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舉目望向這位和藹的夫人,視線移動,又落在二師姐陳霜的臉上。
陳霜沖著楊豐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因為這些事,暴露自己的身份。
楊豐領會,向夫人躬身一揖,恭敬地說︰
「這里人多,晚輩稍後去單獨拜訪夫人,再詳述晚輩的身份。」
「還請夫人見諒。」
夫人淡然一笑,蛾眉卻是一蹙,眉宇間隱現一絲不悅之色,明眸望向方瑩。
方瑩也想知道楊豐的底細,輕聲勸道︰
「楊豐弟弟,這里沒有外人。」
「你但說無妨。」
「難得我娘親,親自垂詢,你要把握這次機會,贏得她的歡心,不要讓我失望呀!」
話音剛落,方瑩一雙美眸,泛著青睞的光芒,向楊豐的眸子移去。
楊豐雙眼,觸及她柔情無限的眼光,心中大動,身子一震,整個人都無法安定。
他深深地感受到方瑩姐姐的喜愛之意。
臉蛋通紅,身子發熱,楊豐吃驚之余,又不忘,望向那位關心自己的二師姐陳霜。
陳霜瞅到楊豐與方瑩的四目相交,以及楊豐身子的顫抖,很明顯,她看出來,楊豐被方瑩的目光所撩撥,心弦顫動,已然動情。
心中騰起三丈火焰,陳霜滿臉怒容,瞪視楊豐,一雙眸子似乎在說︰
「你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听我這個師姐的勸告,我立刻就離開你。」
「讓你一個人漂泊玄神界,從此都不會管你。」
「你好自為之。」
察覺到陳霜的嚴厲眼神,領會她的真正意思,楊豐感到壓力巨大。
不由地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楊豐整個人都不自然起來,神情變幻不定,心神無法安寧,站在原地,暗自思量。
「要怎麼辦才好?」
方靈雙眼微眯,瞅向楊豐,歡笑道︰
「小仙子,你不是說,你不是小賊嗎,怎麼,在我娘親面前,卻報不出自己的家門?」
「莫不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才這麼遮遮掩掩,不敢報出家門?」
「害怕仇家,尋了去?」
瞅著楊豐英俊的容貌,方靈也很想知道,這位俊美絕倫的仙子,到底是哪一座仙府的仙神,竟然在玄神界,眾仙之中,依然是如此出眾。
和楊豐有過一番接觸,方靈覺得,這個英俊不凡的仙子,沒有那麼可惡,甚至很可愛,很招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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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的,方靈對這位小仙子,也有了好感。
甚至可以說,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歡。
一雙美眸,凝望楊豐,方靈期待,他能夠說出自己的來歷,這樣,她就可以去尋他。
再也不用怕,以後會見不到他。
楊豐不是傻瓜,知道方靈火上澆油,是使激將法,逼他說出來歷,當即鎮定地回應︰
「夫人,兩位小姐,不是我不敢報。」
「而是我有要事在身,需要在玄神界游歷,為了給師門不招惹麻煩,我不得不隱藏自己的身份。」
「不能玄神界任何一個仙神,知道我的來歷。」
「我並非不誠心對待大家,而是事關重大,身系師門榮辱,不得不這樣做。」
看向夫人,楊豐深深一揖,恭敬道︰
「還望夫人海涵,以博大胸懷,包容晚輩。」
「我知道這麼做,會令夫人不悅,我這就離開。」
「不再打擾各位。」
夫人凝眉,陰冷道︰
「楊豐,你在雲陽宮,闖了這麼大的禍,這麼……就想走?」
提高嗓門,厲聲大喝︰
「天下豈有這麼便宜的事?」
楊豐大驚。
全場大驚。
俱看向那位威嚴的夫人,不知她何出此言,又意欲何為?
……
陳霜和楊豐對視一眼,蛾眉一凝,眉宇間隱現一種不安之色。
楊豐凝神一想,深呼吸一下,抬頭直視夫人,作揖道︰
「請問夫人,何出此言?」
「我闖了什麼禍事?」
夫人「哼」的一聲,嘴唇輕啟,露出潔白的牙齒,咬得很緊,一雙眼楮,盯著楊豐,微微眯起。
她用一種氣憤的語氣問︰
「我四子方鋮,是怎麼傷的?」
「你心中可有數?」
楊豐心下一怔,猶如電流在全身亂竄,看向夫人,又瞥了一眼方瑩。
方瑩微微搖頭,示意不是自己說的。
目光又掃到方靈的臉上,楊豐露出詫異之色。
只見方靈,也是聳聳肩,攤開雙手,表示與自己無關。
夫人不悅,大聲道︰
「你別看了,是我尋找四子方鋮,才無意間撞到的。」
「這是我們雲陽樓,不是你的地方,你一雙眼楮,四下溜達什麼,難不成,這里的人,都變成了你的下人不成?」
「她們都要听你的話?」
楊豐拱手道︰
「夫人既然是自己看過方鋮,又何以知,與我有關?」
夫人「哼」的一聲,大怒道︰
「我兒又沒有死,難道他不能開口說話嗎?」
看著這位怒氣沖沖的夫人,楊豐淡然一笑,平靜地說︰
「既然是方鋮開口,那自然不是實話。」
「夫人您,可向方瑩姐姐詢問詳情,她一清二楚,明白其中緣由。」
揚手制止,夫人瞪視楊豐,不高興地說︰
「任何理由,都不能傷我兒。」
「我兒縱使有天大的罪過,任何仙神,都不能問罪于他,更不能罰他。」
「你算什麼東西,豈敢拿捏我兒過錯,對他出手。」
「你眼里還有我們雲陽宮嗎?」
「我看你才是無法無天,膽大妄為,是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楊豐整個人一愣,听到這番蠻橫的話,瞥了方靈一眼,視線在她的臉上定住,沒有移開。
方靈好奇地問︰
「你看著我干什麼,我又沒有罵你。」
楊豐笑了笑,說︰
「原來我錯怪你了,你並不壞,因為你的刁蠻任性,是繼承了夫人。」
「這樣看來,我當真誤會你了。」
方靈氣惱,指著楊豐大罵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是我,我娘親是我娘親,你怎麼能夠這麼說話。」
看了這對母女倆,楊豐笑道︰
「有其母就有其女。」
「你們兩個的性格,一模一樣。」
夫人叱喝︰
「一模一樣,又怎麼樣?」
「她是我女兒,性格脾氣,難道要和你一模一樣,那才是天大的笑話呢!」
楊豐淡淡地說︰
「沒有什麼,我只是覺得好笑。」
「我一天之中,竟然踫到兩個壞脾氣,真是無語。」
方瑩看向楊豐,提醒道︰
「你好好說話。」
「不要對我娘親無禮。」
「你只要好好交代,我會替你解圍的。」
楊豐看向方瑩,想了一想,覺得也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向夫人一禮,說道︰
「夫人,您請息怒。」
「我無意得罪您,以及雲陽宮。」
「我與未婚妻,受方瑩姐姐相邀,來雲陽宮做客,本來心存感激。」
「不料,您的兒子方鋮……」
方瑩連忙打斷道︰
「楊豐,你說過,不提的。」
瞥了一眼方瑩,楊豐說︰
「那就請姐姐,替我解圍吧!」
「不要讓夫人責怪我。」
方瑩看向娘親,凝眉道︰
「這一次,是四弟的錯,楊豐對他已經手下留情,我親眼所見。」
「還請娘親不要責怪,更不要追問,否則,您毀的,只會是四弟。」
「至于四弟所言,多為維護自己而捏造的不實言論,娘親不要過于傾听,免得上了他的當,為他的不義,做出不好的事情。」
夫人嘴里念叨︰「不義?」
瞪視方瑩,夫人越想越惱,一張臉變成了青色,指著方瑩,大罵︰
「你這個壞東西。」
「你竟然當著外仙的面,說自己的弟弟不義?」
「天地間,那有你這麼當姐姐的?」
「你說這話,不怕閃了舌頭?」
方瑩氣定神閑,沒有一絲驚慌,認真地說︰
「四弟不義,娘親自己知道,不用我說,更不用任何外仙說。」
「娘親是最了解四弟的,您為什麼還要來問我?」
「您真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夫人眸子張大,怒叱︰
「你反啦!」
「你敢對我這麼說話,你不孝!」
「你給我滾!」
方瑩拱手道︰
「您是我的娘親,您罵我,我不會當真。」
「您叫我滾,我偏不走,我還要留在您的身邊,好好孝敬您。」
「您就不要再說氣話了。」
「我不會記恨您,更不會把您的氣話當成真。」
「我可不是三歲孩子。」
夫人眉毛上揚,詫異地盯著方瑩,神情愕然,像不認識她似的,伸手指著她,大聲道︰
「你……你學壞了。」
瞪視楊豐,怒吼︰
「是不是你教的?」
「你想哄騙我的女兒,要和她親近,于是給她說這些歪理,是不是?」
楊豐大吃一驚,說道︰
「方瑩姐姐口口聲聲,都說要孝敬您。」
「這怎麼是歪理?」
「我們所有的仙子,都听到了,您可不能糊涂。」
又是心下一怔,夫人指著楊豐,盱視著他,不可思議地問︰
「你敢說我糊涂?」
「整個雲陽宮,都不敢這麼說我。」
「你這個混蛋,我打死你。」
說著,夫人上前幾步,揚手抽楊豐的耳光。
楊豐抓住她的雙臂,將她推到座位上坐好,平靜地說︰
「真相大白,我可以清清白地走了。」
「夫人,您這脾氣,真的要改一改,否則,會教壞女兒的。」
夫人大怒,吼道︰
「滾!」
「本夫人的事,輪不你管,給我滾!」
方瑩上前,對楊豐一禮,微笑道︰
「讓你見笑了。」
「我們一家人,都是這麼不講理。」
「你見多了,就習慣了。」
楊豐凝眉一笑,看著方瑩,覺得她真的很特別,能夠在這樣的家庭,還能有這樣的性格,不由得說︰
「方姐姐,你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呀!」
「我喜歡你。」
方瑩一笑,輕聲說︰
「我非常喜歡你。」
楊豐說︰
「我超級喜歡你。」
方瑩說︰
「我超級超級喜歡你。」
兩人一下了抱在一起,親吻起來。
全場震驚。
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大叱︰
「不要臉。」
「不要臉!」
「快點扶我走,我看不得這麼下流的事,快點扶我走。」
方靈震驚,看著姐姐與楊豐親吻,當著這麼多仙子面,他們口唇相合,粉舌相交,沒有一點兒害臊的樣子,不禁羞紅了臉。
她扶著娘親離開,大聲說︰
「姐姐,你這麼不識好歹,父親知道,會責罰你的。」
「你等著瞧。」
方瑩看著楊豐,摟住楊豐,輕聲說︰
「看來,我要暫時離開雲陽宮,避一避這個禍事了。」
「小夫君,你說,我該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