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水本來就是個聰明人，又經過了和汪川戀情的鍛煉，現在即便跟別人談論到汪川，也不會說什麼有營養的話。
「你要說什麼就好好說，以後再這麼拐彎抹角的，有這種角色的機會我就不會再找你了。」
汪川皺著眉。
不過周茜以後就是好好說話，以後這種角色也不會找她演了。
去給阮秋水刷一刷票房數字不好嗎？
「……我上次不是買了企鵝的股票嘛。」
周茜被汪川幾句話嗆得快氣死，在心里罵了幾句活該被阮秋水分手，但還是忍了下來，老老實實的講正題。
隨著汪川越來越紅，周茜感覺他和自己說話越來越不客氣了，活月兌月兌的膨脹小人模樣，一點兒禮貌都不講。
一開始還周茜老師呢，現在語氣都跟教訓小孩兒一樣……
要換以前，周茜這暴脾氣絕對要給汪川一巴掌。
但可惜現在是現在。
現在周茜只能在心里吐槽，想跟汪川搞好關系怎麼這麼難……
「你買股票跟我有什麼關系。」
汪川這話不是在抬杠，是真不知道。
「我給你說過啊。」
周茜無語。
可惜汪川的臉上依舊很困惑。
她只好補充了一下。
「你們《瑯琊榜》停擺那次，企鵝抓了幾個人。」
「哦，想起來了。」
汪川說著拿出手機看了看聊天記錄。
「我發流汗黃豆的表情，不是代表無語嗎？你還真買了。」
「嗯啊。我不是感覺機會難得……」
周茜嘆了口氣。
「你還感覺機會難得，股神啊。」
汪川真是笑了。
因為最近關注過n+1輔導上市的進展，汪川了解到由于政策風險的不確定性，現在國內娛樂公司的資本市場表現都很不好。
企鵝娛樂更是其中的代表。
市場現在很難估量企鵝內部的反舞弊行動究竟對它的業績造成了多大影響，也許等到明年上半年的半年報發出來之後才能知曉。
而且只從企鵝娛樂的動作來看，它似乎進入了戰略發展的收縮期，有種聲音認為企鵝內部可能還有潛藏的問題沒有暴露出來，再加上突如其來的稽查風暴，進駐企鵝娛樂的稅務部門遲遲沒有離開，就讓市場情緒更加悲觀。
因此，企鵝娛樂的股價從年中高點到現在，已經跌了近30%，蒸發了上千億市值。
周茜如果是在八月底的時候進場，應該也虧了超過20%。
總有明星覺得自己是股神，然後虧得一塌湖涂。
不過明星賺錢賺得太容易，閑錢那麼多也確實做投資好一些，只要不想著賺大錢玩高風險的東西，買一些穩定的基金，或者買房屯著，還是很合適的。
至于自己下場炒股，只能說總比去賭強，雖然在汪川看來這是一個性質的事情，大部分明星學都上不好，解個一元二次方程就連喊斯國一……
只是周茜單炒股的話，撐死了也就拿上千萬進去玩，虧20%也不過是幾百萬而已，對周茜這種自己開公司的，影響應該無足輕重。
「我也是咨詢了顧問的啊，」周茜辯解道，「誰能想到上邊突然就來了政策，它會連著跌了三個月。」
「我只能給你一個建議，趕緊把顧問解聘了吧，但凡稍微靠譜一點的人，都不會讓你在那個時候進場。人可以不聰明，但你得知道你自己不聰明，知道什麼能踫什麼不能踫啊。要是真喜歡送錢，不如捐給山區小學。」
能講出這麼誠懇的話，汪川覺得自己也對周茜夠意思了。
那個時候企鵝內部剛開始動作，而且圈內上層人士已經廣泛認識到前邊可能會有的政策風險了，周茜的顧問沒道理什麼都不清楚，只能說對方生怕拖幾天周茜不想進去玩了。
「我……」周茜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我也感覺自己好像被騙了。以後我肯定不會再去炒股了，但我現在要想辦法把錢拿回來啊。」
「是啊，不過你跟我說什麼，你去想啊。」
汪川莫名其妙道。
「你不是跟他們關系很好嗎？」周茜突然靠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我想知道你那里有沒有什麼內幕消息。」
「……」
烏魚子。
「我這也不是沒辦法了嗎？我真的……」
汪川看白痴一樣的目光殺傷力太強，周茜的聲音越說越小。
「我有個錘子內幕消息。」
雖然在汪川看來，企鵝娛樂現在的股價應該是低于實際價值的，因為它的基本面很好，只要不是真被上邊查出什麼大問題，未來肯定是會走暖再漲回去。
但問題是這個時間可能會等到很久以後，而且國內娛樂市場如果真的因為這一波政策進入萎縮期，周茜要想回滿血離場，估計要等兩三年。
真不如現在離場去買套房，房價漲得都會比企鵝的股票快。
不過企鵝明年也有大力發展企鵝視頻國際版的動作，如果他們能拿出比較亮眼的數據，應該能給市場提升一波信心。
但在國際上，視頻流媒體平台不僅有耐飛佔據霸主地位，其他各平台的競爭也同樣激烈，如果企鵝找不好破局點，就只能是繼續小打小鬧。
市場的不確定性因素太多了，汪川可不會給周茜任何一丁點的意見，免得將來她再埋怨自己。
「……好吧。」
周茜也沒辦法了，臉色十分難看。
「你投了多少錢啊。」
汪川好奇了。
「1200。」
周茜咬著牙。
「三百萬你都虧不起啊。」
汪川還以為她梭哈了呢。
「……」周茜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上個月我補了三億的稅。」
「……」
如果不是汪川受過訓練，肯定就笑出了聲。
真是自作自受。
「公司都快倒閉了。」周茜越說越郁悶，「我這一年多真的是太難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倒霉。」
「想想好的，《斬眉》馬上又要播了嘛。」
汪川厚道安慰。
「又要被罵了。」周茜還挺有自知之明，「早知道我肯定不會同意陳展言加那麼多戲。」
汪川也只是笑笑。
「還好有你，汪川，真的很感謝你拉了我一把，我——」
「打住。」
汪川直接阻止周茜拋媚眼。
臉上的表情一點兒都沒看出她現在的境地哪里難了。
不過這都休息半天了，導演怎麼還沒繼續拍啊。
汪川還要趕緊拍完這部電影，接著去拍《慶余年》呢。
抬頭一看。
哦，來探班的了。
而且對方也剛好正朝這邊走來，看到汪川看過去後，她還笑了笑。
萬里影業的藝人部主管高為凡，圈內地位很高的一位經紀人，大家都喊她凡姐，沉藍剛進圈的時候就被她帶過，在汪川突然紅起來之前，沉藍就帶著汪川去過她的飯局，前段時間也一起吃過飯。
所以看到之後，汪川也很給面子的先站了起來。
國內專做經紀業務的公司沒有規模特別大的，單論圈內藝人經紀業務的規模，實際上最大的是青川，萬里影業則相較起來有些平平無奇，不過有高為凡在，他們能在圈內影響到藝人並不比青川少。
之所以說高為凡來探班，是因為她兒子高擎在劇組扮演一位年輕時的互聯網大老小馬。
不像汪川這樣後來才改成跟母親的姓，高擎一出生就姓高，這一點就看出表面上很隨和的高為凡實際上是一個很強勢的人。
高擎的角色就沒試鏡，直接安排。
雖然高擎才剛出道，演技還有些生澀，但這個角色戲份不多，他演得也挺努力，在劇組看上去也比較踏實，所以汪川對他的觀感還好。
畢竟高為凡還通過沉藍向汪川要了一個《慶余年》里二皇子的角色，平時汪川會對高擎關注多一些。
高為凡也沒有白嫖角色，她幫山海的封情聯系了一位大導新電影女二的試鏡機會，封情很爭氣的把握住了這個難得的機會。
高為凡就像經紀人們在大多數時間里表現得那樣體面。
以她的關系，給高擎安排男主出道都沒有什麼問題，但她還是決定先讓高擎先演兩三年配角磨煉磨煉演技。
當然，高擎的配角是一路大制作轟過去的配角……
有人一出生就被鋪好了路，普通人羨慕不來。
……之前的汪川其實也是這樣，雖然沉藍的鋪路能力比起高為凡要差不少，但這種思路是一樣。
可惜以前的汪川太拉胯，一直等到自己穿過來開金手指才開始起飛。
前段時間沉藍給汪川提過，高為凡想從汪川這里拿個劇本作為高擎的第一部男主戲，不過會等到目前被投資的這一批劇本再次經過市場驗證後才會開口，時間大概在明年下半年。
在開口之前，高為凡會先經營好和汪川的關系。
不僅是因為汪川手上能創作資源，也是現在的汪川太紅了。
而且前兩天甄晨還隱晦的提醒了一下汪川，以山海現在的市值，汪川的身家其實在國內藝人中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說是汪川在做什麼事情想什麼事情的時候，可以把心態放得更強勢一些，那樣會更有利山海的發展。
雖然他的目的是告訴汪川，現在的山海在財務上太保守了。
「看把小川你凍得，休息的時候也不穿厚一點。」
高為凡先和汪川打招呼，說著還很自然的幫汪川拉了拉大衣的領子。
幾次見面下來，態度一次比一次親熱。
然後她才扭頭對周茜笑道︰「茜茜你這個造型的感覺和過去真不一樣，越來越漂亮了啊。」
最後再把跟在她身後有些尷尬的高擎拉了出來。
「听擎擎說你們在劇組對他很照顧，我也終于能放心了。」
等寒暄結束，高為凡離開的時候，汪川明顯能感覺身邊的高擎松了口氣。
覺察到汪川看他，高擎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汪川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陸昂也剛好打完電話回來。
那就繼續拍戲。
需要感謝一下周茜，听完她賣慘之後，汪川的心情好了不少。
然後汪川又嘗試不代入演戲。
……
「認的這人嗎？你倆什麼關系。」
汪川和陸昂彼此看了一眼，心領神會的同時笑著開口。
「哥！」
「卡——」
「汪川你的感覺又下去了，你剛剛……」
好吧好吧。
汪川放棄治療。
還是請于晏上身。
……
「我今天把你的所有歌曲都听了一邊，終于確認了一件事。」
楊雪稚在視頻里一邊啃著個大白梨，一邊意味深長的點著頭。
「你感覺我的歌特別難听？以前覺得好听是錯覺？」
汪川積極搶答。
「不是，桔子你起開，」楊雪稚把突然跳到鏡頭前桔子抱到一邊，「我終于確認了我最喜歡你的哪一首歌了。」
「你讓我猜一下？」
汪川說著就在腦海里想會是哪一首。
「《十萬嬉皮》。」楊雪稚沒讓汪川猜，「喜歡養狗，不愛洗頭，不事勞作，一無所獲。桔子如果是一條狗，就是現在的我了。唉！」
楊雪稚重重的嘆氣，然後又啃了一大口梨。
「……」
汪川完全沒想到。
「你能看出來我今天沒洗頭嗎？」
楊雪稚又問。
「完全沒看出來。」
汪川實事求是。
「額……我也沒開美顏啊。」
楊雪稚扒拉了下手機看了看。
「天生麗質嘛。」
「哈哈哈，這倒是。」楊雪稚笑完，「拍戲辛苦嗎？你們那邊下了雨啊，估計快要凍死了吧。」
「演技好就不會感覺辛苦，身體好也沒有覺得太冷。」
汪川也笑著。
「我感覺你在嘲諷我。」
楊雪稚撇了下嘴，故意道。
「我沒有。」
汪川當然不承認。
楊雪稚終于啃完了梨，她先去洗了洗手，才繼續回來抱起手機在床上打了個滾。
「不過我確實應該好好鍛煉身體了，桔子越來越肥，我感覺越來越難抱動它了。」楊雪稚說著把手機立在床頭，「我來做幾個俯臥撐你看標不標準。」
剛說完，她就捋起睡衣的袖子，撐起胳膊，做了起來。
一連做了十八個，她才堅持不住氣喘吁吁的趴到床上。
其實楊雪稚可以做的更多，但她做得太快了。
但這並不是問題。
問題是——
「你的睡衣領口真夠寬敞的。」
汪川無奈道。
「啊！走光了！」楊雪稚連忙抓著自己的領口，「先這樣吧，我要去洗澡了。」
視頻被直接掛斷。
……汪川真的感覺她就是故意的。
不過，現在的楊雪稚倒讓汪川感覺更像是確認關系之前的那個她了。