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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我作了鬼你都不放過我?

八戒竟然頂住了這一波攻勢。

大聖雖然口中叫著可惜,可他還是對師父說道︰「師父,我瞧著也差不多了,要不就這」

「再等等。」法海搖搖頭,「八戒既然還能扛得住,便是還未曾到了他的極限不能突破瓶頸,算什麼修行?」

「大師兄,師父說的對啊。」沙僧想要看後續,幫著師父說話。

「可若是當真讓八戒破了色戒是不是有損他的修行?」別看大聖經常拿八戒打趣,可關鍵時候他確實有大師兄的按當,在愛護師弟這方面是沒話說的。

而一眾師弟對他這個大師兄自然也是真心敬服。

不然八戒也不會整天故意在大聖面前找罵,小白龍也不會心心念念的要從大師兄手中堂堂正正搶下幾個妖魔來。

兄友弟恭且尊師重道,這樣的徒弟從什麼地方去找?

法海笑了笑,「只是而破戒,如何能壞了修行?最多損耗些陽氣。真正能壞修行的,其實是色欲之上的關。」

「爾等只瞧見了八戒貪色,卻不知似他這般只貪色的,才是個真正無情人便是他此番破身,怕是也難壞他修行,你道他還能因此一頭闖入情關,就此迷戀這白骨夫人無法自拔?」法海瞧了瞧大聖,忽然輕嘆了一聲︰「到是你這看似不受羈絆的行者,若當真有一天墮入情網之中,才會叫你真個迷失其中。」

「師父說笑了。」大聖擺擺手,毫不在意道︰「俺老孫天生地養,一心只求個逍遙自在,況且現在跟著師父入了佛門,那情愛之事早跟弟子無緣了。」

說道這里,大聖反去看那小白龍︰「到是小師弟你大婚之夜卻遭了那等禍事,別深陷其中才好。」

小白龍頓時把臉一沉,道︰「她當年若不願嫁我,只當面言明就好難道我堂堂大丈夫,還會因此強迫與她?便是成全了她與那九頭蟲又如何?只恨她將我玩弄師父,弟子經此一遭,已然明悟,情愛不過小私,弟子當稟心守性,自求這天地大道。」

「卻又不能任由她欺辱。」大聖卻冷聲道︰「等取經功成之後,俺老孫自陪你上門將那九頭蛇超度。」

「悟空!」法海瞪了他一眼,超度二字可是能隨便言說的?

大聖連忙把話鋒一轉,道︰「師父俺老孫的意思的,日後探探這九頭蟲的底細,且看是否是個為禍的妖魔,如果是俺老孫自當將他超度,也算是為民除害;若他不是,卻還遇見俺老孫,豈非說明他與我佛有緣?有緣也自該渡他一渡正好弘揚佛法,以表乾坤。」

法海無奈嘆了一聲,佛門當真是有幸,竟收了你這潑猴入門牆,他開口囑咐了一句︰「便是如此,也要注意分寸,不可冤枉了好人當然,也不能走了妖魔。」

師徒幾人閑談之中。

卻見八戒在回憶佛焰焚身之間,將白骨夫人輕輕一推,推出了身外力道不大,似乎還有幾分憐香惜玉。

之後他竟是盤坐在一方山石之上,他閉起了眼楮,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詞,正在背誦師父傳授的那些經文。

只是他背的並不齊全,前一句後一句,想起一句是一句,顛三倒四完全沒有章法。

便是如此,卻見他原本急躁的思緒也漸漸平緩下來。

白骨夫人大驚!

哎呀——

他竟然寧願念這狗屁不通的佛經,也不願再看我麼?

剛才不是一切進展都還很順利麼?自己馬上就得手了!

他明明是個豬腦袋,怎麼生了個狗臉,說變就變?

「嗯——郎君——奴家好冷。」

白骨夫人一身媚骨,此刻也是展現出了十八般武藝,如果說之前她是為了完成「唐三藏」的吩咐,再後來為了將八戒拉下水,那麼現在純粹就是她自己不想認輸。

她也算是個老妖,盤踞這白虎嶺也有不少年頭了,周邊妖魔誰沒有听說過她白骨夫人的名號?

又有幾個能受得了她這般主動引誘?

往往都是她挑挑手指,那些妖魔便會主動貼上來求歡,最後被她吸干陽氣。

她復又上前,整個人貼在八戒的身上,甚至還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八戒的耳朵可八戒依舊緊閉著雙目,他不敢睜眼。

他怕睜開自己便閉不上,他怕自己受不了這女妖的引誘,他怕自己被那佛焰燒成灰。

今日之前,他再無這般虔誠之心以誦念佛經。

可現如今,這妖魔在外不停挑逗,這經文內容與真意,反而在他心間愈發清晰。

此刻,八戒似乎有些明悟師父之前所言,什麼是「貪吃而不食」、「而不欲」,修行是克制自己的本性,所謂明心見性,並非是要將本性磨滅,而是以誠見心,除去物欲之蔽。

阿彌陀佛。

貪吃而不食,在五莊觀時,他已經體驗兩次,可謂是刻苦銘心。

那何為而不欲?

所謂一法通萬法,不論是貪食還是,對八戒來說道理是相通的。

那白骨夫人在八戒耳邊霏靡之音正說道︰「長老,你看都不敢看我,又算得什麼修行?」

八戒睜開了雙眼,就這般堂堂正正觀瞧這白骨夫人之美貌,他靜心屏除了雜念,只是誠心欣賞眼前這尤物時,雖也覺著賞心悅目但之前心中那股邪火,卻漸漸熄滅。

連著一同消散的,還有那未曾焚身卻在焚心的佛焰。

這一瞬間,他似乎覺著自己領會到了些什麼,但卻無法用言語表達,只覺著是神魂境界上的一種升華,玄之又玄。

「夫人可善舞?」

八戒忽開口問了一句。

八戒一句話,將正衣衫半解的白骨夫人問得愣了愣。八戒又緩緩伸出手來,白骨夫人還在發愣並沒有躲閃直到八戒將她的衣服穿好,看似關切的又問了一句︰「夫人,現在可還冷?」

白骨夫人與八戒對視一處,忽然一把將八戒推開,倒退了幾步!

不對勁!

這呆子眼中竟沒了色欲。

八戒見白骨夫人不言語,他開口向一處山凹詢問︰「師父,她可是個吃人的妖怪?」

「阿彌陀佛。」法海念了一聲佛號,二字乃是修行之大忌,古往今來多少英豪吃虧在此,便是他自己不也險些沉淪。

這骨妖雖有幾分姿色,可放眼三界便也尋常,但以見了美色便寸步難行的八戒來說,已經極難抵制的誘惑,他能做到眼前這一步,已是難能可貴,當真不易。

「是。」法海遙遙給出了回應。

八戒再去看這白骨夫人時候,也是一臉憐惜與不忍,他又問了一句︰「夫人可善舞?」

「為何這般相問?」白骨夫人忽被她瞧著心里直發慌。

「若善舞夫人不妨一展身姿。也省得一會兒老豬將夫人超度之後這世間再無人知還有夫人這等絕色。」

「豬妖好大的口氣!」白骨夫人听了八戒言語,怒氣橫生︰「原是你不敢與我真正修行,竟起了殺生之念?!」

「呵呵!」白骨夫人冷笑一聲︰「是了,你此刻將我打殺,于你來說是修行功成,你師父也不必因此而食言爾等這些和尚本也最善言語機鋒,我竟上了你們當了!」

「橫豎是個死,今日便拉你一同上路——」

白骨夫人抽出兩柄骨刀,直刺八戒胸膛。

而八戒看到這一幕,眼神稍起了幾分變化,心說,難道這便是師父言說的,色是刮骨刀?

他也不躲,只伸手一招,落在地面上的釘耙便入了手。

叮當。

八戒天生神力,那骨刀被磕在地上,「夫人適才還與老豬相貼糾纏,想不到轉眼之間便刀兵相向,生死相搏。」

「汝這豬妖,莫不是爾先要超度我?」白骨夫人關節靈巧,以一個非常詭異的姿勢,又從身上抽出了一柄骨刀,斜刺八戒咽喉。

八戒偏頭躲過,「你是既然是個吃人的妖魔,老豬我又是個佛門頭陀,自該降妖除魔。」

「既如此,還廢什麼言語,且見手上真章——」

兩人斗在一處——

山凹中,除了法海之外,八戒的幾個同門師兄弟都有些失望,似乎是沒有看到他們想要的畫面。

大聖首先收斂了神情,問道︰「師父,八戒此番可算是戒色成功了?」

「還差得遠呢。」法海笑了笑︰「不過一道行淺薄的骨妖罷了,那副皮囊都不是她自己的算得什麼絕色?不過八戒能有這般表現,倒也沒有辜負為師往日的教導這一關,便算他過了吧。」

「啊——」

正說話見,听的那邊兒一聲淒厲慘叫。

眾人聞聲看過去,發覺是八戒一釘耙打碎了那妖的天靈蓋。

「哎呀!」

八戒驚叫一聲,指著自己面前那尸身駭然道︰「師父,這竟然是一張人皮?!」

悟空一雙火眼金楮,瞧見了那妖魔遁靈而走,當即飛身上前,冷抽子一棒將她回地面。

「呆子,真身在這兒呢。」大聖指了指下面,道︰「你瞧瞧這是個什麼妖精?」

八戒拖著釘耙一路小跑過去,這一瞧先是一愣,又想著剛自己與這女妖精糾纏的場面,頓覺又是一陣惡寒,八戒連連後退,連連道︰「竟是一具白骨成精?」

「妖孽哪里走,收——」

不遠處,又傳來師父大呵之聲,眾弟子看過去的時候才發覺,原來是師父將那白骨精的魂魄收入了金缽之中。

「你這歹毒的和尚,我作了鬼你都不放過我?」白骨夫人的魂魄被收入金缽中時,自是驚駭交加。

從陰司擒來拘魂的勾魂使者,瞧見那白骨精的魂魄被三藏法師收入了金缽之中,正在以佛焰淨化他們倆也不露面了,復遁入地下,返回了陰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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