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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豐便這樣陪著孟修遠練了兩個時辰,在他身邊不時細細講解、親身示範,直到正午時分,孟修遠才算是把這套《紫霄劍氣》學通。

他見孟修遠學得有模有樣,作為師父不免生出那股「後繼有人」的欣慰感,將孟修遠拉到身邊溫聲說道︰

「我替你創的這三套武功,各有特點。

《震空掌》由《震山掌》改來,氣勁陽剛。雖然其中武學道理並不十分深奧,但也正因此,更容易控制其威力。

以你的內力,重則裂鐵碎石,輕則可制服對手而不傷人,十分方便,或許是你未來行走江湖最常用的一門武功。

《玄甲功》以氣護體,是安身保命的功夫,尤其擅長抵擋飛失暗器偷襲。這功夫倒是沒啥好說的,隨你內力進步自然效用也會跟著增強。

唯有一點,希望你能常常習練,乃至于將其練到無意識而發的程度,行走江湖為師才算放心。

唯有這《紫霄劍氣》,其中武學道理奧妙,如你所言的‘共振’,或許也是一條尚未被前人所重視的武學道路。

我覺得你在此武道上頗有天分,應當深入研究,推陳出新。

加之你于內力一途天賦異稟,日後功力更加純厚,威能不可估量。」

張三豐的目光希冀且喜悅,彷佛真的看到了孟修遠一劍將天空中雲彩切開的樣子。

「是,弟子謹記。」孟修遠恭敬點頭,深深記下了師父的教誨。只是其中唯有一點,他心中有些疑惑不敢確定,向張三豐詢問道︰

「可是師父,我的《純陽無極功》已經練至大成了,日後仍能有比較大的進步麼?」

張三豐聞言,沒有回答,反倒是將問題拋回給了孟修遠︰

「你自己覺得會如何呢?」

孟修遠簡單回憶了一番,回答道︰

「我自《純陽無極功》大成後這幾日,每每運氣練功,仍能感受到自己的進步。真氣的總量在增加、真氣的純度也在緩緩提升。

可是我總覺得,這種提升不會是沒有限度的,終有一日會有一個盡頭。」

張三豐點點頭說道︰

「是的,你的感覺很對。人力有窮盡之時,我們的真氣自然也有。

其一,人若年紀太大,身體的衰老便也會影響內力,雖然隨著修煉,真氣還會變得愈發精純,但論及總量,終歸不會如壯年時那麼充沛。

其二,人身畢竟凡胎,丹田內所能承載的真氣總量自然是有限的,這個限制隨個人天賦以及所修煉的功法而定,但總體相差彷佛。

對于這世上絕大多數的武者來說,這個限制並無意義,因為他們苦練一生或許也不能達到這自身極限的十之一二。

可對你來說,這便是個大問題了。

你天賦異稟,內功修習速度十倍于我,這十年來又每日勤修不輟,即便《純陽無極功》積蓄真氣速度稍慢,真氣總量如今卻也已不少于我。

所以推己及人,即便是最好情況,你再修煉個一兩年,丹田中的真氣也該儲蓄到極限了。」

孟修遠听聞師父的解說,先是一愣,而後心情多少有些郁悶。

這倒不是說他凡爾賽,覺得自己那比張三豐還要深厚的內力在這倚天江湖中會不夠用。

只是這所謂「十倍張三豐內功天賦」,畢竟是他穿越後最大的依仗。眼看其不久便要失去效用,自然不由得心慌。

師父張真人自然一眼便看透了孟修遠的心思,出言安慰道︰

「莫慌,莫愁。丹田積蓄真氣或許有其極限,但你應當明白,內功修為卻不只是儲蓄真氣。

不說別的,單說內力之精純,便是無止境的。你每運功一周天,這內力便會精純一點點,騙不得人。

我教你的這些功夫,都是尤為重視內功之精純。你長久修煉內功,自然招式威力也都會隨之增長。」

孟修遠聞言,向師父張真人點了點頭。其實這道理,他也明白。

用穿越前游戲中的術語來理解,內力的深厚程度代表的是「法力值上限」,而內力的精純程度則可以被認為是「法術強度」,可以直接影響技能(招式)傷害。

尤其張三豐為孟修遠所創的這三門武學,對內力的依賴都極重,都屬于耗藍高、基礎傷害低、受「法術強度」加成高的技能。

這內功一日日練下去,招式威力還是會一日日變強的。

想到這里,孟修遠的自信又強了許多,嘴角再次掛起了笑容。

張三豐見此,怕他夸獎得太多孟修遠便大意了,日後在江湖上吃虧,于是拉過孟修遠的手來溫聲說道︰

「你雖年少,當今之武藝,已經鮮有人能夠匹敵。只是你未來行走江湖,所遇情況必定復雜,人心險惡,還是要做足準備。

我這些日子,便一直在琢磨著,到底還要創些什麼功夫給你護身。

按我目前想來,你當今最急需的,是一門運氣療傷解毒的法門。

只可惜,老道對醫理不算十分精通,天下詭異狠辣的毒物又太多,難說一門功夫都能防得住,所以暫時還沒有頭緒。

我最近在細讀醫書,鑽研人體道理,想來過得幾年應該會有收獲。

在此之前,你最好莫要下山,以免受奸人毒害。反正你年紀也不大,再等些時日也是無妨的。」

張三豐一邊仔細囑托孟修遠,一邊下意識地想要像過去那般,拍拍孟修遠的腦袋。

只是他一抬起手,卻發現孟修遠不知何時已經長得比他還要高了,不由得心中感慨,不著痕跡地又把手收了回去。

孟修遠听了張三豐的一番話,心中一股暖意涌動,想到了昨日殷素素的那番話,不由得認同︰

師父對他,確實偏愛頗多。

十年相處,孟修遠明顯能感受到,張三豐對待自己確實和對他其他武當七俠有所不同。

張三豐對武當七俠之情,亦師亦父,如山般厚重,卻有些距離感。

而張三豐和孟修遠,卻似一對親爺孫,只有無盡的寵溺和呵護。

即便如今孟修遠已經武功超絕,張三豐仍總是擔心他沒經驗吃虧,勸他年紀大些再下山行俠。

此時此刻,孟修遠再看張三豐望向自己的眼神,確實與前世爺爺的那份慈愛一般無二。兩個同樣疼愛著他的老者身影,在孟修遠心中慢慢重合。

「師父,對不起!」

孟修遠心中一痛,撲身抱住了張三豐,眼中熱淚不自覺地便流淌了下來。

「傻孩子,哭些什麼,師父還能怪你不成?」

張三豐自然知道孟修遠想的是什麼,抬手將他扶起,用袖子仔細替孟修遠擦了擦眼淚後安慰說道︰

「你心地善良,看不慣你五嫂當年行徑,這又並非你的錯。

錯的是我和你的師兄們。

我也明白,現下無論做多少善事、費大力去補償,龍門鏢局的人也不可能死而復生。善惡相抵,不過是還活著的人的一廂情願而已。

只是我和你的師兄們,雖然身負俠義之名,但終究不過是血肉凡人,心中有遠近親疏。

翠山他困居海外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歸來,現如今他們夫妻同體、再難分離,我和你的師兄們,都不忍見他因此而死。

這樣說來,卻該是我們向你道歉。

師父,未能給你做一個好的表率。」

孟修遠聞言身體一震,心中愈發責怪自己,趕忙極力搖頭。只是哭得抽噎,一時說不出話來。

張三豐見他如此,輕輕替他順了順後背,溫聲說道︰

「何故做這般小兒女模樣。

我可記得,十年前你上山時,明明還是個豆丁大小的孩子,卻能侃侃而談、不卑不亢。怎麼這十年過去,反倒不如當初了?」

孟修遠听師父這麼說,也有些不好意思,趕忙抹干眼淚,強裝自然地開玩笑說道︰

「想來是在山中十年,不問世事,整日練那‘純陽無極功’,人都練‘純’了些吧。

師父所說極對,我現在若是下山可真的危險,腦子轉不過彎來,怕是做出些什麼蠢事來。」

張三豐哈哈一笑,十分灑月兌地說道︰

「誰說‘純’些便不好,我見你如此,歡喜得緊。

你本性良善聰慧,只是原來有時思慮過多,反倒困擾了自己。

且記得,日後一切照本心行事即可,無需瞻前顧後。

憑本心,行善事,能有什麼錯?

即便是真的惹了禍,回咱們武當山上,為師替你扛著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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