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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是誰人在念緊箍咒?

一般情況下,大聖的心眼其實沒那麼小,就算是開一些過分的玩笑話,他也只是用言語懟回來。

唯獨一點,便是「弼馬溫」這三個字,被大聖引為人生最大污點,而且是洗不掉的那種。每當他听到別人叫他「弼馬溫」的時候,便會急速紅溫,剎那破防。

眼下這瘦道士,可謂是犯了極大的忌諱。

這潑猴撒潑起來,便是三藏與菩薩也管不住他。

若剛才他就是趁亂渾水模魚,這會兒卻把個金箍棒揮舞得虎虎生風,激蕩得那天地靈氣都被旋為龍卷下了死手了。

怕是當年鬧天宮的時候,都沒出這麼大的力。

其實也全都得益于昨天夜里,菩薩與師父為他調理被壓了五百年的身體,不僅僅修為恢復到了巔峰時期,甚至還有極大的進境,只是現在還沒有完全融會貫通,但這都是遲早的事情。

依著菩薩的眼力,這猴子怕是距離那大羅之境,也只一步之遙了。

壯頭陀被法海拉著,那瘦道士一人如何能是大聖的對手?

甚至來不及顯出真身,便被大聖一棍子敲碎了天靈蓋,頓時栽倒在地,眼看是活不成了那妖也是也不甘心就此殞命的,當即元神出竅,想要以此逃遁,悟空如何能讓他跑了?

一個跟頭翻上去,把一根定海神鐵抖成一條出水蛟龍,頃刻間在那妖的元神上重極數百下,直接將他妖打了個魂飛魄散。

悟空收手之後,似是察覺到了師父的目光,連忙收斂一身凶性,躡步到師父身邊,小心翼翼道︰「師父,弟子一時被他激得起了怒性也沒收住手。」

法海微微頷首,開口道︰「自是你自身修行不夠,便罰你誦經百遍,你可服氣?」

「師父,念什麼經?」

「就念《長阿含經》罷。」

大聖只覺頭疼不已,雖然師父隨身並沒有攜帶經文,可師父是什麼人?

乃是大唐高僧,各家經文早就爛熟于心,根本倒背如流之前自己也有使性子的時候,師父便也是讓自己抄經文來受罰。師父一邊念,自己一邊寫,遇上不會寫的字,還得上前去請教。

每次受罰的時候,他都想著︰寧願于五行山下被壓著,也不受這罪下次定長些記性,不能再犯。

這一部《長阿含經》,便是大聖一字一句抄寫出來的,可謂是感情深厚。

如今倒也不用他抄寫,卻讓去讀大聖喜不勝收,道是師父心疼自己這個座下首徒,也算是格外開了恩典。

「啪!」

「高僧饒命!」壯頭陀見勢不妙,立馬跪倒在地,請求原諒。

壯頭陀見唐僧不說話,便在地上到冬冬冬的磕起了響頭,求人饒命的事兒,已經顧不上丟不丟人了除非想跟那瘦道士一樣魂飛魄散,連個投胎的機會都沒有,「高僧,小妖願皈依佛門,從此吃齋念佛絕不敢再行凶了。」

此時菩薩牽著凌虛子走出來,向三藏法師說道︰「三藏,得饒人處且饒人,他既誠心悔過,不若便給他一個機會。」

法海听了這話,心中頗為煩悶。

他便是受不了佛門此類作派,才被視為佛門另類,雖然有高僧之實,卻也始終不能在靈山得一正果。

你說他誠心,他便誠心了麼?

這些妖精,本性難除,便是如悟空這般也有殺紅眼的時候

法海不說話,那壯頭陀只是一個勁兒的磕頭,菩薩的視線也始終在三藏法師身上,悟空此刻也察覺到現場氣氛不對他實在是不願意見師父與菩薩因為一個妖精的死活鬧翻,下意識緊了緊手上的金箍棒,他準備一個冷抽子將這妖精打死,只要這妖精一死,師父與菩薩爭無可論,自然就會罷休。

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大聖覺著自己也算是領悟了幾分佛法奧義,神情竟有了幾分神聖虔誠。

大聖已經做好的覺悟,哪怕是一會兒師父抄寫一百遍經文,他也認了。

正要抬手——

「悟空!」

大聖听見師父叫他,連忙把手里的棍往下壓了壓,小聲問道︰「師父,什麼吩咐?」

「菩薩說這妖精誠心悔過,要皈依我佛為師便要你對著這妖,誦經百遍且看他是否與我佛有緣。」

大聖撓撓頭,道︰「師父,此時便要念麼?可那經文還在行囊包裹中,弟子也未曾將那些經文背下來」

「也不過你翻個跟頭的功夫,快去快回。」

大聖連連點頭,一個跟頭便消失得無影無終,還沒等幾個呼吸,他便已經回來了。

「開始吧。」

法海就地盤坐下來,等著悟空誦經。

菩薩想了想,也跟著坐了下來,那化為蒼狼的凌虛子,也蹲臥在菩薩身旁。

大聖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誦經這種事情,還是他從石頭縫里跳出來第一遭,只見大聖向師父與菩薩分別行過禮之後,道︰「弟子便獻丑了。」

壯頭陀听聞高僧願意給自己一次機會,正要坐起來听大聖誦經——

「跪著。」

法海緩緩開口︰「貧僧去西天取經,尚要一步一印走出個十萬八千里,你如今有聆听佛法之機,自然誠心以待。」

連跪著听佛都不肯,算什麼誠心?

見那妖身形稍有僵直,法海復對大聖說道︰「念。」

悟空照著經書開口——

「夫宗極絕于稱謂,賢聖以之沖默。玄旨非言不傳,釋迦所以致教。是以如來出世,大教有三。約身口,則防之以禁律;明善惡,則導之以契經;演幽微,則辨之以法相」

大聖這前幾句記得非常熟練,但越往後他雙眼看著眼前的經文便是愈發的昏花,一來是他並不是特別熟練,而二來也是因為自己的自己潦草難認許多字他竟也不知寫得是什麼。

這難道不是報應?

才沒念了幾句,便覺著口干舌燥有時候讀錯了字,有時候念錯了行時不時害的向師父請教更改。

過了許久,大聖才磕磕絆絆總算是念完了第一遍。

大聖此刻已然後悔這已經不是在獻丑了。

法海與菩薩這般人物,自沒有什麼神情變化,可是苦了那壯頭陀與凌虛子,兩妖簡直是受盡了折磨。

佛經本就枯燥無味,再加上大聖誦經時既無語境,更無情感若是這般去傳道,只怕要傳的佛門滅絕了才好。

大聖是猴類,他說話時發出來的聲音本就尖細刺耳,因此從大聖口中吐出的每一個音符來,都像是一種直接要刺穿腦仁的劇痛折磨

求求了!

別念了!

那壯頭陀現在很想講出這六個字他只是怕死,哪有半點誠心?

便也因為這怕死,才也不敢將這六個字講出來。

別說是他,便是大聖自己也快承受不住了,可抬眼去看師父的時候,卻發現師父嘴角微微上揚,原本閉著的眼楮此刻正看著自己,充滿了對自己的肯定。

大聖心中一暖,他還以為自己念成這個鬼樣子,定逃不過師父的責罰。

本想放棄的時,又多了幾分動力,將佛經翻到第一頁,再一次朗誦起來。

一遍又一遍。

大聖就這樣念念念每一遍就是一種全新的折磨。

對大聖自己來說是折磨,對凌虛子與壯頭陀更是折磨便是菩薩也難免在心中月復誹幾句,她從來沒听過這般令人反胃的佛經。

等大聖念了二十幾遍的時候,菩薩便將快要口吐白沫的凌虛子放了出去壯頭陀自然沒有去心疼他,因為他在地十遍的時候,忽然頓悟了,他對著唐三藏與菩薩道︰「弟子于佛無緣,罪孽深重,受不得佛法感化。」

然後就一腦袋撞死在地面上,從其身體中玻璃出來的靈魂好一陣舒爽,根本也不用牛頭馬面來拘魂,自己便一頭栽入了陰司報道。

「這唐三藏的手段,愈發刁鑽了。」

菩薩其實在那壯頭陀撞死之後,就想要離開了,但因為三藏法師還正襟危坐,聆听悟空誦經她若是此時走了,豈不是說明自己受不了這潑猴誦經之聲?

還不如唐三藏這一個凡僧?

若是這般,還當什麼菩薩?

要走,也得等他唐三藏先忍不住。

法海是故意以大聖誦經之音,來修煉定力的這是他的常規操作,上次輸給小青,他很是不服氣,若是有機會再較量,他一定能夠堅守本心到最後。

「求求了,別讓俺老孫念了!」

大聖口中誦經,其實內心之中也是充滿了煎熬尤其是當那壯頭陀一腦袋撞死的時候,便已經是極大的打擊了他的積極性。

師父誦經是什麼場景?

妖魔納頭便拜,轉眼就被佛法感化,立志要做一個好妖

自己呢?

第一次听說念經能把妖念得自殺了的。

可真是給師父長臉。

再念下去,大聖自己連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可師父不喊停,他也真不敢停下,只能不斷在心里暗示自己,讓自己拋卻雜念,化作一個無情的念經木偶就這樣,不知道第幾十遍的時候,大聖原本掙扎不定的雙目,漸漸化作一團茫然,心緒似乎已經飄散與九天之外,但他口中誦經之聲,卻失蹤未曾斷絕。

甚至連周遍的天地靈氣,也以大聖為中心,緩緩匯聚。

菩薩見狀,頓覺眼前一亮,她以為今天當真要听這大聖版的「緊箍咒」听歌過癮,卻沒想到這潑猴竟然還入了定!

不愧是混世魔猴之一,這等天賦便是放在千年之前的封神大戰時,也是頂尖。

「阿彌陀佛。」菩薩起身對著唐三藏說道︰「貧僧自去拿了金池問罪,之後便直回南海了。」

「菩薩請便,弟子在此為悟空護法即可。」

菩薩牽著蒼狼去了觀音禪院,一問之下才知那金池長老得知自己來過,便畏罪自殺了菩薩聞言親自去了一趟地府,她怕地府閻君因這金池乃是自己門下而網開一面,特意將其送入了十八層地獄之中受苦,等還清了罪孽,再入輪回。

回了南海,菩薩第一件事兒就是把金毛吼的繩索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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