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了解寡婦的是寡婦,最不放心寡婦的還是寡婦。
賈張氏早年也如秦淮茹一樣死了丈夫,早早的就成了寡婦。
那還是個抗爭的年代,飽一頓饑一頓是常態,最怕的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而她一個人將賈東旭拉扯大,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她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你得到了什麼,就得付出什麼。
當她看到秦淮茹帶著一大盒葷菜,還有一大盒白面饅頭的時候,
她覺得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認為秦淮茹背叛了這個家,哪還能給她好臉色看。
卻說這會兒的秦淮茹听到賈張氏口中的那句‘嫌髒’,哪還能不知道賈張氏現在是如何看她的。
秦淮茹只能委屈巴巴的解釋道,
「媽,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賈張氏听到秦淮茹的話無動于衷,黑著個臉懟了句,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秦淮茹這會兒是滿月復的委屈,這飯菜來得確實不是那麼光彩,但她還不至于出賣自己的身體。
她懂得用自己的優勢去吸引饞她的男人,但卻始終保持著底線,
就如這頓飯,她是誆了一頓許大茂,但卻也沒給對方佔到什麼便宜。
心機嗎?確實很心機。
但能讓家里吃頓好的,秦淮茹覺得沒什麼不值的。
但是她的婆婆卻不能理解她,還懷疑她,這會兒她也有點生氣,當下便拿起一個平時怎麼都舍不得吃的白面饅頭吃了起來,
還不忘朝賈張氏懟了回去道,
「你嫌髒你別吃!」
听到秦淮茹排擠的話,賈張氏卻反而無所謂了,也拿起一個白面饅頭狠狠的咬了一口道,
「干嘛不吃,我還要大吃特吃,只要我還在,你那些心思想都別想!」
說完,又給棒梗夾了一塊肥肉道,
「來,棒梗,多吃點。」
「謝謝女乃女乃!」
棒梗吃著肉,嘴里含湖不清的又說了一句,
「女乃女乃,別這麼說我媽。」
賈張氏沒說話,瞪了一眼秦淮茹,夾起一塊肥肉,狠狠的吃了起來。
對于她來說,只有賈東旭和棒梗才是她的親人,
而她的兒子沒了,棒根就是她的根。
至于秦淮茹這個女人,不過是克死她兒子的罪魁禍首。
在她的觀念里,秦淮茹就該養著她和棒梗,根本就不會去考慮秦淮茹的艱辛。
……
本該高高興興吃飯的賈家,卻因為婆婆賈張氏的懷疑,鬧得烏煙瘴氣。
這個蘇誠自是不知,也不關他的事。
提著手里的大米白面,蘇誠見到了回來的老太太,便問道,
「女乃女乃,你早上去哪兒了?」
老太太卻裝出一臉疑惑的表情道,
「什麼去哪兒了?女乃女乃不一直都在這?」
見老太太不願說,蘇誠也懶得再問,將大米白面往屋里頭一放,
提著手里的肉和一些配菜道,
「女乃女乃,今兒個買了斤肉,時候也不早了,咱拿點白面做個疙瘩湯吧。」
一斤肉肯定不能全放進去,蘇誠又說道,
「剩下的肉,我屋里頭有松茸,回頭給您炖個湯,補補身子。」
老太太知道這是孫子的孝心,雖然有點埋怨蘇誠亂花錢,但臉上還是露出笑容,樂呵呵的道,
「行,今兒個女乃女乃給你做個疙瘩湯。」
是的,你沒看錯老太太又要下廚了,蘇誠只能打個下手,做飯他真不在行。
……
卻說女乃孫兩人正在齊力做著午飯,住在中院的二大爺劉海中此時也騎著自行車提 著一個飯盒回了趟四合院,
本來只能在屋里啃著窩窩頭就著腌白菜吃的劉光福和劉光天兩兄弟看到二大爺的飯盒,臉上露出一絲驚喜,
劉光天更是放下手里的碗快,小跑到門口想接過二大爺的飯盒,卻不想被二大爺劉海中一個巴掌扇在了臉上,
「干嘛,想造反啊?」
劉光天紅著臉,模了模疼痛的臉頰,一臉委屈的說道,
「爸,我就想幫你提下飯盒。」
「飯盒老子不會提,用你提?」
劉海中一臉怒氣的進了屋,二大媽此時也迎了上來道,
「老劉,這大中午的,怎麼這麼大火氣?」
「別提了,就我那車間的孫長貴,被主任提撥做了小組長!」
劉海中一臉的不忿道,
「你說他憑什麼?論技術我是六級鉗工,他才五級,論資歷,我比他早進的廠。」
二大媽此時也是同仇敵愾的說道,
「老劉,咱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就不能找領導反映反映?」
劉海中一臉的無奈道,
「主任推薦的他,又在廠里通過了,我能反映啥?」
二大媽看著二大爺手里提 著的飯盒又道,
「那你這突然回來,還拿個飯盒是要干啥?」
「你不說我都快給忘了,我想著後院老太太家的孫子不是廠里的領導嗎?」
劉海中頓了頓又道,
「昨晚我想請他到咱們這屋喝酒,被許大茂那王八蛋給攪和了,沒說上話。這會兒,我給他送點飯菜,回頭再請他吃頓小酒,看能不能讓我到保衛科做個小隊長!」
看來二大爺劉海中這想當領導的心是真的一刻都等不得啊。
……
後院,蘇誠家。
女乃孫二人正吃著疙瘩湯,
二大爺劉海中典著個肚子,手背搭在後頭,以公雞般雄赳赳的姿態出現在了蘇誠家門口。
蘇誠眼角瞟見了,但真的不是很待見這人,便假裝沒看見,低頭吃著碗里的疙瘩。
而老太太也跟蘇誠心有靈犀一般假裝沒看到二大爺。
「咳咳!」
見沒人搭理他,劉海中忍不住咳嗽兩聲,以示意自己的存在。
無奈,蘇誠只能假裝剛看到二大爺,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道,
「唉,二大爺,您這是?」
劉海中還是端著架子,一副領導派頭說道,
「蘇誠,老太太,吃著呢?」
說完將手里的飯盒遞了過來又對著老太太道,
「老太太,我打了份廠里的飯菜給您嘗嘗。」
「啊,你說什麼?」
老太太這會兒耳朵又听不清了,喃喃道,
「廠里怎麼了?」
另一頭蘇誠看著劉海中遞過來的飯盒,沒接,而是推了過去道,
「二大爺,我們這都吃上了,你這還是拿回去吧。」
劉海中听到這話,臉色變幻了下,卻是直接將飯盒放到了蘇誠吃飯的桌上,
隨後便走出門口用命令的口吻道,
「蘇誠,晚上去我那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