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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罷黜

听聞高大驄的話,崔漁不由得童孔一縮,眼底一道冷光閃爍。闌

啥玩意?

自家的三間鋪子,說沒就沒了?

自己的三間鋪子,說沒收就沒收,說充公就重公了?

此時崔漁的臉上寫滿了懵逼。

「你是誰?」崔漁問了句。

「我乃孟聖人親傳弟子高大驄,奉掌教大師兄之命,統籌大梁城內一切老儒生的事宜。」高大驄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得意。

崔漁聞言下意識轉身,就見天狗像是只土狗一樣,鬼鬼祟祟的跟在崔漁身後不遠處,靜悄悄的看著一切。闌

掌教大師兄?

很牛逼嗎?

似乎不如自己的一只狗吧?

孟聖人很牛逼嗎?

打得過自己的土狗嗎?

不過事關老儒生的證道之事,崔漁並不想太過于計較。

浩然一脈既然想要接替大梁城內的事情,庇佑老儒生順利成道,崔漁心中求之不得。闌

越是少摻和其中的因果,崔漁反而心中越高興。

「口說無憑!」崔漁道了句。

高大驄從袖子里掏出一道符印,確實是孟聖人的印信,其中的氣機做不得假。

不過事關老儒生成道,崔漁依舊不敢大意,接過印信之後仔細檢查許久,又對著遠處的小二招招手︰「請宮南北過來。」

他還要問過宮南北。

高大驄此時勃然變色︰「怎麼?你不信我?」

「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信你?」崔漁反問高大驄。闌

高大驄面色一冷︰「孟聖人的符印在此,難道還有假不成?」

「我又沒見過孟聖人的符印,我怎麼知道符印的真假。」崔漁看著高大驄的態度,心中只覺得膩味。

就算你是浩然書院的弟子,也不能強行奪我房產啊?

雖然崔漁並不在乎區區幾套房產,但道理不是這麼個道理。

崔漁面無表情的將印信遞給小二,小二快步沖出人群,然後崔漁找了一個凳子,坐在凳子上喝茶。

一群浩然書院的弟子看著崔漁,俱都是面色憤恨,眼神中充滿了怒火。

「李銘師兄就是這麼教弟子的嗎?竟然全然沒有半點禮數。我等不論如何,算起來也是你的長輩,你竟然如此無禮。」高大驄看著悠閑喝茶的崔漁,以及站在人群中等候的自己一行人,整個人的都覺得不太得勁。闌

就顯得很別扭。

「你和老酸儒是師兄弟,關我甚事?你又不是我師兄弟。我只是拜那老酸儒為師,但卻沒有將自己賣給老酸儒,也沒有拜入浩然一脈。」崔漁看著高大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的味道。

高大驄陰沉著臉,站在那里不肯開口。

這個世道,師兄弟的關系絕沒有那麼好,就和學生時代的同學差不多。

沒有利益的時候,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一旦涉及到利益之爭,管你什麼師兄弟。

就像是孫臏和龐涓,哪里有什麼師兄弟的情誼?

有的只是利益!闌

老儒生成道,是屬于整個浩然一脈的利益。

浩然一脈水漲船高,必定可以壓服其余幾脈,到那時所有浩然一脈的弟子都會跟著受益。

高大驄目光冰冷的看著崔漁,要不是顧及到宮南北,他早就直接動手將崔漁拿下了。

小二去時速度很慢,但回來的時候卻很快,宮南北直接出現在崔漁的米鋪內。

「師兄。」

看著宮南北,崔漁站起身道了句。

「是孟聖人的印信無疑。」宮南北一雙眼楮看向高大驄,掃過那一位位學子︰「是浩然書院的弟子。」闌

「師兄的意思呢?」崔漁看向宮南北。

「孟聖人想要插手老儒生成道的事情,對老儒生來說是好事情。」宮南北道。

崔漁聞言不再言語,事已至此他也不必多說。

為了區區幾間鋪子而耽擱了老儒生證道實在是不值得。

「我將鋪子讓給你到也行,只是這米……。」崔漁看向不斷被搬運出來的神魔米。

「不用你擔心,咱們自然會辦理妥當。」高大驄道。

崔漁看了高大驄一眼,又看了看宮南北︰「如何了?」闌

「快了!這回是真的快了。」宮南北道。

「我要去為老儒生護道,現在老儒生到了關鍵時期,經受不起任何打擾。」宮南北話語落下,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不等崔漁詢問那浩然書院大師兄的事情,宮南北就已經離去。

「現在這里交給咱們吧,你只管去見大師兄就是了。」高大驄道。

崔漁一雙眼楮看向高大驄,然後目光掃過神魔米,心中念頭閃爍︰「莫非當初跟在我身後的是浩然一脈的人?我在昆侖山給米家和禮聖人一脈設下的局,被浩然一脈給鑽了進去?」

話雖如此,但崔漁卻不動聲色。不管是誰,如今看來都不像是好人啊。

「能坑一個是一個,對方主動鑽進去的,關我什麼事?」崔漁心中念頭轉動。闌

「你確定,從今日起,老儒生的所有事情,皆由你浩然一脈負責?這米面的發放,也全都由你們負責?日後米面的供給,也全都由你們負責。」崔漁看著對方。

「不必嗦,所有事情,我浩然一脈全都總攬了。你區區小聰明,不值一提。大教的做派,你且在一旁學著點吧。」高大驄一雙眼楮看著崔漁,他在尋思崔漁身上的儲存空間在哪里。

畢竟儲存空間的寶物,可是難得一見價值連城的至寶。

這等寶物,就算是聖人也未必有。

他已經將主意打在了崔漁的身上。

「既然如此,還請留下文書。」崔漁做事滴水不漏。

「你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掌教師兄?」高大驄面色陰沉下來,看著崔漁推過來的紙筆,目光越來越冰冷。闌

崔漁笑而不語。

高大驄看著崔漁,又想到了宮南北,最終只能低下頭將文書書寫好。將文書遞給崔漁,高大驄漫不經心的問了句︰「對了,有一件事情忘記問你,你這麼大批的糧草,是如何運送入城的?」

崔漁笑而不語,接過文書看了一眼,隨手塞入袖子里︰「你浩然一脈不是有辦法嗎?」

「既然有辦法,還來問我做甚?」崔漁問了句。

「你那掌教師兄不是想要見我嗎,請閣下帶路吧。」崔漁不軟不硬叫對方吃了個軟釘子。

听聞崔漁的話,高大驄冷冷一哼,轉身就走︰「跟我來吧。」

心中卻想著‘等到此次風波過去,我非要叫你悄無聲息消失,然後殺人奪寶不可。就算是那陳露,也絕不會想到你身上竟然還有空間寶物。’。闌

崔漁轉身看了一眼三間鋪子,嘴角露出一抹澹澹的嘲諷,目光劃過人群,越過欄桿,忽然看到了對面鋪子中喝茶對飲看熱鬧的米豬與顏渠。

三雙眼楮目光相對,米豬下意識偏移目光,臉上有一絲絲畏懼。顏渠看著崔漁,面帶微笑的點著頭,整個人如沐春風。

「我終于知道禮聖人為什麼能成為大周國教了。」崔漁心中有了一絲絲感慨。

禮聖人那一套雖然虛偽,但確實是世人都喜歡的。

就連崔漁也不能免俗,更何況是普通人?

而且大周以禮治國,也沒有任何毛病。

崔漁雙手插在袖子里,對著顏渠點了點頭,然後面無表情的跟在高大驄身後。闌

「這回有好戲看了,我看那浩然一脈弟子,必定容不下他。」米豬看著崔漁的背影回了句。

「我看也是。孟聖人湖涂啊!」顏渠吧嗒著嘴︰「你似乎並不恨他?你還有點畏懼他?」

「我這是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就差一點點,我都看到了傳說中的牛頭馬面,以及地府之中的鬼門關了。我為什麼要恨他?他也沒殺我父母,殺的不過是一群出了五福的表親,以及族中一個老古董的親孫子罷了。我不過是想著要是有能力,就替他復仇,也能在那老家伙面前露個臉。可誰知道賣好不成,差點將自己給搭進去。」米豬搖了搖頭。

「你想就此罷手,只怕他未必肯放過你。」顏渠光明正大,毫不掩飾自己的挑撥。

「我不相信他施展那種手段沒有代價。」米豬道了句︰「且先看看他能不能過了這一劫。宮南北到處尋我,我哪里還有時間顧得上他。」

崔漁跟著高大驄身後,一雙眼楮里充滿了思索。

一路前行,來到了豪華氣派的莊園內,只怕古時候的皇宮,比之這莊園也差了一分。闌

高山流水,假山奇石。

莊園內奼紫嫣紅,紅花綠柳,鳥雀飛舞草長鶯飛。

遙遙的空氣中一陣陣詭異波動傳來,就見一身穿大紅袍的男子,正坐在湖邊的花叢中讀書。

伴隨著其誦讀文章,虛空中一縷縷詭異之力落在了花草樹木叢林中。

「師兄,崔漁到了。」高大驄對著陳露道了句。

陳露聞言不緊不慢的抬起頭,目光落在了崔漁的身上︰「你就是崔漁。」

「我是。」崔漁回了句︰「你就是他說的掌教師兄?」闌

「很有個性,不愧是李銘的弟子,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人。」陳露上下打量了崔漁一眼︰「按照規矩,你要叫我一聲大師伯,我是那老儒生的師兄。」

崔漁一笑︰「見過大師伯。」

「這就對了。咱們雖然不是禮之一脈,但許多規矩還是要講的。」陳露說到這里,看向崔漁︰「那老酸儒能成道,有了今日氣象,你功不可沒。可惜,他選擇成道的時機不對,如今大梁城內魚龍混雜,無數高手的目光投注過來,絕不會叫他順利成道的。」

「現在的不過是小打小鬧,真正的恐怖強者還在觀望中。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你能摻合的了。」陳露道了句︰「你有功于學宮,我會替你上奏聖人,為你記下一功的。」

崔漁聞言不由得瞥了那高大驄一眼︰瞧瞧,看看人家會說話的。

「弟子有一問。孟聖人既然出手,何不直接叫人刊印老儒生的書籍,何必繼續用我的手段?」崔漁問了句。

「沒時間拉扯了。」陳露搖了搖頭︰「浩然一脈會刊印,那禮聖一脈也會破壞。二者拉扯之間,時間只會白白的浪費掉,反倒是你的辦法,簡單粗暴而且很有效果。」闌

「就算是對方想要破壞,怕也來不及了。」陳露的目光中露出一抹欣賞。

他確實是有幾分欣賞崔漁的手段。

說實話,崔漁憑借一人之力,能造成今日的局面,已經殊為不易。

「可惜,此人一定要毀去。」陳露心中嘆了一口氣。

事關神魔隱秘,他決不能手軟。

「就連高大驄也不能留。」陳露心中萬千念頭翻滾。

說著話的功夫,陳露已經想好了後面的手段︰「接下來,你就留在我的山莊內吧。現在大梁城內魚龍混雜,免得你沖撞了不知名的高手,死得不明不白。」闌

他要將崔漁養起來,關在眼皮底下。

「大師伯說笑了,我這個人受不得約束,你這山莊花紅柳綠雖然好,但卻不適合我。我雖然沒了老儒生的事情,但我還有自己的事情。」崔漁當然明白對方的心思,果斷開口拒絕,不留任何情面。

「留下吧。」听聞崔漁的話,陳露笑著道。

「師伯的好意……。」

「我說留下吧。」陳露周身契機波動,就像是一座大山,向著崔漁壓了下來,竟然壓的崔漁無法開口說話。

「這廝的修為……孟聖人的大弟子,一身修為怕是恐怖的很,未必會差了宮南北之流。」崔漁看著陳露,目光落在了陳露的袖子上,忽然間童孔一縮。

陳露的一條袖子里,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東西,但是在無形中卻好像是有一只手臂將那袖子撐起來。闌

似乎是在那袖子里有一只無形的手臂。

崔漁看著那手臂,腦子里閃說過一個恐怖的詞匯‘敕’。

敕是一個極其古怪的境界,強者能翻江倒海,弱者猶如凡人,兢兢業業戰戰栗栗。

「此人怕是已經入‘敕’了!」崔漁心中閃過一道念頭︰「他的境界在宮南北之上。」

宮南北的境界是災,而災之上才是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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