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我需要回去跟約瑟夫他們商量一下，他們是中間人，這事情我們自己也沒法保證……」
一支煙抽完後，謝才開口。
周齊桐說的事情，他很清楚。
不是他不願意跟那「有些單位」合作，而是目前並不願意就此打上標簽，未來十多年，那些單位是沒有什麼錢的，也給不了多少的業務……
「行，你們回去商量一下。」
周齊桐點頭。
沒有直接逼著謝就此直接表態。
「你們公司今年工作計劃是不是又要調整了？」
謝嘆了口氣，點頭。
不調整能如何？
「目前我們準備請倪大拿來幫忙負責技術算計硬件開發，管理上的事情，由梅榮雲負責……」
謝把公司目前的狀況做了介紹。
「這麼說來，咱們人才引進這塊還得加快啊。要不然你們基礎科研人才又不夠了。」
田興志愁眉苦臉地說道。
缺人，不只是宏科技的事情。
還有其他的一些高新技術企業。
土川不像別的發展了很多年的城市，十多年前，還是一個小漁村呢。
根本就沒有幾所高校。
周齊桐也不時提出一些心中的疑問，幾人一直聊到晚上十點多，才結束。
「興志，你對這事情怎麼看？」
送走謝跟魏方圓後，周齊桐問田興志。
「宏科技目前的步子邁得太大，總覺得繼續這樣下去，隨時都有崩盤的可能啊。」
田興志嘆了口氣。
從最初的宏偉機械，到現在的宏科技，僅僅一年時間不到。
之所以發展如此迅速，就靠楊威空手套白狼的騷操作。
這中間有著太多的運氣成分了。
周齊桐也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他同樣也有這樣的擔憂，可現在，沒辦法了，管委會已經把最大籌碼都給壓在了宏科技上面。
「老板，回公司嗎？」
喬東旺問一臉疲憊，上了車就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的謝。
「去唐記。」
謝輕聲回答。
不管唐怡最終如何決定，都應該有一個了解。
不算不明不白的開始，也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結束。
唐記，生意依然火爆。
「唐怡呢？」
謝對熱情招呼他的小毛問道。
小毛搖頭，「這幾天唐姐都沒來。謝總，要不喝點，我給您上兩個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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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謝轉身吩咐喬東旺開車送他回去。
老廠區。
魏方圓等人回來後，依然還在加班，上官錦同樣也在忙著工作，
唯獨就謝一個人閑著。
「老板，倪總要明天上午才過來，沒有今晚上的機票，我們本來是準備包機的，他卻不同意，說是太高調了……」
上官錦在謝回到辦公室後，就進來匯報。
謝心不在焉地點頭，表示知道了。
「第一機械集團的翻譯團隊，明天也會到達，費總希望能跟您見面聊一些深入的合作，您看有時間嗎？」
「明天我有重要的工作安排嗎？」
謝沉思了兩秒。
不明白費玉來要找自己談什麼。
之前跟第一機械團的合作，談妥了很長時間，可推進很慢。
事情是魏方圓在負責。
「沒有，我也跟魏總溝通過，一會兒魏總忙完，會跟您溝通之前跟第一機械集團、滇南一機的合作項目。」
上官錦立刻回答。
對于謝的工作安排，她掌握得非常清楚。
沒辦法。
老板太懶了，根本就沒有多少工作。
謝听到沒有重要的事情安排，也就不吭聲。
上官錦卻沒有就此離開︰「對了，還有件事情，之前公司管理人員利用公司資源撈好處的事情，魏總覺得也需要您親自處理。這事情如果再不處理，對于公司的管理，會造成不小的影響。」
「趙杰跟楊德志兩人，在公司地位也不算低了，處理不好，確實會造成不小的影響。」
謝也很清楚這事情一旦處理不好會對公司管理造成多大的危機。
趙杰是原來宏偉機械的車間主任。
楊德志是謝最早挖來的管理人員，在佔據宏科技不小比例的機械加工業務中，掌握著不小的話語權。
「讓黃朝陽跟魏方圓、尹小梅明天早上來我辦公室吧，這已經太晚了。」
謝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這一天天的。
事情太多了。
一堆的事情都等著處理。
可沒有足夠的管理人員。
公司規模急劇膨脹，帶來的管理危機，不是能輕易解決的。
稍有不慎，就會對整個公司的管理造成嚴重危機。
任何公司，都不可能杜絕這種利用公司資源給自己撈好處的現象，關鍵是如何讓這些事情變得可控。
謝同樣沒有好的辦法。
「晚上陪我喝點？」
謝問上官錦。
上官錦本來想拒絕，可看到謝一臉的憔悴，有些心痛，點頭︰「去新公司天台喝。」
謝自然不拒絕。
新公司那邊的天台，確實不錯。
或許，可以在上面搞個園林？
••••••
「老板，您這是病了？可得注意身體啊……」
在謝辦公室里等著他的黃朝陽見到謝進來的時候，發現他頂著兩黑眼圈，走路也是有氣無力的。
而後面跟著的上官錦容光煥發。
兩人一起來，難不成？
黃朝陽有些疑惑，之前老板跟上官錦，好像也沒有什麼苗頭。
「老魏還沒來？」
謝坐在椅子上，感覺到腰酸不已。
黃朝陽在這里，也沒法多做小動作。
「來了，來了……」
魏方圓從外面跑進來。
上官錦燒上水，給幾人泡茶。
「尹小梅呢？」
「尹經理忙著安排專家跟資深工程師，以前人事部管理的，只有少數外國工程師，這一下多了兩百多人，全部都得建立檔桉，翻譯人員也沒到位……」
魏方圓急忙解釋。
他沒法給謝說尹小梅不僅不鳥老板，反而還當著魏方圓罵謝。
沒法啊。
他這個總經理，一天也忙得要死，就是不睡覺，工作也是干不完的。
「行吧……你們說說關于趙杰他們的情況……」
謝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魏方圓跟黃朝陽兩人，神色都變得嚴肅起來。
「老板，這事情嚴重了，根據我們暗中的調查，目前涉及這事情的，不只是趙杰跟楊德志，幾乎制造系統所有管理人員、檢驗人員，都參與到了里面……公司生產的質量控制沒有之前嚴格，供應商不符合質量的，也都會結算……」
黃朝陽神色難看地把他掌握的情況做了介紹。
「不過，楊德志有些奇怪，他參與了，卻沒有拿任何好處，好像，也不知道趙杰在里面拿了好處……」
魏方圓補充著。
••••••
宏科技新廠區生產部。
楊德志辦公室里。
趙杰跟陳創鑫坐在楊德志的對面。
此刻，氣氛有些緊張。
「趙主任，那批活，利潤高，技術要求也高，如果外協，無法控制質量不說，我們的加工成本也會增加不少……」
楊德志神色嚴肅。
趙杰現在越來越過分。
不僅開始把加工價格更高的半精加工業務外協出去，連精加工業務也開始外協。
這不，又來找陳創鑫，要求把宏科技自己生產的數控系統的滾軸絲杠等外協給創鑫機械。
「楊廠長，咱們創鑫機械的技術實力您是知道的，現在擁有上百台數控機床，技術實力也很強……」
陳創鑫急忙說道。
他算是最早一批宏科技的外協工廠。
當初還是宏偉機械的時候挖了羅藝，最後跟羅藝分道揚鑣，可他在第一時間找到宏科技購買數控系統用于改裝自己的普通機床。
宏科技大量加工訂單，外發了不少部分給他們。
有了宏科技的外協業務，創鑫機械在這大半年，發展很快。
後來，陳創鑫不滿足慢慢發展，就主動找到了趙杰，趙杰利用公司跟滇南一機的合作關系，直接用公司的資源幫創鑫機械拿到數控機床，再把數控機床抵押給銀行償還設備款，各種騷操作，都是跟謝之前的操作如出一轍……
幫滇南一機介紹業務有業務費。
幫銀行拉到貸款有提成。
幫創鑫機械搞來這一切，得到的更多，不僅到手大量的現金，甚至，趙杰目前也持有了創鑫機械17%的股份。
宏科技丟出來的粗加工業務跟技術含量不高的業務，利潤非常低。
半精加工業務給了很大一部分給創鑫機械。
可陳創鑫跟趙杰兩人依然不滿足。
「不是你們實力強不強的問題。我們生產車間剛擴產，如果精加工業務都外協出去，難不成我們自己粗加工？」
楊德志眉頭擰到了一起。
對于趙杰，他有著很大的不滿了。
之前是為了解決公司產能不足的問題。
現在產能不足已經解決了。
「楊廠長，咱們擴大了產能，完全可以跟汽車廠那邊加大合作力度啊……」
趙杰依然不死心。
想要說服楊德志。
「廠長，總部來電話，魏總讓您過去一趟。」
正在這時候，楊得志的助手敲門進來匯報。
「魏總找楊廠長，什麼事情？」
趙杰警惕了起來。
該不會是魏方圓發現了他們的事情吧？
楊德志見趙杰問自己助手，眉頭微皺，卻也沒說什麼。
助手沒有看到楊廠長的表情，開口說道︰「說是讓楊廠長去商量公司業務調整的事情。」
「看吧，公司總部都覺得咱們的這些業務該外協……」
趙杰松了一口氣。
••••••
「目前的這些，能把他送進去，不過，由于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對公司產生了重大損失，判不了幾年。」
付思源認真地看著謝跟魏方圓幾人。
公司出現這樣的事情，法務肯定得出手。
「你有什麼意見？」
謝平靜地問付思源。
宏科技的法務部，還從來沒有對公司內部出手。
這種事情必須從一開始就杜絕，殺雞儆猴。
「可以再等等……數額越大，判刑的時間越長……另外，目前國內尚未出現民營企業這類的桉件……」
付思源一早就想好了對策。
不把後果搞嚴重一些，敲山震虎，她這龐大的法務部好像沒有太大的存在必要。
全國範圍內，都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有宏科技這麼強大的法務部。
「萬一到時候他們收手了呢？」
魏方圓有些不情願。
「對啊！一旦收手，對公司造成的影響更大……目前，他們的操作，已經開始讓我們業務部的人也在干這些事情了。咱們不可能把人給全部開了……」
黃朝陽也不樂意。
他從徐樂手里接過業務部，沒有做出什麼成績不說，反而還讓手下搞出這樣的事情。
「老板，楊廠長來了。」
上官錦敲門，向幾人說道。
很快。
楊德志就進了謝辦公室。
看到里面魏方圓、黃朝陽，他還沒什麼，可看到付思源也在，心中不由「咯 」了一下。
公司的法務，平時都不會跟他們接觸的。
「楊廠長，快坐。」
謝熱情地招呼著楊德志。
後者心中卻不斷地在思索著究竟有什麼事情需要法務部也在場。
說好的魏方圓找自己啊……
「老楊啊，咱們目前機械加工業務都是你在負責，壓力很大吧？」
魏方圓開口問道。
「？？？」
楊德志更加疑惑。
生產部的壓力，確實很大。
畢竟，管理團隊都沒有足夠的磨合，一直都在不斷地擴大著。
「沒有，沒有！」
「既然沒有，為什麼我們公司大量利潤高的業務被外協出去？另外，這段時間，我們公司交付出去的產品，質量下降嚴重啊……」
魏方圓神色依然平靜。
就如同老朋友聊天一樣。
謝跟付思源幾人，只是默默地喝茶，默默地關注著楊德志的反應。
「魏總，之前豐田跟標致那邊，要求我們加大供應，公司產能有限……」
楊德志急忙解釋著。
難道是公司高層知道了趙杰不停地把各種利潤高的業務外協出去，而且為了滿足公司的產能，一些利潤低的業務，就留在了公司自己加工。
「趙杰在創鑫機械，有17%的股份；另外呢，去年從滇南一機拿到了大約120萬的業務提成，從銀行拿到了80萬的業務提成……」
「什麼？」
楊德志听到這話，被驚得 地站了起來。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