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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口噴詭異的老儒生

「識字?」王逸面色詫異的看著崔漁。

「是啊,你識字嗎?」崔漁問了句。

「我不識字啊!先生都不識字,我怎麼可能會識字?」王逸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看著滿臉理所當然的王逸,崔漁整個人不由得頭大︰自己莫不是上了賊船?

真的是令人頭大如斗!

崔漁看著小藝,二人大眼瞪小眼。

「開玩笑的,先生當然識字。」王逸忽然狡詐一笑︰「不過先生說,文字記錄的是天地規律,世間萬物之變化,但文字也是一種束縛桎梏,認識了文字之後,我們再去領悟天地運行的道理,難免會遇見知見障,自身所學為文字束縛。反倒是不如先從書中將道理吃透,然後再去認識文字。」

听聞王逸的話,崔漁終于知道為什麼南華老道士要叫自己來和李銘學習文字來,自己和老道士二人簡直是半斤八兩對付了。

要不是看到對方對知識虔誠的表情,簡直就是一個騙子!

他只想識字而已,怎麼就那麼難呢?他又不修儒家大道,明悟道理有什麼用?

不過頭都磕了,在想反悔也是遲了。

在看旁邊的大師兄與二師兄,一個正常的都沒有,你見過課堂上喝酒的嗎?看到過閉著眼楮,懷抱寶劍上課的嗎?

既來之則安之,崔漁只能坐下,听老道士誦讀詩篇,講述詩文中的大道。

不過老儒生講課確實是栩栩如生,就連崔漁也听得入迷,伴隨對方宣講,崔漁只覺得一道道妙理在腦海中閃爍,關于文字、人倫理法竟然有一種莫名領悟。

崔漁听得入迷,整個人逐漸沉浸其中,忽然靈魂中一點清涼浮現,驚的崔漁 然睜開眼,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之色。

詭異之力!

發現了什麼?

伴隨著老儒生講法,那無數經文奧義,竟然化作了一絲絲詭異之力在小院內飄蕩。

這股詭異之力中正平和,散發著祥和、浩然的氣機,就像是一縷縷飄浮在空中的霧氣,散發著玄妙莫測的氣機。

「這種詭異之力,莫不是儒家的浩然正氣?」崔漁看著空氣中漂浮的詭異之力,一顆心大受震撼。

伴隨老儒生吐字誦經,那誦經聲音、吐出的文字,紛紛化作詭異漂浮半空,而老道士就是空氣中詭異之力的源頭。

心中念動,飄浮在空氣中的一縷詭異之力融入了他的體內,化作一股莫名之力滋潤澤他的神魂。

這股詭異之力竟然沒有引起自家天賦神通的反應。

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感受著空氣中一絲絲詭異之力在波動,這一縷縷詭異之力在空中漂浮,並不會主動入侵人的身軀,而是要人沉浸在某個獨特的狀態下,精神散發出某種波動與空氣中的詭異之力頻率相合,才能將那一縷縷詭異之力吸收。

「不可思議!簡直是不可思議!」崔漁眼神中充滿了震撼。

「這老儒生還真是有點東西。」

滿嘴噴詭異之力的,崔漁還是第一次踫見。

「老儒生是個有本事的,在用自己的智慧為門下弟子開啟智慧。」崔漁大為震撼,他雖然沒有正經修行,但卻也能看出幾分門道。

那閉眼的二師兄南北,周身精氣神波動,對于漫天的詭異之力視作不見,只是偶爾在空氣中捕獲一縷獨特氣機,收入身軀內。

一旁的大師兄有些微醺,對空氣中的詭異之力來者不拒,整個人似乎化作了無底洞。

至于三師兄王逸,更是離了個大譜,周身無數氣機迸射,不但對所有氣機來者不拒,更是主動牽引周身米許內的詭異之力進入體內。

詭異!

一窩子詭異!

或許說是一窩子儒家修士。

只要不死,在老儒生日夜灌既之下,總有一日這些人都會成為儒家頂梁柱。

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震撼︰「來對了!別說是百擔米,就是一萬擔也值得!」

從降生到現在,他見過妖道、天蓬、龍女、御龍氏的武照,全都是可以稱之為飛天遁的都大修士,但詭異之力外放的,他只是見到兩個。

一個是井下釋放詭異之力害人的不知底細之物。

還有眼前這個釋放詭異之力滋養人的心靈,相助人開啟智慧的老儒生。

老儒生看起來容貌平平,甚至于還有幾分呆訥,但看著口氣中流轉的詭異之力,崔漁就覺得頭皮發麻。

單單言語就化成詭異之力,這老儒生是什麼修為?

「自己這回可是承情了!回去要謝謝南華真人。」崔漁心中若有所思。

再去看一旁張角,抱著簽筒遙遙欲睡,整個人昏昏沉沉,所有詭異之力靠近其周身三尺,盡數為簽筒吸收。

老儒生講經的時間很快,三個時辰轉眼即過。

老儒生停止講經,看向幾人︰「今日講經到此,你等回去自行領悟吧。」

說到這里話語又頓了頓︰「小藝,去做飯。今日為師收了新徒弟,當慶賀一番。」

「先生,已經沒米下鍋了。」小藝苦笑︰「今早的那一頓米粥,就是最後一碗米飯。」

「去把門口的雞殺了。」老儒生風輕雲澹,不緊不慢,絲毫不為五斗米折腰。

「可不敢,那幾個雞還要留著下蛋,是師娘的寶貝。」小藝連忙搖頭。

老儒生聞言沉默,半響後道︰「看書吧。書中自有千盅粟。」

「先生,書不能當飯吃啊。」李鯤鵬在旁邊不干了,朱紅色的酒葫蘆砸在桌子上︰「你當年收我為徒,將我從北地拐來,可是說好每天美酒美食的伺候著。可來到這里之後,不說一日三餐天天喝粥,你總不能掐了我的脖子,給我斷了口糧啊。」

老儒生苦笑。

「師傅,要不然您去將師娘請回來?師娘回來,咱們就有飯吃了。」王逸在旁邊勸慰︰「面子丟了,總好過肚子受罪。」

「那潑婦,別去管她。我就算是餓死,也絕不低頭。」老儒生說完話走入屋子里。

師兄弟三人齊齊嘆氣,王逸一雙眼楮看向崔漁。

崔漁見此笑了笑︰「今日我是沒辦法了,明日我到可以為諸位師兄送來粟米。」

「南北師兄。」王逸看向雙目緊閉的青年。

那青年聞言如被蛇咬,整個人一個激靈︰「師弟!!!我是劍客,不是街頭賣藝的!!!」

二師兄南北終于睜開眼,聲音里充滿了無奈。

剎那間四目相對,崔漁可以肯定,自己在南北的眼中看到了一把劍。

一把沾染了無數血腥的劍。

高山峻嶺、浮雲山河、妖魔鬼怪,具都是劍下亡魂。

那是一把殺了無數生靈詭異,攝取了無數精靈詭異精華的劍。無數煞氣封印其中,要叫他時時刻刻閉眼勻養精神,才能將哪股煞氣鎮壓下去。

劍光一晃即逝,彷佛是錯覺。再去看時,南北的眼楮清澈如水,沒有絲毫的波瀾與雜質。

只是此時那雙眼楮的主人,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劍客也得吃飯!」王逸眼楮盯著他。

南北苦笑一聲,抱住寶劍耷拉著腦袋走出大門外。

「師弟,你莫要見怪,咱們的日子簡直一言難盡。」王逸看著崔漁,生怕把他嚇跑了。

「以後常來,就見怪不怪了。」大師兄李鯤鵬湊到崔漁身邊︰「听說師弟有好酒?」

「確實是好酒,上等佳釀。」崔漁笑眯眯道︰「明日為你帶來。」

為了不給這可憐的家庭雪上加霜,崔漁決定告辭離去,與小道士張角離開了百草堂。

臨別時王逸送到門口,抓住崔漁的衣袖依依不舍,生怕崔漁這冤大頭被嚇到不敢在回來了。

走出小巷,張角捏著鼻子使勁的扇動︰「崔兄,你怕是受騙了!這哪里是教書做學問的地方,分明是一窩騙子。有那百擔糧食,夠咱們無憂無慮吃個十年八年了,你又何必往火坑里跳?」

「你不懂。」崔漁搖了搖頭,沒有反駁張角的話,一路來到酒樓,專門定了一桌酒席,吩咐送到百草堂後,才帶著張角往家走去。

「對了,尚未請教道長名號?」崔漁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開口問了句。

「貧道號‘大賢’。」張角回了句。

「大仙?倒是好奇怪的道號。」崔漁听岔了,將大賢听成大仙,二人之間似乎發生了某種美妙的誤會。

「我這輩子就是希望像我的道號一樣。」張角面色羨慕。

「我也希望像你道號一樣,成仙做祖。」崔漁也跟著感慨了句。

張角聞言一愣,滿頭問號︰???怎麼就扯到成仙做祖上了?

不過崔漁是自己的金主飯票,對方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李家村

草廬外

正在編制芻狗的老道士南華真人忽然抬起頭,一雙眼楮看向大梁城方向,將手中的芻狗放下,伸出手指一陣掐算,忽然嘴角裂開︰「哈哈哈!哈哈哈!天數至矣。」

「守誠。」老道士開口喊了句。

「師傅何故發笑?」張角面色詫異的自樹蔭下走來。

「天命之人至矣。你且去村頭等候崔漁,看到他身邊的道士,請他來此一述。」

南華真人笑眯眯道。

守誠聞言一愣,然後起身快步向村頭走去。

崔漁與那張角一路回返,來到了村頭遠遠的就看到守在村頭的守誠小道士。

「見過崔信士。」守誠上前一禮。

「小道長怎麼在這里?」崔漁面色詫異。

「我家師傅今日心血來潮起了一卦,想要請這位道友前去一述。」守誠回了句。

崔漁一愣︰起卦?

再看看張角懷中的簽筒。

張角也是愣住,心髒跳動都漏了半拍︰起卦都能算到我,必定是道門真人無疑。我這個假道士頂著道門招牌胡亂招搖撞騙,莫非惹出禍事了?」

「不知尊師是?」張角連忙謙遜的問了句。

行走江湖本事可以沒有,但看碟下菜、看人眼色的功夫卻必不可少。

「家師南華。」守誠略帶得意道。

「南華???哪個南華???」張角聞言愣住了。

「這世上叫南華的只有一個。」守誠小道士道。

「請道長速速帶我前去拜會南華真人。」張角眼楮亮了,激動的身軀都在哆嗦。

然後二人不再理會崔漁,道了一句‘失禮’後就消失在遠處的山林間。

「那老道士很有名?」崔漁聞言心中疑惑。

他又不混這個世界的修煉界,怎麼會知道南華真人的名號?

懷揣疑問走回家,父親與小妹、楊二郎等人在院子里烤肉,見到崔漁回來後招呼一聲,崔漁將一袋粟米放在凳子上,打了個招呼走回屋子里。

「是精米!上等的精米!貴族大老爺才能吃的精米!」小妹好奇的打開袋子,然後一聲歡呼,聲音里充滿了驚訝。

這年代能吃上糠秕就已經很不錯了,何況是精米?

就連楊二郎與崔老虎也停下手中烤肉的動作,一雙眼楮看向精米,然後在看向崔漁的屋子。

「這小子在外面做什麼勾當?怎麼精米都有了?」崔老虎眉頭緊皺,眼神里露出一抹擔憂。

自家兒子有什麼本事他還不知道嗎?

這精米是他能弄來的嗎?

「大伯,莫要管了,小弟已經長大了。」楊二郎看著崔老虎道了句。

崔老虎聞言沉默︰「我是擔心他在外面走錯了路。」

屋子內

二小姐已經醒來,此時躺在床上,呆呆的出神。

「你回來了?」听到腳步聲響,項采珠自帷幕中鑽出來,眼楮亮晶晶的看著崔漁。

「你似乎有變化?」崔漁看著項采珠,察覺到了對方周身氣質的變化。

「覺醒了!我覺醒了!」項采珠面色激動,從床上竄起來,直接撲到崔漁懷里。

「這麼快?才兩縷神力啊。」崔漁面色詫異︰「你覺醒了什麼本事?」

「不知道,還在孕育中呢。」項采珠搖了搖頭。

「外面的人沒發現你?」崔漁指的是自家父親與弟弟。

「有虞打掩護,你這屋子藏一個人也不難。」項采珠得意的道。

「那還轉化神血嗎?」崔漁問了句。

「當然轉化。」項采珠想都不想的道︰「而且我發現,我自己誕生的血脈,與你轉化的血脈似乎有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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