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汪川下午六點半就坐上去跟牛總吃飯的車了。
「牛總不喜歡晚飯太晚吃。」
坐在旁邊的蔣穆解釋了一句。
所以說牛總真的是體面人，在蔣穆來之前，汪川還真以為牛總真的能讓自己定什麼時候和他吃飯呢。
蔣穆這種辦事能力，難怪能討牛總歡心。
至于薛偉奇，以他的資歷沒搶過蔣穆也正常。
汪川不是第一次和牛總見面，去年企鵝娛樂的年度盛典上，汪川就和他握過手，被他拍過肩。
再次見面，牛總還是像上次那樣儒雅隨和，吃飯的時候臉上也帶著澹澹的笑容。
而且牛總有一點，很值得稱道。
食不言。
請吃飯，就先把飯吃了，然後再移駕到另一個包間換上紅酒。
小酌之後，站在落地窗前，把整個京城俯攬而下的牛總顯得豪氣萬千。
「你很不錯。」
額……
這起手式沒繃住啊牛總！
汪川替牛總惋惜。
原本汪川都以為喝完酒，牛總就再簡單的澹澹一笑，讓自己直接走人了呢。
「雖然我沒請過多少人吃飯，但也沒有人能像你這樣沉得住氣。」
牛總的鏡片下泛著贊許的目光。
額？
合轍前邊還是故意不說話的？
搞得汪川又掃視了一下房間，看看有沒有倒在地上的板凳或者掃帚什麼的……
我特麼連你請吃飯要做什麼都不清楚啊……能怎麼開口？
而且在這兩句後，汪川更是烏魚子。
大概是看汪川的表情有些懵逼，牛總又走近了一步。
汪川只好連忙開口。
「過獎了，牛總是我所見過最有氣度的大老。」
听到汪川的恭維，牛總終于舒服了，臉上滿是欣慰。
牛總是真見不得有人能在他面前比他還能裝比。
從見面到吃飯再到現在，面前的汪川用好听的說法是不卑不亢——牛總當然能欣賞這種青年才俊的表現。
但汪川這麼裝比了，他還怎麼裝？
「我們華夏終于又出了一位國際巨星！」
牛總又繼續夸獎。
「……網上一直罵我只會在華夏窩里橫，牛總這麼說我感覺也跟罵我一樣。」
汪川主動開了玩笑。
「網上不也這麼罵我們企鵝娛樂嗎，他們還罵我只知道賺錢呢？」
牛總爽朗的笑著。
聊天氛圍終于輕松了起來。
「我是真覺得小川你有成為國際巨星的潛質。我听蔣穆說，你不是還準備了一個英文的歌舞片劇本嗎？企鵝娛樂其實跟你一樣，都有走向世界的的目標！」
牛總眼鏡片下又生豪情。
「是啊。」
汪川只好承認下來。
只不過其實汪川真正的人生目標很簡單，只是偶爾拍戲出歌裝裝比而已，現在的汪川並不需要再趕著做什麼事情了，已經可以開始朝劃水模魚人生階段過渡了。
但如果能在歐美圈打開一定的局面也不錯，等成為國際巨星後，汪川作為一名藝人的金身就真的穩固了。
牛總的話應該是在說，汪川可以作為企鵝娛樂走向世界的一張名片。
汪川沒有拒絕的必要。
這也是各取所需的合作。
「所以，你會是國際巨星，企鵝娛樂會是國際娛樂公司。」
牛總負手而立，自信無比。
其實汪川來之前，有想過牛總會不會跟自己聊到山海娛樂，有擔心過他會不會以合作的名義想要進一步控制山海娛樂。
但他卻從始至終都沒提到。
汪川只能說自己的跟牛總的格局差太遠。
牛總的眼楮里根本就沒有山海娛樂。
……
「昨天和牛總聊了什麼？」
潘靈海好奇道。
「沒什麼，牛總想讓我當大明星。」
汪川嘆了口氣。
「那你怎麼這麼悶悶不樂的。」
「有嗎？」
「挺明顯的。」
「好吧，我就是感覺奮斗了這麼長時間，比起企鵝娛樂還是差那麼那麼遠，完全看不到什麼時候能追上的希望，有點兒沒勁。」
汪川長長嘆息。
「……山海才幾年，那些巨頭們哪家不是經過數十年才發展起來的？」潘靈海無語了，「昨天牛總就這麼打擊你了？牛總一直是一個很實在的人啊。」
「就是沒特意打擊才……算了，沒意思，本來我想的也是劃水混日子。」
汪川收起了臉上的郁悶。
「山海的發展速度其實已經他們都快了，我們安心等到五年，再到十年，一步一個腳印，等幾十年後也不會比他們差。」
潘靈海表情輕松的安慰汪川。
不過她在心里很清楚，山海現在實際上還沒有完全站穩腳跟。
而且由于汪川在音樂和影視兩方面幾乎齊頭並進的發展勢頭，山海很快就要進行進一步的集團化調整，讓山海音樂和山海影視完全獨立發展。
或者中間還可以再次引入戰略投資。
在去年的時候潘靈海還認為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在和青川的三年協議結束之後，但近一年來國內娛樂環境的變化實在太大，時間點就提前了。
「那就慢慢來吧，」汪川隨口道，「你來找我什麼事來著？」
「《催眠大師》的首映你要參加嗎？」
潘靈海問。
「不參加吧。」汪川還想抽空多練舞，「對了，《愛樂之城》這個項目拿去給企鵝做吧，昨天牛總還專門提到了它，山海娛樂跟著投資學學經驗就行了。」
「行。阮秋水呢，她還沒決定什麼時候拍下部戲？」
潘靈海又問。
這才是她今天來找汪川的真正目的。
公司里抱著一個從天而降的戛納影後，跟完全沒有一樣。
各種代言和商業活動因為有汪川縱容，阮秋水參與和選擇的積極性很低，就算為了保持影後的逼格也沒這樣的。
拿下影後都四個月了，只簽了三個代言，而給她發來合作邀請的商家，超過了三百個。
這些事情不積極就算了，但連戲都不想拍了就真的過分了。
阮秋水的下部戲也不是說一定要她拍商業片圈錢，繼續拍文藝片幫山海刷獎也行啊，《藍》可是企鵝影業的電影，獎杯都是送到他們那里去的。
但阮秋水完全沒有要繼續拍戲的意思。
潘靈海還專門和阮秋水聊過，可阮秋水一口一個「累」，「狀態差」，「對自己沒信心」，「再等等」……
還有最關鍵的，潘靈海相當懷疑阮秋水是故意不配合自己，她听的是沉藍的話。
沉藍想通過阮秋水增加她在山海的話語權。
畢竟阮秋水已經成了山海汪川之外的另一個旗幟性人物。
山海要做的集團化調整提前，潘靈海感覺沉藍很有可能會趁這個時機提前從青川回來宮斗……
所以這次趁著阮秋水突然拍了支MV，潘靈海就想問問汪川，阮秋水是不是又能拍戲了，來進一步試探。
「她想什麼時候拍就什麼時候拍吧，潘姐，你其實可以把她單純看作公司的老板娘，拍戲只是她偶爾想起來的愛好。」
汪川笑道。
汪川自己可能還需要去苦逼的做什麼國際巨星，但他希望阮秋水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好。
就算沒有山海，現在的汪川也完全養的起。
「……」潘靈海還被喂了口狗糧，「另一個也是老板娘嗎？」
「是啊。」汪川十分自然的點頭，還自己點出了名，「楊雪稚本身就挺喜歡做藝人，你們根據她的意思，給她最合理的資源就行了。」
「……好吧。」
「還有，小羊那個劇本怎麼樣？」
汪川最後問道。
「我沒仔細看，翻了翻感覺還不錯，編劇部門的評價也是覺得可以。就是恐怖劇本需要注意的地方比較多，但下周開完會就會正式立項，不到一千萬的投資應該能做起來。」
潘靈海把情況介紹了一下。
「恐怖片？」
汪川驚訝道。
真沒想到小羊寫的是這種，平時完全看不出來啊。
「嗯，她寫的其實還挺多的，應該會拍成單元劇的形式，一季12集，先拍一季看看。」
「哦，也好。」
……
「真的不用再選擇了嗎？就選這首《遇見》。」
汪川拿著自己準備好的譜子無奈的問。
「是啊，我本來就覺得這首很好。」黃慈恩點了點頭，「我再給你圈一首吧，《流年》也放到專輯里。」
「不先看看嗎？」
汪川有些不甘心。
黃慈恩已經選好的這三首歌，《陰天》、《遇見》和《流年》，流行是流行，但在沖獎的時候，並不能完全能把專輯質量拉起來。
不過汪川又想起來，黃慈恩好像要拿獎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模式……
那就算了。
「還有提前選好的嗎？」
汪川提前問她。
「沒了。」黃慈恩背起自己的包，「我提前收工回家了啊。」
「……跟我去練舞？」
汪川提出邀請。
「我跳舞是很看心情的，今天沒有心情。」
黃慈恩表情又扮無辜。
「好吧，你既然選這麼快，等明天我的專輯發了，下次見面的時候一次性把歌選好算了。」
汪川提議道。
「好。」
黃慈恩答應下來。
在離開之前。
「加油。」
黃慈恩又回頭對汪川鼓勵道。
「加什麼油？」
汪川莫名其妙。
「專輯啊。」
「好吧。」
預售600萬的專輯，有什麼好加油的……
黃慈恩走後，汪川倒是沒有真的去練舞。
汪川這次抽空來還是為了給卜算子制作單曲。
景謙那邊已經催了很久了。
汪川之前是沒想好選哪首，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決定就用《光陰的故事》好了。
這種紀念意義極強的歌曲，汪川會讓在制作NFT的時候提前說明，買下這首歌只會擁有象征意義上的版權，實際上它可以免費被所有人翻唱和使用。
汪川希望所有人都能听到這首歌曲。
不樂意買的別掏錢就行了。
最好是汪川自己買回來。
NFT這種東西，汪川並不願意在n+1大力發展，這次也只是單純的為了紀念上市而已。
「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以及冬天的落陽，
猶豫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經無知的這麼想……」
汪川一邊哼著歌一邊制作。
來之前原本還準備讓黃慈恩也提前到這首歌。
但她跑得太快，是沒有這個福氣了。
……
「你和汪川什麼情況？」
黎秋一邊吃著雪糕，一邊問黃慈恩。
「什麼什麼情況？就是做專輯啊。」
黃慈恩看著閨蜜吃的那麼香，猶豫了好久，還是起身去冰箱里也拿了一根出來。
昨天胖了半斤一定是錯覺……
「不準吃，我是你經紀人，我要管你啊！上鏡胖十斤啊！」
黎秋撲過來哀嚎。
「我又還沒出道，而且我只唱歌啊，廣告我都不想拍。」
黃慈恩用自己的小舌頭舌忝著雪糕，十分得意的看著抓狂的閨蜜。
「你這種思想真的——不是，你故意岔開話題是不是？」黎秋恍然大悟，「趕緊回答你和汪川什麼情況，身位經紀人，我必須掌握手下藝人的感情狀況。」
「就是簡單的他寫歌給我唱啊，你難道以為我跟他會有什麼？」
黃慈恩神色如常的繼續舌忝雪糕。
「……確實哦，」黎秋只能放棄，「話說我在公司听到好多八卦啊，阮秋水和汪川絕對私下里在一起，他和楊雪稚應該也是真的，他現在很有可能腳踩兩條船，你確實不能跟這種人有什麼。真的，我寧願自己沒來山海，到了山海後感覺自己對汪川的濾鏡都碎了。」
「還用你說，」黃慈恩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比你知道得早得多好吧。倒是你，真的濾鏡碎了？」
「真的碎了！就是沒有完全碎……」黎秋不好意思道，「但也不能怪我啊，長得那麼帥又那麼有才華。不像你，你和汪川其實是一個段位的，你應該會覺得汪川有些平平無奇吧。」
「嗯。」
黃慈恩舌忝雪糕。
「有時候還會感覺有點兒普信下頭？」
黎秋又問。
「嗯。」
黃慈恩舌忝雪糕。
「啊啊啊啊！你們這些帥哥美女眼中的世界果然跟我們是不一樣的！我好恨！！」
黎秋在沙發上打滾。
「嗯。」
黃慈恩懶得看她一眼。
黎秋的明明長得也很漂亮，她來這一套黃慈恩已經免疫了。
「那你感覺自己對誰會比較有好感？」打完滾的黎秋還沒有月兌離神經狀態，「妹妹你再不談戀愛我就感覺你一直在暗戀我了。」
「嗯。」
黃慈恩萬變不離其宗的嗯完，抬頭看了下表，又說了一句。
「他的專輯正式上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