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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白虹掌力,六脈神劍

正此時,李秋水一雙眼楮緊緊地望著孟修遠,上下仔細打量著。

她剛才進門,其實並沒有太在意孟修遠,只是見這青年生得好看,依照往日習慣下意識地望了幾眼。

畢竟有那位「心心念念」的大師姐當面,李秋水自然是不可能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旁人的身上,開口提到,也不過是用來擠兌諷刺天山童姥而已。

可現在,當童姥替她說明了孟修遠的身份,李秋水卻是難以忽視眼前這個清逸俊秀的青年人了。

遠遠望來,神色十分復雜。

「孟修遠,見過三師姐。」

面對李秋水的打量,孟修遠面色如常。只是微微朝她點了點頭,開口客氣了一句。

兩人互相對視間,孟修遠也終于看清了這李秋水的樣子。

只見她臉上所蒙的白綢之下,隱隱約約似乎四十來歲年紀,眉目甚美,但臉上好像有幾條血痕,又似有什麼傷疤,看上去朦朦朧朧的。

童姥瞧出兩人之間氣氛不對,忍不住開口問道︰

「孟師弟,你和這賤人過往有過什麼交集?」

孟修遠聞聲搖了搖頭,開口答道︰

「算不得什麼交集,我們從沒見過面。

非要說的話,應該是有些恩怨……

三師姐和無崖子師兄的女兒,便是死在了我手上。」

童姥聞言,不由得身子一顫,連體內真氣都有些渙散。因為兩年之中,她還從未听孟修遠說過這事。

當即,童姥便抬頭望向李秋水,目眥欲裂地說道︰

「你這不要臉的賤人,竟真的勾引師弟,連女兒都生了?!

哼,真是下賤至極,無恥至極!

還有那小賊……那小賊他騙得我好苦啊。

小賊,你……你怎對得住我?!」

童姥隨即開始不住地痛罵無崖子和李秋水,言語之中毫無遮攔。

只是她罵得雖然惡毒,但能听得出,明顯是傷痛之情更勝于憤恨。甚至情緒激動之下,童姥眼角都不自覺的開始泛起了淚花。

事實上,此事數十年前童姥早已大概猜到,只是她當時對無崖子質問起時,無崖子對她絕口否認,騙她說是自己和李秋水沒有聯系。

所以幾十年來,童姥雖一直心中有所懷疑,卻無從確認,便也就只能自己騙著自己。

直至現在,猜想得了印證,幾十年的憤恨傷感一起涌了上來,實在讓她心中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孟修遠感受到童姥體內真氣散亂,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提醒道︰

「師姐,咱們運功到關鍵處,不可被外物擾亂心神。

有什麼事情,行功結束再想也不遲。」

天山童姥畢竟活了九十六歲,又是天下間難得的絕頂高手,听得孟修遠此言,也知道他說得有理,所以當即便將心神強行安定了下來。

片刻之後,待天山童姥再抬起頭,臉上便不再見到憤恨自傷,反倒是又哈哈哈地痛快笑了起來︰

「好,小師弟你殺得好!

那賤人生下的賤種確實該死,你又替姥姥我辦了一件大事。

姥姥不會忘了你的好處,將來必有重謝……」

說話間,天山童姥故意望向李秋水,想看看這師妹臉上有沒有喪女而帶來的哀傷。

只要是此刻見到李秋水稍稍皺一下眉,童姥心中便也就感覺到十分的痛快了。

可惜,李秋水既不理她,臉上也沒有什麼難過的樣子,反倒是一雙眼楮望著孟修遠,柔聲開口道︰

「這位公子,若你真是我孟師弟,那掌門七寶指環,應該就在你身上吧。

可否拿出來,讓我瞧瞧?」

孟修遠見狀雖然有些意外,可他身份也沒什麼好遮掩的,索性便從懷中掏出那枚寶石指環,攤在掌上對李秋水說道︰

「三師姐無需疑慮,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孟修遠。

李青蘿作惡多端,兩年前為我所殺。

你想為女兒報仇,可謂是天經地義,沒什麼好說,直接動手便是。」

李秋水聞言,卻是並沒有朝孟修遠動手。反倒是沉默片刻之後,突地又朝孟修遠柔聲說道︰

「小師弟,青蘿的事情,我本就沒想著與你追究。

我與青蘿多年未見,卻是不知道,她竟為情所困,乃至心神失常,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

她仗著我和師哥留下的武功胡亂殺人,得罪官府,又跟武林中人多結仇家。不僅壞的是她自己的名聲,更是為父母師門惹下隱患。

你現在是逍遙派的掌門,清理門戶也是分內之事。

一切禍事,都是因為我對青蘿疏于管教,作為這失責的母親,我自也沒有資格再來責問小師弟你……」

李秋水此言一出,孟修遠不由得十分意外。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李秋水竟然得知李青蘿的死訊之後,竟會看得這麼開。

未待孟修遠細思,李秋水便接著輕聲說道︰

「小師弟,我今日來此,無意與你為難,只是為了和師姐她老人家了結多年仇怨而已。

你入門時間尚短,有許多門中隱秘不太了解。

咱們這位大師姐手段狠辣,可不是什麼善良的人物,你莫要給她騙了。

她這靈鷲宮所管轄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許多手下,可都是被她用生死符所控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數十年間,枉死在咱們這大師姐手下冤魂,可是並不比青蘿所造要少。

便連我這個同門師妹,也曾遭過她的毒手……」

李秋水聲音輕柔淒婉,听得人心里頓生憐惜之情。

說話間,她緩緩伸手揭開蒙在臉上的白綢,露出一張雪白、卻又觸目驚心的臉蛋。

只見她臉上縱橫交錯,共有四條極長的劍傷,劃成了一個「井」字,由于這四道劍傷,右眼突出,左邊嘴角斜歪,說不出的丑惡難看。

李秋水輕輕撫模了一下自己臉上的傷疤,也不顧自己這幅樣子難看,低頭直望向還在盤坐的孟修遠,淒聲開口嘆道︰

「許多年前,她潛入西夏皇宮,用劍將我的臉劃得這般模樣。

我一生所持的絕世容顏,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小師弟,你說,我這仇該不該報?」

李秋水這般長長的一段表演結束,孟修遠尚沒開口,盤坐在他身前的天山童姥便早已壓抑不住心中怒火,對著李秋水破口大罵道︰

「你這賤人,一把年紀了,竟然還這麼不要臉?

對著一個二十歲小孩子家賣弄風騷,你也不覺得自己惡心麼?!」

說著,童姥轉過頭來,朝孟修遠竭力勸阻道︰

「小師弟,你莫要听她胡言,這賤人最擅長的就是裝可憐。

當年無崖子便是給她模樣騙了,沒想到時隔幾十年,她竟還好意思將這一套用在你的身上。

姥姥我雖不是什麼好人,可也從來不屑于對無辜弱小出手。那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渣滓們,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再者,你也知道的,我這之所以做了一輩子的侏儒,便是被她所害。

割她一張臉,又算得上什麼……」

天山童姥雖然心高氣傲,但是她也明白,自己此刻的安危全系在孟修遠的身上。

她怕身後這位孟師弟年少無知,真被李秋水這幅溫柔淒婉的模樣給騙了,那她今日便可謂是十死無生了。

不過很快,童姥便放下了心來。因而她能感覺到,孟修遠的真氣仍是在幫她刺激著體內的手少陽三焦經,沒有一絲的懈怠。

只見孟修遠笑著略微搖了搖頭,誠懇地開口朝李秋水說道︰

「三師姐,你和大師姐之間的恩怨情仇,我作為一個外人,本不應該管。你們要打生打死,也與我無關。

只是我與大師姐做了一筆交易,要想辦法幫她長高,也要在她返老還童的這九十天里替她護法。

你若想找她麻煩,待三個月之後再來便是,我絕不阻攔。」

李秋水聞言眉頭微皺,她來之前沒想過,天山童姥竟會有如此強援。

正當她暗自思考對策之時,便听孟修遠又接著說道︰

「三師姐,你若心中真是有些什麼想法,咱們過兩招便是。

逍遙派的規矩,不就是強者為尊麼。

此刻我要替大師姐刺激經脈,非但是坐在這里不能移動,更是有小半真氣都在她體內,抽不回來。

只要是你能傷得到我分毫,那我當即起身便走,再不管你們倆的事情,你看如何?」

李秋水聞言一愣,暗道這掌門師弟倒是干脆。略一思考,當即便點了點頭,朝孟修遠說道︰

「既然如此,小師弟,那我便得罪了。

咱們點到為止,莫要為了這事傷了和氣。」

說話間,李秋水當即身形晃動,踏著《凌波微步》往孟修遠身邊沖來。

不過她似是知道孟修遠的厲害,並沒有選擇強攻,而是以飄逸的身形在孟修遠和天山童姥兩人周遭游走,白衣似光,飄忽莫測。

天山童姥見此一幕,不由心中大罵李秋水無恥,開口提醒孟修遠道︰

「小師弟,這賤人心思陰險歹毒,你要小心她出手偷襲,萬不可放松警惕……」

似是為了驗證童姥的話,正此時,李秋水剛好從孟修遠身後略微偏左的方位擊來一掌,氣勁之強,顯然是已經用上了全力。

孟修遠此時正以左掌在替童姥運功,只余下一只右手應敵。這左後方恰是孟修遠最難防御的位置,無論是從腋下還是肩上回擊出掌,都略有些不便,使不上力氣。

見此一幕,孟修遠不由得啞然失笑,只道是這李秋水果然心思深沉,便連這點便宜也沒放過。

不過,這般情況也早在孟修遠的預料之內,自是不會有什麼棘手。

只見他右掌從面前橫推而過,自右向左拍出。掌力卻是猶如活了一般,當即于空中轉了個彎,往他身後襲去。

隨即便听得「砰」地一聲悶響,這一掌不僅將李秋水的掌力擊散,更是逼著她退開數步,才避開了這余下的凌冽掌風。

「小師弟,好掌力。

不過你這白虹掌力應該是听師哥講了之後,自己琢磨的吧,看著略有些古怪,卻又精妙難言……

你若不棄,咱們待會兒沒事了,可以好好探討一翻。」

李秋水一眼看出,孟修遠這曲直如意的掌力有《白虹掌力》的影子在其中,只是部分細節有些古怪,與她所學的版本大為不同。

可這般變化非但是沒有降低掌法威力,反倒是更加飄逸靈動、威風凌厲,讓李秋水不由得想要一探究竟。

孟修遠聞言微微點頭,暗道這李秋水眼光不錯。他現在所用這門掌法立意根本確實是出自無崖子與他敘述的《白虹掌力》。

不過其中許多細節,卻是參照取用了石室圖譜之中的一門殘缺掌法。

在「頓悟狀態」的反復凋琢之下,孟修遠將這兩門功夫合二為一,不僅補齊了殘缺,更是在效用威勢上更進了一步。

不過,孟修遠也沒想著和李秋水多言,便沒接她的話,只開口說道

「三師姐,你既已經出招,接下來便由我露一手吧。

我在這靈鷲宮之中住了兩年,結合我過往所學,與那石壁之中的殘缺壁畫,一共琢磨出了兩門新功夫。

一門掌法你剛才已經見了,還有一門劍法沒使……

請你小心了。」

說話間,孟修遠右手食指、中指並攏伸直,掐了一個劍指朝李秋水點去。

隨即,便听得「嗤」地一聲破空細響,一道鋒銳凶悍的氣劍從兩指尖直伸出兩丈余長,直刺李秋水的胸前。

李秋水見狀童孔微顫,自知已經躲閃不及,趕忙從懷中掏出一柄尺許長的匕首,運足真氣,橫攔格擋在孟修遠氣劍的來路上。

這匕首似是水晶所制,可以透視而過,可質地卻異常堅硬,乃是難得一見神兵利器,被李秋水多年以來都揣在懷中護身。

氣劍與匕首相交,只听得「鐺」的一聲巨響,李秋水數十年的精純功力,竟是沒能握住那匕首,被孟修遠一劍擊飛,直插入了練功房一側的牆壁之中。

李秋水見此一幕,趕忙又撤開數丈,在與孟修遠拉開安全距離的同時,心中不由暗想道︰

「六脈神劍?!

不對,即便是六脈神劍,也不該是同時用兩根手指,更不該有這般威力……」

當年在無量玉洞之中,李秋水和無崖子曾想著收集天下武學,所以這《六脈神劍》她雖沒得手,但其手法、威力,還是心中有數的。

孟修遠這一招劍指,顯然不僅手法有所不同,更是已經超出了其所能達到的威力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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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水自此再不敢湊到孟修遠近前,一雙眼楮遠遠望在孟修遠身上,與剛才初見時相比更多了幾分難言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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