。

對此地藏王菩薩也不在意,只是在楊天佑臨走的時候囑咐了一句︰「不論你要做什麼,一切小心行事,若遇險境,可直入陰山尋我。」

楊天佑向著地藏王菩薩深深一拜,「今日已然叨擾師兄,自不敢再將師兄牽連多謝你了,諦听。」

說完之後,也不等地藏王菩薩再說話,便化青光離開了地府。

地藏王菩薩看向了諦听,諦听低著頭不敢言語。

「你好大的膽子。」

即便地藏王听不到,但也不難猜出諦听向楊天佑說了以往不敢說的禁忌之事,雖然目前來看一切正常,但誰知道是不是雷霆前的寂靜。

諦听低著頭不敢言語。

不過地藏王菩薩也只是口頭呵斥了一句,自己養的狗,只能自己罵。

其實地藏王菩薩早也知道楊天佑會來,更知道他會來向諦听打听一些隱秘,只是沒想到諦听竟然如此大膽。

「主人二師伯入了魔界,您自封于陰山小師叔如今好不容易才月兌離了樊籠,我只是」

「下不為例。」地藏王菩薩知道諦听想要說什麼,但沒有讓它繼續說。

地藏王菩薩的脾性一向很好,只是有些時候會犯些執拗,也正是他這股子執拗的勁兒,才叫他發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大宏願。

只是,地獄如何能渡得空?

除非三界再無生靈。

至于那個時候,地藏王菩薩是成佛還是成魔,那就是兩說了。

又或者佛魔本一體,也沒有什麼差別。

「佛。」地藏王菩薩拍了拍諦听的腦袋,「你說老師見過‘佛’麼?」

嘶——

諦听︰這話你叫我怎麼接啊?!

「南無阿彌陀佛。」地藏王菩薩念了一聲佛號,專心渡化陰山中的冤魂惡鬼

楊天佑最終還是回到了大聖禪寺。

他在這里修行了千年,也算是半個家了。

小張太子見師父歸來,連忙出門迎接,楊天佑除了將腰間的《公羊》換成了枯枝之外,裝束其實並沒有更改,但小張太子一眼便識得師父「月兌胎換骨」之相。

「大郎。」

而師父開口吐露的兩個字,更是讓小張太子霎時間熱淚盈眶,激動不已的小張太子,期盼這一天久矣,當即跪在地上的叩首道︰「父親!」

楊天佑伸手將小張太子攬入懷中,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然後撫著他的後腦勺,輕聲道︰「我回來了。」

噈——

小張太子亦或是楊蛟,抹了一把眼淚,自父親懷中掙月兌,道︰「可是要去尋二郎他們?」

「先不急。」楊天佑搖搖頭,「二郎正在做一件要緊之事,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他分心。」

「孩兒明白了。」

「不過可以先去見見你娘。」

楊蛟頓時眼光放亮。

他們父子兩個之所以能安安穩穩的這大聖禪寺之中修行,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瑤姬還活著。

當年楊家之變時,楊天佑是被準提聖人救走的,而楊蛟則是玉帝將其帶走,自楊天佑在此證道菩薩果之後,才被玉帝送來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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