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不是事，問題是目前宏科技采購，不給錢啊！梅總，如果宏科技到時候一直拖著不支付，幾千萬的窟窿，怎麼補上？」
一名領導問到。
態度非常不客氣。
「是啊，梅總，雖然訂單數額不小，看起來前景也非常不錯。如果宏科技到時候無力償還呢？6500萬，對于我們公司來說，這是一筆無法承受的損失……」
有人開頭，其他人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
對于宏科技這樣沒有多少名聲的企業，沒有幾個人看好。
畢竟，幾千萬的項目。
一旦收不回來，所有人都會受到影響。
「諸位，大家的擔憂我理解。這確實有不小的風險，一旦收不回來這筆債務，就會變成呆賬……我們畢竟是國有企業……」
梅榮雲沒有反駁反對自己的人。
這想法，所有人都能理解。
畢竟，他們能不能往上升，就靠著這些業績了。
停了一下，見沒人再抱怨。
梅榮雲再一次嘆氣，隨後繼續開口︰「資金問題，是目前大多數企業都面臨的問題。甚至，有些企業因為外債太多，一直都沒辦法收回欠債，最終不僅連研發投資無力，甚至連生產都無以為繼，從而導致破產……」
梅榮雲的話，讓眾人都是一臉嚴肅。
大環境如此。
誰都沒法否認。
不欠外債的企業，幾乎沒有。
生產需要自己先投錢，銷售出去之後錢不一定就能立即就到。
「諸位，我們換種角度想想。如果鴻蒙系統，賣出去幾萬套呢？」
「嘩~」
梅榮雲剛說完，整個會議室里一片嘩然。
幾萬套鴻蒙操作系統！
意味的什麼？
這意味著幾萬台朗朝微機。
按照65000套操作系統，這意味著十多億的微機銷售額！
「去年咱們微機銷售數量是9800台，而今年到目前為止，銷售數量已經超過了6400台。國慶節屬于銷售旺季……」
梅榮雲說到這里，再一次停了下來。
沒人吭聲。
所有人臉上都是浮現出了激動的神情。
如果微機銷售額都能破十億……
想想都激動。
這意味著不只是高額的獎金，更是他們進入更好單位的敲門磚！
「鴻蒙操作系統，就是我們的機會。即使我們不願意，有別的電腦廠家會選擇冒險。何況，這冒險的成本並不高……」
資金是國家的。
業績才是自己的。
「所以，我建議，可以先行提供微機給宏科技，即使兩年時間內，我們無法做到銷售65000台微機，宏科技也不可能兩年時間沒有新的軟件……作為硬件開發公司，我們需要軟件廠商配套……他們使用我們的微機，開發出來的軟件，最適合的就是我們的微機……」
「大家如果有反對意見，就提出來吧。」
梅榮雲看著眾人。
沒有人再反對。
話都說到了這程度，還反對，腦子怕是有問題。
于是乎，沒有人再反對。
涉及6500萬的業務，就這樣在朗朝科技最高決策層中間通過。
「楊總，剛才霍子聰說，朗朝科技同意了跟我們的交易，先行提供我們需要的微機跟超級計算機，我們在兩年內支付貨款……」
魏方圓一臉激動地闖進了謝的房間。
因為激動，連門都顧不得敲。
「我說，老魏，基本禮貌還是得注意一下啊。我是年輕人，萬一我房間里有妹子呢？這不就尷尬了嘛……」
謝沒好氣地說道。
「……」
魏方圓為之一滯。
不知道說什麼好。
麻痹的！
虧得自己這麼興奮，知道朗朝科技決議後，第一時間向老板匯報。
希望年輕老板也跟著高興高興。
「對了，你剛才要說啥來著？」
謝問道。
「……」
魏方圓瞬間感覺到沒勁。
誰特麼的遇到這樣的老板，都會覺得沒勁的。
老板，終究是老板。
他還是把事情說了。
「就這？這不是預料之中的麼？」
謝並沒有什麼興奮的感覺。
朗朝科技會同意，確實在他意料之中。
如果這麼一點把握都都沒有，他也不至于提出這樣的條件。
「那我說點意料之外的事情吧。鑒于我們欠賬6500萬，對方怕我們到時候沒有錢支付，所以願意借調100名軟件開發技術人員給我們，工資我們出……」
「還有這樣的好事？」
謝這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這不是佔宏科技的便宜，而是送便宜給自己佔啊。
梅榮雲有這麼好麼？
「一開始我也以為听錯了……朱華忠總工給我解釋了，他們派出的這100名軟件開發工程師，依然屬于他們，我們給工資等成本，但是開發軟件必須基于朗朝科技的微機技術……」
「⺪！」
謝爆了一句粗口。
果然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對方提出這樣的要求，還是為了他們自己。
基于朗朝科技開發的軟件，也就意味著宏科技後面開發的部分軟件得意朗朝微機為主，最匹配的就是朗朝科技的微機。
不過，這對宏科技來說，也沒什麼。
反正開發的軟件，都是通用的。
即使朗朝科技不提出這樣的要求，不支援技術人員，該開發的，還是得開發。
無他，如果朗朝科技的電腦銷售數據不理想，宏科技的鴻蒙操作系統就很難達到謝的預期。
很多東西，都得指望著操作系統。
包括必須等到操作系統用戶積累到一定數量之後，才會開啟的網上購物商城。
「咱們要不要……」
魏方圓看著謝，有些為難。
他不希望接受這樣的條件。
雖然軟件開發出來還是宏科技的。
可這專用性太強了一些。
「不用，答應他們。6500萬的設備，如果先給錢，利息也不少呢。而用這筆錢來開發我們自己的相關技術……」
謝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魏方圓的提議。
就按梅榮雲的要求辦。
6500萬，足夠他放棄一次自己的面子。
••••••
「倪總，這是我們芯片項目的計劃，同樣，也有一些設計資料……」
謝看著眼前的倪大拿。
他很清楚，在漢卡沒有退出市場之前，讓倪大拿對聯想死心，不容易。
柳賣國之所以堅定不移地堅持賣國，就因為他會忽悠人。
「謝總，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管怎麼說，我是計研院的人……而聯想，是我們計研院下屬單位……」
倪大拿之前就明白了宏科技的後續計劃。
霍子聰很明確地告訴過他，宏科技是真的準備在芯片上投入。
為了芯片生產線，謝甚至讓給宏科技配套的馮氏電子接受了摩托羅拉的補償貿易合同。
「當然，這點我非常理解。漢卡的技術，已經沒有發展前途了，而且，專門開發漢卡，對計算機的推廣不是好事。我們開發出來的鴻蒙操作系統，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免費向市場推廣……」
謝自然清楚聯想的事情。
鴻蒙操作系統，其實也算是漢卡的變種。
只不過，鴻蒙操作系統對于內存以及微機的運算速度佔用遠比漢卡更低。
沒辦法。
計算機是西方國家開發出來的。
邏輯運算就是基于0跟1。
華夏要使用，就得把復雜的漢字通過0跟1來顯示出來……
先天就不足。
謝沒有說聯想的壞話。
更沒有進一步忽悠倪大拿現在就加入宏科技。
對于倪大拿，謝是很了解的。
只要搞國產芯片，他在聯想這邊無法實現，就會安心踏實地在宏科技工作下去。
甚至，到時候宏科技可以申請建設相關的計算機博士工作站。
「感謝你的理解。」
倪大拿松了一口氣。
對宏科技，不管是通過霍子聰，還是通過朗朝科技，甚至是計研院，他都已經了解得不少。
越了解，也就讓他越期待去宏科技。
可現在，他終究還是聯想的總工。
「老板，這就放棄了？他已經有意動了，加把勁，說不定倪大拿這次就跟我們回去了。」
魏方圓萬萬沒想到，謝居然沒有說動倪大拿跟著一起回去，直接就走了。
他認識的謝，可不是這麼好的人。
「要不然呢？難不成把他綁走？」
謝沒好氣地說道。
「……」
魏方圓突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這跟他了解的謝不同啊。
反差太大了。
「有些時候，強行逼著對方，反而不好。等到他自己做出了選擇，到時候，工作起來積極性都要高很多。」
謝嘆了口氣。
倪大拿從聯想出來後，同樣是為了國產的龍芯，最終……
還好，自己不是為了炒作。
等一兩個月的時間，也是能等的。
「咱們又不是回去了就不來了。國慶之後，大學校園招聘得來一趟……另外呢，到了合適的時候，我們還得在這邊設立研發中心……」
「……」
魏方圓看著謝，無話可說。
老板愛吹牛逼，自己听著就好。
听老板吹牛逼，不會給自己加工資。
在老板吹牛逼的時候讓老板心情不好，這是會被扣工資的。
謝跟魏方圓兩人就這樣回了土川。
「……情況就是這樣，人我開了，還好，他把錢沒有轉移出去，都追回來了。如果轉移出去了，即使追回來，換外匯的高額手續費是追不回來的。」
侯平看著謝，有些尷尬。
謝甚至都沒有見過康平。
當初香江那邊推薦康平的時候，侯平詢問過謝，謝說他是經理，他覺得行就行。
哪里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
自然不好意思面對謝。
「沒事，真追不回來也沒啥。有時候，教訓是需要花錢買的……」
謝對于這種事情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雖然被人坑錢會不舒服。
可有時候，在無人可用的時候，就必須付出成本來培養手下的負責人。
「哥，我覺得我不適合在這位置上，現在才知道，當初不認真讀書，有好的工作，都干不好……如果不是李藝發現了賬務上的問題，損失就大了……」
之前是喊妹夫的。
現在，哪怕自己妹子在上大學，是天子驕子。
可國家不分配工作了。
大學畢業生出來，也就不再是給國家干部了。
原本謝只是一個普通打工人，自己妹子一個大學生，怎麼看都是下嫁。
他叫妹夫沒壓力。
可現在不一樣了。
在付思泉的介紹下，他找了個一對一的家教老師，大學生。
可不只是教他讀書，還教一些別的……
「李藝不也是初中畢業？什麼學歷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肯學。」
謝沒好氣地說道。
他並不想多去談論李藝如何。
不管怎麼說，李藝功利心很重。
誰都不想跟這樣的女人多接觸。
「我怕耽誤你的事情……」
「有啥好耽誤的？麥當勞那邊，你盯著就行了，管理什麼的，都由香江那邊公司負責，每年他們都是要收錢的，不用白不用。再說了，你幫我盯著，至少我放心，要是你不幫忙，你覺得我有功夫去管那邊麼？」
謝嘆了口氣。
但凡有人可用，他也不至于趕鴨子上架。
還好，侯平居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好一些。
如果不盯著，或是不上心，這年頭的職業經理人別說只是在賬務上做點手腳。
甚至有可能把所有資金都卷走。
以前謝可沒少听說這年頭不少的老板發展得正好，結果呢，被財務或是老板秘書把公司所有錢卷走，最後斷了資金鏈，不得不破產。
當然，那些能卷走錢的，大部分跟老板的關系都不只是工作上。
可有些手段高的，卷走了錢，沒有讀過多少書，不懂法律的私人老板，真心很難翻身。
「行了，去盯著就好了。我還有事情。」
謝直接趕走了侯平。
等到那邊公司人員配齊了，也就不是問題了。
現在靠著人管理。
到了一定程度，就必須靠著制度管理。
「老板……」
侯平剛走，徐樂就進入了謝的辦公室里。
他是來問謝的三千萬資金什麼時候到位。
「決定好了？」
謝問道。
「對，決定好了。我給您干……」
徐樂沒有任何猶豫。
給謝干，自己能拿10%的利潤。
雖然謝拿的更多，但是謝卻承擔了所有的風險。
侯平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可以去了就搞到三千萬的啟動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