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三大爺話落,院里幾家還沒有捐錢的,也是陸續走了上來。
「老陳家,捐一塊!」
「老王家,捐兩塊錢!」
……
隨著三大爺的一聲聲吆喝,院里二十來戶人家一個沒落的都捐了錢。
此是三大爺滿臉笑意,今兒個他可是在院里好好出了一把風頭。
他瞥了一眼今晚淪為陪襯的一大爺和二大爺,沉吟道,
「老易、老劉,你倆也別閑著了,將募捐箱里的錢都拿出來清點下,我這邊也要做下統計,看有沒有出入。」
一大爺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二大爺道,
「老劉,你把箱子里的錢當著大伙兒的面清點一下。」
二大爺劉海中聞言,心里那是一個憋屈啊,以往院里開大會,他多少還能秀下存在感,而三大爺不過就是個陪襯的。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也有淪為陪襯的一天,在一旁看著三大爺閻埠貴出盡風頭,甚至現在還得替他忙活。
想到這,劉海中的心里頓時就有了一絲危機感,琢磨著是不是要找個機會打壓下閻埠貴,免得到時候這院里一大爺的位置沒撈著,反而被閻埠貴把他這二大爺的位置給搶了。
這會兒劉海中一邊當著大伙兒的面兒數著錢,卻在某個瞬間,假裝咳嗽了一下,把手背在箱子的後面,偷偷的將一張紙幣藏在了袖口里。
隨後又若無其事的從募捐箱里取出錢票朗聲道,
「四十五!四十六!五十一!」
如此反復,最後劉海中拿著厚厚的一疊錢看著眾人道,
「這次咱們院兒捐款,一共籌集了六十九塊錢!」
隨後又看向三大爺假裝關心的詢問道,
「老閻,你看這數目對不對?」
三大爺這會兒拿著算盤,照著紅紙上的記錄,反復核對了兩遍,听到二大爺的話,眉頭皺了皺道,
「老劉,你會不會數錯了?我這算了一遍,大伙兒總共是捐了七十塊錢才對啊。」
二大爺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道,
「老閻,你不會算錯了吧?」
「不可能!我都認真核對了兩遍了,不可能出錯的。」
三大爺說著,狐疑的看向二大爺道,
「老劉,是不是你數錯了?」
「大伙兒都看著我數的,怎麼可能數錯?」
二大爺搖了搖頭繼續道,
「老閻,你要是不信,那我再數一遍!」
二大爺說完,便又將厚厚的一疊錢票當著眾人一張一張的數了起來。
「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
二大爺數完最後一張一塊錢,眼里幸災樂禍的眼神一閃而逝,裝出一副關切的模樣看向三大爺道,
「老閻,真的只有六十九塊!」
「這就奇了怪了!」
三大爺皺著眉頭,猜測道,
「老劉,會不會是院里有人捐的時候給少了?」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二大爺聞言,心里閃過一絲竊喜,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朗聲對著眾人道,
「院里的大伙兒,剛我跟老閻核對捐款數額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塊錢。老閻懷疑是你們有人捐款的時候給少了,誰給少了的自動站出來!」
院里的眾人听到二大爺劉海中的話,頓時就是一陣騷動,議論紛紛。
跟著便有人看向劉海中道,
「二大爺,哪家捐了多少,錢都是當著你們三位大爺的面放進去的,怎麼可能會少呢?」
劉海中點了點頭,隨後裝模作樣的看著閻埠貴朗聲道,
「老閻,你這懷疑是不是有些過了?大伙兒都是一心想幫二根家,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而一直沒有開口的一大爺易中海,此時也是跟著道,
「老閻,別胡亂猜測,大伙兒捐錢的時候,我跟老劉都在一旁看著呢,不會少的!是不是你記賬的時候記錯了?」
閻埠貴搖了搖頭道,
「不可能,大伙兒捐款的時候,我都有報數的。」
劉海中聞言,卻是猜測道,
「老閻,有沒有可能你嘴里說著大伙兒的捐款數額,但是寫的時候寫錯了呢?」
听到劉海中的話,閻埠貴也有點不確定了,皺眉道,
「難道真是我寫錯了?那可怎麼辦啊?」
二大爺嘆了口氣道,
「行了,老閻,你也別自責了。這大冷天的,別讓大伙兒在這挨凍了。這一塊錢我替你補上吧!」
閻埠貴听到劉海中的話,感激道,
「老劉,這不太好吧?」
「行了,你也崩跟我客氣了。」
劉海中說著,便從兜里掏出一塊錢,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看向院里的眾人道,
「院里的大伙兒,老閻自己把捐款弄錯了,我這給他補上一塊錢,湊個七十塊,免得讓他胡亂猜測是不是有人給少了。」
好你個劉海中,這是給我挖坑讓我往里面跳啊!
閻埠貴沒想到劉海中會來這麼一出,頓時就漲紅了個臉,可讓他自己出這一塊錢,他又舍不得,之前能拿出三塊錢捐給劉二根他們家已是閻埠貴難得的康慨了,對此閻埠貴盡管不滿,但也只能不做聲吃下這個啞巴虧了。
劉海中見閻埠貴沒吱聲,暗自得意,隨後又看向易中海道,
「老易、老閻,這錢就由我交給二根他媳婦兒,你們沒意見吧?」
易中海聞言,點了點頭道,
「老劉,你看著辦吧!」
閻埠貴一臉憋屈的看向劉海中,這錢本該是他當著眾人的面交給二根家的,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認栽道,
「我沒意見。」
劉海中見狀,當即就拿著一疊厚厚的票子,大月復便便的走到二根他媳婦兒面前,把錢交給對方道,
「二根他媳婦兒,這是院里大伙兒的一點心意,總共七十塊,你數數!」
劉二根此時還在醫院照顧著劉家女乃女乃,所以這會兒來參加院里大會的是劉二根他媳婦兒。
劉二根媳婦兒紅著眼接過劉海中手里的錢,擺了擺手道,
「這哪還用數了!」
隨後便朝著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感激道,
「謝謝大伙兒對我們家的幫助,你們的恩情我們一定會報答的。」
……
晚,九點鐘。
天空又飄起了鵝毛大雪。
院里的大會也散了,蘇誠從中院回到了後院的家里。
剛進屋便見著老太太坐在沙發上,揉著膝蓋,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蘇誠不敢怠慢,當即就上前詢問道,
「女乃女乃,你這是怎麼了?」
老太太見著蘇誠回來了,努力的擺出一副平靜的面容道,
「老毛病了,天冷了腿就不是很利索,沒什麼大礙!」
蘇誠蹲子,替老太太捏了捏膝蓋,關心的道,
「女乃女乃,您這是不是老寒腿又犯了?大冷天的,您別在這坐著了,我先扶您到炕上躺著。」
老太太點了點頭,拿過一旁的拐杖,由著蘇誠攙扶到了炕上,見著眉頭緊鎖的蘇誠,笑著安慰道,
「誠子,女乃女乃沒事,你不用擔心。」
蘇誠坐在邊上替老太太捏著膝蓋等關節活絡下筋脈,關切地問道,
「女乃女乃,您現在感覺好點了嗎?腿還疼嗎?」
老太太笑道,
「有我的乖孫兒替我捏腿,女乃女乃這腿啊,早就不疼了。」
蘇誠搖了搖頭道,
「您吶,就別逞強了。您先等著,我去給你找兩個熱水袋捂捂。」
老太太聞言,也沒拒絕,樂呵道,
「行,都听我乖孫的。」
蘇誠點了點頭,替老太太蓋好被子。
隨後便去了廚房,用爐子燒了點熱水裝進熱水袋里,
此時蘇誠坐在邊上,把熱水袋隔著被子捂在老太太的膝蓋上道,
「女乃女乃,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老太太樂呵道,
「行了,已經不疼了,你明兒個還要上班呢,也早點回屋睡吧。」
蘇誠見狀,有點不放心的囑咐道,
「那您晚上要是有什麼事要起床,一定要記得喊我,知道嗎?」
老太太心頭一暖笑道,
「知道了,你這怎麼比我這老太婆還要嗦。」
不嗦能行嗎?
您這老寒腿發作,行動不便,要是晚上起床摔著了可咋整啊!
蘇誠心有憂慮,再次提醒道,
「女乃女乃,你就算嫌我嗦,我也還是要說,記得晚上有什麼事一定要喊我,不然我可要跟你急了!」
…………
四合院,許大茂家。
屋里的方桌上擺著一碟花生米,一瓶散裝的燒酒。
許大茂坐在方桌旁,夾了顆花生米放進嘴里,隨後又悶了一口燒酒。
隨後便看向婁曉娥發著牢騷道,
「娥子,易中海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仗著自己是這院兒的一大爺,以前總是偏袒傻柱我也就忍了,今兒個竟然拿你的背景說事,逼著咱捐錢,這事我跟他沒完!」
婁曉娥看著許大茂,帶著愧疚道,
「大茂,你別生氣了,不就是五塊錢嘛,咱犯不著跟他置氣。」
「易中海要是好言好語讓我多捐點,讓我在院里長點面子,咱多捐點錢也沒什麼!」
許大茂一臉氣憤地道,
「可我忍不了的是,咱們捐了錢還要被當眾奚落一頓,這是什麼道理?」
婁曉娥聞言,嘆了口氣道,
「大茂,因為我家的關系,讓你受委屈了。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後悔娶我了?」
許大茂搖了搖頭,拉著婁曉娥的手柔聲道,
「娥子,你別多心,我沒那意思。能娶到你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婁曉娥狐疑道,
「真的?」
也別怪婁曉娥多疑,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許大茂這幾天總是甜言蜜語的哄著她,婁曉娥歡喜的同時,卻總覺得有幾分不真實。
而許大茂見婁曉娥懷疑她,當即就信誓旦旦的道,
「當然是真的!」
隨後又柔聲解釋道,
「娥子,咱們都結婚好幾年了,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讓你受委屈了,你別怪我就好了!」
婁曉娥聞言,感動道,
「大茂,你真好。」
隨後又看著許大茂嬌羞道,
「大茂,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快上床休息吧。今晚咱們加把勁,我要給你生個大胖小子,堵住院里人的口。」
許大茂聞言,卻是心頭一暗,腰子莫名的覺得有些疼,心虛道,
「娥子,這事急不來的,咱們越是著急可能就越是適得其反,你明白嗎?」
隨後又想了想道,
「今兒個易中海對咱們道德綁架,院里的人也跟著落井下石,只有誠子肯站出來替咱們說兩句公道話,我得去找他喝兩杯,好好謝謝他!」
婁曉娥聞言,也沒多想,當即就道,
「大茂,咱是得好好感謝人家。可這都這麼晚了,你去打擾人家不太好嘛?」
許大茂看了一眼時間,搖了搖頭道,
「這十點鐘都還沒到呢,誠子沒這麼早睡的。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別等我了!」
婁曉娥見狀,也只能如此,給許大茂拿上大襖子披上,跟著囑咐道,
「大茂,你可別跟蘇誠聊太晚了知道嗎?」
許大茂提著一瓶酒跟一碟花生米點了點頭,隨後便出了門。
此時,屋外頭正下著鵝毛大雪,天空黑壓壓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許大茂瞅了一眼蘇誠家的方向,見著屋里頭還有燈火,微微松了口氣,暗自慶幸蘇誠還沒睡,不然今晚兒婁曉娥指不定要怎麼折騰他了。
若是真的能造人,許大茂自然是願意的,可他現在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哪還有那個動力。
但他又不敢告訴婁曉娥他不能生育這事,怕婁曉娥會跟他鬧離婚,所以這幾天許大茂才會突然轉性,對婁曉娥那是百般呵護。
此時他已是走到了蘇誠的門口,朝著里頭輕聲喊道,
「誠子,是我,大茂!」
屋里頭,蘇誠剛安頓好老太太,顯得心事重重。
剛好听見門外許大茂的聲音,便上前開了門。
見著手里提著一瓶酒和一碟花生的許大茂,微微詫異道,
「大茂,你這是鬧哪樣?明兒不上班了?」
許大茂卻是苦笑道,
「誠子,這外頭怪冷了,讓我先進屋唄!」
蘇誠點了點頭,給許大茂倒了杯熱水暖手,在客廳坐下。
許大茂將酒和花生米放在身前的矮桌上,接過蘇誠遞過來的熱水笑道,
「誠子,今兒個還得謝謝你替我說了兩句公道話。老太太已經睡了吧?我帶了酒過來,咱哥倆今晚兒整兩杯啊?」
蘇誠本想拒絕的,明天還要上班,他怕喝得太晚了起不來,可這會兒他也有心事,索性就陪許大茂喝點吧,順便嘮嗑幾句談談心,于是便道,
「行,那咱就喝點吧。」
蘇誠說完起身拿了兩雙快子跟兩個小酒杯,隨後兩人便坐在客廳的矮桌旁聊了起來。
此時,許大茂剛一口燒酒下肚,跟著便道,
「誠子,今兒個你指著一大爺說他道德綁架,我是感同身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