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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命中注定,是要飛黃騰達了。

薛安勤心中狂喜。

要不是周遭人太多,他真想猖狂的笑那麼一回。

「大人,咱們直接沖進去?」副手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如此激動的也不止他一人,周圍鎮撫司諸人無不都是目光熱切。

「你去抓人,我去救王爺。」

副手點點頭。

緊接著,一個堤騎翻過牆頭,輕輕的推開大門,鎮撫司諸人紛涌而進。

輕微的腳步聲,驚醒了剛剛睡下的木承道,他二話不說,拿起枕邊的刀就沖了出去。

院子很小,屋子到門口的距離,也就區區十來米。

木承道沒有迎向沖進來的錦衣衛諸人,而後直奔往一側的茅房。

「攔住他!」

薛安勤大喝一聲,也不等手下有所動作,他抽刀就先迎了上去,眨眼間,他就擋在了茅房前。

木承道二話不說,舉刀就砍,他的力氣倒是不俗,但招式可就差了許多了,薛安勤自小就在江湖上廝混,手上功夫也不是說著玩的,跟他比起來,木承道就有些不夠看了。

過了不過三四招,薛安勤便抓到了木承道的破綻,一腳踹出,木承道向後倒飛兩三米,

鄭觀音驚呼一聲,急忙奔向他,但卻被兩個錦衣衛攔住。

「薛大人,你說過不傷我兒的。」

薛安勤這時急著在李象面前刷存在感呢,哪還在意這對母子,隨意揮揮手,轉身就奔進了茅房內。

在茅坑底下挖密室,怪不得搜不到人呢。

薛安勤跳進一米多高的茅坑,也不嫌髒,伸手模來模去,終于模到了一拉壞。

拉開木板,下面是個一人多高的坑,薛安勤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順著半人高的密道,往前爬了五六米後,終于到了密室內。

借著牆壁兩旁的油燈,薛安勤兩三腳就踹開了上著鎖的木門。

「秦王殿下,臣靈州鎮撫司千戶,薛安勤前來救駕,王爺莫怕。」

李象蜷縮在牆角,跟傻了一般,呆呆不動。

薛安勤覺得他肯定是嚇壞了,于是擠出一個友善的笑容,想要安撫這位小王爺,結果沒曾想,李象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而後一腦袋倒在了地上。

……

布政司衙門內,馬周如行尸走肉般坐著,兩眼無神的看著門外,一小吏面帶喜色,剛到門口,就急不可耐的喊了起來︰「大人,鎮撫司找到秦王了,現在正護送著他回新宮呢。」

「哦。」

馬周的反應很平常。

因為李象,他都數日沒有合眼了,現在人找到了,竟然只是哦了一聲。

小吏起初覺得詫異,而後又一想,這不恰好說明馬周氣度非凡嘛,就這份定力,怪不得人家能當布政使。

「大人就是大人,泰山崩于前而……」

馬屁還沒拍完,馬周就一腦袋磕了桌子上。

小吏面色一變,趕忙出去叫人。

馬周暈厥一事,在布政司衙門內引起了一陣慌亂,據郎中說,他兩三日內怕是醒不過來,沒辦法,長吏只好先暫時挑起了大梁。

封城數日,衙門終于解除禁令,百姓們蜂擁涌出家門,安靜了數日的靈州城,又熱鬧了起來。

新宮之中,李世民冷眼看著狼吞虎咽的李象。

「王爺,慢些吃,飯食多的是。」

蘇寧拿起桌上的空碗,盛滿米飯遞給李象。

「多謝蘇公公。」

嗯?

蘇寧一臉不可置信。

李世民也是一愣。

他沒听錯吧,李象竟然會說謝謝了,並且還是對一個往日里他根本不拿正眼瞧的太監,看來,還是得吃點苦頭,要不然分不清個好賴壞。

連著吃了三碗飯後,李象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碗。

李世民輕拍桌子。沒好氣道︰「以後還敢私自跑出去嗎?」

「兒臣不敢了,兒臣以後再也不敢了。」李象委屈巴巴的︰「兒臣以後一定听祖父的話,一定好好跟兩位先生學習,」

李世民贊賞的點點頭,隨即下令,將他寢宮的偏殿收拾出來,以後李象就住在新宮之中,隨侍在他左右。

作為找回李象的大功臣,李世民對薛安勤也不吝嗇,直接大手一揮賞賜了八千銀元,這筆錢頂的上小十年的俸祿了,接過蘇寧遞來的銀票,薛安勤嘴都要咧到耳根子處了。

副手的眼楮直勾勾盯著他的手,薛安勤瞥了一眼,堂而皇之的將銀票一分為二,一半揣進自己懷中,一半遞給副手︰「弟兄們也都辛苦了,拿下去給他們分了。」

「那下官先替兄弟們謝過大人了。」副手笑吟吟的拱拱手,等他挺直腰後,那一沓銀票又薄了許多。

薛安勤當做什麼都沒看到,轉而道︰「將木家那位一定看好了,可別讓他出什麼事,這位爺,可是咱們得吉人,得好吃好喝供好了,一切等長安的命令。」

「大人放心,下官都安排好了。」

兩人對視一笑,美滋滋的往宮外走去,

此時,靈州鎮撫司的牢房內,氣氛就沒有這麼歡快了。

木承道帶著枷鎖,上著腳鏈手銬,要不是鄭觀音讓看守的堤騎拿掉了嘴中的布團,他渾身上下能動的,只有眼楮了。

看著自己的母親,木承道此刻的眼神十分復雜。

母子兩人隔著柵欄互相注視著,兩人的眼楮都有些斯紅,眼角都有著淚珠。

過了片刻,木承道先開口道︰「娘,是你帶著他們去找我的嗎?」

其實,他的落腳處之所以會暴露,是因為昨夜回去拿靈牌的時候,鎮撫司的人就已經盯上了他,並不是鄭觀音告訴的,而薛安勤之所以會帶著鄭觀音,是怕李象被他藏在別地。

萬一第一時間沒有找到李象,他就準備以鄭觀音為條件,要挾木承道放人,可以說,這一切跟鄭觀音都沒有什麼關系,但不知為何,面對木承道的詢問,她卻是沉默以對,沒有絲毫為自己辯解。

「為什麼!」

「為什麼…」

木承道突然激動了起來。

他將鐵鏈甩的嘩嘩作響,面目猙獰道︰「我只是想報仇,你為什麼要攔著我!為什麼!」

鄭觀音默默流著淚,不論木承道說什麼,她都一言不發。

報仇,她何嘗不想報仇呢。

但是,她怕。

她永遠記得,當初在離開長安的前一天晚上,李承乾私下去找了她。

那天,李承乾只說了四句話︰安穩度日,莫做其他,不然,女充娼,男為閹!

他當時的神情,鄭觀音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等冰冷的眼神,令她現在想起,都不寒而栗。

鄭觀音不怕死,但她怕自己的兒女成為娼妓成為太監,所以她不敢報仇,她也不允許木承道報仇。

因為她知道,她們是斗不過李承乾的,所謂的報仇,只不過是自尋死路,不,一個在六七歲年紀,性子就如此陰冷的人,應該是會讓她們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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