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銘盛跟周齊桐兩人也是愣愣地看著劉凡。
他們有些無法理解。
在他們的認知中，搞數控技術，搞通訊設備，跟軟件公司，還是有著不小區別的。
「領導，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數控系統，本質上，也是一種軟件啊！難道搞軟件的就不是科技公司了？」
劉凡翻了個白眼說道。
科技公司開發軟件，有問題？
「還有，我們的業務範圍，在注冊的時候就注明了，有軟件開發啊……」
「這……」
這下，輪到幾位領導愣神不知道說什麼了。
好像是這樣。
軟件，也是屬于高科技產業啊。
可問題是，宏科技一直給他們的印象就是那種生產型的研發企業，現在看來，他們還是一點都不了解宏科技的情況。
能不鬧心麼。
狗曰的！
三人即使平時涵養功夫夠好，這一刻，依然想要罵人。
之前謝說不用擔心他們資金問題。
結果，是這樣解決資金問題的。
宏科技給人的感覺就是一點都不靠譜，什麼都要搞一下，什麼都不精。
「領導，你們不會就為這個專門把我叫來吧？」
劉凡有些不耐煩。
不是他現在膨脹了，而是事情越來越多。
雖然沒有擔任宏科技財務總監，也有個副總監的職務，韓春燕很多都不明白的，都得他去處理。
不只是公司的業務帶來的財務相關工作繁忙，還有修建新的廠區等，甚至還得統計各個項目的資金消耗啥的，休息時間都沒有。
哪里有功夫陪幾個領導在這里喝茶打屁？
「你們宏科技的主要業務究竟是什麼？我們這不知道，一些工作也不好展開啊！」
周齊桐倒是沒有在意劉凡的不耐煩。
確實是他們耽擱了別人的時間。
「這我也不知道，估計只有我們老板才清楚！」
劉凡搖頭。
他真的不知道。
繁重的財務工作，壓得他連氣都快喘不過來，發際線不斷地往後移動。
哪里有心思去關注他們公司的主要業務究竟是什麼？
「你不確定？從財務上也能看出來一下啊！」
孫銘盛不樂意了。
狗曰的。
從銀行系統跳出去了，就不認自己這個領導了？
「孫行長，您也清楚宏科技的具體情況。原本我也以為只是做數控系統的，結果搞了通訊產業；等到以為是通訊產業，現在又開始搞軟件……哦，對了，之所以以1200萬刀的價格把漢字顯示技術賣給朗朝科技，還有一方面就是為了後面的持續合作……朗朝科技的所有微機，都將會裝上宏科技開發的微機操作系統鴻蒙1.0……」
「什麼？這就真的成軟件公司了？」
周齊桐瞪大了眼楮。
不是他這個領導涵養功夫不夠好。
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真的就是這樣。
從劉凡口中是無法弄明白他們的疑惑，所以，幾人又跑去找謝了。
「我說領導，以後有什麼疑惑，你們直接找我老板吧……我真的解釋不了這些，我手里的工作太多，時間不夠用啊……」
回公司的路上，劉凡苦著臉對幾人說道。
幾人尷尬地沉默。
沒法回答。
同時心中也做了以後還是直接找謝就最好了。
「你們既然是軟件公司，要這麼多地干什麼？早說啊，咱們也就不用撥那麼多地給你們。」
田雲川一見到謝，就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軟件公司，是不需要那麼多土地的。
一棟樓，都不知道能安排多少員工上班。
「誰說我們是軟件公司？」
謝沒好氣地問道。
宏科技是單純的軟件公司麼？
顯然不是。
「你們不是軟件公司？數控系統不是軟件？你們現在不是又跟朗朝科技合作，給他們提供操作系統？不是軟件公司是什麼？你該不會是準備用那地皮來開發房地產吧？」
田雲川說到最後，悚然而驚。
房地產，土川雖然不如南海省那麼火爆，得益于作為特區，改革第一線，也是非常火爆的。
該不會謝真的就是抱著這個目的吧？
可一想到，之前謝要的只是500畝。
而他的提議下，管委會主動給了1000畝地！
很大一部分還閑置在那里。
「……」
周齊桐听到這話，也擔憂起來。
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很多人通過關系拿到土地，最後很多都不是原來申請地皮的用途，結果搞了房地產。
最擔心的就是孫銘盛。
要是謝用土地抵押貸款，然後動工，到了一定程度來賣樓花……
看著幾人變幻不定的臉色，謝就知道他們想什麼。
「我真要搞房地產，也不會在土川這地方，而是去南海省。那邊只要拿到地皮，轉手就能翻倍賺。」
「可你……」
孫銘盛即使知道謝說的實話，可依然擔心。
宏科技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明確的主業。
本來跟他們沒關系。
奈何，宏科技欠著銀行上億的貸款。
「我們是高科技企業，並不是單純的軟件開發公司！軟件開發雖然也屬于高科技，但是不能代表所有的高科技不是？數控系統，需要軟件，軟件功能越強大，系統的控制能力也就越強大……」
謝平靜地說道。
本來懶得解釋的。
要是不解釋清楚，以後自己怕是就別想清淨了。
「可是……」
不等田雲川說出來，謝就粗暴地打斷了他。
「可是什麼？高科技企業不能開發軟件麼？難不成，我們去問別人買軟件？」
看著謝的態度，周齊桐再次嘆了口氣。
MMP！
看在謝神秘的背景下，算了。
忍他狗曰的這口氣。
「謝，你能給我們一個明確的方向麼？如果按照目前的情況發展，我們很多的工作都不太好做。」
周齊桐放緩了語氣。
姿態放得很低。
看到他這姿態，謝想發火都沒辦法。
人家不僅地位高，年齡也大啊。
這已經是周齊桐第三次詢問宏科技的主要發展方向。
「周主任，非常感謝。之所以我沒回答您這問題，不是因為我不願意說，而是我不知道怎麼說。如果非得說哪些是主業，我只能說，數控技術、通訊技術、甚至目前的計算機技術，都是我們的主業。」
謝苦笑了一聲。
他知道，這樣的話，讓人很難相信。
「你們宏科技才成立大半年的時間，人員都是新進招聘的，資金方面就更不用說了，同時涉足這三個全都是吞金巨獸的領域，應付得了麼？」
果然。
謝剛說完，孫銘盛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宏科技如何跟他沒關系，可宏科技的這些產業要他這銀行掏錢，就不行了。
「是啊，目前，你們的基礎還不是很穩固，競爭對手都是非常強悍的。要不，先重點發展一個方向？比如數控技術方面……」
周齊桐眼神中滿是哀求。
謝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
以目前宏科技在數控技術領域的基礎，深耕下去，即使沒法跟那些國際巨頭們競爭，也能在國內數控領域佔據一席之地。
第一個開發出國產數控系統的，就足夠讓宏科技生存好些年了。
何況，產品性能也不差。
上級更要扶持。
要不然之前上面也不會吩咐，讓他們出面，商業銀行出錢貸款兩億給宏科技。
可要是分散了有限的資金，後果難料。
很多企業，即使拿出了好產品，盲目擴張，最終也不過曇花一現。
「孫行長，周主任，目前，數控系統領域的價格戰已經拉開了序幕，這場價格戰，將會愈演愈烈。即使有充足的資金，我們新的技術也很難突破……到時候，貸款不用還嗎？」
「怎麼可能！」
孫銘盛急忙搖頭。
開玩笑呢。
銀行又不是慈善機構。
「所以，我們需要有更廣的資金來源。」
「你們的手機跟BP機，現在就一家店，除了繼續投資，會帶來多大的利潤？」
「這不是賣了技術，而且，我們跟朗朝科技合作，每一套操作系統，998呢！軟件開發只要成功了，需要持續改進的開發費用就不是太高。這些資金，可以用來支撐其他的領域技術研發。」
听起來，謝說的很有道理。
可幾人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卻又找不出來究竟是哪里不對。
「還有，通訊產品這塊，這幾天，我們的BP機因為降價，在香江市場上，短短一周時間，銷售出去21300多台，銷售金額超過3000萬……」
「你們那降價太狠。我就想問問，這樣的售價，夠成本麼？」
孫銘盛沒好氣地說道。
「怎麼會不夠成本？每一台BP機，我們的生產成本，折算成港幣，大約在700港幣左右。也就是不到500夏幣……而我們已經跟郵電局下屬的電信局談妥，下個月的一號，也就是八月一號，我們的BP機將會在各個大城市統一上市，市場價格998元……電信局那邊，每台分200塊的利潤！」
幾人不吭聲了。
價格戰！
謝在數控系統拉開了價格戰後，又跑到通訊市場來搞價格戰了！
「你們分那麼多利潤給電信局？」
周齊桐不樂意了。
即使謝說成本不足500，可每一台電信局分走了200塊的利潤啊。
499的利潤，只是毛利，而不是純利。
「因為我們取消了入戶費，客戶需要繳納的100元入戶費我們支付；另外就是後面的信息費，50元一個月太高，所以，我們降低到了25一個月……這其中，15快屬于電信局的……」
對于這些合作，幾人並不知道。
因為根本就不是謝的人去談的。
而是任狼王出面。
無他，這捆綁著程控交換機等的業務。
郵電局需要建設信號基站，提供基礎網絡服務。
謝開設的信息服務台，根本就沒打算賺錢。
每個月有10塊錢，也不算少。
一旦市場規模達到100萬部，僅僅是信息費收入，每個月都能上千萬！
也不算少了。
「謝，你這樣砸市場價格，真的好麼？數控行業你們已經跟本子國的那些巨頭們成為對手，他們聯手打壓你們……」
周齊桐倒吸了一口涼氣。
謝這一手，太狠了！
BP機的價格，三四千，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而服務費每個月也不少。
可是現在，不同了。
一台BP機998，這讓價格降低了至少70%！
而市場規模，將會擴大不知道多少倍。
「即使我們不降價，他們就會放任我們自由發展麼？」
謝一臉平靜地問著周齊桐。
對于經營的事情，周齊桐不懂。
可謝這是進入哪個行業，就砸哪個行業的價格。
這可怎麼是好！
「摩托羅拉跟諾基亞等公司給電信那邊的利潤更高。可他們還是同意了跟我們的合作，知道為什麼嗎？」
謝笑著問到。
想到本來就已經被本子國數控巨頭們聯合打壓的宏科技，在通訊行業又搞價格戰，肯定會遭到更嚴重打擊，正鬧心的幾人，听到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恨不得幾巴掌拍死這小子。
做啥都不行，惹事第一名。
哪里還有心思讓他吊胃口。
「有話就趕緊說！」
周齊桐再也顧不得什麼領導的涵養不涵養了。
「因為我給他們看到了一個更好的未來……BP機，最多兩年時間，價格將會降低到200以內！這意味著，只要有正經工作的人，一個月工資，就能買一個！」
「……」
幾人徹底傻眼了。
滿臉震驚地看著謝。
太離譜了。
同時，也被這200塊以內的價格帶來的後果跟震撼了。
一旦價格真的降低到這里，那就意味著，市場用戶是以億計數。
即使一分錢不賺，僅僅是傳呼台的信息費，每個月都是一個可觀的數。
難怪電信那邊要動心。
「憑你空口說，他們會相信麼？」
謝沒有回答。
而是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給曹文軒打了一個電話︰「老曹，你把YH&T2的樣品帶到我辦公室里來一趟。」
口說無憑。
僅僅靠著自己說，給這幾個不懂技術，也不了解通訊產業的人解釋，太費勁了。
索性，直接上樣品。
有實物，甚至都不需要過多的解釋。
管委會給了上千畝土地，謝還需要更多。
商業銀行給了那麼多貸款，後續同樣需要跟多。
是時候給他們一點信心了。
要不然，老是被質疑，不利于後期的合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