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阮芸姑娘的品鑒。」
阮芸宛然一笑,遞回那個請帖,梁貴雙手接過,一臉欣喜之色。
阮芸的眼光轉到梁貴身邊的少年身上,見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正視過自己,就好奇地問︰「梁貴叔,請問這位少年是你什麼人?」
心下大怔,梁貴已經猜到楊豐與金陽觀可能結過梁子,連忙掩飾道︰「他是我的佷子,他叫梁豐,是我帶他來增加眼界的。」
眉頭微蹙,阮芸心生疑惑,看到梁貴的神情並不自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更有一絲顫抖,顯然說明他心里很虛。
阮芸打量這個白衣少年,見他英俊非常,氣質出眾,更有一股英武神氣,洋溢而出,令人看過一眼,就心生敬畏之心。
他那張雪白的臉,更給人一種冷若冰霜的感覺,似乎從冰雪中生成的一樣。
「梁豐,這個名字很好呀!」
阮芸盯著楊豐,嘴里呢喃道。
梁貴訕笑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佷子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場面,有些膽怯,讓阮芸姑娘見笑了。」
阮芸嘴角上揚,望著楊豐,作揖道︰「梁豐公子,阮芸姑娘這里有禮了。」
楊豐轉過身來,作揖道︰「阮芸姑娘好,小子梁豐,這里還禮了。」
露出笑容,阮芸開玩笑道︰「原來梁豐公子不是啞巴,我還在心里擔憂,要是這麼英俊的少年,是一個啞巴,那就可惜了。」
楊豐正色道︰「阮芸姑娘見笑了,當下正是肅穆時刻,所以我才沒有作聲。」
眉頭微蹙,阮芸說︰
「那是,這麼多英雄豪杰在這大門口等著,大家都非常焦躁難耐,還要思考怎麼參加這次的大會,應該說些什麼高見,我當真不應該在這里胡說八道,亂了大家的心神。」
「我真是不應該呀,不對呀!」
楊豐笑了一笑,平淡地說︰「阮芸姑娘美貌動人,在這里輕語幾句,倒也無妨。」
「只是我是一個少年,可不能與阮芸姑娘相比。」
「恕我失陪,不敢多言了。」
石瑯斜了楊豐一眼,不客氣地說︰「裝什麼裝,這個九炎城里,不知多少富貴公子想和我們阮芸姑娘說話,一直都沒有機會。」
「而阮芸姑娘現在主動找你說話,你倒擺起譜來啦,真是不識好歹。」
梁貴微笑道︰「我家佷子是個悶性子,不太會說話,還請阮芸姑娘和石瑯公子見諒。」
哼了一聲,石瑯護著阮芸姑娘,憤然從人群中擠過,回到了金陽觀的隊伍。
……
這個時候,另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過來。
梁貴瞥到身後有動靜,轉身一看,被眼前出現的人給震驚,大叫︰
「玄靈閣閣主,魏元!」
這句話一出,他身邊所有人都是大驚,目光全部聚焦到這個高大的男人身上。
只見這個高大的男人,一身火靈甲,四十多歲的樣子。
他烏黑的雄獅發型,虎眉豹眼,鼻梁挺直,嘴唇豐潤,一臉絡腮胡須,身高一米九七,身材魁梧,體形健碩。
一雙雄鷹般的眼光落在楊豐的身上,沒有正視他身邊的
任何一個人,猶如雄鷹發現了獵物,甚至是對手,產生一種凝重而凶惡的神情。
梁貴大怔,心里恐懼道︰「這個楊豐公子,怎麼初到九炎城,就得罪這麼多權威人士,他到底是做了什麼惡事,招惹了這些人?」
梁貴連忙開口道︰「魏……魏元閣主,在下是九炎城梁府的梁貴,身邊這位少年是我的佷子梁豐,在這里,向您有禮了。」
「梁豐!」魏元震驚道。
哈哈大笑,魏元右手伸出食中指,敲了敲腦門,有點尷尬地說︰「看來是我記錯了,原來這位小兄弟姓梁呀,我還以為……」
金陽觀的人循聲望向楊豐這邊。
梁貴察覺到他們的眼光,連忙接口道︰「梁豐,還不快向玄靈閣的閣主魏元前輩行禮!」
楊豐轉身,雙手一揖,說道︰「魏元前輩,楊豐有禮了!」
梁貴大怔,低聲道︰「楊豐公子,金陽觀的人就在旁邊,你不能暴露自己。」
嘴角上揚,魏元露出一個譏笑的表情,看著梁貴說︰
「他不是你的佷兒,他的真名叫楊豐,我曾經在九炎天橋見過他,還和他說過話。」
梁貴一臉尷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金陽觀的隊伍一下子喧囂起來,一人大喝︰「楊豐,你自尋死路!」
聲音還沒有落下,只見石瑯一個縱躍,空中翻轉,飛向楊豐,雙掌一推,一道極其雄厚的火炎真氣射向他,根本不顧忌他的身邊還有很多人。
「放肆!」
魏元昂然道,拍出一掌。
「砰」的一聲。
空中的石瑯中招,身子如斷線的風箏,從人群的上空飛過,直摔到三十丈外的地方。
梁貴大驚,暗道︰「原來楊豐公子在九炎城,遇到的大人物,並不全是敵人呀!」
「真是嚇死我了,如果他連玄靈閣也得罪,那我梁府,還真的不知道怎麼掩護他,真是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魏元拍了拍楊豐的肩膀,微笑道︰「小兄弟,你終于到了九炎城,上次一別,你沒有跟著我,我還感到奇怪?」
楊豐說︰「魏元前輩,真是抱歉,當時我有一匹駿馬,不能跟隨魏元前輩的路線,還請您見諒。」
「無妨!」魏元嘴角上揚,說道,「你也對鄒府的大會很感興趣嗎?」
楊豐點了點頭,說道︰「我听梁四叔說,這次鄒府的大會,雲集九炎城所有的聞名英雄,所以想來見識一下!」
梁貴陪笑道︰「是的,我們梁府也收到了請帖,正在這里等候。」
魏元一笑,說道︰「你們不用等了,跟我走!」
梁貴一驚,立馬應道︰「是!」
楊豐應道︰「謝謝魏元前輩!」
听到這話,魏元身前的那些人連忙讓開。
魏元帶著楊豐、梁貴和玄靈閣的長老等數人,在九炎城眾多成名豪杰的眼前,大步流星地直奔鄒府的大門。
那些鄒府的門衛,不但沒有阻擋,還有一人迎接魏元,在他身邊引路。
金陽觀的隊伍看到那個白衣少年楊豐,跟著魏元的一行人進去,都是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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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氣憤道︰「那個臭小子,什麼時候認識了玄靈閣的閣主,那我們金陽觀的恥辱,豈不是不能洗刷啦!」
「啪」的一個響亮的耳光聲。
一個身形矯健的人影從人群的頭頂掠過,打了說這話的人一個耳刮子,高聲道︰「金陽觀的人跟我走!」
金陽觀的人齊聲應道︰「是,大護法!」
他們擠開人群,橫沖直撞地沖向鄒府大門,一共進去了十六人。
不一會兒,隨著各個門派的代表人物趕到,逐一進入鄒府的大門,直到天黑,還有人馬趕來,匆匆而入。
……
鄒府。
六陽廣場。
九炎城的各個豪門、世家等的門派代表人物,井然入席,分別坐在相應的座位上,十人一桌,參加宴會。
金陽觀的石瑯和阮芸,走到大護法的身邊,指了指玄靈閣魏元身邊的白衣少年,說道︰
「大護法,那個白衣少年,就是在九炎城東門,羞辱石氏兄弟的楊豐。」
「他也是在東九街,驅趕石崢師兄的楊豐。」
大護法阮昊一臉凝然,右手中的酒杯一爆,發出「砰」的一聲大響。
眾人都是大驚,上百雙眼光飛掠,落到金陽觀的大護法身上,只見他的右手中酒杯已經粉碎,在微風中,飄揚成一片白色粉塵。
魏元睨了阮昊一眼,一臉肅然,低聲道︰
「只要他們金陽觀不懂規矩,你們就格殺勿論!」
身邊玄靈閣的眾長老齊聲應道︰「是!」
一位長老叫劉俞,看了楊豐和梁貴一眼,假裝問道︰「楊豐兄弟,是不是你和金陽觀的人有過節,他們看你不順眼呀?」
楊豐平淡地說︰「石氏兄弟在九炎城的東門想搶我的馬匹,被我打了一頓!」
這句話一出,玄靈閣所有人都是大怔,連魏元、梁貴和身邊臨桌的人們都是一怔,眼光全部落到楊豐的身上。
臨桌的一位青年人說︰
「這位小兄弟,你膽子好大呀,金陽觀在九炎城,是六大老戶之一,石氏兄弟更是金陽觀的真傳弟子,你竟然敢打他們,你不想活啦?」
「依我看,如果石氏兄弟要搶你的馬,你就送給他們算了,還賣一個人情,沖你的身份和穿著,你並不是買不起馬的人呀,你怎麼會做這麼不劃算的事呀?」
那一桌的人都是點頭,低聲附和道︰「是呀,為了一匹馬,和石氏兄弟結怨,不劃算呀!」
「這樣一來,不光樹了兩個強敵,更把金陽觀數千弟子都得罪了,這可不是一門一戶就能對付的,這簡直是捅了馬蜂窩呀!」
梁貴听到這些話,身子有些顫抖,看了看楊豐,又看了看魏元,低聲道︰
「楊豐公子,你初來九炎城,不了解九炎城的情況。」
「等一下,我去請金陽觀的大護法過來,你給他好好道個歉,當著魏元前輩的面,把這件事了結了!」
「我相信這里是鄒府,魏元前輩又在現場,他們金陽觀,不敢對你怎麼樣!」
楊豐雙眼一眯,臉色一沉,說道︰「梁四叔,你說這些話,我不怪你,可你以後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