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李藝提醒。
要不然，就上謝的當了。
豐田的配件加工業務是自己談的，謝這是知道……
「不算豐田的汽車加工業務……那個另算，我也不要那部分的利潤……」
謝再次喝了一口茶。
感受到茶中澀味對味蕾的刺激，再體會後面的甘甜跟香氣……
王宏偉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汽車配件業務一年可以有上千萬，那都是自己的。
合同中寫明呢！
剩下賺的，即使謝拿走一半，一年也能至少保證500萬純利潤。
如果達到，自己一年至少能達到1800萬的利潤！
整個廠，都不值這點啊。
利潤太誘人了。
達不到，所有利潤都是自己的，謝的股份也拿不到。
謝這批設備，是用廠子抵押貸款的，同樣屬于廠里。
自己沒有什麼損失。
貸款？
自己想貸目前也貸不下來不是？
或許，到時候把貸款刨開，讓謝達不到千萬純利潤？
「賭了！」
想明白這一切，王宏偉深呼吸了一口氣。
此刻，他深怕謝反悔。
「老王……」
倒是一旁的李藝，急了。
謝幾句話就給忽悠了？
要知道，謝這是什麼都沒付出啊……
「王老板，對賭協議簽之前，我有幾個要求，如果你能接受，咱們就簽，如果不能……」
王宏偉同意，謝反而不著急。
什麼？
還有條件？
「謝，你別過分了！同意你空手套白狼，給你機會，已經不錯了……」
李藝急了。
作為女人，第六感告訴她，謝接下來提的要求，多半跟自己有關。
「老王，你別听他的，他就是為了忽悠，自己什麼都沒出，即使賭輸了，也什麼都不會損失……可他要是運氣好，就能拿走廠里一半股份……」
自己又是管廠，又是陪老板睡覺什麼的。
都沒有股權呢！
謝憑什麼？
以目前的局勢，謝肯定是要把自己從廠長的位置趕走！
李藝能不急麼。
只怪自己下手太慢了，之前還想著王宏偉會離婚娶自己。
謝只是看著王宏偉，慢慢地喝著泡的時間太長、發澀的茶。
什麼都不說。
王宏偉確實在猶豫。
李藝的話，他听到了。
這事情，看起來收益不小。
謝收益更大。
更重要的是謝什麼都不會付出，也不會有任何風險。
他的風險可就大了。
此刻的王宏偉，正在天人交戰。
謝也不催促，慢條斯理地喝著泡得味道差了的茶。
看著他篤定的神態，王宏偉突然發現，一點都不了解這個自己一直都重視的年輕人。
他了解的謝勤奮、好學、聰明、祥和。
現在卻給人一種如同寶劍出鞘、鋒芒畢露的感覺。
很具有攻擊性。
甚至，王宏偉都覺得面對謝有點慌。
對方太老辣。
氣場太強了。
彷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老王，這可是你的全部身價！這十多年的努力，都在這廠里……」
看著王宏偉變幻不定的表情，李藝更是著急。
咬牙切齒地看著謝。
「呼~」
王宏偉長出了一口氣。
整個人都有些虛月兌，看著神態依然沒有變化的謝︰「我能先听听條件麼？」
「第一，李藝跟她一系的人全部離開廠子！」
謝沒看李藝。
「什麼？謝，該滾蛋的是你！老王，你可別听他的，一旦把我跟管理都開除了，整個廠子都會癱瘓不說，謝安插自己的人，到時候廠子是不是信王，難說……」
李藝 地站了起來。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實在沒想到謝這麼記仇。
「謝，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一旦他們離開，整個廠的管理系統，就崩潰了……李藝可以在這一年內不插手管理，但是其他管理你不能動……」
王宏偉也被驚到了。
李藝跟他的關系，廠里誰不知道？
自己重視李藝，可不只是她年輕美貌、能在工作之余給老板提供更多的工作。
整個廠里的管理人員，都是李藝一手提拔的。
王宏偉也是通過這樣的方式控制整個廠的。
听到這話，李藝臉上浮現出了笑容，老王還是拎得清的。
「崩潰了，才好重建……現在的廠里，有管理麼？整個管理系統，除了罰款、扣工資、吼，還有什麼？現在的技術員，除了趙杰等幾個有真本事的，還有幾個勝任的？」
謝一針見血。
家族式的作坊，很難做大。
條件也是坑。
看看王宏偉這人的格局。
本尊見識少，對王宏偉的印象，僅僅只能給謝一點參考。
「你能麼？」
李藝一臉不屑。
謝一個剛高中畢業半年時間的人，再有天賦，能管得下這麼大一個廠？
「第二，廠里前期由我管，除了技術崗位，管理崗位，你可以自己安排人。我即使安排，也都是從廠里提拔、外面招聘……如果你發現任何威脅到廠子生存的，可以直接叫停，對賭協議作廢……」
「第三，成立新的技術研發部門，每個月利潤10%劃撥研發部門，如果三個月沒成果，對賭協議作廢，研發部門解散……」
「第四……」
「第五，給我一萬塊錢！」
什麼？
原本，謝說的，還讓王宏偉暗自點頭。
正听得入神。
謝卻說讓給他一萬塊錢！
一下子被閃了大腦。
尼瑪！
「呵呵，說了半天，你就是為了這個吧？謝，咱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你以為，通過這樣的方式，就能騙到錢？」
李藝樂了。
人也輕松了。
謝之前說的，確實讓她慌張。
可這會兒說讓王宏偉給他一萬塊錢，頓時就樂了。
牛皮吹破天，就為了騙一萬！
就連王宏偉，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謝。
心思復雜。
按照經驗，謝是騙子無疑。
一開始拋出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可對謝這年輕人，從三個月前的早上5點過，他剛忙完廠里的事情，發現謝一個人在宿舍外抱著厚厚的一本《牛津詞典》背英語單詞開始，就一直在默默關注這個年輕人。
也算了解。
一萬。
在這年頭是一筆不小的錢。
萬元戶，才多少？
那可都是能戴紅花，到處開會做報告，讓人學習的榜樣。
可對王宏偉來說，這只是一筆小錢。
「你要這一萬干什麼？」
王宏偉問道。
「請銀行的人吃飯，貸款；另外，我需要人去外地給我挖一批技術人員過來……」
謝也不隱瞞。
沒辦法。
身上就150塊了。
對他要干的事情，差得太遠。
「如果咱們能合作，這一萬算我借您的；要是不能，這也就不需要了……」
「我能考慮一下麼？晚點給你答復。如何？」
王宏偉沒有直接回答。
謝後者點頭。
起身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