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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沙定海的憤怒

沙定洲的蘇醒,是沙源這兩日以來听到最好的消息。

這個消息讓兩天沒怎麼休息吃飯的他極為振奮,跑起來虎虎生風,覺得身上的力氣使不完。

沒一會兒,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然後大叫沙定洲的名字往里面沖去。

「定洲、定洲,你可算是醒過來了。你爹我擔心死了!嗯?」

屋子里的場景和沙源想象的不太一樣。

郎中和幾個僕人都在,沙定洲也確實醒了過來。

不知道是那射手的毒藥效果不佳,還是郎中的手段高超,亦或是作者的安排,沙定洲在昏迷一天一夜後醒了過來。

但此時的他卻不再是以往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只見他半躺在床上,嘴歪眼斜,口中的哈喇子止不住的往下流。

听到沙源的聲音,他有些驚喜地想要轉過頭來。原本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動作,在他的身上確實緩慢而又笨拙,甚至因為用力,連雙手都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

沙源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兒子,看著他眼中痛苦而又委屈的淚水,看著他無力的張開卻又發不出聲音的嘴,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掌狠狠地攥了一把。

這是他最喜歡的兒子,他才十幾歲,尚未娶親,是他的左膀右臂,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他,這是怎麼了?」沙源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郎中,聲音沙啞地問道。

「老爺,小的雖然把少爺從鬼門關里拉了過來,但卻也留下了後遺癥,恐怕以後」郎中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說道。

「什麼叫後遺癥!?你不是把他救醒了麼?你不是最好的郎中麼?能不能把他治好!?」

沙源沒能听到他想要的答桉,激動的抓住了郎中的肩膀大聲吼道!

「求老爺恕罪!小的無能」

郎中低下了頭,有些害怕地說道。

沙源頹然放開了抓著郎中的手,踉蹌地後退了兩步,坐在了沙定洲的面前。

人,是活過來了。

但他知道,以沙定洲驕傲的性子,這樣活著,定然是比死還要難受。

「定洲!你放心,爹一定遍尋名醫,無論如何都將你治好!」

沙源攥著沙定洲的手,老淚縱橫。

感受到父親的關愛,沙定洲的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流,歪嘴一張一合,就像一條溺水的魚。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見此情形,沙源再也受不了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轉身朝門外走去。

這一切,都被沙定海派的人看在眼里,悄悄轉身離開了府邸。

沒一會兒,就回到了沙定海身邊。

「少爺,二少爺確實是醒了,但是跟沒醒差不多。」

「什麼叫跟沒醒差不多?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早已失去耐心的沙定海皺著眉頭說道。

「郎中說二少爺雖然醒了,但留下了後遺癥。現在已是嘴歪眼斜,像是發了癲癇,連話都不會說了。」

「能不能治好?」

「恐怕是治不好了。」

「好啊。」

沙定海的臉上有了喜色。

「老爺呢?還在府上?」

「我回來的時候,老爺出了門,但不知道去哪了。」

沙定海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少爺,晚上還向外面傳信麼?」

「傳,小心點。」

「是。」

直到半夜,沙源才回到城牆上,情緒也穩定了很多。

「父親,定洲他?」沙定海明知故問道。

沙源搖了搖頭沒說話。

「父親,我去看看定洲。」沙定海一臉的焦急,仿佛對自己兄弟的關心已到了極致。

片刻後,沙定海就站在了沙定洲面前。

沙定洲還是那副樣子,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房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連沙定海來了就沒發現。

沙定海擺了擺手,示意房內的僕人出去。

「定洲。」

他看著床上的沙定洲,輕輕喚了一聲。

听到他的呼喚,沙定洲從發呆中醒來,努力地看向了站在床前的沙定海。

接著,開口了︰

「阿巴,阿巴。」

「噗~」

本來還故作嚴肅的沙定海一下笑了出來。

「定洲,你這是變成啞巴了啊~」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沙定洲的眼神變得憤怒,「阿巴」聲便的大了一點。

「你是在罵我嗎?」沙定海坐在了床邊,貼心那手帕給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定洲,你都這副鬼樣子了,還是那麼狂妄呢?

喲~你又罵人了。你千萬不要覺得我是在幸災樂禍,因為你現在的樣子,都是,我!造成的!

是我告訴普服遠你和萬氏私通,是我把普名聲連夜支回去。你的命是真大啊,都這個樣子了還不死。

你知道麼?本來我是希望你死的,但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反而覺得這樣的你,比死了更好。自打你出生後,就奪走了父親的關愛。你聰明,大家都喜歡你,我知道我爭不過你,我也不想和你爭,我對行軍打仗也沒興趣,這繼承人的身份,我要不要都行。

從小到大,你總是喜歡搶我的東西,我的新衣服你要搶,哪怕你穿上不合身。我有了新玩具你要搶,哪怕你不喜歡。你習慣性的仗著父親母親的寵愛欺負我這個兄長,我都可以忍,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從我手中搶走萬氏!不該將我像狗一樣踩在腳下!我不是你能肆意羞辱的螻蟻!我是你兄長!你明白嗎?啊?」

沙定海的面目猙獰,低聲嘶吼中帶著難以抑制的憤怒,多年未曾爆發的憤怒。

「你不明白,你是阿迷州土司最寵愛的兒子,從小就被眾星拱月地寵愛。而我,只不過剛從萬氏那兒得到了一點點,卻又被你無情地給破壞了!你說,你該不該死!?我該不該恨你!?」

說著說著,他 然掐住了沙定洲的脖子,就要用力了卻他的性命。

而沙定洲的眼神,也從憤怒、恐懼,變成了絕望,最後變成了解月兌。

但沙定海還是松開了手,再次用手帕幫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輕輕說道︰

「你不能就這麼死了,你不能就這麼輕松的死了,我一定會想辦法保住你的性命,讓你沒日沒夜的呆在病榻上,身上長滿褥瘡,受盡病痛的折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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