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宣傳科。
許大茂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和周圍的的同事們正在打屁聊天。
他是廠里唯一的放映員,這兩天沒有下鄉放映的任務,
平時也還是要到宣傳科報到的,如果來了新的影片,
他也要先熟悉影片,準備好電影的解說詞,
方便下次放映新影片的時候,能在適當的時候給觀眾講解里頭的含義,
起到宣傳教育的目的。
就在剛才,廠里的陳秘書來到了宣傳科去了身後科長的辦公室。
許大茂趁著這個空檔,對周圍的幾個宣傳科同事神秘兮兮的說道,
「哥幾個知道陳秘書來干什麼的嗎?」
一旁的張二民接過話茬道,
「應該是保衛科的科長來報道了,讓咱們宣傳科通報下吧。」
張二民是宣傳科的副干事,平時還是比較清閑的,也就組織有政策變化、廠里有人事調整時,
他要配合著宣傳,這時才會比較忙碌些。
前陣子就知道保衛科新任的科長這兩天會來報道,當時只知道叫蘇誠,履歷什麼的還沒送到他們宣傳科,
所以這會兒看到陳秘書,他也能猜個大概。
至于張二民在宣傳科呆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還只是個副干事,不過是得罪了現在的科長,暗地里遭到了打壓。
許大茂撇了一眼張二民笑罵道,
「二民哥,不帶這麼拆台的啊!」
許大茂人品可能不咋滴,但捧高踩低這事他是不屑的,所以跟周圍的同事關系也很融洽,即使是不受待見的張二民,
平時也能樂呵的聊上幾句。
另一個工位上的劉姐則是也了眼張二民,頗有看不起對方的意思,用著強硬的語氣道,
「二民,你別插話。」
隨後又對著許大茂笑了笑道,
「大茂,快說說,這里頭難不成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許大茂喜歡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當下嘴角便揚了起來道,
「大家都知道蘇誠吧?」
有人附和了一句道,
「當然知道啊,新任的保衛科科長就是這名字。」
許大茂得意的說道,
「他是我哥們兒!」
許大茂這話一出口,周圍的同事全都帶上了懷疑的目光,當中便有人說道,
「大茂,你說的是真的?這不能吧,你啥時候有這麼一個哥們兒,也沒听你說過!」
許大茂當即就反駁道,
「當然是真的,我哥們兒跟我一個院長大的,也就比我大一歲。」
听到這話劉姐忍不住咕噥道,
「新來的保衛科科長這麼年輕?我還以為最起碼也得是三十五往上呢。」
不怪這年頭的人這般想法,就算是後世,組織里的領導也大都是三四十歲起步,這是人們的固有印象。
許大茂這邊上班閑聊著,陳秘書將楊廠長吩咐的事也辦完了,從宣傳科長的辦公室走了出來,
外頭許大茂這群剛還在打屁聊天的職工,這會全都在自己的工位上如老僧坐定,閉口不言,甚至有的人還假裝忙碌起來。
陳秘書瞅了瞅,嘴角微揚,看著宣傳科這群上班模魚現在又假裝認真工作的職工,甚至于還有點想笑。
待陳秘書走後,一群人又恢復了之前的活躍,追著許大茂問著關于新來的保衛科科長的八卦,
許大茂此時也是滿面紅光,享受著眾人的追捧,時不時的說上幾句。
身後宣傳科長許國昌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皺眉朝許大茂那看了一眼,鼻子下的小胡子顫了顫說道,
「都干什麼呢?這還上著班呢,都給我注意點影響!」
沒辦法,宣傳科這會兒事本就不多,總不好責怪手下偷懶吧。
隨後許國昌又看了一眼張二民,不咸不澹的說道,
「張二民,過來把這份廠里新來的保衛科科長的個人介紹送到廣播站去,讓于海棠寫份廣播稿,下午五點半鐘通告全廠。」
張二民是宣傳干事,這跑腿的活本來不該他干的,但他似乎也習慣了,接過許國昌手里的紙質稿件便準備出門,
這時許國昌又道,
「你這做事毛毛躁躁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里頭還有份保衛科科長的個人履歷,你回頭也把他貼到廠里的公告欄上!」
面對許國昌這故意的刁難,張二民只是澹澹的回了句
「好。」
臉上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依然是那副老實模樣。
……
回到保衛科這邊,蘇誠想上手保衛科科長的工作卻無從下手,
馮利民那邊不需要他上心,陳建國這邊是大權獨握,故意跟他撕破臉皮。
至于陳秘書,那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一早就找了個說辭開 了。
對此蘇誠反倒是樂得清閑,一點也不著急,等牛鬼蛇神全都跳出來了再說,
這會兒蘇誠甚至琢磨起了晚上的飯局,還有點期待快點見到李衛紅李副廠長真人。
隨後又想到老太太那指不定會等他下班回家吃飯,得找人給老太太帶份吃食回去,順便告知一聲。
得找誰呢?
蘇誠還真犯難了,他初來乍到,還真沒認識幾個人,至于四合院里的一大爺、秦淮茹,大家這會兒都在車間上著班呢,
只能是傻柱了,他在食堂工作,相對自由,應該沒啥問題,只是他那張臭嘴…
思來想去,蘇誠盡管不情願,但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人選了。
現在在辦公室閑著也是閑著,所幸就帶上工作證,去食堂看看,
回頭也可以獨自考察下保衛科的衛兵們的上班情況。
……
軋鋼廠食堂、後廚。
現在四點半不到,傻柱半躺在一張折疊椅上,顛著個二郎腿好不愜意,手里端著正冒著熱氣的搪瓷杯,里頭是他的徒弟馬華貼心泡上的龍井,他是這個廚房的小班長,那些洗菜切菜打掃衛生的活兒不用他干,他只負責炒菜。
這會兒大伙兒已經開始忙活起來了,馬華和胖子兩人負責切菜,劉嵐負責打掃工作,其他人也大多都是挑挑揀揀有各自的活兒干。
蘇誠問了食堂的職工,找到了傻柱所在的廚房,掀開廚房的碎花簾布,看到邊上正在洗菜的女同志,便問道,
「同志,何雨柱是在這個廚房嗎?」
劉嵐詫異了下,大家伙平時都傻柱傻柱的叫,一時听到傻柱的原名反而想不起是誰了,于是便朝著不遠處的馬華問道,
「麻花,我們廚房有叫何雨柱的嗎?」
何雨柱,那不是自己師父嗎?
馬華當下便朝著在長桉後喝著茶得瑟的傻柱道,
「師父,門口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