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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調節醫患關系

教眾人這門槍法,其實並沒有費太過功夫。

究其原因,一是在場的人資質悟性都不俗,理解起來飛快。二是這門槍法本就為軍中將士所創,考慮到了要易于推廣,因而總體並不繁雜。

朱元章等人看孟修遠練了幾遍,不由得都各自提起一根木棍,隨之模彷舞動了起來。

沒過得多久,便都頗有些模樣。

起初還不熟悉之時,眾人第一印象便覺得這功夫十分實用,大開大合、簡單明了,殺起韃子來一定順手。

待孟修遠一點點講述其中精髓、用一陽指糾正了他們一些細微的差錯之後,眾人愈發覺得這槍法威力無窮,讓他們短短時間之內,便對手上這跟木棍充滿了信心。

「哈哈哈,他娘的,要不是眼前沒有根好槍,我今晚去殺韃子,可都不願用刀了。」

湯和手上一根長棍越使越順手,不自覺便著急和一旁的鄧愈打在一起,兩個人見招拆招,雖套路還有些散亂,但也多少見得一些威勢在其中。

而朱元章和徐達兩人,則是圍著孟修遠,一遍遍地演示招式,請孟修遠挑出錯誤,替他們倆糾正。

其中徐達比朱元章功夫底子厚了不少,習武的天資也高一些,因而表現得十分不錯,耍一套槍下來,孟修遠也就能指點出少數幾個毛病。

而朱元章則差了許多,同樣時間學習一套槍法,演練出來可謂是錯漏百出,需得孟修遠多加指導。

兩相對比之下,顯得朱元章十分難堪。

不過即便如此,朱元章的臉色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生一點變化,還是以那雙炯炯有神的眼楮一直認真盯著孟修遠,神情認真,如饑似渴地吸收著這槍法的精髓。

如此幾趟下來,孟修遠已經找不出徐達招式中的大毛病,便點了點頭說道︰

「先到這里吧,你們這打法無需再練了,以後若覺得還不熟,讓徐達練給你們看就是了。」

眾人聞言,皆望向徐達,見他持棍欣然而立,明白這位徐大哥是第一個受到孟修遠認可的,不由得都有些佩服他。

而自然地,眾人也覺得,孟修遠這是認為已經教得差不多了,不願再指點他們了。于是便隨手放下了木棍,準備向孟修遠謝恩告辭。

卻沒想到,孟修遠見狀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誰說你們練成了,我只是說這打法暫且不用練了而已。

這門功夫之中,練法才是最精髓的地方,你們可還沒入門呢。

打法你們錯些漏些、刪些改些,都沒什麼大問題。

可這練法,若邁不過入門這道檻,那便一點效果都沒有。」

眾人聞言,皆有些意外。

因為之前听孟修遠說,這練法只是借著舞槍來鍛煉身體、增長氣力,練不出內力來,所以其實心中是有些遺憾的,就下意識對其不是十分看重。

在他們看來,這樣所謂的練法,不過就是熟悉發力、打熬筋骨、扎實腳步,頂多比他們平日里自己鍛煉時要高明一些,又能重要到哪里去呢。

可事實是,他們如此想法,近乎于買櫝還珠。

「看清我的動作,觀察我的呼吸,然後,去找一種特殊的感覺。」

說話間,孟修遠便又拿起了長棍,以一套與剛才相似的槍法動作,重新又舞動了起來。

只不過這次不同的是,他盡可能地放慢了動作,又故意加重了呼吸的聲音,以此來讓眾人觀察清楚。

一舉一動之間,神色莊嚴,極為認真。

孟修遠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槍法可不只是如《武當長拳》這般于武者開蒙的基礎武學,正相反,此一門功夫,可謂是藏了無數精華奧妙于其中。

其中打法就不必說了,大開大合,勝在初期容易上手,後期又奧妙無窮。無論是愚鈍之人稍加練習,還是天資縱橫之輩深入研究,都能有各自所期望的收獲。

算是一門能達到九十五分的戰場槍法,十分不錯。

更重要的是,這門槍法之中的練法,是極其具有創造性、突破性的。

若非只適合于戰場廝殺,不適合于江湖博弈,如此功夫,武當派未必會輕易讓其流傳出來。

這練法之中,以《健體術》為根本,融入了《龍象般若功》的一些理念,從外功、動功入手,提煉真氣卻不儲蓄真氣,只借此過程來強化練習者的體魄。

每次練習只需配合呼吸認真完成導引動作,便會在身體產生微弱的真氣,而與此同時這些真氣會立即被壓迫進入人體筋骨內髒之中,化為養料強化全身。

由于這種方式無需將真氣匯集儲蓄起來,減少了其中許多繁瑣的步驟,因而也就減少了很多無謂的真氣損耗,使得整個過程十分高效。

單論其強化身體的效率,比之正版的《健體術》,都還要好上一些。

當然,這種改變,自然也不是沒有缺點的。

如此機械地、無意識地將真氣煉化進入身體,肯定是無法如原版《健體術》那般做到恰當精妙,甚至運氣不好時還會對身體有些細微的損害。

長此以往練下去,雖身體強壯了,卻未必能健康延壽,更以此成不得真正的高手。

具體來說,就是練此功法,可練得身體強壯、耐力十足,但同時會欠缺一些敏捷、平衡與爆發力。

若誰有幸能將此功法練到極深處,那單打獨斗雖未必強過一、二流武者,但卻勝在體力充足、不用擔心真氣損耗,于戰場上續航持久。

配上一身密實重甲,便是活月兌月兌的戰場無雙。

……

「孟少俠,我都按照你說的練了好幾遍了,怎麼還是沒感受到你所說的那股熱流?」

季飛苦著臉看向孟修遠,雖心知孟修遠絕不會騙他,但心中卻還是依舊感覺有些沒有底。自己廢了這麼半天的力氣,都好似在做無用功一樣,自然是十分難受。

孟修遠聞言,也不與他多講,只搖了搖頭,澹澹說了一句「再來」。

如此,一時之間,這大殿之中眾人似入迷了一般,不是在低頭冥思苦想,就是琢磨著慢慢練習,都沉浸于孟修遠所說的這神奇的練法之中,卻都沒有收獲。

見狀,孟修遠也明白,這練法只靠他們自己,許是今天一夜都練不成了。無奈,他只得用上特殊方法,直接走向此時練得最好的徐達身旁。

「你從頭到尾來一遍,我從旁輔助你,你好好體會。」

徐達聞言先是一愣,而後趕忙點頭,抄起長棍便演練了起來。

只見得徐達演練之時,孟修遠手指似幻影一般接連點出,以此逼迫糾正他的動作、呼吸。如此磕磕絆絆許久,徐達突然身體一顫,呆立在了原地。

「怎麼,感覺到了?」孟修遠問道。

「是!」徐達趕忙頂了點頭,同時細心品味、仔細回憶剛才的那種狀態。

「行了,能感覺到一次,那便有了目標。以後照著這個練就行,最多也就是費些時間,終是能成的。」

有時候練功就好似學著騎自行車一樣,只要過了那道坎,自然也就會了,剩下的就只有熟不熟練的問題。

此時,孟修遠見天色已晚,也就不與眾人多言,開口直接道

「既然徐達成了,那你們以後跟著他練就行。

這練法也就是入門難一些,只要得了那股感覺,剩下的便不過是水磨工夫。

各人之間或許因為天資差別,有人練得快些,有人練得慢些,但好在沒有瓶頸,一分耕耘便有一分收獲。

你們以後各自努力便是了。」

眾人聞言,心中一凜,都知這次短暫而幸運的傳藝奇遇算是到此為止了,遺憾之余,卻也于心中個個都對孟修遠感恩戴德。

都是爽朗的漢子,皆沒多言,默契地深深朝孟修遠行了一禮。

雖說是交易,也沒有師徒之名,但這傳道受業之恩,卻是實打實的。

孟修遠見狀也沒阻止,只又開口說道︰

「這槍法本就是為了驅除韃虜而創,所以我也沒有藏私的想法。

你們日後遇到了同樣心系百姓、志在抗元的豪杰義士,也可自行傳他們。

但前提是,你們需得將此槍法出處說清,且所傳之人也必須接受我之前那兩個條件。」

眾人聞言,趕忙點頭應是,口中連說著「請孟少俠放心」、「我們萬不敢忘」之類的話。

孟修遠聞言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微微拱手一禮,最後說道︰

「祝各位建功立業、趕盡韃子,也使我武當這門槍法,發揮其真正作用。」

……

第二日一早,待陽光照入大殿,張無忌才揉著眼楮從干草堆上爬了起來。

他放眼看去,只見得這大殿之中一片狼藉,朱元章那群人早不見了蹤影。

只有孟修遠一個人坐在大殿門口仰望天空,眉頭微皺、面色為難,似在思索什麼深奧之事、卻又苦苦得不答桉的樣子。

「小師叔,你沒事吧,這是怎麼了?」心里住著一個小天使的張無忌,趕忙小心走了過來,輕聲向孟修遠問詢道。

孟修遠似是想得太投入了,連張無忌起來了都沒發現,還是被他這一聲呼喊才給喚回了魂來,猶豫片刻,才緩緩說道︰

「無忌,你說,是《破虜槍》、《滅元槍》、《殺胡槍》,哪個好听一些?」

「啊?!」

張無忌怎麼也沒想到,小師叔會問出這種問題來。

可事實是,孟修遠確實也不是在和他逗趣,而是真的犯難。

不會給武功起名這事,困擾孟修遠也不只是這一天兩天了。

昨夜朱元章那群人走後,孟修遠便暗自估量,這一門槍法,或許應是武當派日後流傳最廣泛的功夫了,怎麼也得起一個響亮的名字。

可糾結至今,卻仍也沒有答桉。

無奈,張無忌這小子也沒這般才華在身上,兩人大眼瞪小眼了許久,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待再出發,孟修遠便領著張無忌加快了腳步,盡快離開了這鳳陽縣。

該給的刺激和教育都給得差不多,也是時候去做些正事了。

兩人沿官道直行,一路向北,直奔魯南而去。

「小師叔,你可提前聯系胡先生了,咱們應該去何處找他?」

走在路上時,張無忌突然扭過身來,對孟修遠問道。

孟修遠聞言,先是搖了搖頭,隨即面色一暗,開口說道︰

「沒聯系。不過我覺得,咱們只需往瘟疫嚴重、死人較多的地方去找,肯定是能打听到他的行蹤的。」

果不其然,兩人出了鳳陽府,又走了幾日、進入魯南地區的時候,便見得一副截然不同的人間慘劇。

雖然路邊沒有那麼多餓死的人了,可家家皆縞素戶戶皆白綾的場面卻依然不變,連天空都似乎更添了一份瘟疫之下的陰郁。

二人雖都有真氣護身,可面對這瘟疫,仍沒有大意。

孟修遠在入疫區之前,便在小鎮布行之中買了一些紗布和棉花,請人將棉花縫在紗布中間,自制了幾個「伍式口罩」。

而進了疫區之後,由于並不了解此次瘟疫特點,兩人則更是小心謹慎,不喝當地水源、少與當地百姓接觸,直至打探到胡青牛夫妻二人的蹤跡,循著找上了門去,才算是放下心來。

「胡先生!」

張無忌一見到胡青牛便十分高興,似一只小狗般從孟修遠身邊竄了出去,直撲向其近前,而後深深行了一禮。

而孟修遠則是遠遠地望著胡青牛夫妻二人,臉上掛著澹澹的笑意。

「哎幼,我本還想寫信求救呢,沒想到救星自己就來了。

怎的,孟少俠,你是怕我不認真工作,辜負了你的囑托,特地來監督我的?」

因為沒有提前通知,胡青牛夫婦其實並不知道孟修遠二人要來。

此時突然見到孟修遠,這幾日本來心中還十分擔憂的胡青牛,只覺得心中一塊大石頭立馬放下,知道自己夫妻此時已經安全了,心中不由得慶幸孟修遠出現的及時。

可到真的張口說起話來時,卻還是那副陰陽怪的氣味道,一點也沒變。

倒是號稱「毒仙」的王難姑更有禮貌一些,見到孟修遠二人出現,立馬便迎了上來,恭敬朝孟修遠行了一禮︰

「孟少俠,許久不見。

您確實來的及時,有您在此,我們夫妻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說話間,王難姑不滿胡青牛那副面對救命恩人還裝模作樣的表現,轉身朝他微微一皺眉。

胡青牛天不怕、地不怕,卻只怕家里這個好媳婦,被這眼神的警告之後,立馬渾身隨之一顫,再不敢拿架子,趕忙灰  地走到了王難姑的身邊。

孟修遠見狀忍不住一樂,不由感嘆這對夫妻的相處模式,實在是過于超越時代的了。不過他也了解胡青牛的性子,所以也就沒太在意,直接明知故問地開口道︰

「不是有華山二老護衛你們麼,怎麼還遇上對付不了的強敵了呢?」

胡青牛聞言,面色為止一肅,講到這話題時再不敢嘴硬,低聲娓娓說道︰

「七年之前,有一對老夫婦身中劇毒,到蝴蝶谷求醫,說是東海靈蛇島主人金花婆婆和銀葉先生。

他夫婦倆來到蝴蝶谷,禮數甚是周到,但金花婆婆有意無意間露了一手武功,我一見之下,不由得心驚膽戰。

隨後替兩人搭脈,發現兩人中毒的情形不同。老島主幾乎無藥可治,但尚有數年之命;老夫人卻中毒不深,可憑本身內力自療。

我怕她殺我,但又怕治了她會違背與難姑的誓言,因而兩相為難。

思慮再三,我最終還是覺得,若辜負了難姑、傷了她的心,那我還不如一死了之,所以強鼓起勇氣,以不救明教弟子以外的人為理由,拒絕了他們。

金花婆婆之後許下我極重的報酬,只求我相救老島主一命。但我顧念夫妻之情,還是袖手不顧。

這對老夫婦居然並不向我用強,便即暗然而去。

金花婆婆臨去時只說了一句︰‘嘿嘿,明教,明教,原來還是為了明教!’

那聲音十分陰森,听得我心中害怕,至今偶爾還會夢到。

這些年我一直在擔心此事,知道以他夫妻二人之感情,那銀葉先生若死了,那金花婆婆必會來找我晦氣。

這幾日,果然江湖上傳來消息,銀葉先生離世,金花婆婆離開靈蛇島直奔中土而來。

你說,她這不就是朝著我來的麼。

我雖武功不行,但眼力還是有的,華山二老,可絕不是那金花婆婆的對手。

正想著給你寫信呢,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沒想到你自己便來了……」

說話之間,胡青牛還感覺有些後怕。

而孟修遠听了他這長長的一段敘述,臉上表情則是十分復雜。

說實話,穿越多年,這具體細節的劇情孟修遠都已經記得沒那麼清楚了,現在突然听胡青牛這麼一說,不由得感覺,這金花婆婆回來找他報仇倒也合情合理。

便是千百年後,踫上這麼沒有醫德、見死不救的醫生,那想必患者家屬也很可能是會忍不住拿起東西砸醫院、打醫生的。

放在這武俠世界之中,前來報仇更是沒什麼好說的。

只是,現在胡青牛已經改掉了那「見死不救」的毛病,一年多之中又救了天下無數百姓,孟修遠自然是要幫上他一把,調節一下這尖銳的醫患矛盾。

另外,那曾經號稱「江湖第一美女」的黛綺絲,本就是孟修遠的目標之一。

有些計劃,孟修遠需要她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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