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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算不得大麻煩,小麻煩吧

第二天早上,周博文一大早就來了方府。

方林上朝回來,見到他以及跟在他身旁的兩個侍衛不由一愣。

「你怎麼來了?」

「早飯吃了麼?」

他望了一圈,老方夫婦去商行了,青蘿作為侍女兼護衛,一直不離左右,也跟著去了商行,小環則跟顧小靈上街玩去了。

自從搬回老宅,將以往遣散的丫鬟下人們都召回來之後,她們倆自然也就不用再干丫鬟的活兒了,現在家里最好吃懶做的就是這倆了。

也就老方夫婦現在重新將商行做了起來,家大業大,換了一般人家,還真經不住養這倆閑人。

至于一直寄居在方宅的夏秀秀母子三人,亦去了商行幫忙,不得不說,夏秀秀畢竟是讀過書的,甚至是差點生了文氣的文化人,打理生意居然很快就上手了,現在可是老方夫婦的得力助手。

對此,不管是方林,還是範仲,都樂得如此。

這麼長時間過去,夏秀秀早已從喪夫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眼下正處于跟範仲的曖昧期。

而被方林一頓教導,範仲倒也不急著打破這個狀態,頗有些樂在其中的意思,三天兩頭便往方宅跑,跟老方眼下已經處成哥們了。

甚至偶爾還會隨老方出席一些私人宴請,給老方狠狠漲了牌面。

總之,這段時間除了方林,方宅的每個人都過得極為順心、舒坦,只剩方林這一個苦鬼,整日累死累活不著家。

好在,這般高強度的執勤快要緩解了,待長公主的牙行和名單交出來,想來會輕松很多,是以方林心情很好,看見周博文,也是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回老師,吃了。」周博文此時很是老實,期期艾艾道,「您昨日離府時還沒說,那孫猴子到底怎麼樣了,被那壞人如來壓在五指山下,當真壓了五百年麼?」

方林︰「……」

合著這小子一大早跑過來,就為了這事兒?

不過他也知道,昨日的「斷章」斷得確實讓人難受就是了,正巧說到猴子被鎮壓五百年,突然就斷了……也難怪周博文這小子一大早跑過來,說不定昨晚都沒睡踏實。

今日心情不錯,正好休假一天,準備在家好好咸魚一下,方林倒也沒有斥責這小子,吩咐下人又上了些早點,一邊吃,一邊滿足起了周博文的求知欲。

直到日漸中午,這才打發了意猶未盡的這小子回去,獨自出了門,前往豐樂樓。

這是早就約好的,上次仗義出手,救了柳大家免遭欺辱,第二天許衛就要宴請感謝了,不過那幾天確實忙,又是處理使臣,又是要找長公主攤牌,方林顯然是沒有心情的,便約到了今日。

本想著今日哪怕忙,人畢竟邀請了數次,無論如何都要給面子去一趟,結果今日還就正好得閑,便直接過去赴宴了。

豐樂樓是豐子樂家開的,方林來了,簡直跟自己家一樣。

這酒樓本就在京城開得不少,上次豐子樂這小子抓住方林當眾教訓三品之子的機會,狠狠在京都刷了一波存在感,不僅讓豐樂樓更加出名,豐樂樓少東家與方青衣的關系,也是人盡皆知。

而之後,方林一系列不可謂不傳奇的經歷,更是給豐樂樓鍍上了一層又一層金。

這麼說吧,豐樂樓現如今的規模,是幾個月前的三倍都不止,生意紅火,當真可以說是京都第一酒樓了。

不過方林來的還是離家最近的那個,許衛顯然是個有心人,選個地址,都選了這麼個方林最常去的。

遠遠地,幾名相熟的小廝便一路小跑過來,笑臉相迎道︰「爵爺您終于來了,少東家他們已經在三樓等著了。」

「什麼屁話,什麼叫終于來了,你這是在怪爵爺來晚了?」

「一邊去,當著爵爺的面,你小子給我上眼藥是吧?!」

「行了行了,哪這麼多廢話。」方林笑罵道,都是熟人,發跡之前就很熟了,扔了一塊約四五兩的碎銀子過去,「拿著吃酒,我自己過去。」

「謝爵爺賞~」

「爵爺大氣!」

小廝們眉開眼笑,紛紛開口。

方林笑著擺手,自不管他們,往三樓走去。

一進門,果然,人已經到齊了,還是那一幫人,不過方鴻方龍兩兄弟卻是沒來。

一來是教育署新成立不久,百廢待興,忙得很,二來也是誘惑力不夠。

若是去探花樓那肯定是一次都不會缺席的,只是吃飯喝酒,那對他倆就沒什麼誘惑力了。

「柳大家也來了?」見到人群中的柳大家,方林有些訝然。

探花樓的這些清倌人,是可以隨意出來的麼?

許衛看到方林疑惑,笑著解釋道︰「本來是出不來的,但楊媽媽听說是要宴請你,感謝你的恩情,自是不敢阻攔的。」

「見過方青衣。」他話說完,柳大家起身,盈盈一禮,「奴家謝過方青衣大恩。」

「謝什麼,舉手之勞罷了。」方林笑著擺手,「我跟奉明說了,小事而已,無需專門宴請,可又怕你們覺得我拿架子,推了兩次,便干脆不推了。」

「你若不來,那自然便是拿架子。」許衛故意道,哈哈大笑。

說著,便將方林推到了主位,舉杯道︰「其余話便不說了,牧之,我敬你,今後若有需要我許奉明的地方,你盡管吩咐。」

「你若這麼說話,這酒我還偏不喝了。」方林瞪眼。

「就是,牧之不把咱們幾個當外人,你可倒好,反過來跟牧之生分什麼?」溫章也笑著開口,批評道。

還有晁樓,亦是一副你真是不會說話的表情。

鄭秋雨最壞,故意道︰「幾位兄台,他其實不是跟牧之生分,是在顯擺呢。」

「顯擺?這是何意?」眾人疑惑。

鄭秋雨笑道︰「牧之現在是什麼身份,今後還需要他許奉明幫忙,豈不是說,你許奉明日後的成就也定是了不得的?嘖嘖,這還沒殿試呢,有人便勝券在握了,幾位兄台,你們能忍?」

「不能忍!」

「罰酒罰酒!」

「哼,便是沖著這份張狂,我便要與你爭一爭那狀元之位!」

眾人反應過來,紛紛起哄。

一番笑鬧過後,酒席開始,方林與好友們觥籌交錯,很是開心。

三五知己,美酒佳肴,還有美人獻舞,這他娘的才是人生!

直到未時,方才散席,各自離去。

不過,方林卻是沒有急著回家,而是跟在晁樓後面,待友人們全都離去,直至看不見,方才上前。

晁樓被他拍了拍肩膀,轉頭見到是他,微微一愣︰「咦,牧之?你怎麼往這個方向走?」

這些士子們,別的不說,酒量是一個比一個大,喝了這麼多酒,雖臉色有些微微泛紅,卻是清醒得很。

方林則是仗著地級武者的身體素質,酒量現在也是探不到底的,聞言搖頭道︰「不是往這個方向走,是專門過來找你的。」

「找我?」

方林點頭︰「看你今日一直都是強顏歡笑,眉宇間的郁色甚濃,是出什麼事了?跟我說說。」

他還是講義氣的,剛才喝酒喝到一半,便察覺出晁樓似乎有心事,愁眉不展,甚至幾次敬酒時,眼里猶豫之色很濃,欲說還休。

方林便猜測,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想要請自己幫忙,卻又不好意思開口,便留了個心眼,散席後專門過來找他。

「牧之……」

听得方林這般開口,晁樓先是一愣,立即反應過來,方林這是特意過來問他是否需要幫忙,很是感動。

方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莫要這個表情,我這辛辛苦苦爬到現在這個位子,還不就是為了能更好地照顧家人朋友,不然意義何在?」

「有什麼難事,你盡管跟我開口。」

「唉……」晁樓搖頭嘆息道,「牧之你有所不知,若是尋常事,何需你主動過來問我,我早便登門求助了……主要是,這事錯在我這一方,理虧得很,實在是沒臉求你幫忙……」

「你理虧?」方林聞言頓時了然,也是,大家關系處得不錯,晁樓不至于連有事找自己幫忙都不好意思才是。

「具體說說呢。」

「倒也不是我……」晁樓搖頭道,恨鐵不成鋼,「是我那魯莽的兄長……」

他簡短道︰「我那兄長乃是皇城司的一名百戶,日前巡邏時,撞見一名年輕公子正在偷竊,便將其當場抓住,這也就罷了,關鍵兄長他性子太過魯莽,未審先判,將人一只手給打斷了……」

「結果,那年輕公子乃是吏部郎中之子,這般身份,豈會當街偷竊,不過是與友人玩笑罷了。」

晁樓苦笑道︰「那郎中大人得知此事後,大為震怒,直接找上了皇城司,要求嚴懲,而皇城司一番調查之後,確系我兄長之錯,便將我兄長緝拿,待刑部會審後,怕是得受仗刑,甚至流放也說不定……」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方林聞言了然,問道,「吏部的……是哪個郎中?田余還是賈歸農?」

「是賈郎中。」晁樓回復道。

「那便怪不得了,田余年紀大了,性子也比較隨和,而賈歸農正值壯年,又是尚書姚青書的心月復,你兄長得罪了他,自然是討不了好的。」

「而且又是一場烏龍,你兄長無故斷人手腳,在大周雖不是重罪,卻也不輕,仗責是肯定的,至于流放……原本是可流可不流的,可若是賈歸農,他若插手,便流定了。」

「他已經插手了……」晁樓苦笑,「我已托人去刑部問過了,對方回復說,賈郎中已經招呼過了,流放是肯定的,而且距離京都還不會近,對方讓我趕緊找人說和,等人到了刑部就晚了……」

「什麼時候的事?你找我便是,今日這麼好的機會都不找我,你準備等到何時?」方林責怪道。

「這不是覺得理虧麼……」晁樓苦笑,「我那兄長從小習武,性子魯莽得很,尤其對待犯人,下手頗狠,傷筋斷骨已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沒人追究便罷了,這次這位郎中大人插手,以往的一些事情也被翻了出來……」

「確實,也不是我說,抓個小偷而已,直接斷人手腳,你那兄長行事作風也確實太過乖戾了一些。」方林也忍不住道。

晁樓苦笑︰「我亦勸過多次,只是長兄如父,他不听我的,我也是沒辦法……這下惹上大麻煩了。」

「算不得大麻煩,小麻煩吧。」方林再度拍了拍他肩膀,示意莫要擔心,「也不是什麼大事,並非作奸犯科,只是執法嚴苛了些,理虧是有些理虧的,小懲大戒即可,不至于到流放的程度。」

「畢竟,玩笑歸玩笑,那賈歸農之子當時所為確實是在偷竊,正巧被你兄長撞見,也並非是純冤枉了他……且只是打斷手嘛,又不是砍手,更沒死人,能嚴重到哪里去,不是沒有斡旋余地。」

「對了,事發後,你去找那位郎中賠禮道歉了沒?」方林詢問。

「去了,門都不讓進。」晁樓苦笑道。

他們這些士子,在普通百姓們跟前是風光得很,但是在朝廷官員跟前,尤其是像吏部郎中這種四品官員面前,卻是根本不夠看。

願意搭理你,便給你點顏色,不願意搭理你,真就是連門都不讓進。

即便你真的能高中,也不過是從九品官開始做起,最高不過七品,除非運氣逆天,否則沒個八年十年浮沉,你能進京?

京官一共就這麼幾個,絕大多數官員一輩子都進不了京,即便進了京,與人家的差距還是很大,人家自然無需理會你。

方林沉吟道︰「雖然我與皇城司指揮使有些交情,可以讓他放人,但直接越過賈歸農確實不妥,也容易招人口舌……這樣,晚上我陪你去他府上走一趟。」

這是小事,便陪晁樓走一趟,他估模著,自己與賈歸農雖然沒什麼交情,但也算認識,出面說和,對方應該會給他一些面子。

當然,也是因為事情不大,若晁樓的兄長失手將人給殺了,那就是真沒辦法了。

他也不可能為了晁樓,庇護殺人這種重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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