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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反面教材範文程

陛下要見我!

蓬頭垢面的範文程 地坐直了身子,腦海里也出現了朱由檢那張素昧平生但又似乎在他腦子的刻畫中無比偉岸的形象!

障百川而東之,回狂瀾于既倒。登基不過短短數年,便已經將大明從漸漸滑落的深淵中拽了出來。

無論他範文程投降了誰,做了什麼事,但都不能改變一個事實。

那就是他身體里流淌的,是純正的漢人血脈,且出身名門。

遠一點的先祖範仲淹不必多說,近一點的曾祖父官至兵部尚書,雖說從祖父那一代就衰落了,但也做了沉陽衛指揮同知。出身在這樣的家庭里,自然站的高度就遠非常人可比,加上他自幼聰敏好學,所以即使做了漢奸,也是漢奸中的佼佼者。否則也不會受到皇台吉的重用。

後世的他對清廷建立的貢獻是巨大的,特別是對于國家制度的建設,以他為首的文官漢奸們,可謂是對後金剖腦挖心,那是賣力到了極致。若說提著刀上陣砍人,這些漢奸們可能不行,但他們有一個最大的危害,那就是對自己背叛的國家太了解了。

上到朝廷的各項制度,下到大小官員的職權,他們都了若指掌。

而出身顯赫的範文程,則正是這些人中的佼佼者。

在他的人生規劃中,何嘗沒有抱有從龍開國的幻想?但這一切,都被崇禎皇帝的登基給擊打的灰飛煙滅。

自始至終,他都想不明白,日暮江山的大明朝,是如何像是吃了街頭行走郎中的大力丸一樣突然變得龍精虎 的?

自秦一統天下以來,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至今沒有任何一個朝代能夠超過三百年國祚。

往往到了這個時期,皇權、宦官、外戚、權臣,總有一個會蹦出來惹事。誠然,一個國家的滅亡往往是因為外患,但相比之外患,更傷元氣的則是內憂。

而內憂外患這兩樣,大明都佔齊了。

他都做好準備迎接一個帝國的崩塌,但卻突然又被攆的到處亂躥,如同喪家之犬,如今更是成了階下之囚,生死就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這本讓他難以接受,但骨氣本就被消磨殆盡的他,已經再也沒辦法找到自己的羞恥心。

陛下要見我。

說不定,萬一,倘若陛下心情一好,饒了自己的性命呢?

更何況,他是真的想要見見這個聲名遠播的皇帝,看看他到底有何不同,能有如此成就。

帶著腳鐐的範文程一路被押送進了皇宮,等待了許久之後,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崇禎皇帝。

「奴才範文程,叩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用別人提醒,範文程就第一時間跪倒在地,用無比虔誠的聲音呼喊道。

他自然是不敢抬頭,只是用眼楮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盯著眼前朱由檢的腳。

正站在平台上向遠處眺望的朱由檢一听他的稱呼,慢慢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一只耳朵的範文程。

「範文程,建奴都被朕給滅了,你這當奴才還沒當夠?」

朱由檢的語氣听起來很平靜,卻似乎又帶著殺機,範文程 地一哆嗦,再次惶恐地開口了。

「奴、臣、小的罪該萬死!求陛下寬恕!」

感覺到周圍氣氛的壓迫,範文程有些語無倫次起來,腦海里已經一片空白,來前想了一肚子的應對話語已經全部不知所蹤,只是下意識地不停叩頭,似乎請求寬恕的誠意真的很充足。

「哼抬起頭來。」

像範文程這種死到臨頭才惺惺作態的人,他這些年真倒是沒少見到。真心假意,看著他那張慘兮兮的老臉,甚至不用猜就能知道。

「朕沒打算要你的命,但至于能活多久,還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召他前來,是朱由檢想要見識見識這個為大清定鼎中原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大漢奸,想看看這個大明的罪人到底有何不同之處。

結果一看之下,大為失望。

無論他胸懷中包羅多少韜略,也不過是一個沒骨氣的無恥文人罷了。

但朱由檢確實沒打算殺掉他,因為他多少還有點作用。

「謝陛下不殺之恩,小的願結草餃環,當牛做馬,以報陛下不殺之恩!」

範文程  就是幾個大響頭,漢白玉石板上都磕出血痕了。配合他那沒時間修理的不倫不類的倭國發型,簡直

朱由檢一看他這樣子,眉頭皺的更深了,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王伴伴,安排人告訴他他接下來該做什麼,不願意的話就凌遲了吧。」

「是,萬歲。」

王承恩答應著朱由檢的話,接著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範文程。

範文程一听,都點的跟搗蒜一般。

「願意願意,陛下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話先別說那麼滿,起來吧,你跟著小福子出宮,該做什麼自然就知道了」說著,王承恩快步跟上了朱由檢。

「有勞福公公了。」

範文程見人都走了,便對小福子行了個禮小聲說道。

小福子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跟我來吧。」

「听說你還是範文正公的後代?」路上,小福子問道。

「回公公,正是。」

「听說你曾祖還做過嘉靖朝的兵部尚書?」

「確有此事。」

範文程不知道小福子這樣問所謂何事,難不成這太監祖上受過範家的恩惠,眼下要是要看在先祖的份上,照顧照顧自己?

雖然心中這樣想,但臉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依然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小福子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仔仔細細地看了他一遍,目光在他那豁掉的耳朵上重點停留了好一會兒,直看的範文程心里發毛。驀地,他嘆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

「你說,要是他們知道你現在這副德行,會不會棺材板都蓋不住了?」

啊?

範文程微微張開了嘴巴,心情說不出來的復雜。

非要這麼損嗎?

非要這麼刻薄嗎?

幻想著受到故人後代的特殊照顧的範文程別提有多失落了。

「寧鳴而死,不默而生的範文正公,竟然有你這樣的子孫後代,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小福子自然不會在意他的感受,一邊不停地說著一邊往前走,而範文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活月兌月兌像一只傻狗。

他領著範文程一直出了宮,來到了北鎮撫司,找到了田爾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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