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一路南下,先去江東之地。
賈環原本對「曲有誤周郎顧」的周瑜很感興趣,只可惜他來晚了。
周瑜剛剛去世不久。
賈環見到了周瑜的兩個兒子,可惜風采遠遠及不上他們的父親。
倒是周夫人小喬,真是個大美人。
賈環見到了魯肅和呂蒙等人,倒是沒有讓他失望,果然名副其實。
在江東沒有待太久,賈環轉道川蜀。
賈環有一世是川蜀人,對川蜀還挺又感情的。
他喜歡吃川菜,喜歡吃火鍋。
只可惜,現在的巴蜀之地還沒有辣椒啊!
走在大街上,賈環操著本地口音,讓人一點兒也听不出他是外鄉人。
一輛牛車從賈環的身邊行駛過去,牛車上的人注意到賈環,叫了一個手下,低聲吩咐幾句。
手下轉身離開。
賈環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跟蹤觀察自己。
他裝做沒有發現的樣子,依舊悠閑地逛街。
暗中的人跟蹤了他一天時間,之後就再沒有出現了。
那人卻不知道,他被人反跟蹤了。
賈環墜在那人的身後,來到了一處府中。
諸葛府!
果然呢!
賈環坐在房頂,揭開瓦片,往下看去。
他看到了長相清雋的男子。
這男子的俊美不下于郭嘉,氣質不如郭嘉瀟灑,但卻多了幾分儒雅。
這人便是三國時赫赫有名的臥龍諸葛孔明了。
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諸葛孔明確實厲害,只可惜遇上了爛泥湖不上牆的劉禪,且時不予他。
「你確定那人不是北方來的人?」諸葛亮沉聲問手下。
手下點頭︰「此人口音正宗,該是蜀地哪家的公子,來成都游玩。屬下他他跟其他人談論巴蜀其他地方的風景,說的也頭頭是道。」
「是嗎?」諸葛亮皺眉,他不覺得是自己判斷錯誤,但手下傳回來的消息又證實他可能判斷錯誤。
除非那人一早就學會了巴蜀本地的語言。
但可能嗎?
一個長期生活在北地的貴公子,能專門去學巴蜀的土語?
諸葛亮揮揮手,讓手下退下。
他坐在書桌前開始處理公務。
賈環看著天色越來越暗,書房服侍的下人都開始打瞌睡了,他輕輕跳下房頂,悄無聲息地進入書房。
「你?」諸葛亮看著忽然出現的人,先是震驚,隨即反應過來,「曹公子遠道而來,亮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賈環也很驚訝︰「諸葛先生怎麼一眼就認出是我的?」
諸葛孔明微笑︰「曹公子與眾不同,亮早有耳聞。」
諸葛孔明提起茶壺,問賈環︰「公子不想驚動其他人吧?那只能請公子喝一杯涼茶了。」
賈環笑眯眯︰「涼茶好,去燥氣。」
他在桌子旁邊坐下,諸葛亮坐在桌子的另一邊。
這里說一句,諸葛府的桌子和椅子都是賈環當初讓匠人制做出來的高腳桌椅。
現在這些高腳桌椅已經風靡了天下的富貴人家。
諸葛亮笑道︰「還要感謝公子讓匠人制做出的桌椅,讓亮處理公務都輕松了許多。」
賈環笑︰「不過是小孩子的想法,倒是讓先生見笑了。」
諸葛亮︰「公子小小年紀便能夠弄出那許多造福天下百姓的事情,亮豈敢笑你?」
賈環︰「諸葛先生,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便不要再提了。」
諸葛亮點頭,換了個話題︰「公子此次來巴蜀,所謂為何?」
賈環微笑︰「只是來游玩罷了。」
諸葛亮也微笑,但眼里寫著「不信」兩個字。
賈環︰「確實是來游玩,從巴蜀離開後,我還會繼續南下,去南蠻游玩。」
「是嗎?那就祝公子游玩快樂了。」諸葛亮將茶杯推給賈環,「只是南蠻並非好地方,那里多瘴氣和蛇蟲鼠蟻,且本地人十分排外,公子去了可要小心。不管其中哪一項,都會危及性命的。」
「多謝諸葛先生提醒,我心中有數。」賈環向諸葛亮道謝,他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水,道,「先生是我所見過的,最聰明的幾個人中的一個。我想,你應該已經看出局勢了。曹軍必定會南下,到時候整個天下都是曹家的,劉備必輸。先生為什麼依舊幫劉備呢?」
諸葛亮︰「主公乃是漢室血脈,亮只為忠義。」
賈環︰「我父親也是忠心漢室的。」
諸葛亮搖頭︰「曹丞相以前確實忠心漢室,但如今嘛……想來曹丞相的一干手下也不甘心曹丞相這是個丞相。」
賈環認可諸葛亮這話。
賈環︰「當年陳勝吳廣起義,曾經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話。而這漢室江山,也是漢高祖從秦室奪來的,劉邦當初可只是一個混混。江山並非一開始就是劉家的。改朝換代,是歷史趨勢,先生再是大才,與歷史洪流一比,也不過是螳臂當車。先生的忠于漢室,在我看來,不過是愚忠罷了。」
賈環繼續道︰「《孟子•盡心章句下》有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先生,百姓才是最重要的。百姓們遭受這許多年的戰亂苦痛,最想的就是能夠有人一統天下,過上安穩平靜的日子。而如今,能夠又實力一統天下的只有我的父親。」
諸葛亮嘆氣。
賈環說的,他如何看不出來。
只是,他已經認了劉備為主公,就不會背叛劉備。
諸葛亮看向賈環。
說他卑鄙也好,背信棄義也罷,為了蜀漢,他不介意做一些讓自己名聲受損的事情。
賈環的眼神閃了閃,心中嘆了口氣。
就只見諸葛亮忽然將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擲,茶杯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分外響亮。
一群全副武裝的兵士從門口沖了進來,窗口處也滿是拉著弓箭的士兵。
賈環輕笑︰「先生是早料到我會來了?」
諸葛亮微笑︰「亮也無法確定,不過是有備無患罷了。」
賈環笑︰「先生抓到我,就能威脅我父親了?要知道我父親可是有許多兒子。」
諸葛亮︰「但曹大公子便只認定你一個弟弟。」
賈環︰「先生是認定我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