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人們爭先恐後地向著店內擠去。
玻璃門都被擠掉，倒在地上碎了一地。
「保安，趕緊維持秩序……」
唐浩拿著喇叭大喊著。
可店里的保安都被擠得出不來。
外面的人，依然在瘋狂地往里面擠。
「哎呀，不要推我……」
「啊……我腳被玻璃劃傷了……」
人群中，有人被擠到碎玻璃渣滓上面，痛呼了起來。
看到街道對面混亂的情況，唐浩根本就控制不住場面，鄭明瑞跟嚴華都急了。
誰都沒想客人這麼瘋狂。
外面維持隊伍的人保安根本就控制不住……
街道上人本來就多，在知道麥當勞開業後，更多的人涌過來。
要是再控制不住，一旦出現踩踏事件，後果將不堪設想。
急忙擠到唐浩身邊，從他手里搶過了喇叭︰
「安保人員立即排成人牆，不排隊的，不讓進去……大廳內部先不接受點單，讓所有人排隊，不排隊不營業……」
有了組織，安保人員就快速地聚集到門口，把擁擠的人慢慢地往外邊擠。
好好，擠進店內的人並不是太多。
而內部也有員工按照之前培訓先行維持秩序。
花了半個小時時間，局勢暫時得到了控制。
而唐浩也安排員工把幾名因為擁擠被地上的玻璃大門渣滓劃傷的客人送到不遠處的醫院包扎，並且承諾每人送一份巨無霸套餐。
完事後，他整個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
「大家不要著急，都排好隊，今天肯定會讓大家都吃到才會停止營業……」
局勢控制下來，唐浩在得到鄭明瑞的示意後，對著周圍已經排起了超過五十米的隊伍，以及後面因為維持秩序人手不足的隊伍喊道。
這只是讓隊伍勉強維持著秩序。
誰都怕到時候沒了。
「這些人太瘋狂了……」
「之前謝提醒的時候，我覺得他想得太多。可看這情形，明天咱們所準備的5000人的分量，可能還是會不夠的……」
鄭明瑞跟嚴華兩人完全沒有想到過這樣的情況。
「就是咱們那邊搞活動，生意也沒有這麼火爆啊……我現在有一種感覺，咱們失去了一個很大的業績……」
看著得到消息趕來，越來越長的隊伍，嚴華擔憂地說道。
如果香江公司來這邊開店，這些利潤都是屬于香江公司的業績。
而兩人也會因為業績暴增而得到更多。
「謝應該是看到了潛力，才這樣的。還好，當時他沒有要整個大陸市場，要不然，咱們就只能干看著……現在最大的可能，是總部會自己開設新的分部……」
鄭明瑞不是沒有想法。
有想法能如何？
撕毀跟謝簽訂的合同麼？
謝手里有個香江的律師搞了一個法務部，各種法律條款搞得清清楚楚的。
還好，謝只是拿下了珠三角的代理權。
「只是這一時也說明不了什麼。還得看後面……」
嚴華說道。
••••••
「侯總，這都過去快一個小時了，怎麼還沒送過來？客人早就不耐煩了。」
一名唐記的服務員跑來詢問侯平。
侯平把手機丟在桌上，一臉無奈，「點的東西太多了，而且都得先做好，還得打包不是？讓大家再等等，很快就送來了。」
他也不確定什麼時候能送來。
按理來說，早就應該送過來了。
沒來。
電話不停地撥打，可根本就沒人接。
「要不，你去看看？」
謝皺起了眉頭。
該不會是試營業沒有準備好，出了什麼亂子。
剛起身。
就看到車身上印刷著「M」標志的面包車出現在了唐記的大門口。
送餐的來了。
「不用去了。你們先喝著，我去問問怎麼這麼長時間。」
侯平對幾人說了一句後，就向著門口去了。
「我也得去看看了。」
唐怡也起身了。
運營了這麼長時間，生意一直火爆，她這老板也可以不用一直都守著。
之前謝跟周斌聊得不錯，顯然到了謝跟周斌談正事的時候，他們在旁邊，不太合適。
兩人離開後，就剩下謝跟周斌、陳琳。
曹雲峰之前就離開了。
作為謝的專職司機，他平時都不喝酒的。
原本火熱的氣氛，隨著侯平跟唐怡兩人的離開，一下冷了。
陳琳本來就跟謝幾人不熟悉。
之前只是好奇能命令麥當勞總經理的人的身份，知道後，也就沒有什麼興趣了，之前就說話很少，都是唐怡不停帶話題，她才開口說幾句。
如果沒有謝進入電子表市場，他現在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其他賺錢的生意，基本上都有人在做。
聊得愉快，不代表就能釋懷。
可能怎麼辦？
人家隨便投個麥當勞，就幾千萬。
「現在有什麼打算？」
謝見周斌看自己的眼神復雜，主動開口詢問。
通過之前的交流，他覺得周斌這人還不錯，很有拼勁，而且眼光也敏銳。
這樣的人，在這個時代，怎麼都不會混得太差。
至于能混到什麼程度，就說不定了。
社會就是這樣。
一浪又一浪。
「目前電子表的業務沒法做了，市場已經被你們砸壞了，一塊電子表，能有五塊利潤都算是不錯了……有些生意倒是賺錢，風險太大……」
周斌嘆了口氣。
他同樣也在發愁。
這邊機會很多。
甚至他想過開廠，自己有渠道，不管開什麼廠，都容易發展起來。
可現在他手里沒有資金。
「我差一個消費電子產品市場部負責人，你先來給我干一段時間如何？」
謝發出了邀請。
什麼？
不管是周斌還是陳琳，兩人都詫異地看著謝。
尤其是陳琳。
知道周斌現在的情況都是謝造成的。
好歹，謝也算是周斌的一個仇人。
他居然想要把仇人招聘到自己公司，不怕到時候周斌狠狠地坑他一把麼？
「謝總，別開玩笑了。現在全土川，誰不知道宏科技工資高，但是進去的門檻也高。我只是一個初中畢業……」
周斌一臉苦澀地看著謝。
這是他沒想到的。
「人事部在外面招牌的只是一般的員工，而中高層，要麼是去別的公司挖，要麼從我們公司基層展現能力往上提升，不管怎麼樣，都得通過我。而我，知道我什麼部門需要什麼樣的人……」
謝平靜地說道。
「我看上的，只是你建立的渠道。至于其他，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即使沒有你的渠道，只不過讓宏科技市場發展慢一點而已。」
謝一臉自信地說道。
很欠揍。
可周斌卻沒有別的心思。
電子表市場上，他只是一個小代理商。
連上家的上家被謝收拾了都沒有辦法，甚至跟謝合作了。
人家有這實力說這話。
「謝總，消費電子產品是指什麼方面？」
周斌沒有急著回答。
向謝了解更詳細的情況。
「通訊產品諸如手機、BP機，彩電等都屬于消費電子產品。不過目前手機跟BP機我這邊有人負責。你如果願意，來宏科技負責VCD的市場開發。這是跟彩電配套的一種設備，把錄像壓縮裝到一家光盤里面，通過VCD在彩電中播放出來……」
「可以壓縮任何錄像麼？」
周斌頓時興奮起來。
他敏銳地感覺到了這里面的市場機會。
目前的電視，絕大部分都只能通過電視台看電視。
錄像帶播放器，價格昂貴，根本就不是家庭能消費得起的。
電視台播放的連續劇或是錄像，一旦錯過了，除非重播，否則看不到。
有了VCD，隨時都可以看。
甚至連續劇全部壓縮進盤，根本就不用守著電視，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
甚至，很多地方還可以利用這個來收費播放……
僅僅是听到謝介紹功能，周斌就想到了這麼多。
里面機會很大啊。
旋即又想到，即使發展得好，這好像跟自己沒有太大的關系，最多就是拿點提成……
「理論上講是可以壓縮任何錄像的。不過呢，要想拿到香江等地方錄像的版權，這個得去談……當然，如果不願意給這部分版權，可以另外找人設立一個廠，直接搞到錄像帶……」
有陳琳在旁邊，謝沒有說得太詳細。
他不願意去做盜版光盤。
雖然海量的盜版光盤存在對于VCD的市場擴張有著巨大的意義。
可謝並不打算高價出售VCD光盤。
一張光盤成本也就幾毛錢，往市場上丟出去，不會比他原本世界的盜版光盤賣得貴。
低價，才是應對盜版最有效的方式。
利潤不高，自然也就沒有多少人會進入這行瞎搞。
至于光盤出現競爭者，謝會巴不得。
搞光盤，不是為了賺錢，只是為了給他的VCD機獲得更大的市場用戶。
「你不用急著答復我，可以認真考慮一下。即使不願意來宏科技，我想，我們也是可以合作的。光盤工廠我可以交給你做……」
謝見周斌眼神閃爍，明顯看出了他的心思。
給人打工與自己當老板對比。
聰明人都知道怎麼選擇。
但是更聰明的人，往往會去認真衡量究竟怎麼選擇才會利益最大化。
「狗曰的……」
侯平回來了，提著一大包麥當勞的快餐放到了桌子上。
然後對陳琳說道︰「這是你們的，趁熱吃。」
隨後對著謝感慨著︰「幸虧今天晚上試營業了，要是明天早上開業，估計會更亂。剛才問了一下，說是我們那邊的門都被擠爛了……」
「門都擠爛了？這也太夸張了吧？」
陳琳瞪大了眼楮。
顯然不太相信。
謝不覺得有什麼懷疑的。
試營業本來就是臨時決定，從香江那邊過來的鄭明瑞跟嚴華兩人都是按照香江那邊的市場來做的預桉，不出問題才是怪事。
「夸張？這會兒排隊的人越來越多，排隊的人都站出商業街之外了……周圍所有的大排檔、飯店，生意全部都減少了至少六層……按照這趨勢下去，估計兩點都沒法停業……」
侯平一臉苦笑地看著謝。
當初誰都不認為這個能賺錢，謝居然投三千萬巨額資金！
現在看來，要不了半年，這三千萬都會賺回來。
都是一個地方長大的，謝也就比自己多讀三年初中嘛。
那腦袋怎麼就不一樣呢！
「兩點停業？如果消息傳出去，我估計，到明早上開業的時候，試營業都結束不了。」
謝平靜地說道。
「這不可能吧？誰會為了吃個洋快餐，晚上不睡覺？明天還得上班呢！」
周斌滿臉不相信。
通宵營業？
這有些扯澹。
「換成你現在知道營業了，你會等到明天麼？」
謝問他。
周斌愣了，旋即苦笑，「真不會，誰讓你們廣告做得太好，花十塊錢出一趟國……」
目前正是出國熱的時候。
但凡多讀了一點書的人，誰不向往國外？
可來土川的，終究是因為出不了國，圓不了夢。
麥當勞是洋快餐，全球知名。
去不了國外，還不能過上一次國外的生活麼？
「不只是這些做生意的，高新區很多工廠。工廠里平時也沒有什麼娛樂，有些晚上兩三點才下班，那些人，吃一頓幾十塊的飯，可能舍不得，但是花十塊錢體驗一下有錢人的生活，還是願意的。」
謝說道。
做生意，就得琢磨人心。
要是連人心都把握不住，還做個屁的生意。
設計廣告、營銷策略，什麼都得根據消費者心理來。
「味道如何？」
看著陳琳努力地保持著淑女狀吃漢堡，侯平問道。
他現在看著這玩意兒都沒胃口了。
味道單一。
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也得膩味。
「好吃……」
陳琳艱難地噎下滿口的漢堡，對侯平說道。
這才發現，幾人都看著她吃。
一晚上都陰沉著的臉，瞬間布滿了紅霞。
「我吃飽了……這些裝起來，留著明天的早飯。」
陳琳對周斌說道。
周斌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漢堡吃上了，陳琳是否做他女朋友，還沒明確答復呢。
「吃好了麼？要是吃好了，你們就先回去，我去那邊看看……」
謝對周斌兩人說道。
他還真想看看，這年代的人，是否真的能那麼瘋狂。
「好了，好了……」
「那好，老曹，你送他們兩回去，一會兒到麥當勞來接我，我們走過去，正好消消食。」
謝安排曹雲峰送兩人回去。
他則跟侯平兩人往麥當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