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清瘦的男人大罵道︰
「你們兩個混蛋,有時間爭吵,還不把我扶起來,讓我坐到另一把椅子上?」
「快呀,急死老子了。」
那兩個漢子一听,遲疑半晌,反應遲鈍地應道︰
「是!」
他們猛地把他扶起來,架到另一把椅子上,迅速一放。
哧!
一個刺破東西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兩個漢子心下又是一驚,光是听那個聲音,都感到身上一痛,臉上流露出吃痛的神情,可是料想,那個真正挨痛的人,會有多痛。
他們盡管知道,那個疼痛的人,絕對不是他們,可還是能夠感受到那個人的疼痛。
那兩個漢子,一齊轉頭,看向中間這個,坐在椅子上的清瘦男人,見他痛得五官扭曲,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便關心地問︰
「二當家,你又怎麼啦?」
啪啪!
兩個清脆的連響。
那個清瘦的男人,一個耳光,抽在他們兩人的臉上,將他們兩人扇翻在地,大怒道︰
「我的下,有一把刀。」
「是誰把刀放在椅子上,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痛死我啦!」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一齊看向他。
只見他下面流出一大片鮮血,順著椅子,正在往地上流淌。
「啊!」
他們都是大吃一驚,不過很快明白過來,這的確是有人搗亂。
「是誰,這麼無聊,在做這麼缺德的事?」
「快點給老子站出來。」
一根冰錐莫名生長在椅子上,深深刺到那個清瘦男人的上,痛得他渾身顫抖,流出一身虛汗。
伸手一拔,感到這把刀很冰冷,他定楮一看,震驚道︰
「這不是刀,是冰……冰錐!」
「這個季節里,怎麼會有寒冰?」
「這是從哪里來的?」
旁邊的手下一臉詫異,看到二當家坐個椅子,竟然坐到冰錐上,都忍不住一笑,覺得他倒霉,怎麼那麼不小心?
扶他坐下的那兩個漢子,大驚失色,心里惶恐,惴惴不安。
「二當家,我不是故意的,剛剛扶你過來的時候,我們看過,這把椅子上,什麼也沒有。」
「是真的,我們沒有騙你。」
啪啪!
兩記響亮的耳光聲。
那個清瘦的男人,盯著他們兩個,怒罵道︰「你們眼瞎啦!」
「一對眼珠子,都長在上嗎?」
「你們這兩個酒囊飯袋,平時除了喝酒,還能干成一件事嗎?」
「這麼喜歡出錯,喝酒時,怎麼沒有見你們喝錯,喝成尿,那會兒怎麼醉了,也不會搞錯?」
「你們這兩個王八蛋。」
伸手一模自己的,只覺鮮血直流,那個清瘦男人心疼自己的幾秒,痛苦地喊道︰
「我現在連個女人都不如了。」
眾手下都是一笑,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人問道︰「二當家,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是繼續留在這里,還是……」
伸手一指門後那個高大魁梧的壯漢,那個清瘦的男人無力地問︰
「大當家的怎麼了?」
那個人回答︰「他沒事……」
心下一寬,那個清瘦的男人微微點頭,露出笑容,開心地說︰
「那就好。」
那個人說︰「他只是後腦勺破了,估計已經死了。」
「什麼?」
那個清瘦的男人大吃一驚。
「大當家死了,你竟然說沒事?」
那個人一慌,連忙解釋︰「他是死了,不用救了,所以就沒事了。」
他露出笑容,得意道︰「這樣想,沒有毛病呀!」
啪啪啪……
那個清瘦的男人張開雙臂,兩只手左右開弓,扇了那個亂說話的漢子好幾個耳光。
一臉怒容,那個清瘦的男人破口大罵︰
「你這個沒心肝的,大當家都死了,你還有興致在這里開玩笑,我看……」
「你想大當家死,已經很久了。」
「所以才在這個時候,幸災樂禍。」
那個漢子大叫︰「我又不是二當家,盼望大當家死,對我有會到好處?」
那個清瘦的男人正是二當家,心下大怒,回頭看向兩個大漢,高聲喊道︰
「你們,把這個戲謔大當家的狗東西,拖出去宰了,再把他的心肝剜出來,我要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那個人大驚失色,連忙伏身叩頭,慌張道︰「不要,二當家,我沒有做錯事。」
「你不要誤會。」
兩個大漢走過來,一下子將他架起,往外拖。
「救命呀!」
「救命呀!」
「我不敢啦!」
……
院子的角落。
一個大漢手提長刀,一口酒噴在刀刃上,對那個呼救的人說︰「兄弟,這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嘴不抹油,估計也沒有這個事。」
「現在二當家要滅你,你做了鬼,去找他報仇。」
「可千萬不要來找我們,你可記住了。」
那個人大喊︰「救命呀!」
「老天爺,你發發善心,救救我吧!」
一個少年的悅耳聲音從天而降︰
「我可以救你,不過,你要告訴我,袁家的人,到底怎麼了?」
三個人一驚,循聲一望。
只見牆頭上,站著一個豪門小公子,正是楊豐,他非常英俊帥氣,還有一身威武的氣勢。
「咦,這不是之前離開的那個小子嗎,他怎麼又回來了?」
一個大漢提刀指向楊豐,一雙眼楮看向同伴,好奇地問。
同伴說︰「的確是那個小子。」
「不要管他,我們做自己的事,先把這個短命鬼給砍了。」
那個大漢應了一聲︰「好呢!」
提起長刀,他目露凶光,瞧向面前這個男人,雙手持刀,高高一舉。
那個要被殺的男人,臉色煞白,連忙昂首,望向牆頭上的英武少年,開口求救道︰
「小公子,我知道你武功不凡,求你救救我。」
「我可以告訴你,袁家人去哪兒了。」
「再晚一點,他們全家性命不保。」
楊豐听到這話,心里著急,連忙應道︰
「好!」
那個舉刀的大漢狂笑道︰「救他?」
「我看是你小公子的動作快,還是我這把刀快?」
說著,他雙手持刀,一下子砍向那個人的脖頸。
「呃啊——」
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那柄刀一下子砍進一條大腿,皮肉翻開,血流如注。
旁邊的同伴大吃一驚,責怪道︰
「大兄弟,你怎麼雙手持刀,要往自己的腿上砍?」「你往日里彪悍如虎,這當口,竟然慈悲如此,為了不殺自家的兄弟,竟當起菩薩,舍腿保他,當真難得。」
「哥哥佩服你。」
說著,他拱手一揖,又伸出一個挺直的大拇指,表示欽佩。
那個大漢痛得不斷全身顫抖,扔下長刀,一坐到地上,大罵道︰
「放你個狗屁,老子哪有心當菩薩?」
「這明明是那個小子搞鬼,你還看不出來?」
那同伴身子一震,昂首看向牆頭,只見那個小公子負手而立,秀發衣衫隨風飄擺,根本沒有動手。
視線落到那個大漢的臉上,同伴露出詫異的神情,問道︰
「你當真?」
「你怎麼知道,是他干的,你有那本事?」
那個大漢痛得全身冒汗,听到他的話,整個人更是心煩,又覺得無奈,搖頭道︰
「我猜的。」
同伴一笑,走過去撿起那柄長刀,譏諷道︰
「你這個菩薩心腸,怎麼能夠干這種活?」
「為了不砍兄弟的頭,竟然要砍自己的腿,你真了不起。」
「這份善心,哥哥敬你。」
「既然如此,兄弟,你看好了,老哥替你解難,好好露一手。」
說著,他雙手持刀,向上一揚,正準備砍向那個犯事的男人。
不料,那柄刀像有了自己想法,刀身一轉,刀刃朝著持刀者的脖頸,砍了過去。
「哎呀——」
一聲痛苦的大叫。
「我的脖子,我的脖子要斷啦!」
那個持刀的同伴尖叫。
只見他的雙手,握住刀柄,將刀刃砍入他的脖子三寸,傷口鮮血迸流,發出「哧哧」的噴射聲。
那聲音听得在場的人,都是心下一驚。
楊豐都忍不住,向那人一看。
見他半邊脖子斷開,夾著那柄刀,整顆頭搖擺,使得那個人非常痛苦,也非常辛苦。
楊豐冷聲道︰「都這個樣子了,我就手下留情,饒你不死。」
「你們兩個滾吧!」
那兩個大漢听到這話,才恍然大悟,連忙奔跑,去給二當家報信。
……
楊豐盯著牆角上那個等待砍頭的人,好奇地問︰
「你不上來,還等著干什麼?」
「你指望那二當家,跑來寬恕你嗎?」
听到這話,那個人身子一震,連忙反應過來,點頭稱是,迅速爬牆,上到牆頭。
見這個男人惶恐不安,楊豐安撫道︰「不要怕,有我在,這里沒有人能夠殺你。」
「是是是,小公子武功出神入化,小的佩服。」
那個人嘴巴特別油,因此說起話來,有時特別讓人舒服。
楊豐微微點頭,關心地問︰「袁家人在哪里?」
「小公子,他們都被三當家抓走了。」
「大當家和二當家,在這里搜刮袁家的家財,三當家把他們全家都帶去山寨,男的當奴,女的為娼,全部要賣。」
「如果是沒有勞動能力的男人,就會殺掉,而那些年輕的女子,到了山寨,通常會遭到強暴,玩膩了,就會賣到妓院。」
听到這話,楊豐想起袁英,知道她一直喜歡自己,卻屢遭自己拒絕,感覺她很委屈,如果真的因此遭到山賊的侵犯,那當直是生不如死。
楊豐心下大驚,著急地問︰
「你們是什麼山寨,袁家人被帶走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